“你可認(rèn)識我的侄子蕭克明?”
中年男人蕭應(yīng)文將門關(guān)上之后,突然開口對我問起,我點了點頭,然后說道:“認(rèn)得,在老家的時候見過一面,我之所以能夠拜入陸左門下,也是靠他的大力舉薦。”
他點頭,說這就好,小明昨夜給我傳話,讓我過來找你。
啊?
我一愣,說他不是……
我話說到一半,便故意停頓了一下,蕭應(yīng)文知道我在顧慮什么,對我說道:“他現(xiàn)在的確在幽府之中,不過臨走之前,卻專門過來找我,有過約定,方才能夠托夢于我!
我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道:“為何是你?”
蕭應(yīng)文說道:“陸左一案事發(fā)之后,無論是官場,還是江湖的輿論都是一邊倒,小明覺得很多人已經(jīng)不可信了;至于我,則是因為這些年來我一直退出江湖,居家授徒,遠(yuǎn)離是非圈之外,沒有人會注意到我,所以才會放心!
我說蕭克明讓你找我,所為何事?
蕭應(yīng)文回答,說他希望你能夠去一趟幽府,把他給接出來。
。
我又是一愣,有些汗顏,說這又是為何呢?
說句實話,我的確給驚到了,什么是幽府,那可是人死了之后去的地方,蕭克明讓我去幽府,豈不是讓我現(xiàn)在掛掉?
好,就算是我死掉了,又有什么能力,把他給接出來呢?
蕭應(yīng)文似乎預(yù)料到了我的詫異,低聲說道:“不是讓你去死,而是讓你以肉身前往幽府,將其接出!
我說我有點兒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么,為什么又是我呢?
話語很繞,不過他聽懂了我的意思,對我說道:“因為進入幽府的出口,是在泰山附近,那里鎮(zhèn)守著一位大神,世人皆不得入,但小明說你可以——我不知道這是為什么,因為我只是一個傳話的人!
我盯著面前的這個中年人,陷入了沉默。
我不知道他是否值得信任,畢竟我與他只是剛剛認(rèn)識,這么重要的事情,我絕對不可能憑著他的一句話就奔赴黃泉。
沉默良久,我開口說道:“我想給五哥打一個電話,可以么?”
中年人點頭,說沒問題。
我當(dāng)著他的面,掏出了手機來,撥給了五哥,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還沒有等我說話,五哥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陸言,你應(yīng)該見過我三哥了吧?”
我說對,他在我跟前。
五哥說道:“陸言,我三哥跟陸左,是過命的交情,絕對不會害你的;而整個蕭家里面,我大哥從政,二哥務(wù)農(nóng),我一輩子晃蕩,小妹居于茅山,我們這一輩之中,由他當(dāng)家。”
?
我面前的這個中年男人,居然是句容蕭家的當(dāng)家人?
五哥三言兩語表明了態(tài)度,我沒有再多問,與他告別之后,點頭說道:“三叔,我清楚了,你把具體地址給我吧,我這邊一旦能夠脫身,立刻趕過去!
蕭應(yīng)文從懷里面掏出了兩件東西來,一個紅色符袋,還有一個是塊貔貅玉佩。
他遞到了我的手中,指著紅色符袋說道:“這個是符王李道子留下的匿身符,將其佩戴,可以隱匿住你的氣息和身份,即便是在幽府,也無人能夠知道你的身份;這個對你前往幽府,有著重要的保命作用,必須貼身帶著,不可拿開!
我點頭,瞧見符袋上面有一個紅色掛繩,便戴在了脖子上。
我想要打開符袋,他卻說道:“符袋能夠藏納靈氣,最好不要打開;另外你現(xiàn)在正處于風(fēng)口浪尖之上,必然會有一些人跟蹤于你,你可以利用此符袋,甩開別人的氣機探尋。我這里有一段啟用訣咒,你且聽著!
蕭應(yīng)文傳我一段口訣,我默念兩遍之后,開口念出,果然有一股奇異的場域?qū)⑽野 ?br />
而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蟲蟲的聲音傳來:“陸言,你怎么了?”
我知道這是蟲蟲感應(yīng)不到我的氣息之后,著急的表現(xiàn),心中不由得一暖,對她說道:“沒事,你放心!
蟲蟲離開,而蕭應(yīng)文指著那塊雕工粗糙簡樸的貔貅玉佩說道:“此物乃圓靈通幽符,可以抵擋三次自然之力的轟擊,譬如雷擊或者山體崩塌,皆可在你的身周形成一個短暫的炁場護罩——它是茅山十寶之一,掌門之物,小明臨行前,特地留給我的。”
抵擋三次轟擊?
這玩意,不就是科幻片里面經(jīng)?吹降哪芰空置?
這簡直就是三條命。
我小心地接了過來,有些忐忑地說道:“這么貴重的東西,給我不太好吧?”
蕭應(yīng)文說這都是小明的交代,你收著便是了;再說了,此去幽府,路途坎坷,不知道會有多少磨難,世人罕有能夠死而復(fù)生者,你能夠去接他,我的心中,只有感謝。
我這個時候終于忍不住問了,說蕭克明他前往幽府,是從茅山后院離開的,按道理說那里便有通道,何必讓我跑這一趟呢?
蕭應(yīng)文的眼皮一跳,沉默了好一會兒,方才低聲說道:“有人把通道給禁錮了!”
禁錮了?
我下意識地吸了一口涼氣,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誰會這般狠毒,這不是要讓他死么?”
蕭應(yīng)文搖頭苦笑,說現(xiàn)在的茅山,已經(jīng)不再是以前的茅山了,小明的掌教之位被奪,那些沉在水下的魑魅魍魎就全部都冒出了頭來——這個不談,你何時出發(fā)?
我想了一下,說我現(xiàn)在卷入了中山陵血案之中,目前我和蟲蟲是唯一的目擊證人,需要等總局那邊的來人詢問之后,才能離開。
蕭應(yīng)文點了點頭,說他并不急,你近期出發(fā)都可以——此事絕密,最好不要讓別人知曉,你可曉得?
我點頭,想起一事,然后說道:“我可以帶人一起么?”
蕭應(yīng)文指著外面的客廳,說你準(zhǔn)備帶你女朋友?
呃……
三叔你也太會聊天了,對,蟲蟲就是我女朋友,雖說現(xiàn)在只是女性朋友,但是我爭取盡快把她變成真正意義上的女朋友的!
我點頭,說對。
蕭應(yīng)文說她可以信任么?
我說絕對可信。
蕭應(yīng)文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道:“小明只提到了你,也沒有說不讓帶人,我自然也沒有意見;不過問題有兩個,第一是人家愿不愿意跟你一起走,還有一個則是鎮(zhèn)守通道的那一位,是否愿意讓你帶人過去!
我說鎮(zhèn)守通道的那人,到底是誰。
他搖頭,說我不知道。
我說那我憑什么跟她溝通,又憑什么能夠過去呢?
蕭應(yīng)文依舊搖頭,說我只是負(fù)責(zé)傳話,至于為什么,真的不知曉,你若是想要知道,只有親自前往那兒,一切就都有結(jié)果了。
我說好,知道了。
兩人密談結(jié)束,而就在這時,他突然開口說道:“你既然準(zhǔn)備帶人離開,那么我這里也有一個額外的請求。”
我說請講。
他指著門外說道:“我有一個徒弟,叫姜寶,這些年來,一直跟在我身邊修行;他是個挺有悟性的孩子,我能夠教他的,都教了,他現(xiàn)在只欠歷練和修行了,所以如果你同意,我想讓他跟著你一起,前往幽府!
我一愣,說您確定,那兒可是幽府,很危險的。
他點頭,說男兒生于世間,倘若畏懼危險,又如何能夠成就一番事業(yè)?
我說他修為如何?
他看了我一眼,平靜地說道:“不比你差!
呃,三叔,你這話也太傷人了吧?
我想了想,表示同意。
蕭應(yīng)文傳話完畢之后,與我一起出了房間。
他跟戴局長這位大嫂之間,關(guān)系應(yīng)該并不算好,所以也沒有再多停留,簡單跟姜寶交待一番之后,便告辭離開。
戴局長一夜忙碌,疲憊得很,送走了蕭應(yīng)文話之后,招呼了我們一聲,便回房睡覺了。
蕭璐琪帶我們出去吃早餐,路上的時候,我與蕭應(yīng)文的徒弟溝通了一下。
結(jié)果一聊天,才發(fā)現(xiàn)這孩子是個悶子。
什么叫做悶子?
這是我的家鄉(xiāng)話,講的是一個人明明不是啞巴,卻偏偏不愛說話,除了必要的時候,嗯嗯啊啊幾聲之外,絕對不會開口說任何事情。
寡于言語。
我溝通了半天,最終只有放棄了。
吃早餐的時候,蕭璐琪與我去點餐,低聲告訴我一件事情,說這孩子以前有些自閉癥,腦子不太好。
?
這樣啊,那蕭應(yīng)文為什么會把這樣一少年,留在我身邊呢?
我們在蕭璐琪家又待了兩天,小妖一直都沒有回來,我十分擔(dān)心,而蟲蟲卻顯得并不緊張,而我在兩人獨處的時候,把蕭應(yīng)文跟我?guī)У脑掁D(zhuǎn)述給了她。
聽完之后,蟲蟲問我什么意思,我告訴她,說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跟她一起去。
蟲蟲很輕松地就答應(yīng)了,說如果小妖沒有意見的話。
她告訴我前往幽府其實沒有那般復(fù)雜,在蟲池沒有消失之前,蚩麗妹就經(jīng)常通過蟲池前往幽府修行。
我頓時就無語了。
第三天的時候,該來的終歸會來,戴局長找到了我,說有人想要見我。
我瞧見她說得鄭重其事,便問是誰。
戴局長臉色沉重地說了三個字:“陳志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