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我面前的,是一個西瓜頭少女,她穿著大敦子鎮(zhèn)小學(xué)校服,小臉兒瑩白如雪,一雙眼睛又圓又黑,萌得我一臉——真的,我從來沒有瞧見過像她一般可愛的小女孩兒,網(wǎng)絡(luò)上那些嚴(yán)重ps的可愛娃娃跟她一比,簡直就是……
“說啊,你找陸左哥哥干嘛呢?”
瞧見我待在原地,西瓜頭女孩兒捅了捅我的肚子,再一次問道,我瞧見她,想起我母親之前關(guān)于堂兄家的情況,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是朵朵,陸左的女兒?”
西瓜頭女孩兒皺著眉頭,沖著瞪眼,說誰跟你講是女兒的,是妹妹,妹妹知道吧?
真的是朵朵?
我也是聽我母親說的,說陸左不知道從那兒認(rèn)了一個干女兒回來,長得那叫一個可愛,整個大敦子鎮(zhèn)、不,整個晉平縣、黔東南州都未必能有誰家的小孩兒,長得如她那般乖……
我母親是鄉(xiāng)下人,見識不多,講話就有點兒夸張,我也只是當(dāng)做是過耳風(fēng),不以為意,不過現(xiàn)在看來,她說得其實并不夸張。
果真是百里挑一,實在是太可愛了。
我不跟小孩子爭辯,自我介紹了一下,朵朵聽了我的話語,點頭說道:“哦,陸言哥哥啊,我倒是聽陸左哥哥說起過;怎么,你找陸左哥哥有什么事?”
小女孩兒當(dāng)真是禮貌得很,我想起馬尾少女的交代,把她臨走前的那張紙條摸了出來,遞到朵朵面前。
我把我中蠱的事情跟朵朵講起,說希望她能帶我去找一下我那堂哥,幫忙解蠱。
聽到我的講述,朵朵拍了拍手掌,說啊哈,你一定是遇到了小妖姐姐對不對?她說要去給糖糖祭拜,沒想到會跟你碰上面,不過……
她苦笑了一聲,說你來得可真不是時候,陸左哥哥早上剛走,說是要跟雜毛叔叔去東海辦一件事。
我一愣,說那……你有他的電話沒,想辦法聯(lián)系一下他好么?
朵朵搖頭,說陸左哥哥有個壞毛病,那就是不太愛用手機(jī);以前還好,天山回來之后,養(yǎng)傷期間,幾乎杜絕一切電子產(chǎn)品,所以我真的沒辦法聯(lián)絡(luò)到他。
我傻眼了,說好朵朵,我等得起,我肚子里面的這個蠱蟲可等不得,它可隨時都會爆出來的啊,那時候我可就沒命了。
朵朵一聽,說你別急,我摸摸看……
她伸出小手,平平地放在了我的小腹處,側(cè)耳撫摸了一陣,緊接著又在我的胸口和背后按了按。
她的手法很特別,有點兒像是清風(fēng)拂面,我莫名感覺到兩耳之間,有冥冥的佛音響起,緊接著她突然在我的后背噼里啪啦地一陣拍打,我感覺一股又一股的暖流從她的小手之間傳遞而來。
我原本感覺到枯竭的內(nèi)臟頓時間就緩和許多,就好像泉水流過干涸的土地一般。
身子搖搖欲墜,卻被她一只手給扶直。
我心中震撼,先前那個馬尾少女也就算了,這個看著小學(xué)生模樣的女孩兒,居然也這般厲害,實在是讓我不知道如何形容。
她們都這般厲害,那么我那個堂哥陸左,又是一個什么樣的人物呢?
我不由得浮想聯(lián)翩,而身后的那西瓜頭女孩兒也終于收功了,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她轉(zhuǎn)到我的身邊來,對我說道:“我已經(jīng)把你體內(nèi)的那蟲子給封印在了闌尾之處,短時間內(nèi)不會爬出。不過你體內(nèi)已經(jīng)被侵蝕的一片狼藉了,心肝脾胃腎,無一處安好,都是靠著那蟲子的麻醉,才讓你活到現(xiàn)在,我不知道如何辦,只有等陸左哥哥回來,才有辦法了!
心、肝、脾、胃、腎?
我的天,我現(xiàn)在莫非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了么?
想到這里,我渾身冰涼,不知道如何是好,不過朵朵卻十分善良地過來牽著我的手,對我說道:“你放心,陸左哥哥對于巫蠱之術(shù),研究得越來越透徹了,相信會有辦法的;而就算是他不行,還有臭屁貓大人呢……”
臭屁貓大人?這是什么鬼?
朵朵瞧見我一頭霧水,咯咯一笑,說走,我正好要去看它那,你跟我一起吧。
小女孩兒十分熟悉地帶著我走進(jìn)養(yǎng)雞場,一路穿行,最后來到了一處恒溫室前,隔著厚厚的保溫玻璃,指著正中處說道:“你看那里,臭屁貓就在那兒呢!
我順著她的手指望過去,卻瞧見恒溫箱里,卻是一顆拳頭大的彩色鳥蛋。
我見過雞蛋、鴨蛋和鵝蛋,卻沒有見過這般巨大的蛋,想著恐怕只有鴕鳥蛋有這般大,不過鴕鳥蛋應(yīng)該不會是彩色的吧?
我瞧得驚奇,小心翼翼地問朵朵,說這蛋是真的假的。
朵朵說是真的啊,怎么了?
我說我可不記得世間會有如此模樣的蛋,這里面到底是什么啊,那臭屁貓大人又是什么東西?
朵朵自豪地說道:“那蛋,可是鳳凰蛋呢!”
我嚇了一大跳,脫口而出:“這怎么可能,鳳凰不過是傳說之物,這世間怎么可能會有鳳凰這種鳥禽?”
朵朵聽到我這話,有點兒不高興了,指著我的肚子說道:“那你以前可曾聽說過有蠱蟲這樣的東西呢?”
她一句話說得我啞口無言。
朵朵瞧見我下意識地點頭,頓時就得意地拉著我說道:“我告訴你哦,這里面的,可是臭屁貓大人哦;他很厲害的你知道么,要不是為了這世間的和平,它又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呢?不過它答應(yīng)過我的,日后會化作翩翩少年郎,過來娶我的……”
我聽到了,頓時就是一陣無語,且不說這鳥蛋里面孵出來的一定還是鳥,小妹妹你才多大,怎么就想著嫁人了呢?
現(xiàn)在的00后,實在是太可怕了。
朵朵不管我心中的想法,像面對情郎一般,癡癡地望了大半天恒溫箱里的鳥蛋,半天不語。
我有求于人,不敢擅自離開,也就陪著她在旁邊守候。
我也是無聊,開始研究起那鳥蛋的花紋來,越看越覺得一陣眩暈,仿佛能夠?qū)⑽业木窠o吸引進(jìn)去一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養(yǎng)雞場有員工過來招呼我們,朵朵問那人二叔在哪兒呢,員工說不知道,興許去了縣城,反正這一天也沒有瞧見過他。
朵朵有些遺憾地對我說:“陸恪二叔也是你的本家,說不定與你還有一些親戚關(guān)系呢,不過他今天不在,不然給你們引薦一下也好!
她別看這年紀(jì)不大,但是為人處事卻頗有章法,也不知道我堂哥平日里是怎么教育她的。
總之她跟同年齡的小孩子,實在是很不同。
我跟她說著話,這時突然肚子里咕嘟嘟一陣響,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這一路奔忙,已經(jīng)是餓得前胸貼后背,實在是不行了,朵朵也發(fā)現(xiàn)了我的窘狀,微微一笑,對我說要不然你先回家吧,又或者去草廬,那兒有我陸左哥哥的一個徒弟在,你在那兒先待著,我嘗試用別的方法,聯(lián)絡(luò)一下陸左哥哥,好么?
我瞧見這小女孩兒沒有離開的意思,就跟她問了陸左的居所,然后離開了養(yǎng)雞場。
養(yǎng)雞場在鎮(zhèn)子?xùn)|北角的山上,而陸左的居所則在另外一道山梁子那兒,這么晚了過去,實在是有些不妥,我肚子里面的這蠱蟲既然暫時安定了,我就想著先回家,跟父母交代妥當(dāng),明日清早再登門拜訪。
主意打定,我步行下山,山腳下這兒有一個水泥廠,有班車回鎮(zhèn)上。
我搭了個順風(fēng)車,在鎮(zhèn)子里隨便吃了碗湯粉,祭奠了一下五臟廟,然后又搭車回了我們村子里。
到家之后,父母早就在此等待,有一種三堂會審的架勢,我不敢多講,就告訴他們,說我在路上的時候出了點事情,有點兒麻煩,可能需要找陸左幫一下忙,所以折回來了。
我母親本來有許多話語要問,不過瞧見我如同乞丐一般的模樣,頓時就是一陣心酸,問我吃過了飯,便去給我燒洗澡水。
我洗過澡,然后打了一個電話給公司那邊,高管接到了十分詫異,把我劈頭蓋臉臭罵了一通,最后問我怎么過假了這么多天,才曉得聯(lián)系他,之前到底怎么回事?
我跟他解釋,說我之前被綁架了。
高管聽完之后,一陣?yán)湫,說這是我聽過最離奇的理由,不過不要緊,你這個情況公司已經(jīng)處理了,算是自動離職,你有空回來收拾一下你的東西就是。
他根本沒有再聽我任何解釋,直接掛掉電話。
若是以前,我或許還會焦急不安,想著如何討好這狗日的,不過此刻我重病纏身,隨時都有可能死去,心里反而變得豁達(dá)了,躺在床上,等待著第二天的來臨。
不過我這一覺并沒有睡安穩(wěn),凌晨時分的時候,有人敲響了我家的門,問陸言在不在家。
我披著衣服出去,瞧見一個身形魁梧的女胖子,一把抓著我的胸口。
我問怎么回事,那女漢子怒氣沖沖地說道:“大人的鳳凰蛋不見了,是不是跟你有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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