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衣服后,我雙手摩擦手臂發(fā)熱,盡量讓自己神志恢復過來。
“沒事吧?”廖軍把一件軍大衣披在我身上,然后又把一支煙塞到我的嘴上幫我點燃。
我深吸一口煙,血液才流通全身讓我感覺到有暖意。
“阿嚏!”
我抹去鼻涕,說道:“事情都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現(xiàn)在用什么方法都鎮(zhèn)不住她。你都已經(jīng)喂血了,你自己看著辦吧,硬的不行,只能來軟的。不過你要確保今晚沒事!”
“嗯!绷诬姄炱鸬厣系穆榇。
我看了一眼麻袋,里面裝著的是烏鴉。
烏鴉是鳥類中最陰邪的動物,也是有靈性的,喜歡吃腐爛的事物。當一群烏鴉停留在某一個地方時,它們也許并不是在休息,而是在覓食。
如果有烏鴉一直盯著某個人看,并不是烏鴉要吃人,而是預示著此人必將在二十四小時之內(nèi)死去,非常的邪乎,特別靈驗。
當然,用烏鴉血喂棺材,也是很極端的做法。
以陰補陰,也就是所謂的養(yǎng)尸。
以我個人來看,采用簡單的風水術是鎮(zhèn)壓不了棺材,只能順著棺材的意愿“哄住它”,那就是繼續(xù)讓廖軍喂血。
現(xiàn)在的廖軍打著手電筒進去巷子里面,很快便提著空麻袋出來,里面死去的烏鴉都被放干了血,剩下的只有干癟尸體。
廖軍抹去臉上的汗,說道:“今晚應該沒事!
“哎……”我丟下煙頭,把軍大衣還給廖軍,說道:“這件事情,只有她家公家婆知道嗎?”
“他們家族里的親戚都知道,都認同這件事,不然我也不會同意,一個兩個求我,讓我給他們兩老死去的兒子留個種,不然他們家沒有后代。”廖軍回答道。
“你轉告他們,明早八點,來鎮(zhèn)上的茶樓喝茶,必須是他們家族的人過來,男女老少一個都不能少!蔽艺f道。
“嗯!”廖軍點頭回應。
棺材現(xiàn)在安靜下來沒有躁動,那我也就放心了。離開前,我還是很有歉意的跟廖軍道歉解釋,我當時確實很生氣。
廖軍告訴我他并沒有放在心里,他也沒有生氣,而且知道我有這樣的反應,他說回去擦點跌打酒就沒事了。
凌晨一點,我才回到家中。
然而翻來覆去睡不著,我腦子里一直在想,難道就沒有其它的方法嗎?
毫無睡意的我從床上爬起身,來到老頭的房間。
老頭的房間比我的大兩倍,墻邊放著兩個書架,擺放著上前本,除了國學書之外,剩下的都是和白事有關的。什么《葬龍經(jīng)》、《易經(jīng)》、《陽宅經(jīng)》、《陰宅經(jīng)》……這些書我都看膩了,但我所找的并不是這些書。
翻遍了書架上的書,沒有我想要的。
我把目光移向床底,依稀記得,老頭總會把一些神秘的東西藏在床下,我記得小時候在老頭的床下找到一個骨灰盒,里面裝著的是我母親的骨灰,當然,這是閑話,說多無益。
這一次,我在老頭的床底下,看見一個古老的木箱。
拖出來一看,布滿了灰塵,被一把小鎖鎖著,看來的確是很重要的東西。
不過這點小伎倆是難不倒我的,一根鐵絲,三下五除二便打開這把小鎖。當我打開箱子時,一股芬芳味傳來,并沒有我想象的這么糟糕。
箱子里面放著幾十本破爛的書,隨便打開看了一眼,里面都是手寫字和手繪圖,比較有年代感了。
這些書都是用縫衣服的線縫成一本自制書,每本書的封面似乎寫著這本書的內(nèi)容。
《養(yǎng)屍》、《煉屍》、《趕屍》、《斷魂》、《摸金》、《跳神》……每本書封面只有兩個字,但內(nèi)容完全不一樣,我大概能猜出這些書是啥東西了!
曾今聽老頭說過家族內(nèi)經(jīng)常和死人打交道,精通各種旁門左道,我只是當一個故事來聽而已,沒想到今天親眼所見。
然而……我并不感興趣,里面的字似乎是甲骨文,不是繁體字,就算我是文科生,但這些文字我確實看不懂,所以對我沒有任何的幫助。
收拾好這些古老的書放回箱子里,結果一不小心掉落一本書,定眼一看,書的封面寫有二字:《鎮(zhèn)屍》!
撿起這本書,打開一看,依舊是看不懂的文字,翻了十幾頁,從手繪圖能看出這的確是寫關于鎮(zhèn)尸的,但我還是看不懂,白高興一場。
我原封不動的把箱子鎖上再放回床底,看了一眼桌子上放著的相框,相框的照片是我高中畢業(yè)時候照的,那時候的我,哪有現(xiàn)在這么憔悴。
沒人知道,我抬棺材抬到懷疑人生!
不過在老頭的房間里并不是沒有收獲,至少知道,咱們趙家,可不僅僅是抬棺匠這么簡單,等我有時間回來研究這些文字,說不定能學到點什么。
我隨手從老頭房間內(nèi)拿走白事所用的文房四寶。
注意,這白事的文房四寶只有一樣不同。
眾所皆知,筆墨紙硯,但白事的文房四寶則是把“墨”替換為“朱砂”。
這些家伙遲早會派上用場,所以我把家伙都收拾好,然后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晚。
次日被電話鈴聲給吵醒,才發(fā)現(xiàn)距離約定時間已經(jīng)過了半個小時,未接電話留言都是廖軍的。
“還沒起床嗎?”廖軍在電話中問道我。
“急個毛,那邊的人都到齊了吧?”我問道。
“就差你,他們都開始罵人了!绷诬娦÷曊f道。
“你們先喝著茶,我隨后就到。”
掛斷電話,簡單的洗簌,我換上一身白色的大馬褂,這是做白事抬棺專用的衣服。只要有人見到我穿這一身衣服,就知道當天肯定會有白事,所以他們都會離我遠遠的,不過也很有禮貌的跟我打招呼,這是對我的尊敬。
來到鎮(zhèn)上,一般都是長輩喊我名字的比較多。
“喂,小趙,今天哪條村出棺?”
“阿嵐,棺材往哪邊走?經(jīng)過我們村口嗎?”
在農(nóng)村,即便棺材很不吉利,但一些長輩看得很開,他們跟我打招呼,除了尊敬我之外,另一方面就是跟我打好關系。
說句不好聽的,遲早有一天我會抬他們自己的棺材。
廢話不多說,此時的我來到茶樓。
一手拿著豆?jié){,一手拿著饅頭,穿著古樸的白色大褂映入所有人的視線中。
茶樓大概有三十多張桌子,光是徐鳳嬌老公這邊家族的親戚朋友已經(jīng)占據(jù)了十幾桌。
不過他們似乎并沒有因為我的到來而安靜,而是繼續(xù)說著自己的話。我站在一旁和廖軍閑聊,他見我不慌不忙的樣子都感到著急,也只有他知道我召集所有人過來要說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