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卻是在步步緊逼,明明大家應該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非得去糾結(jié)一些根本不成為理由的原因,故意去鬧事。
在這件事上,因為魏濤先退了一大步,雷布斯心中選擇站在了他這一邊。
在到達機場之后,他接到了魏濤發(fā)來的一條信息:“雷總,他不缺讓別人難受的三瓜倆棗,我又會缺讓他生不如死的幾兩碎銀嗎?”
雷布斯知道,魏濤這是第一次正式的表態(tài),意味著他的忍耐限度達到了,不想再后退了,如果接下來對方再有一些小動作,那就不要怪他了。
對于魏濤,雷布斯早就做過詳細的調(diào)查,包括這兩年人家在松江的發(fā)展,也都一直關(guān)注著。
剛開始還覺得他偏安一隅是眼界的問題,是格局的事,時間長了,以雷布斯的頭腦,想明白了,這位真正喜歡的事業(yè)不是實體生意,而是網(wǎng)絡,是投資,只要人有名兜里有米,他在哪里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需要他投資的人,就算是在北歐或是南美的某個小島小地方,一樣會有需要投資的人登門拜訪去介紹自己的項目。
在松江,魏總之名,其中不乏一些江湖街面的混雜味道,雷布斯知道這里面即便是有水份,也是反向的水份,他不止是混雜一些江湖,很可能跟江湖的牽扯更深。
如若不是彼此關(guān)系不錯,正在真正向著‘朋友’的身份進發(fā),他都想要托人找關(guān)系,好好去查一查在魏濤發(fā)跡過程中幾個特殊的節(jié)點,那里面,絕對有著血色的江湖味道。
需要自己動手嗎?需要留下痕跡嗎?花點錢輾轉(zhuǎn)幾次,雇傭幾個亡命徒狠人,難嗎?
這么一想,雷布斯的視線第一次放在了金鋒安保公司的身上,這個公司的盈利點有,很遠很遠,且對于聲譽無比重視,一旦有一次的失敗,很有可能臭名遠播聲名狼藉,公司多年經(jīng)營毀于一旦,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現(xiàn)在雷布斯知道了,這小子,走一步看十步,不過也好,一個懂得未雨綢繆且小心謹慎的人,做事不會不管不顧,這樣的人作為合作伙伴,只要彼此之間有一定的信任,無疑是最好的合作伙伴,你永遠不用擔心他的糊涂做錯事會惹下天大麻煩連累到你和雙方一起合作的項目。
見到李學零,他開門見山:“他現(xiàn)在不缺那點兒魚死網(wǎng)破的錢,你現(xiàn)在也認識一些能人,不妨讓人幫你去調(diào)查一下,他缺少一兩個能夠為己所用的亡命徒嗎?不要將矛盾升級為仇恨,魏濤他這一次已經(jīng)退了一大步!
李學零撇撇嘴,將一份資料擺在了雷布斯的面前:“80公會,后面真正的老板是他,這家伙不地道,自己挖自己的墻角,我會跟這樣的人合作?”
雷布斯只是掃了一眼,顯然早已知曉這件事:“全是弊嗎?沒有利好?80公會的口碑如何?”
李學零不說了,因為再說下去就沒有意義了,等于他們兩個人的默契都沒有了。
事后,他找了兩個人去松江。
沒到五天,這兩個人的大佬,接到了來自松江的電話,對方先禮后兵,客氣的聊了幾句之后,給了這邊的大佬一個松江的地址。
再度派人前往,在那個地址,看到了已經(jīng)被捆綁一天水米未進的兩個手下。
人領走,我們沒有想要結(jié)仇的意思,大家都在一條道上跑,現(xiàn)在我警告你們了,不要搞一些有的沒的,安然把人還給你們。
屋內(nèi),在捆綁兩人的床邊茶幾上,放了五萬塊錢,禮數(shù)盡到,給兄弟壓驚的錢給了,來回車旅費也都給報銷了。
對方走了,五萬塊錢,拿走了兩萬。
禮數(shù)收到了,態(tài)度也表現(xiàn)了,我們都不過是拿錢辦事,都是老板有錢人的事情,我們不過是混口飯吃,同行傾軋的事情,還是不要出現(xiàn)了,這件事我們雙方過了一下手,你敬我一支煙,我還你一口酒,‘拍拍手’大家還是誰也不認識誰的陌生人。
“別再想一些歪門邪道的招式了,對方在松江不僅有錢有勢有人,身邊還有高人。你想死或是想逃跟我沒關(guān)系,想做什么我也攔不了,但我的人做不了,你要是能,我奉勸一句,不值當,那樣的人肯定會聯(lián)系到為了錢什么都不顧的亡命徒!
李學零沒說什么,暗氣暗憋,他犯了一個人最常見的思維邏輯錯誤,那就是自我本位,我做什么都是應該的,錯的是對方,因為對方招惹了我,我才‘先下手為強’。
……
魏濤在這檔節(jié)目還沒有錄制完成之前,便花了三千萬做年輕創(chuàng)業(yè)者的項目投資,看得臨安馬、老牛、老史這些人是紛紛搖頭苦笑,年輕氣盛這個詞匯是好的,怪不得外面都傳他‘人傻錢多’,賺錢兇,花錢猛。
“史總,咱這游戲設計還是有缺陷啊,充值還有限額,我想花錢都花不了……”
版本更新,調(diào)整。
老史這里,還怕無法把消費大戶伺候舒服了嗎?這樣的要求無論提出多少,咱都能一一滿足你們。
“?,咱倆能不能談談東三省總代理的事情……”
這樣一個平臺,魏濤麾下有‘鮮時光’,不說這個連鎖超市是否沖出松江,拿到一個總代理,直供價格,兩位當家主事人面對面的談,直接繞過了下面所有的各級負責人,給誰都是給,就算是為了結(jié)交魏濤這個人,即便不能給總代理,但給他單獨開一個直供渠道,還是沒有問題的。
跟風投熊坐在一起聊投資,約見一些投資人,晚上一起喝紅酒抽雪茄,哪怕只是淺談幾句,依舊可以受益匪淺。魏濤沒想過如此簡單就能結(jié)交誰,也沒有想去聽到一些所謂的小道消息,他的目的很簡單,也很單純,只要坐在一起,只要讓自己承認我是一個獨立投資人,讓所有人對我這個身份有一個定位,在圈內(nèi)圈外,當有人提到我有一個項目需要投資時,初始階段會想到我,這就足夠了。
再多,自己也貪多嚼不爛。
這樣一個好平臺帶給了魏濤收益,私下里,對節(jié)目組,對其中的一些主事之人,他的風格依舊,給予大家公私兩面的禮物,出手大方,又不涉及到一些交易,這樣的關(guān)系彼此都希望能夠長期維系著,多個朋友多條路的拓展,要么利益糾葛無比深,要么沒有糾葛。
一直到年底,魏濤才離開,轉(zhuǎn)路到唐城,小鋼炮導演在這里已經(jīng)開始籌備拍攝,零星一些冬季的鏡頭也開始拍攝,女主角是自己媳婦兒,飾演兒子的是公司里的大黑牛,檔期時間應有盡有,他隨時覺得可以加入一個冬季季節(jié)形成視覺觀感反差的小片段,隨時便能將演員拉過來進行拍攝。
魏總剛拿到一個億美元的事情,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花了三千萬華夏幣去做新創(chuàng)業(yè)者投資的事情,更是被一些人口口相傳,小鋼炮還有點后悔,早知道之前去松江就不客氣了,這位完全不差錢,讓他多投資一點,不過就是隨口一句話的事情。
就他投資那些項目,一大堆都是打水漂,每年那么多想要在互聯(lián)網(wǎng)有所作為的新創(chuàng)業(yè)者,又有幾人能夠成功上岸,九成以上,最終都化為泡影,只剩下一小段用來回味當作經(jīng)驗的回憶。
探班劇組,跟演員們聚在一起吃了頓飯,其中章國強和大黑牛最為熱情,當初《士兵突擊》如若不是魏總的推廣,都不知道自己的演藝生涯會否有今日的成績。
席間,因為他們的緣故,提起了《士兵突擊》,不可避免的提到了一部魏濤始終覺得類似題材里真正內(nèi)容強度夠、一定程度被埋沒的片子《我的團長我的團》。
因為拍攝期間出現(xiàn)了現(xiàn)場拍攝事故,這部片子為了避避風頭,自動‘躲’了起來,不僅沒有宣發(fā),連跟電視臺談都沒有談下來,目前到是時間差不多了,可壓價的既定事實,還是讓兄弟傳媒和康導以及這一群原創(chuàng)如今是一腦門子郁悶,不想耗費了大量精力拍攝的片子得不到應有的尊重。
“魏總,那真的是一部好作品!
“魏總,深度我認為比《士兵突擊》還強幾分。”
魏濤在眾人期盼目光中,笑道:“追加投資可以找我,用作后期宣發(fā)之類的,別的,我那點套路大家都知道,傳統(tǒng)不行走網(wǎng)絡,如果你們愿意走網(wǎng)絡的話,我可以幫忙做兜底,如果后續(xù)收益無法達到保本,我補齊。”
如此,千恩萬謝,有如此大老板朋友,真的能讓人安心,當你遇到了覺得根本解決不了的事情,開口相求,那就沒問題,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叫問題。
在劇組停留了兩天,魏濤返回松江。
他回到松江的第三天,臨近陽歷年尾,一個細高挑大個子大腦殼的男人,長款羽絨服,牛仔褲,棉皮鞋,背著一個雙肩背包,緩步上了南下的列車。
胡子拉碴,戴著一個黑框的眼鏡,冷不丁看過去沒有留下什么五官印象,對他的年紀也沒有一個相對較小的跨度區(qū)域猜測,三十多?四十多?身上抽煙留下的煙味,讓一些不抽煙的人會抗拒,加之他形象的不討喜,會讓人下意識的遠離一點。
硬臥的中鋪,上車之后,背包隨手放在下鋪的下面,待到車子啟動列車員過來換完了臥鋪憑證之后,人往鋪位上一躺,蓋著被子,壓著羽絨服,昏天黑地的睡起來,也不吃飯,也不上廁所,要不是偶爾還能聽到輕微的鼾聲,周遭鋪位的乘客都要找列車員了。
直到過了大江,車廂內(nèi)的溫度高了起來,睡了足足二十多個小時的他,才坐起身,羽絨服也不穿,在周遭人好奇的目光中下來,下鋪一個老大爺好心問道:“小伙子,你沒事吧?”
“沒事,大爺,就是困!
牛仔褲的后兜,有一個錢包。
前面兩個兜,一個裝手機,一個裝香煙打火機,打著哈欠,向著距離自己近的車廂門走過去……
第530章 辦事人
簡單洗漱,看似邋里邋遢,卻毫不在意餐車吃飯的價格問題,飽餐一頓,車廂連接處抽支煙,返回到自己的鋪位,繼續(xù)睡,從他有節(jié)奏的翻身和消失的呼嚕聲,旁邊人知道,人家沒睡,只是躺著休息而已。
如此,也就沒什么人對他感興趣了,一路到達目的地。
打車,找了一家快捷酒店,出示了一張名叫‘黃力’的身份證件,開了一間房。
換上工裝褲彩色條紋襯衫,頭發(fā)剃短,行走在老城區(qū)的狹窄街道內(nèi),如果不開口,很快他的走路姿勢和一些細微的行為習慣,開始與本地人沒什么區(qū)別。在這過程中,他也聽到了很多純正東北口音,漸漸的,也敢于言簡意賅的開口,繼續(xù)保持著自身的低調(diào)。
幾天后,黃力吃著一根冰棍,站在羊城鬧市街頭的角落,他在這里并不突兀,也并沒有很顯眼,一定棒球帽遮住大腦殼,使得他整個人融入這座城市的效果非常好,買根冰棍,買盒煙,售賣給他的人,可能都記不住有過這么一個顧客,相隔一兩天就會記憶完全模糊想不起來,實在是他身上讓人產(chǎn)生記憶點的地方太少了,除了個子有些高。
夜幕下的大都市,霓虹燈閃爍的地方叫做繁華,叫做大都市。
在那些相對普通的街區(qū),或許只要抬頭遠眺的時候才會注意到那些高樓大廈。
加班下班之后,幾個人一起到大排檔去吃宵夜,李學零被同事送上出租車,返回住所。
下車,走向單元門的途中,已經(jīng)午夜時分,周遭十分安靜,猛然整個人被人從后面勒住,緊接著口鼻被捂住,一股特殊的味道襲來,整個人陷入暈厥。
轉(zhuǎn)天一大早,伴隨著一聲尖叫,隨后時間不長,捕快到場。
就在自己家樓下,李總被搶了,身上的錢包和所有值錢物品都沒了,外套衣服也被脫掉,只剩一條四角褲,人被捆著,堵著嘴,就在樓下綠化帶內(nèi),被早上起來遛彎的人發(fā)現(xiàn),這才報了捕快。
這是搶劫嗎?
連李學零自己都不這么認為,但如果不是,那又是什么呢?
羞辱?
亦或是,警告?
完成了自己工作的黃力,依舊是兩天左右換一個快捷酒店,在城市的不同區(qū)域,做完了事也沒著急走,好好逛了逛這座城市,隨后又到附近那最為著名的小城市,以‘一路向西’的享樂方式,又玩了七天,這才安然的坐著火車,返回東北。
事情沒有嚴重到大面積排查的地步,所以他這些防備的行徑已經(jīng)足夠,就算他只住一家酒店,就算他的人被附近的監(jiān)控攝像頭拍到身形,這都不要緊。
活兒簡單,沒有危險,收益頗高。
就在松江下屬的一座縣城,這縣城也是一個重工業(yè)城市,曾經(jīng)有幾家的大型廠礦,如今改制的有,半死不活的有,慢悠悠保持著生命力的有。
這里距離松江市區(qū),六十多公里。
依山,不傍水。
一個老廠區(qū)的邊緣,相當多的平房組成了一個生活社區(qū)。
這里交通不便利,城市小客車一個小時才有一班,夾在山區(qū)和廠礦之間,之前算是廠子給員工們修建的福利房,除了平房還有好些四五層的紅磚樓。
這些樓,比筒子樓好一點,兩戶共用一個廚房衛(wèi)生間,一家一個房間。
就這,當初還是給廠子技術(shù)人員和骨干準備的。
伴隨著廠子落魄,伴隨著稍微有點能耐的人都陸續(xù)離開,這里雖說沒有破敗,但卻顯得有那么點蕭條,住在這里的廠子員工少了,住在這里的整體用戶沒有少。
在這里,麻將撲克事業(yè)異常發(fā)達,別看沒有成為集市,可除了一個個兼容了蔬菜肉類的農(nóng)村多功能食雜店之外,這里還有很多幾乎就不掛牌匾的小飯店、燒烤店。
明明這里給人感覺挺破敗的,感覺這里死氣沉沉,偏偏這些小飯店串店生意都不錯。
黃力回來了,冬季大雪過后,這里的道路沒有人清理,無論是大路還是小路,都全靠‘原住民’的生活軌跡去踩踏,在這里很少看到勤快的人,寧可穿著棉鞋踩踏雪地弄得鞋邊都沾染積雪,也不會收拾一下院子或是門口的小路。
“大力,來啦!
時間,上午十點,街路口遇到行色匆匆之人,黃力點點頭,徑直跟著對方一起走進了窗戶玻璃滿是灰塵、掛著破舊牌匾已經(jīng)看不清字的食雜店,如果是外來的人,估摸著去看墻壁上用油漆涂寫的食雜店三個字,才能辨認出這里是一個食雜店。
打開門,濃郁的煙味襲來。
嘩啦啦的搓麻聲音傳來,麻將機有兩臺,手搓兩桌,向內(nèi)走的火炕上,還有推牌九、三公、東北填大坑……
“大力,來啦!
“大力,來來來,給你騰個地,押兩把。”
沒有人打聽他這段時間怎么沒了蹤影,沒有人去問黃力去干什么了,也沒人對他的行蹤感興趣,在這里的人,只對牌局感興趣。這里的人,時不時消失一段時間再回來的,不在少數(shù),大家已經(jīng)見怪不怪。
黃力擺了擺手,跟老板買了兩盒煙,一瓶可口可樂,離開之后,走上了一棟紅磚樓,敲開門,屋內(nèi)一片狼藉,臟兮兮亂糟糟,幾個男人看了他一眼,繼續(xù)推牌九,而在這里,籌碼的級別一下子就上去了,盡數(shù)是百元大鈔,零星有五十的票子,幾乎也都成為了壓錢堆底的東西,輸贏出來了,下注就沒有小的。
這里的人,閑人很多。
這里的閑人很多,有錢的閑人很多。
這里單身的人很多,一個電話能花大價錢從縣城叫來暖被窩的人很多。
看到黃力直接拿出三疊,眾人俱是眼前一亮,呦,這一趟大力出去,碰到大生意了,不然不會一下子拿出三萬來耍一耍。
一直玩到第二天天亮,黃力才渾身油乎乎的往回走,一家烤串店,這個時間點,也有人在喝酒吆五喝六,畢竟,在這片閑人居多的區(qū)域,大家以打牌為樂,哪有什么黑白顛倒的概念,玩了一宿牌,要喝酒一大早一樣聚在一起喝酒。
黃力鉆進了這片區(qū)域唯一一家澡堂子,破舊的平房,一切都是破舊的,勝在干凈,哪怕一些浴巾已經(jīng)縫了補丁,依舊洗很干凈。
“羊肉汆面,加二十塊錢羊肉,一盤拌菜,一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