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青羅宗,僅僅此事,就已不白來!”孟浩將春秋木收起,臉上露出微笑,可目中深處,卻閃過一抹疑惑。
“韓貝與丹東一脈,淵源極深,這里面到底隱藏了什么秘密……”孟浩對此有了猜測,半晌后,他不在去思索此事,如今外面的天色已又是清晨。
“還有那周杰,又是為何瘋癲,之前一路上我就覺得此人有些不對勁……殘魂奪體,往生歸來……”孟浩若有所思,聯(lián)想了很多,片刻后忽然抬起了頭,看向閣樓外。
“方大師,今日是丹界一脈的陳大師講丹之日,貴宗的周大師已過去,您這里要不要也去?”不多時,閣樓外傳來恭敬的聲音。
孟浩略一沉吟,也想去聽一聽丹界一脈的丹師,對于丹道的理解,于是起身走出了閣樓,隨著那青羅宗的弟子,二人下了青迎峰。
講丹的地方,是在青羅宗的第五十七山,此山無峰,平頂之處被修建了巨大的廣場,四周更有坐席環(huán)繞,可容納數(shù)萬人就坐。
當(dāng)孟浩到來時,此地已有兩萬多青羅宗的修士,這些修士修為不等,凝氣、筑基、結(jié)丹均有,環(huán)坐在四周,而正中心,則是一處凸起的高臺。
丹界一脈的陳嘉喜以及李一鳴,正盤膝坐在那里,閉目打坐。
不遠(yuǎn)處還有三處案幾,青羅宗的紫羅老祖赫然在內(nèi),其旁還有一個中年美婦,此女孟浩一眼看到,就立刻認(rèn)出了,正是當(dāng)年在靠山宗外,將許師姐帶走之人。
除了這二位。還有一個紅臉老者,此老端坐在案幾后,目光如電,修為磅礴深不可測,在孟浩感受,似比那紫羅老祖,還要略恐怖一些的樣子。
三位元嬰修士的存在,使得這一次的講丹。規(guī)格極高。
在三個元嬰修士對面的案幾處,此刻周德坤盤膝打坐,看著高臺上的陳嘉喜與李一鳴,面色陰沉。
孟浩緩步走來,坐在了周德坤身邊,神色平靜。
“這二人太囂張了。昨日到我那里,看似拜訪,可實(shí)際上卻言辭倨傲。仿佛他們丹界一脈已超越丹東!”見孟浩到來,周德坤早就忽略了曾經(jīng)的不順眼,此刻他看丹界一脈的二人,才是最厭惡,反倒是孟浩這里,二人畢竟同宗,就算有些摩擦,可對外時,卻是一致。
“還有青羅宗,即便是為了吸取兩脈之長。即便是此地這些修士都是他們宗門內(nèi)培養(yǎng)的丹修,可竟不是讓我們先來講丹。而是讓這丹界一脈!
此事過分了!”孟浩剛一坐下,周德坤就不斷地開口,很是不滿。
“這一次你我要小心一些,我看這丹界一脈不安好心,怕是要借此機(jī)會,來壓我二人一頭。一旦被壓了,你我回到宗門,可是丟了大面!”周德坤咬牙開口,盯著高臺上的陳、李二人,敵意很重。
“我還好些,你煉丹可要注意,唉,罷了罷了,你如今煉丹上有什么不解之處,趕緊問我,我來為你解答,希望能最短的時間,讓你領(lǐng)悟更多一些!敝艿吕みB連嘆氣,看向孟浩。
孟浩笑了,他與這周德坤雖說有些摩擦,可這數(shù)日的接觸,倒也沒什么太過厭惡的地方,此刻笑著搖頭。
“我這里應(yīng)該不會出紕漏,沒事!
“你……唉,方木啊,你我雖有摩擦,可不管這摩擦是大是小,如今都到了什么程度了,那丹界一脈都開始挑釁了,在此地,我們代表的是丹東一脈!”周德坤望著孟浩,嘆了口氣,右手一拍儲物袋,取出一枚玉簡遞給了孟浩。
“這是我昨夜專門為你整理的,是我這一百多年丹道之修的經(jīng)驗(yàn)與歷練,你仔細(xì)看看,相互印證參考,應(yīng)可讓你丹道造詣提高一些!
孟浩一怔,接過這玉簡,靈識一掃,默默看去,許久他抬起頭,望著眼前這個周德坤,這玉簡里的內(nèi)容沒有虛假,是一個老資格的主爐,一生的煉丹經(jīng)驗(yàn),此玉簡的價(jià)值極大。
同時,孟浩也從這玉簡內(nèi),知道了自己當(dāng)初氣盛了,任何一個主爐,都有值得尊重與學(xué)習(xí)的地方,這周德坤,雖說思緒死板,可對于丹道細(xì)節(jié)的理解,已經(jīng)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
這種細(xì)節(jié)的體現(xiàn),表現(xiàn)在煉丹的成功率上,孟浩這里,哪怕是自問丹道造詣超出了周德坤,且理解更深,但他煉制丹藥,十爐里只能成功三四爐左右。
可這周德坤,孟浩通過這玉簡,立刻就分析出來,對方煉制丹藥,十爐可成八爐以上。
“多謝周大師!”孟浩深吸口氣,這玉簡對他的幫助不小,孟浩神色凝重,抱拳向著周德坤一拜。
周德坤嘴上說不用如此,可內(nèi)心卻頗為得意,暗道這小子雖說取巧成了主爐,但如今看起來,似也不是那么的不順眼,等回了宗門,說不得要和其他主爐談?wù),扭轉(zhuǎn)一下大家對他的印象。
“咳咳,我這段日子,也在琢磨你之前山谷內(nèi)說的那些話,也有一些道理……另外我想問你,當(dāng)日的七葉丁,我確信絕不會弄錯,但也知曉此葉的確于黃昏時綻放七彩,此事……”周德坤咳嗽了一聲,終于問出了他當(dāng)日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孟浩靦腆的笑了笑,干咳一聲,轉(zhuǎn)移了七葉丁的話題,談起了其他。
孟浩這里不說,周德坤也不便繼續(xù)追問,但以他的丹道造詣,內(nèi)心也猜出了一二,此刻二人關(guān)系有了融洽的痕跡,不便去打破,于是二人針對丹道,開始了探討,彼此都有收獲,甚至就連這一次講丹開始,也都沒去關(guān)注,任由那陳、李二人,在高臺上聲音傳遍四周,更不時帶著不善之意,看向孟浩與周德坤。
面對這種來自丹東一脈的無視,陳、李二人內(nèi)心冷笑,但此刻也不好去說些什么,反倒是孟浩與周德坤,二人談著丹道,越說彼此收獲越大。
周德坤目中漸漸露出敬佩,此番心平氣和的說著對于丹道的不同理解,使得周德坤隱隱明悟。
而孟浩也察覺到了自己對于細(xì)節(jié)的把握,還是不夠,請教之下,收獲更大。
一老一少,二人的談?wù),到了激昂之時,周德坤一拍桌子,大聲贊嘆,這番行為有些做作,孟浩立刻樂了,索性也胡鬧了一把,時而也大力的拍一下桌子,或者直接大聲贊嘆。
二人的這般舉動,立刻就讓高臺上的陳、李二人目光陰沉,相互看了看,都露出冷笑,他二人實(shí)際上在來到青羅宗前,就早已打定主意,此番定要力壓丹東一脈。
不但要從講丹上壓過,更要從煉丹上直接碾壓,如此才可傳遍南域,而他二人,也定然因此事,立刻崛起,盛名赫赫。
此刻忍耐,他二人直至將這持續(xù)兩天的講丹全部說完,這兩天里,無人離開此地,都在聽著丹界一脈的這二人講解丹道,可漸漸的,卻是分成了兩派,孟浩與周德坤那邊,也慢慢圍繞了不少人,聽著二人的探討,大有恍惚,很多地方直接通透。
這一幕是周德坤有意制造出來,此刻極為得意。
陳嘉喜雙目越發(fā)陰沉,直至結(jié)束了講丹后,立刻轉(zhuǎn)身,冷眼看向周德坤與孟浩。
“二位在此地說了兩日,也到了丹東一脈講解之時,在下也想聽聽,對于丹道,你丹東一脈又有何見解!”陳嘉喜聲音陰沉,其旁的李一鳴同樣面色不善,帶著冷笑。
“沒錯,丹東一脈身為南域丹道巔峰,李某也很想知曉,貴宗的丹道理解,有何精妙之處!
孟浩微微皺了下眉頭,這兩天除了最開始他與周德坤是真心相互探討外,其余時間大都是配合周德坤去玩耍,但他也聽聞了這丹界一脈二人的講丹,他們的理解都有獨(dú)特之處,蘊(yùn)含了丹道的道理。
周德坤冷哼一聲,起身一晃,直奔高臺而去,實(shí)際上他也聽了這丹界一脈二人的講解,豈能不知對方有獨(dú)特之處,但此番來到青羅宗,他是講丹之人,此刻絕不能退縮,故而之前才與孟浩攀談,也是想臨時磨刀,爭取然自己這里不出紕漏。
此刻隨著陳、李二人的落下,周德坤站在高臺上,內(nèi)心打定主意,發(fā)揮自己的細(xì)節(jié)之處,將這一次的講丹糊弄過去。
“丹道一途,講究一切草木變化在心,自成方圓,便是丹道永恒唯一!”
“今日在此地,周某就先和諸位道友,說一下草木之變的三種境界……”周德坤有其心機(jī),準(zhǔn)備緩緩敘說,將時間拖過。
可他話語幾乎剛剛說了兩句,立刻一聲冷笑從陳嘉喜口中傳出。
“這番道理陳某還是首次聽說,周大師,你既然說丹道講究一切草木在心,自成方圓,那陳某倒想要問問,什么是方圓!”陳嘉喜一拍桌子,聲音更是以修為傳出,轟轟擴(kuò)散八方,目露咄咄逼人之意,盯著周德坤。
四周青羅宗之修,此刻一個個面色古怪,安靜的看去,紫羅等三位元嬰老祖,也都沒有去阻攔,而是任由丹東一脈與丹界一脈,在此地徹底的激化了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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