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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玄幻魔法 > 帝妃 > 第百六十九章:小花
  金陵府邸里,祁夙似乎是對自己的守衛(wèi)很放心,并不限制我的走動,只派給我一個做事小心翼翼的,啞巴的侍女。

  初見這個侍女時,她被祁夙領進來,穿著一身粗布衣服,頭都要低到了地上,一副怯懦的模樣,相處久了也習慣了她的安靜。

  祁夙淡笑著對我解釋:“我實在害怕褚鈺安插暗衛(wèi),這幾日就讓這個丫頭服侍你吧!

  后來掃地的嬤嬤告訴我,這丫頭之前只是個廚房燒火的,有一次府邸著火了,她為了去拿給夫人熬制的燕窩粥,把嗓子給熏啞了。

  我聞言頓感唏噓,看向小花的眼神也帶了一點憐憫。

  我其實不知道她叫什么,但她總是蹲在回廊上,看院子里的野花發(fā)呆,我就喚她小花。

  祁夙將我抓回來,又將我藏得嚴嚴實實,是以外面到底是個什么狀況,我實在是無法得知。

  除了擔心,別無他法。

  是夜,晚風微涼,因著前幾日一直在落雨,所以晚間的金陵城里并不暖和。

  我正收拾收拾準備熄燈睡覺了,外面的回廊下卻傳來腳步聲,這光景還到我這轉悠的人,除了祁夙我也想不到第二個了。

  我冷眼瞧著,小花拘謹?shù)恼驹谝贿叄恢朗遣皇俏业腻e覺,我總覺得她好像很怕祁夙。

  祁夙穿著月白的深衣,墨發(fā)用冠簪束好,容色一如往昔般俊朗,手里拿著一根長笛還有一壺酒。

  他對我輕笑:“平珺,陪我喝幾杯吧!

  他眉目間的神情多了幾分憂愁,深棕色的眼眸里多了些迷離少了些陰冷尖刻。

  但我還沒說什么,他已經(jīng)自顧自的坐下了。

  他對我招手:“平珺,你來,陪我喝幾杯!

  我見他神情有些不清醒,狐疑的走近幾步,果然聞見他身上淡淡的酒氣,可我知道祁夙的酒量不淺,此時的他是清醒的。

  我坐在案幾對側,對小花擺擺手,示意這里不需要她了。

  白瓷的酒杯放在我的面前,我冷眼瞧著,既不端起來也不準備理睬他。

  祁夙淡聲笑了笑,對我說:“如今你連一杯酒都不肯和我喝了嗎?在金國我可幫了你那么多次,你可真是個忘恩負義的人啊!

  我說:“可你害死了子瑾和我的碧拂,我無法原諒你!

  “如果你能陪我喝完這壺酒,我便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逼钯硪谎鲱^,喉嚨咕嚕一聲,酒香淡淡的消散:“事關當年王后和褚鈺的秘密,你想不想聽?”

  我瞧了他兩眼,實在是按捺不住好奇心,端起前面的酒杯一飲而盡:“想!

  酒很辣,不同于我在周宮或者金宮里喝的果酒,褚鈺從不讓我喝如此烈的酒,他說傷胃,所以這些年每逢過節(jié)的時候,褚鈺都會囑咐侍女將我的酒換成微甜的珍珠紅。

  祁夙瞇了瞇眸子,似乎是在追憶往事。

  王后是金國大姓獨孤家的嫡女,自小雖生的不算傾國傾城,倒也是門楣高貴,嫁給厲王為太子妃并不算是高攀;楹,厲王寵愛良娣,冷落太子妃,倒也是大都里心照不宣的秘密,但太后寵愛厲王,所以厲王的一切舉動都是“無傷大雅”的,只要不是弒父殺君的罪名就都會被原諒。

  而在厲王順利即位后,太后安撫王后的舉動便是允她拿一塊虎符,代厲王管東軍,算是捆綁王后的一個籌碼,可太后到底是低估了一個女人失望之極會做出什么事來。

  王后的謀算相當精細,厲王悄無聲息的命喪金宮,那時候誰也無力回天,唯有褚鈺有資格接替王位,更何況擁有四軍之一的支持。

  太后不得不答應,是以褚鈺順利接管王位,大金迎來二百年的全盛時期。

  祁夙告訴我,當年怡貴妃懷有身孕,褚鈺用我的孩子當障眼法,最后還下令給我灌下了墮胎藥,其實這件事并非褚鈺本意。

  那時候若非是這個孩子,即便是褚鈺也無法將我安穩(wěn)的帶回大都,因為王后和太后都對我動了殺意,原因是我左右了褚鈺的心。

  墮胎藥的事情,是太后下的懿旨,宮里沒人敢嚼舌頭根,所以我是一點也不曉得。

  “這件事于我已經(jīng)沒什么意義了。”我只是問他:“蘇韻的病是你動的手腳嗎?”

  祁夙并不在意我的尖刻,對我說:“我從不對女人動手,她確實是病死的,死前的那番話大約是告訴你我不是個好人!

  “你知道?”我驚詫的看著他。

  祁夙淡笑:“在我的府邸里,沒什么事情能瞞住我!

  “那時候你就不怕我想起來什么嗎?”

  “她一方面想讓你知道我是個壞人,另一方面又不希望你想起來那些殘酷的過往,說的含糊不已,我若是你我也不信的。”

  我聞言,心里震驚,祁夙這個人還真是將人的心里也算計了進去。

  我看著他,問道:“當日,是誰從王后的手底下將我救出來?”

  祁夙說:“是我!

  我不信他在這節(jié)骨眼還要騙我,遂又問道:“你怎么救我的?”

  祁夙低沉道:“你當真要知道?”

  我看著他,心底一股不安情緒在涌動:“你說!

  祁夙云淡風輕的告訴我:“因為當日就是我和王后里應外合謀反,逼迫褚鈺出兵攻打周國!

  “為什么?”我震驚了,從沒想到這件事里會有祁夙的摻和。

  “因為我要得到的不僅僅是一個金國,而是整個九州!逼钯碛诛嫳M一杯,索性將一切和盤托出:“我所行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幫助金國吞并各種國家,只要最后我將金國從褚鈺手里奪下來就大功告成了,而你,是我的戰(zhàn)利品。”

  祁夙撫了撫衣擺站起身來,容色里又帶上之前的陰沉,他冷笑一聲,對我說:“哦忘了告訴你,酒里有毒!

  我頓時臉色難看起來,又聽他說:“萬一這次打不過褚鈺,我可不能自己死!

  此時此刻,我連一聲滾字都吼不出來,對這個人是徹底的失望了。

  小花小心翼翼的挨過來,小覷我兩眼,又不敢比劃什么。

  我揉了揉額角,起身鉆進被子里,對明天仍舊充滿了迷茫。

  褚鈺,你一定不要輸了他。

  或許是我整日念叨褚鈺,我終于夢見了他。

  灰白色的夢境下,月色也是灰撲撲的。

  宮墻是朱紅色的,墻下面立著一道頎長身影,天空落著鵝毛的大雪,將那道身影也染成白色。

  那是褚鈺,一身玄衣已被雪染成斑駁的白色,單薄的衣服穿在身上,也不知道他冷不冷。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fā)現(xiàn)那是金宮里的金闕宮,原來在這不知名的夜里,褚鈺也曾駐足于我的宮外想念著我嗎?

  我耳邊聽他呢喃,平珺,再等等。

  褚鈺,你究竟讓我等什么呢?

  我從夢中醒來,瞥眼見天邊泛著魚肚白,心知這一夜又是過去了。

  祁夙說給我的酒里下了毒,我其實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死活,唯一擔心的事情是他會拿這件事去威脅褚鈺。

  小花聽見我翻身的聲音,進來端了碗水,安安靜靜的,卻又給人無比的安全感。

  她的容貌平平,但一雙眼眸很像碧拂,清澈間又帶著一股執(zhí)拗,好像什么也無法將她打敗。

  翌日清晨,祁夙身邊的一個侍從來請,說前廳來了個我的舊識。

  這節(jié)骨眼能來金陵城探望我的舊識,實在是沒有誰,我想不到,于是懷著復雜的心情前往。

  正廳里端坐著兩個人,熏香裊裊,氣氛很是和諧。

  我走進去,祁夙端坐在上首,第一順位端坐著一個人,確實是我的“舊識”。

  “怎么是你?”

  杜鳳笑了笑:“怎么不能是我?”

  時至今日,我對杜鳳其實是很復雜的情誼,他的一家被父皇流放寧古塔,可本身究竟有沒有錯誰又能說的清楚。

  我不在糾結,矮身一福:“見過杜先生!

  杜鳳淡聲笑笑:“按理來說,你該喚我一聲堂兄!

  我抱哂一笑,不知道該不該喚他一聲堂兄。

  我轉移話題,說道:“我們還真的是好久沒見了,你來這兒是做什么?”

  杜鳳眸光炯炯的瞧著我,自袖管里拿出來一瓶藥:“給你帶一條活路!

  我看著那青白瓷瓶,說道:“這是什么?”

  杜鳳回答我:“你若是想保全你肚子里的孩子,就喝了這瓶藥!

  “你說什么?肚子里的孩子?”

  “你還不知道嗎,你有孕在身!倍砒P瞧著我:“沒想到被紅花傷過的你還有子女緣,這孩子你若是不要,恐怕以后也很難有孕了!

  祁夙至始至終都沒有說話,既不反對也不插話,我側頭瞧了瞧,發(fā)現(xiàn)他只是用幽深的眼神看著我,盯得我心里發(fā)毛。

  我抿了抿唇角,問道:“喝了這瓶藥會怎么樣?”

  杜鳳說:“忘了一切!

  “一切?”

  “是!彼c頭:“一切都恢復到原點,你什么也不會記得!

  “若我不喝呢?”

  祁夙冷聲開口:“那你的孩子就留不得了!

  我聞言,微微用手護住小腹:“好,我喝!保ㄎ赐甏m(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