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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玄幻魔法 > 帝妃 > 第百三十章:預知
  近幾個朝代里,匈奴一直在邊城騷擾,小打小鬧,朝廷也懶得大動干戈的鎮(zhèn)壓,早在前燕時匈奴便差不多被滅的干凈,但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二月初二,大都的天氣略顯陰沉,午后窗外飄起了小雪花,飄到臉上給人一種涼涼的觸覺。

  我隨便穿了一件宮衣,快步往明德宮去。

  碧拂跟在后面,低聲提醒我:“主子慢些,仔細著腳下。”

  匈奴入侵西夏,但西夏不敵,今早西夏已經(jīng)遞了求援的手書,到了大都,但偏巧這個節(jié)骨眼褚鈺不在,手書便只能遞到明德宮去。

  我內(nèi)心實在擔憂西夏,畢竟那是赫連珊的母國,只是西夏攝政王驍勇善戰(zhàn),怎會敵不過匈奴人呢?我心里不禁犯了嘀咕。

  邁進明德宮的殿門,兩側(cè)侍女皆恭敬請安,我懶得去理,快步走到屋子前,招呼侍女:“金闕宮熙貴人求見王后娘娘!

  侍女矮身一福,恭敬道:“娘娘稍等,婢子進去通傳!

  不多時,皖蘇姑姑出來迎我,她著了一身素青宮衣,臉上的表情恰到好處:“給貴人請安,王后請貴人屋內(nèi)一敘!

  我點點頭,跟著皖蘇走進屋子。

  王后坐在榻上,容色些微的憔悴,臉色瞧著也不大好。

  “妹妹坐吧!蓖鹾鬁芈曊泻粑。

  我坐在榻邊,問道:“娘娘是病了?”

  王后微微頷首,淡聲回答我:“這幾日著了涼,頭有些疼,不是什么大病!闭f著她咳嗽了兩聲,又問我:“妹妹來這兒,是有什么事兒?”

  我抿抿唇角,說道:“實不相瞞,妾身今日此來,確實是有事相求。”

  “哦?”王后眼眸里的神色轉(zhuǎn)為認真,她問:“那妹妹是因何而來?”

  我也看向她:“為了西夏的事情!

  “可這件事本宮說的也不算!蓖鹾鬁芈曅α诵Γ骸凹幢闳缃裢跎喜辉趯m里,消息遞到本宮手里,卻也是要王上屬意才能回復西夏!

  “我明白娘娘的意思,但這件事事關(guān)兩國交好,還請娘娘多照拂照拂。”

  王后見狀狐疑道:“怎么?你是怕王上不幫襯西夏?”

  我點了點頭,如實道:“娘娘也曉得瑾夫人和王上鬧得不愉快,是以妾身確實擔心,不然也不會一得了消息就跑來這兒了!

  王后聞言,拍了拍我的手,嘆息道:“難為你有心,有時候覺得這宮里唯有你是最傲氣的,沒想到瑾夫人卻比你還甚,因著這件事,本宮還被母后訓斥過!

  我聽了立馬站起身,矮身一福:“那妾身在此斗膽替瑾夫人給娘娘認個不是。”

  王后好笑的拉我起來:“妹妹這是做什么?本宮不過隨口說說,哪里是責怪了誰,你未免太實誠了!

  我站起身來,又聽王后說:“你是個心善的,這事情本宮肯定跟王上好好說說,不會不管西夏的,你回去自管放心就是!

  “多謝娘娘,妾身銘記于心!

  王后微微搖頭:“你呀!彼謱ν钐K說:“上月母后賞的料子太鮮麗,就給熙妹妹拿回金闕宮吧!

  我聞言剛要拒絕,王后又道:“不準拒絕,年紀輕輕偏偏穿的素凈,雖是母后喜歡,也不能這樣!

  就這樣,本來是求王后伸出援手,沒想到事情辦完還饒了兩匹料子回宮。

  ——

  時隔兩日,褚鈺終于傳了手書回了大都,出兵五千到西夏,抵御匈奴,派去的將軍是怡貴妃的哥哥,副將軍是宋衡。

  褚鈺早已秘密的帶著幾個得力的將領(lǐng)去了楚國,所以如今大都能派的將領(lǐng)少之又少。

  得到的消息的當日,我便去了宋衡的府邸,府邸并不算大,頗有些私宅的意味。

  我著一身淺緋的常服,腰間墜了一塊玉牌,并不在意誰家的暗衛(wèi)看到,又和誰打點我的小報告,我甚至帶了甄袖一同前往。

  應(yīng)門的侍童見了甄袖,眼光掃了一眼,便對我拱手道:“夫人里邊請。”

  這機靈的小侍童大約是猜到了我身份很不一般,故而問也不問的將我迎到正廳,并對我說:“夫人稍待片刻,容小的去通稟主子!

  我微微頷首:“你且去罷!

  說話的光景,早已有侍女走過來為我奉上熱茶,禮數(shù)很是周到。

  不多時,宋衡出來,穿了一身藏青的深衣,墨發(fā)玉冠,周身儒雅風姿,竟看不出他是位將軍,好似京都的文人。

  “天氣這么不好,怎么還出宮來?”宋衡坐下,淡聲對我說。

  這幾日天氣陰沉,陰風呼和,雖不下雪,但風的勁頭很足,刮得臉頰生疼。

  我說:“閑來無事,趕在你出門之前看看你!

  宋衡微微揚了揚眉,好似在考量我的話。

  這時甄袖輕步走出去,我雖然不解,但屋子里只剩了我和宋衡,說什么都不會有人知道。

  “幫著西夏去處理匈奴,大約一月便可轉(zhuǎn)回,你若是為我擔憂,那倒是不必了!

  我看著他,認真道:“你曾說欠了我兩條命,如今我求你幫個忙,你肯不肯?”

  宋衡也瞧著我,眸底帶著堅定神色:“肯,就是丟了命的事兒也沒問題!

  我聞言,微微笑道:“我要你幫我殺個人!

  宋衡點頭,毫不遲疑的應(yīng)道:“可以,殺誰?”

  我說:“和你一同前往西夏的人,你想必也知道,是我仇人的親哥哥,我要你殺了他!

  宋衡眉頭緊蹙,我以為他是不肯。

  “怎么?怕了?”

  宋衡搖了搖頭,對我說:“你要他死若是因為復仇,我倒是有個更好的辦法!

  我問:“什么辦法?”

  他對我說:“一個永遠不會讓他們家翻身的辦法,但……”

  “但什么?”

  “沒什么。”宋衡對我溫和笑道:“你在宮里等著我的好消息就是!

  彼時我并不知道宋衡的心里在打什么算盤。

  我囑咐他說:“這件事不好謀劃,那又是個多疑的主,所以萬事小心為上!

  本來該說的我都說完了,應(yīng)當早些回宮去,但宋衡執(zhí)意要我煮一壺茶給他。

  我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了。

  邢窯的白瓷杯,配上溫熱的淺碧茶水,屋外冷風陣陣,屋內(nèi)暖香四溢,當真是別有一番滋味。

  我給他斟滿一杯茶,淡淡道:“茶,我煮完了。”

  宋衡拄著下巴,散漫的看著瓷杯,說道:“我終于明白了!

  我狐疑道:“你明白了什么?”

  他搖搖頭,并不答我的話,只道:“茶果真可靜心,夫人可以回宮了!

  我覺得他有些奇怪,但并沒有多問,微微頷首,轉(zhuǎn)身便出了屋子。

  甄袖安靜的立在回廊下,看著灰色的天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似乎是聽見了我的腳步聲,倏然回頭,恭敬道:“夫人!彼谕饷,一貫喚我夫人,在宮里才會叫我貴人娘娘。

  我一邊往外走,一邊低聲問她:“你分明是王上的暗衛(wèi),理應(yīng)寸步不離的監(jiān)視我,為何今日要如此行事!

  甄袖低聲回道:“屬下接的命令是保護夫人,是以沒有危險的地方,屬下可以不在!

  我輕聲嗤笑一下,毫不留情的戳穿她:“胡說,我猜褚鈺是叫你把我的一言一行都告訴他,對不對?”

  甄袖聞言,秀眉微蹙,沒有答我的話,所以我想我又猜對了。

  良久,她說:“屬下只是心疼夫人的境遇。”

  “哦?”我微微揚眉:“此話怎講?”

  她側(cè)頭看我,眸光里意外的帶著一絲可憐:“說實話您來這兒為的什么,屬下能猜出一二,說句不好聽的,您若是要對怡貴妃復仇,屬下絕不干涉,即便是違背了主子意思,也在所不惜!

  我停住腳步,看向她:“甄袖。”

  她也看我,等我接下來的話。

  但我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甄袖是心疼我丟了孩子,被褚鈺傷情至此,所以我為了絆倒怡貴妃,背地里使得什么陰招,她也全當沒看見。于我來說,行事變得方便,但于她來說,無異于拖她下水,一旦東窗事發(fā),褚鈺恐怕第一個罰的就是甄袖。

  最后我還是沒和甄袖說什么,算是默認了她的做法。

  匆匆回到了金闕宮,只覺得身體異常疲累,吃了晚飯,便回了內(nèi)室倒頭就睡。

  或許是近日想的太多,睡得很不安穩(wěn),斷斷續(xù)續(xù)的開始做夢。

  灰白的夢境碎片在腦海里一個接一個的閃過,好似走馬燈一般回轉(zhuǎn)。

  一座巍峨雄壯的城樓,灰色的磚石無一不是在告訴人們,這是座異常堅固的城,這是大都的城樓。我低頭看去,單薄的繡鞋踩著厚實的雪地,我著一身單衣,卻并不覺得冷。

  這果然是夢。

  咚的一聲,什么東西墜落,眼前的雪地便漫過鮮紅色的血,汩汩而流,一直蔓延到我的腳邊。

  倏然,身后有人拍了我一下,我回頭,看見宋衡,他著玄色的鎧甲,甲衣上還有血跡,好似剛剛打了一場仗。

  他對我溫和的笑笑,說道:“后會無期。”

  突然,一把刀子從他的胸口穿出,撲哧一聲,血花迷了我的眼睛,眼前一片血紅。

  我驚醒,額間冷汗直冒。(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