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應過來他究竟在做什么混賬事情,然后一口咬了下去,但是允毓卻輕松地捏住我的下巴,躲過了攻擊,他淡聲笑道:“你可不是第一個要咬我的女人!彼治橇宋俏业哪槪骸拔兜啦诲e,如果你試著討好我,我就會告訴你這整個事情的真相,怎么樣?”
我冷眼看他,心中已經(jīng)集聚著怒意:“不怎么樣,我即便是死了,也絕不會去討好你!
“這么堅定啊!彼麚P了揚眉,眉目間的嘲諷讓我不禁想打人。
見我對他色厲內(nèi)荏,他也不見得多害怕,但好在不在禁錮著我。
我一被放開,就立馬退得遠遠的,惹得他輕聲笑道:“你退得再遠也沒用,我要是想對你怎么樣,憑你還阻止不了我!
“那本王呢?”
突如其來的一道男聲,驚得我心臟都要驟停了。
難以想象這光景要是褚鈺進來,我恐怕會直接嚇死,好在不是褚鈺,而是祁夙。
我看了祁夙身后的晚玉一眼,心底微驚,再一想,卻又有點后頸發(fā)涼。
允毓仍舊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吊梢著眼睛斜睨著祁夙:“皇叔還真是閑暇啊!
允毓的話實在太過沒大沒小了,雖然大家都知道褚鈺防備著祁夙,也不給他什么重要的位子坐,但總歸是一介親王,他的皇叔。
祁夙也不惱,負手而立,身姿透著一股不可小視的氣勢:“今日的事情本王若是告訴陛下,郡王殿下恐怕要過幾天不好的日子了!
允毓臉色變了變:“你告訴又怎么樣?陛下會信你還是會信我?”
確實,我覺得褚鈺更偏心允毓。
祁夙聞言,卻溫聲笑了笑:“事關(guān)她的事情,你覺得陛下會信誰?”話音微頓,又看向我:“更何況……陛下本就嚴令禁止你私下里再來見她!
我心底一凜,褚鈺已經(jīng)禁止允毓來見我,那他豈非是冒著大罪的危險來我這,為的是什么呢?
我對允毓投向疑惑的目光,后者鐵青著臉色,看著祁夙,仿佛要在他身上瞪出來一個窟窿。
“殿下不必如此看我,今日的事情我也不愿意去觸陛下的眉頭,只要殿下別再來,今日的事情我們都三緘其口!
屋內(nèi)靜謐半晌,期間只有允毓和祁夙陰冷的對視,我看著他們倆大氣不敢出。
半晌允毓冷哼一聲:“你最好別再出爾反爾!
我心里想了想,這個“再”字當從何說起呢?
允毓走后,晚玉也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了我和祁夙。
他站得離我三步之遙,恭敬又疏遠。
“昭陽宮確實該好好派點侍衛(wèi)了。”祁夙淡聲道:“我改日去和陛下說,你不必害怕!
我看著他,鬼使神差的問道:“我在大都的遭遇,你是不是都知道?”
祁夙聞言,劍眉下的星眸忽然劃過一絲陰沉,繼而又帶著點欣喜。他走上前,雙手握住我的肩膀,有些激動的樣子:“平珺,你……”
我對他說出實情:“是,我都記得,只是騙了大家我的失憶癥又發(fā)作了!
祁夙忽然嘆了口氣:“那你也記得允毓要在大都的地牢里殺你的事情!
我雖然驚訝于他的耳目已經(jīng)如此通明,但此時此刻并未多想什么。
“我當然記得!蔽颐蛎虼浇牵^續(xù)道:“我還記得他告訴我,他的哥哥因我而死,還被冠上了謀權(quán)篡位的罵名!
祁夙一言不發(fā),只是緊鎖著眉。
我問他:“允毓的哥哥是誰?”
他搖搖頭:“我不能說。”繼而又深深嘆了口氣:“平珺,你不要想了,在宮里做你的熙貴妃不好嗎?”
“不好!蔽艺J真的看著他:“我不是蘇平珺,我是蘇熙和。”
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祁夙腳步微微向后一頓:“平珺……”
他驚訝的眸色深深刺痛了我,什么都知道的他,偏偏什么也不愿意和我說。
“我沒有記起來,你放心吧!蔽肄D(zhuǎn)過身疲憊的坐在案幾邊,對他平靜道:“今日謝謝你給我解圍,慢走不送了。”
他嘆了口氣,卻沒有再說別的,只道:“這回你跟著褚鈺去大都,朝中崔御史恐怕又要參你一本,你自己多加小心,這段時間別惹褚鈺生氣就是!
我愣了愣:“崔御史?”
祁夙點頭:“本來朝中的事情你也沒什么必要知道,但你總還是要明白,一人之下的貴妃位子不是那么好坐的,而且……”他語氣微頓,輕嘆了一聲:“很多朝臣都覺得你不應該坐這么高的位子。”
“是褚鈺要我坐的,我也沒辦法!蔽移擦似沧,對這樣的事情很是不滿。
這就好比褚鈺叫我坐在主人位子上,太后卻和我生氣一樣,莫名其妙的。
“我當然知道這是褚鈺的意思,只是你應該小心些,別叫那些老家伙抓了什么把柄!
聽他如此關(guān)心我,我也不由得對自己剛剛對他的態(tài)度汗顏。誰對我好誰對我不好,我是能知道的,只是有時候我太著急找回記憶了。
“對不起,我剛剛態(tài)度過激了!
“沒關(guān)系,你不必給我道歉!逼钯戆攵紫聛,伸手摸了摸我的頭,語氣一如往昔般溫和:“你是我想要保護一生的人,平珺,答應我好好的活下去!
我看著他茶棕色的眸子,與褚鈺相似的容色,微微出神。
他怕我死嗎?
“你不告訴我實情,是怕我尋死嗎?”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覺得自己挺聰明的,這絕對不是沾沾自喜,因為我總能從人們對我的語氣表情猜出點什么來。
祁夙苦笑著說:“平珺,算我求你,別再猜了!
我低垂著眸子,冷靜地下著逐客令:“好,那你先走吧,我一個人靜一靜!
祁夙起身,青色的衣擺帶過風,朝屋外走去,背影顯得有點落寞。
——
晚間,果然按照褚鈺的話,屋外下著暴風雪,雪花簌簌砸在窗楞上,風在外面呼號著。
我縮在褚鈺的懷里,看著燭火明明滅滅,放空自己。
褚鈺摟著我之余,還看著折子,不知道上面寫了些什么東西。
“想什么呢?”
我聽他問我,于是回道:“沒什么,只是想著瑞雪兆豐年,今年百姓肯定有個好收成!
褚鈺的笑意自胸膛傳進我的耳朵:“你倒是比我這個君王還關(guān)心百姓的事!
我抬頭看著他英俊的側(cè)臉,不講理道:“我是你的妻子,你的百姓就是我的百姓。”
“好,平珺說什么都是對的。”褚鈺笑了笑,將折子遞給我:“那這東西也請夫人幫我看了吧!彼首麟y受地揉揉額角:“趕快替為夫分擔一些奏折吧!
我哪里敢看,推拒著:“你可別把麻煩事給我,你是君王你去看!
褚鈺輕聲笑笑:“你這樣的見死不救,我可不依!
“那你想怎么樣?”我秀眉一挑。
褚鈺一把將奏折飛到案幾上,然后俯身壓過來,嘴里渾笑著:“你得補償我!
我紅著臉推他:“你好不講道理,我不要同你說,你給我出去。”
“你還敢趕我走,我可是皇帝!瘪意曅χ俏遥骸翱次医裢聿恢文愕淖!
他輕車熟路的除去我的褻衣,淺棕的眸色此時也沉下來,頭頂?shù)挠窆诒凰麊问纸饬耍l(fā)就垂在臉頰兩側(cè)。
溫熱的氣息打在我的頸畔,我的臉越發(fā)是能煮螃蟹的溫度了。
然而一聲屋門輕叩,將一切的溫度都降了下來。
我直覺這是件不好的事情。
“誰?”褚鈺寒著臉,聲音如同從地獄而來,冷的嚇人。
“是奴婢。”
我聽得出這是晚玉的聲音。
褚鈺停頓了一下,然后從我身上下去,臨走還用被子將我嚴嚴實實地蓋好。
我看著他走到門口,拉開門,晚玉站在回廊下,頭上還有未干的雪花。
我并沒有聽清晚玉對褚鈺說了什么話,但褚鈺聞言,走過來對我說:“平珺,宮里出了點事情,我必須去一趟!
我看著他的神色,問道:“什么事情?”
褚鈺并沒有回答我,只是給我掖了掖被角,囑咐我早點睡覺不必等他,然后就走了,一刻也不再停留。
我閉了閉眼睛,腦筋一陣清明,絲毫沒有睡意。
于是百般無奈中起身披了衣服,趿拉著一雙繡鞋,趁著黑夜提了一盞燈,往我的書房去。
幽深的風雪夜,昭陽宮偌大又寂靜的可怕,一盞孤燈映著我的臉龐,我甚至有些惡作劇的想,誰若是這個光景見了我,恐怕要被嚇住。
吱呀——屋門打開,青色鶴足燈安靜的立著,發(fā)著有些微弱的光。
我依次將墻壁上的燭火點著,屋內(nèi)便霎時間燈火通明起來。
這還是我第一次在晚上來到這個地方,遠沒有白天來的時候那么冷清。
我走到內(nèi)室,在擱著畫卷的架子上,隨便翻了翻,灰塵嗆得我咳嗽了幾聲,這些畫也不知道是誰畫的,想來已經(jīng)很久沒被動過了。
我隨便拿了一幅畫擱在案幾上解開一些,然后輕輕的將鎮(zhèn)紙放上去,緩緩打開。
我發(fā)現(xiàn)這畫的是……一個送嫁隊伍,是遠景,烏央央的好似一條紅色的龍。轉(zhuǎn)頭看落款,蓋的是褚鈺的小印。
心中大為疑惑,趕忙將架子上的其他畫也差了開,一個個去看落款,沒有一個再是褚鈺的印章了。
這個送嫁隊伍……會是誰的呢?(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