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女起身,將張恒送出了放映廳,一路送到了走廊上。
而恰好盡頭vip6號廳的大門這時也打開了,但先走出來的并不是耿老頭,而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他的身材并不算特別高大,只有一米七左右,比張恒還要矮半頭,但卻絕不是那種你會因為個子就忽視他的人。
無論是他臉上那道長長的刀疤,還是右手缺少的兩根手指,無一不在訴說著他身上所經(jīng)歷的各種故事,而且和其他人不同,在機(jī)械假肢已經(jīng)無比發(fā)達(dá)的今天,他依然保留著自己身體上的缺陷。
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倒是有可能是因為沒錢給自己換假肢,但張恒已經(jīng)猜到了對方的身份,作為一層空間的無冕之王,顯然并不會有什么經(jīng)濟(jì)上的煩惱。
而就在張恒打量對面那個矮個男人的時候,后者也同樣在打量著他。
當(dāng)看到旗袍女和張恒一起從放映廳里出來的時候他似乎顯得略有些意外,但很快就想到了什么,主動伸出手來,笑道,“啊,你就是那個保鏢吧,我是這里的主人,大家都叫我g先生。”
張恒和g先生握手。
而這時耿老頭也從后面走了出來,他已經(jīng)沒有了之前那種緊張感,嘴里嘟囔著,“我這次可是虧大了,早知道您和您手下的人都這么客氣有禮貌,我就不花大錢請什么保鏢了!
g先生聞言不置可否,“危險永遠(yuǎn)不會在你準(zhǔn)備好的時候降臨,而保鏢存在的意義,也并不只是在危險發(fā)生的時候提供幫助,他們的存在本身就能消弭很多危險,看得出你請的保鏢是個很有本事的人,我敢擔(dān)保不管你花了多少錢雇他,都不會吃虧的!
“他?”耿老頭沒好氣道,“對付第三層兩個蠢學(xué)生或許還可以,但如果不是您的人及時出現(xiàn),我們說不定就要被車站前的那些混混給打劫了。”
“哦,說起來我似乎還沒給你們做過介紹!眊先生伸出一只手,而旗袍女將自己的那只還完好的手也放進(jìn)了他的手中。
“接你們來這里的人叫做f,是我的未婚妻,但她不怎么喜歡介紹自己,所以這部分就由我代勞了。g先生和f小姐,我猜我們這兩個怪胎大概還挺般配的!眊先生調(diào)侃道。
“你們訂婚了?恭喜恭喜,您兩人真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兒!惫⒗项^這么說著,但是心里卻不以為然,g先生雖然身高上差了點,但他本身也不是靠身高來追女人的人,作為一層的實際統(tǒng)治者,身邊怎么也不可能缺女人,在他的位置上什么漂亮的女人找不到,這個f小姐雖然在氣質(zhì)上很出眾,但是樣子上還是差了些。
自古英雄配美人,g先生這英雄是沒什么問題,但是f小姐這美人可就欠了點。
但是看著兩個當(dāng)事人對自己的另一半似乎都挺滿意的,耿老頭自然也不會咸吃蘿卜淡操心給人家瞎參謀感情問題,他看了眼一旁的張恒道,“走吧,你不還急著回家嗎?”
“那我讓f送你們?nèi)ボ囌尽!眊先生道。
“不用不用,我雖然老了,但也沒老到連路都記不住的程度,我們自己回去就好,就不勞您和您夫人操心了!
耿老頭一邊說著一邊已經(jīng)向安全門那里走去,不過就在張恒準(zhǔn)備跟上的時候卻聽旗袍女又道,“等等,我有件禮物送給你!
前面的耿老頭聞言停下了腳步,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您不用這么客氣,我只是個負(fù)責(zé)牽線的中間人而已!
“我說的不是你!眆小姐望著張恒,又重復(fù)了一遍,“我有件禮物送給你。”
張恒望向一邊的g先生,后者聳了聳肩,“你最好收下她的禮物,因為包括我在內(nèi),這里沒有人能拒絕她!
不過之后張恒點頭并不是因為g先生這句半威脅半玩笑的話,而是他在放映室的時候從f小姐身上所感受到的那股淡淡的善意。
f小姐說完轉(zhuǎn)身走向了另一個房間,又過了一會兒她從房間里出來,將手上的那件東西放在了張恒的手里,“給你!
g先生揚了揚眉毛,“哦,黃金倉鼠,這小東西挺可愛的不是嗎?作為寵物很好飼養(yǎng),不怎么占地方,只要喂點飼料就行!
耿老頭有點懵逼,不知道f小姐這禮物是什么意思,對面好歹也是一層的土皇帝,什么稀有武器,機(jī)械假肢什么的估計收藏了一大堆,就算這些東西舍不得送,隨便送點信用點什么的也比較符合他們的身份,可結(jié)果就拿出來一只倉鼠?但張恒看起來也不怎么像是喜歡養(yǎng)小動物的人啊。
張恒也有些意外,但還是從f小姐手中接過了那只鼠籠,同時道,“謝了。”
再然后f小姐卻是不再說話,又靜靜站在了g先生身邊,而張恒也提著那只新入手的倉鼠趕上了前面的耿老頭,兩人在安全門兩個大塊兒頭保鏢那里摘下了身上戴著的那個有屏蔽功能的手環(huán),還給了對面,之后又沿著鐵梯走下樓。
等來到影院外耿老頭終于長舒了一口氣,他的心情看起來不錯,居然也沒再糾結(jié)于“白白”付給張恒十張蟲膠唱片的事情,甚至還提議想在附近找個地方喝上一杯,不過隨后又打消了這個念頭,決定還是早點回到第三層。
張恒對此當(dāng)然也沒什么異議,于是兩人就沿著來時的路向中央穿梭機(jī)的這站走去。
這會兒已經(jīng)過了下班的高峰期了,路上的人少了不少。
兩人穿過一條安靜的街道,耿老頭還在一邊抱怨著一層的月亮做的太敷衍,結(jié)果就在這時候卻見一旁的張恒突然停住了腳步,而且伸手?jǐn)r住了耿老頭。
“怎么?”耿老頭還顯得有些茫然。
張恒卻是已經(jīng)又開口,問道,“在第一層殺人有什么后果?”
“后果?什么意思,你打算殺誰?”結(jié)果他的話音未落就見不遠(yuǎn)處的兩個正在玩滑板的少年,突然停下了腳邊的滑板,之后將手伸進(jìn)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手槍,向兩人走了過來。
“他們是沖我來的?”耿老頭見狀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不然呢,難不成是來找我的嗎?”張恒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