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你做了什么?”張恒問道。
“我……什么也沒做!蔽涮飶匾驳哪抗庵辛髀冻隼⒕沃,“我不應(yīng)該把小林拋在那里的,我想要……下車去查看他的情況,但那時候我聽到了對面?zhèn)鱽淼木崖,我?dāng)時很害怕,沒有敢多停留,調(diào)轉(zhuǎn)車頭匆匆逃下了高速!
“他們兩人最后怎么樣了?”ameko面露不忍。
“后面的事情我也是在新聞上看到的,電視臺報道說有兩個不良青年在高速上逆向飆車,撞上一輛迎面行駛而來的大貨車,最終一死一重傷,重傷的人還在急救室里搶救,但是三天后也不治身亡了。”
“重傷不治的是小林還是……”
“是淺野直人,除了練馬最強車手外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他的叔叔是東京最大極道組織鬼瞳的副社長。”
“原來如此,所以這就是你之后退出車壇選擇改名換姓的原因嗎?”
“是的,那是一場沒有公開的比賽,除了我們?nèi)送鉀]有其他人知道,雖然當(dāng)時那條高速上還有一些其他目擊者,但能見度很差,我們又是逆向而行,只是根據(jù)那些模糊的證詞警方?jīng)]法確定還有第三輛車的存在,因為害怕坐牢和被鬼瞳報復(fù),我……再次選擇了沉默。
“然而我的心中并沒有任何逃避懲罰的喜悅,在之后的每一天我都活在對小林的愧疚中,如果當(dāng)天我沒有意氣用事,堅持那場本不應(yīng)該開始的比賽,就不會有后面這些事情,當(dāng)時一只腳踏入鬼門關(guān)的人是我,可諷刺的是我們?nèi)齻人中最先死掉的卻是唯一投了反對票的小林……我后來偷偷去他的家看過,但小林的父親很早就過世了,只有母親和一個妹妹,發(fā)生這件事情后他們很快就搬離了東京!
“你是在這之后遇到媽媽的吧,既然如此,為什么不好好地生活下去?”ameko道。
“那件事情后我一度很緊張,就連睡覺也沒法合眼,甚至在枕邊準備好了遺書,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無論是警方還是鬼瞳都沒有人找上我,于是一段時間后我以為這件事情就這么過去了,開始恢復(fù)日常生活,我就是在那段時間里遇到了心愛的女人,我們像其他幸福的普通人一樣組成了家庭,一年半后又有了你,我發(fā)誓不再開車,轉(zhuǎn)而開起了水產(chǎn)店。
“經(jīng)過最初的掙扎后水產(chǎn)店的生意還不錯,一切看起來都步入了正軌,距離當(dāng)年那件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六年,這時間足以遺忘許多事情,因此我完全沒想到有一天當(dāng)年的夢魘會重新找上我!
“什么意思?”ameko不解。
“有天晚上,我一個人在水產(chǎn)店處理訂單,突然從窗外飛進來一塊兒石頭,砸爛了玻璃,我以為是附近的小鬼惡作劇,但追出去沒有看到一個人,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塊兒石頭是被一張舊報紙包起來的,而那張舊報紙的頭版正是當(dāng)年的高速車禍,標題邊還用一行血字——你以為你逃得掉嗎?”
武田徹也抖落煙灰,“當(dāng)年那件事情除了我們?nèi)送鉀]有其他人知道,小林……當(dāng)場死亡,淺野直人在醫(yī)院的重癥室里待了三天,他當(dāng)時傷的很嚴重,報紙上說他一直處于昏迷中,但也不排除中間會清醒過來一段時間……總之當(dāng)那張報紙出現(xiàn)的那一刻我的生活就完蛋了!薄八阅菚r的你其實根本沒有染上什么賭癮,只是想要逼媽媽和你離婚對嗎?”
“六年前我犯過一次錯誤,把小林拉進當(dāng)時的事情里,所以我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了!彼a(chǎn)店老板平靜道,“我并不畏懼死亡,那是我應(yīng)得的結(jié)局,真正的土屋洋介早就和小林一起死在了那條公路上,活下來的武田徹也只是他的愧疚和懦弱而已!
“比起這個,我更好奇你是怎么一次又一次從鬼瞳的手上逃脫的!睆埡汩_口道。
“如果你問的是很多年前那一次,也許是希望看到我落魄的樣子,也許是為了讓我更長時間的品嘗煎熬,總之他們之后并沒有再來找我,直到九個月前有神秘人打電話給我,說鬼瞳很快就會對我動手,讓我做好準備,還有昨晚的事情也是他通知我的!
武田徹也頓了頓,“好了,我的故事已經(jīng)講完了,就像我之前所說的這件事情和你們沒有關(guān)系,當(dāng)年那樁悲劇因我而起,自然也該由我來親手結(jié)束!
“你自己也不相信這種說法吧!睆埡愕,“不然你也不會假裝又染上賭癮,逼ameko和你斷絕關(guān)系了!
武田徹也聞言陷入到短暫的沉默中,片刻后他一哂,“總要試一試吧,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水產(chǎn)店老板看起來心意已決的樣子,ameko有些焦急,她開口還想再說點什么,但下一刻臉卻騰的一下紅了起來。
張恒起身,拿起搭在一旁的大衣,“我的車技是你教的,不管你之前是什么樣的人,至少讓我送你一程吧!
武田徹也想了想沒有拒絕,看了兩人一眼道,“幫我照顧好ameko。”
三人離開早餐店,武田徹也走在最前面,他拉開面包車的廂門,再然后就兩眼一翻,直挺挺的撲到在車廂里。
張恒收回手中的小湯碗,對身后目瞪口呆的ameko道,“他對當(dāng)年那件事情的愧疚已經(jīng)蓋過了理智,根本沒想著怎么處理眼下的狀況,滿腦子都只有求死解脫的念頭,抱歉,我只能用這種方法讓他冷靜一下了!
“啊,啊?……哦。”ameko恍然,她還在奇怪剛剛自己想說話張恒為什么突然變得這么輕佻,偷偷在桌下捏了下她的手,結(jié)果卻是差點誤會了對方。
但更奇怪的是……之前的自己好像對這種事情也并沒有想象中那么排斥。
ameko一時有些恍惚,直到耳邊又傳來張恒的聲音,“這車沒有年檢和相關(guān)手續(xù),我們還是先離開這里吧!
“嗯!迸恒@進后車廂,關(guān)上車門。
張恒發(fā)動汽車,特意在馬路上多兜了一圈防止有人盯梢,十五分鐘后他將l300停在了一座大型超市的停車場中,打開車門,伸出自己的右手。
“武田……你父親剛才講的故事里有幾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