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極力掙扎的厄瑞玻斯,再看其身后冷笑不止的倪克斯,羅素心頭感慨萬千。
黑暗神求生欲很強(qiáng),但棺材板已經(jīng)蓋上,說什么都晚了。
不怪羅素沒有出聲提醒,而是清官難斷家務(wù)事,幫了一個就會得罪另一個,考慮到黑暗家族倪克斯做主,選擇題的答案顯而易見。
這就像精靈女王那一家子,甘道夫每次深夜拜訪,都會找女王坐而論道,而不是選擇那個誰,道理是一樣的。
而且,羅素雖沒說話,卻一直在給克洛諾斯使眼色,讓其發(fā)點(diǎn)聲響提醒一下厄瑞玻斯。
結(jié)果這家伙沒喝醉,頭腦非常清醒,幾個眼神遞過去,全都裝作沒看見。
“外界都說倪克斯姿態(tài)優(yōu)美,且聰明睿智、眼光敏銳,而我就是一個好吃懶做的擺設(shè)……”
厄瑞玻斯端起酒杯,繼續(xù)求生道:“我可以實(shí)話告訴你們,沒錯,事實(shí)就是如此,都是倪克斯的功勞!
“厄瑞玻斯,你喝多了……”
幽幽聲從背后傳來,厄瑞玻斯詫異回頭:“倪克斯,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好一會兒了。”
倪克斯上前兩步,按住厄瑞玻斯手中酒杯,溫柔似水道:“你喝多了,說得那些酒話我都聽到了!
旁邊,赫卡忒捂著嘴偷笑,她愛死這個劇情了。
“我沒喝多!”
厄瑞玻斯掙開倪克斯的手,酒氣沖天道:“喝醉?不存在的,水怎么可能喝醉,哈哈哈,更何況我從來就沒醉過……別攔著我,今天朋友多,我就是要說,就是要讓大家知道你有多好……誰都別攔,誰都別勸,我還要說。
“厄瑞玻斯,你真的喝多了,快把酒杯放下,我?guī)阈研丫。?br />
倪克斯臉上溫柔散去,換上冰冷寒霜。
“沒有,我沒有……”
兩人拉拉扯扯,一個不慎,厄瑞玻斯酒杯脫手,眾人的視線隨著移動,尋思著這就是個信號,只待酒杯落地,厄瑞玻斯立馬要撲。
叮當(dāng)!
一聲脆響,花園內(nèi)針落可聞,倪克斯臉色鐵青,厄瑞玻斯則雙目暴凸,嘴巴張大好似無法喘氣。
就在羅素?zé)o比期待的時候,獨(dú)眼三兄貴微微一愣,按照計(jì)劃行事,轉(zhuǎn)身來到花園亭子邊上。
開閘泄洪!
轟隆。!
聲勢可怖,三叉利劍沖擊,也不知修建了多少年的亭子直接坍塌,而后被大水遠(yuǎn)遠(yuǎn)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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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愣神片刻,鳥獸群散,全都遠(yuǎn)遠(yuǎn)躲開。
“神王,你這是什么意思?”
看著花園被毀,倪克斯氣得臉都黑了,轉(zhuǎn)而一想,立馬猜出是羅素的主意。
“就是就是!神王,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好心招待你,為何要?dú)Я宋壹一▓@?”
厄瑞玻斯睜大雙目,只等倪克斯一聲令下,便和羅素勢不兩立。
你問我,我問誰?
羅素整個人都不好了,驚覺厄瑞玻斯轉(zhuǎn)移注意力,當(dāng)即將話題拉回正軌:“實(shí)不相瞞,我見二位夫妻感情深厚,卻因黑暗神酒后失言陷入爭吵,于心不忍才出此下策!
“你騙人!”
厄瑞玻斯抬手指著羅素,不依不饒:“分明是你早有預(yù)謀,意圖恐嚇我夫妻二人,不曾想我失手打落酒杯,才演變成這幅場景!
“黑暗神,你喝多了!
羅素嘆了口氣:“喝多了就少說話,要知道,你可能失憶記不清說過什么,我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倒背如流都沒問題!
“……”
厄瑞玻斯不再說話,抬手按住腦袋,喝多了頭疼。
“哼哼!”
倪克斯沒好氣瞪了厄瑞玻斯一眼,這才說道:“神王,我夫妻二人愿意參戰(zhàn),但今日還有些許家事要處理,宴會到此為止,還請不要怪罪!
“黑夜女神言重了,你要鍛煉身體,我們就不打擾了,這就走!
說著,他和倪克斯約定明天神王行宮再聚,一行人便要離去。
“神王、大地女神,我送你們一段路!
厄瑞玻斯站出,冥界不安全,若是神王天后、大地女神、二代神王、冥王等磕磕碰碰,傳出去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有損黑暗家族的名聲。
“黑暗神客氣了,就此留步,不用送!
“要送,應(yīng)該的!
“真不用!
“要的!”
厄瑞玻斯一把拽住羅素的手,看其熱情的模樣可想而知,這一送八成會直接送到神王行宮,然后小住一段時間。
“哼!”
不輕不重的冷哼從身后傳來,厄瑞玻斯飛快放開手,改口有家事處理,就此別過。
三架戰(zhàn)車漸行漸遠(yuǎn),赫卡忒回頭看到眼巴巴站在原地行駛注目禮的厄瑞玻斯,忍不住微微一笑,在羅素耳邊小聲道:“黑夜女神這一家真有意思,你覺得呢?”
“我覺得一般般,反正我以后肯定不會這樣。”
羅素翻翻白眼,讓赫卡忒不要胡思亂想,腳踏實(shí)地好好做天后。
這可就由不得你了。
赫卡忒心下嘀咕,女流氓對付渣男有的是辦法,過段時間就能讓羅素老老實(shí)實(shí),面對面阿爾忒彌斯都有心無力。
“對了,你和倪克斯打斗結(jié)果如何?”
“平手!”
“全程挨打不還手的平手?”
“的確是平手。”
赫卡忒握拳錘了羅素一下:“權(quán)柄帶來的力量過于強(qiáng)大,我沒敢全力以赴,倪克斯那邊也差不多,害怕全力出手將冥界打碎,所以雙方都有所保留,算平局收尾!
那你們還打了半天?
羅素識趣沒有說出來,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明白,思索著現(xiàn)如今的戰(zhàn)斗力,猛然想到了什么,詢問一旁閉目養(yǎng)神的蓋亞。
“蓋亞女神,我記得你曾經(jīng)創(chuàng)造了不少神明,除了天空,還有大海和山岳,不知道這些神明現(xiàn)在都在何處?”
“神王指的是蓬托斯和烏瑞亞嗎?”
“沒錯,這兩位都是原始神,神力強(qiáng)大無比,能找到他們參戰(zhàn),必然會成為重要戰(zhàn)斗力!
“神王若是考慮他們,大可沒有這個必要!
蓋亞緩緩睜開眼睛,說道:“早在泰坦還未出世之前,世間有天空、大海、山岳三位原始神,再之后……克洛諾斯建立了泰坦神為中心的二代神朝,天空隱去不再,大海和山岳的權(quán)柄也被收回!
“為……”
羅素正要詢問,被旁邊的赫卡忒不輕不重拽了一下長袍,緊接著便受到傳音。
早在天空之神烏拉諾斯作威作福的時候,蓋亞就對其十分不滿,但海洋蓬托斯和山岳烏瑞亞迫于烏拉諾斯的強(qiáng)大,對此只當(dāng)沒看見。
后來十二泰坦崛起,海洋和山岳的權(quán)柄便被泰坦們奪走,兩位原始神就此避世不出,這其中的緣由,八成也是受了蓋亞的指使。
再后來,海洋的權(quán)柄被分給了波塞冬,而山岳則分化眾多,衍生出眾多二流、三流神明。
羅素眨眨眼,點(diǎn)頭不再多言。
……
次日,厄瑞玻斯和倪克斯如約而至,羅素招來一群小弟開會,熱烈歡迎兩位原始神參戰(zhàn)。
“人間情況如何,還么有妖族的動向嗎?”
羅素挺直腰板,坐在王座上擼貓,余光瞥到容光煥發(fā)的赫卡忒,當(dāng)即就是一陣眼神飄忽。
都說新婚燕爾、如膠似漆,可沒說奧林匹斯這邊的膠水是502啊!
也就是他身子骨硬朗,不然四代神王已經(jīng)隕落了。
“神王,妖族的動向還是沒有,自從神山之戰(zhàn)后銷聲匿跡,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但是……”
負(fù)責(zé)搜集情報(bào)的大管家赫斯提亞皺眉道:“因?yàn)閵W林匹斯山的折斷,眾神在人間的信仰損失嚴(yán)重,諸神黃昏落日的傳言不脛而走!
“無妨,反正我們要信仰也沒用!
羅素不屑撇嘴,奧林匹斯的眾神整天不干人事,早就惹得民怨沸騰,現(xiàn)在山?jīng)]了,人間的載歌載舞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諸神的信仰雖不再,人間卻興起了很多新的信仰,傳播速度之快,著實(shí)有些不可思議。”
赫斯提亞憂心忡忡,眾神也小聲議論,做神沒有信徒也就沒法裝逼,那當(dāng)神還有什么樂趣可言。
“比如呢?”
“比如人間現(xiàn)在興起的一支信仰,名為太平教,教義主張諸神為黑暗之源,是世界混亂的根本原因……”
赫斯提亞說了不少,羅素只聽到‘太平教’便眉頭緊皺,后面便沒怎么聽。
太平教第一次聽說,但太平道他倒是知道,蒼天已死,黃天當(dāng)立,簡直耳熟能詳。
“可以了,不用再說了!
羅素沉聲下令:“我懷疑這些新生信仰的背后,是妖族在暗中操控,派人去查一查,如果的確是妖族,盡快查清楚他們的目的。”
“明白!”
奧林匹斯的諸神不需要信仰而活,他們靠的是權(quán)柄,先有權(quán)柄再有力量,之后才是因權(quán)柄被人類祭拜,乞求憐憫和寬恕。
妖族那邊,羅素根據(jù)妖圣、妖將的記憶,攻占多個世界從未宣傳過信仰,即便有,也應(yīng)該是‘妖教’才對。
既然不需要,為什么要費(fèi)力不討好?
猛然間,羅素深感不安,他對妖族的情報(bào)還是太少了。
又或者,信仰宣傳只是障眼法,還有更大的陰謀隱藏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