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秦轅被她這莫名其妙的問題問住,像是無論他怎么回答都不對。
若是他點頭,不是更顯得他像個變態(tài)了嗎?
“你呀,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卑㈣鞅钠饋恚D(zhuǎn)眼間又變成人的模樣,這次連著耳朵和尾巴也一并收了起來。
她站在原地跺了跺腳,想抖落干凈自己身上的灰塵,隨即吸了吸鼻子,趁著秦轅愣神的功夫,飛快地將那符咒畫好——正正落在秦轅眉心的位置。
隨即,一層暗紅的光從秦轅頭頂升起,噴泉一般向下流淌,眨眼間便裹住了秦轅全身——他覺得身體有些發(fā)熱,倒不難受。
“好啦,唔,我好像記得這個咒的結(jié)界該是白色的才對,現(xiàn)在怎么紅了……沒事,不重要!卑㈣魉λ︻^,咧開嘴笑,臉上顯出得意的神色來——若是她尾巴現(xiàn)在還放在外面,這時候早該高高翹起了:“現(xiàn)在——那些道行不如我的小妖精都感覺不到你身上的靈炁,更沒法再傷害你了,”
“不過……若是那些修煉了幾千上萬的年的妖精——我這個結(jié)界——不不,要是真遇上了那些大妖,我也沒辦法,你就只能自求多福了…”阿梓似乎陷入了沉思,隨即她仰頭,小心翼翼道,“我會來給你收尸的……”
秦轅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紫,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思維一片混沌,精神也難以集中。
他本是鼓起勇氣想留下阿梓,先是被她嘲笑了半天不說,現(xiàn)在又說著些什么要給自己收尸的話——哪有這樣咒人喪命的?
無名的火點著了身體的燥熱,心跳得很快。秦轅知道自己當(dāng)下情緒波動極大,但又覺得自己現(xiàn)在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呼吸變得急促且沉重,脖頸處的血管暴起。秦轅的胸脯夸張地起伏;眼睛通紅,能看到分明的血絲。
秦轅的意識逐漸渙散,頭疼欲裂,天旋地轉(zhuǎn),他卻甚至沒有力氣抬起胳膊——
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縱使阿梓再遲鈍,她也該意識到秦轅當(dāng)下身體的變化——皮膚變得通紅不說,似乎每一塊肌肉都充血膨脹了起來。
“你……怎么了?”艱難地吞了口口水,阿梓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卻沒得到任何回復(fù)。
秦轅身體上原本閃著金光的靈炁此時如同被血染紅,阿梓看著他,像是身上燃起了騰騰的火焰。
完了,完了。
阿梓往后退了數(shù)步——難道她剛剛——畫錯符了?
她她她她剛剛畫的是——狂暴符嗎?還是異形符?還是不小心畫了其它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不應(yīng)該!她之前可從來沒出過錯!
“你——怎么敢——試圖——束縛我——”
秦轅開口,卻發(fā)出了極陌生的聲音——那聲音蒼老而渾厚,完全不是他這個年紀(jì)該有嗓音——倒像是……一個千余歲的老朽。
隨即秦轅轉(zhuǎn)身,看著阿梓。
明明此時他全身上下都因為充血而通紅,眼睛卻變成了毫無生氣的灰白色。阿梓從他的眼睛里看不出絲毫情緒起伏,如同一潭死水,冷漠而疏離——那眼神,不像是秦轅。
“你怎么了?你還好嗎?”阿梓有些擔(dān)心地湊了過去,也顧不得那溢出的赤紅色靈炁蒸騰灼人,她伸手抓上秦轅的手腕,使勁甩了甩。
秦轅沒有回應(yīng),只是低頭,居高臨下地瞥了阿梓一眼,隨即冷冷地抽手回來,道,“不過是一只小狐,竟也想封印我,笑話!
依舊是那深沉蒼老的聲音。
阿梓怔在原地,手上沾染的靈炁明明是秦轅的沒錯。
那火焰般的靈炁越燒越旺,向四周擴(kuò)散開來,讓整個屋子的溫度都提高了不少。
“你是誰……”阿梓退后幾步,掌心重新燃起狐火。她的身形有些晃動,聲音因為方寸大亂而顫抖,“你把秦轅弄到哪去了…你…把秦轅還給我……”
“小東西……”面前的秦轅眼神變得憐憫而高高在上,像是在看一只落水的野狗。
“你會后悔這么跟我說話的……”他抬起手,帶著騰騰的殺意,瞄準(zhǔn)了阿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