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傅斯年緩眨了下眼,薄唇一扯道:“什么叫做可能不保?我需要的不是模棱兩可的答案!
醫(yī)生說道:“傅總,這就看您和您太太想保下孩子的決心了!
傅斯年煩躁地擰眉。
他記得每次陪姜檸去做產(chǎn)檢時,得知孩子健康時,兩人臉上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
他不愿意接受地說道:“前幾次產(chǎn)檢都沒檢查出問題!
醫(yī)生汗流浹背,緊張地解釋道:“傅總,您和您太太的孩子本來是很健康的,沒有流產(chǎn)的可能性。
但由于您太太前不久遭受了綁架,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再加上您太太體質(zhì)較弱,各種因素疊加導致極有可能流產(chǎn)!
傅斯年眉間折痕愈深,俊臉面無表情。
他這幾個月了解過許多懷孕方面的知識。
姜檸現(xiàn)在懷孕快五個月,不說和孩子的感情,光是保不住孩子就會對身體造成極大的傷害。
這一點,醫(yī)生不說,傅斯年也心知肚明。
他才剛剛找到姜檸,怎么可能允許她受這么大的傷害。
他雙手交叉置于額前,聲音沉悶,“怎么樣才能保住這個孩子?”
他停頓片刻,道:“這個孩子必須保下!
醫(yī)生急忙應是,拿出了平生最專業(yè)的水平。
傅斯年從診室出來,將手中單子遞給了孟衍。
孟衍瞧著總裁森冷的表情心下一跳,看著單子上復雜的藥物名更是有種不祥之感。
“按照單子去找國際上最好的一批藥,越快越好!
“屬下馬上去辦!”
傅斯年垂眸,不動聲色地道:“這件事不要讓太太知道!
“明白!
孟衍不敢隨意揣測,只能盡力做好分內(nèi)之事。
傅斯年在醫(yī)院走廊里站了許久,像一尊雕像般沉寂。
半晌后,他手指動了動,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查出參與綁架事件的所有人,我要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電話那頭的人下意識打了個寒顫,隨后恭敬地回道:“是,總裁!
表面上綁架姜檸的人都當場死亡了,但背地里絕對還有貓膩。
憑杜寒歲一個沒有實權(quán)的千金,不可能擁有打得過傅家保鏢的人。
要么是其他世家?guī)椭硕藕畾q,要么是她雇傭了hei道上的人。
傅斯年更傾向于后者,畢竟整個帝都沒幾人敢惹他。
道上的事盛則安更得心應手。
他又打了個電話給盛則安,“喂,則安。”
“斯年,找我什么事?”
盛則安獨特的語調(diào)從電話里傳出。
傅斯年直接步入正題,“姜檸被綁架的事我懷疑有那邊的人出手!
盛則安與他多年兄弟,一句話便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斯年,要活的還是死的?”
“死的!
傅斯年聲音雖然冷靜,但熟悉他的盛則安知道這是他動怒的表現(xiàn)。
盛則安說道:“行,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傅斯年打開病房門前調(diào)整了一下表情,他不想嚇到姜檸,也不想讓她看出端倪。
他開門,走進病房。
姜檸看見他,下意識朝他甜甜一笑。
她背對著陽光,明亮的光線為她周身布了一層柔和的濾鏡,仿佛隨時會消失不見。
“老公,你回來了呀!
傅斯年輕輕地“嗯”了一聲,一把將她按在心口處,緊緊地摟著她。
姜檸愣了一下,回過神后也伸手回抱著傅斯年。
她總覺得傅斯年很奇怪,但他的神情又很正常。
她隨口問道:“老公,醫(yī)生跟你說了什么呀?”
她耳邊好像傳來了他劇烈有力的心跳聲。
傅斯年心跳錯漏一拍。
胎兒可能保不住的事絕對不能讓姜檸知道。
他口吻依舊平靜,“醫(yī)生讓我監(jiān)督你好好休息。”
姜檸哦了哦,沒發(fā)現(xiàn)不對。
她有點不想從他懷抱里出來,因為太過有安全感了。
她只軟綿綿地開口:“老公,你心跳得好快哦!”
她剛剛吃過草莓蛋糕,吐出的氣息帶著香甜,沁進人心里。
傅斯年有一瞬間以為她察覺自己撒謊了。
但看著她純粹的笑容,他明白是自己多想了,只希望能夠永遠留住這笑。
他手掌扣住她的手腕,感受著她的脈搏,“寶寶,你的心臟也跳的很快。”
姜檸貼近傅斯年的心口,仔細聽著他的心跳聲。
在某一刻,兩人的心跳聲好像重合起來,達到了相同的頻率。
姜檸清澈的眸底沉進瀲滟的色彩。
她努力踮起腳,想要親親傅斯年。
他太高了,她就算踮起腳也親不到。以前都是傅斯年將就著她彎下腰,她才能親到他。
她手指輕輕拉了拉傅斯年的衣角,故意拖長了腔道:“老公……”
傅斯年注視著她,靜靜等待著下文。
他手臂倒是攬過姜檸的腰肢,減輕她踮腳的壓力。知道她想做什么,但就是不低頭。
姜檸慢慢睜大杏眸,嘟起嘴巴露出一個委屈巴巴的表情。
她聲音輕柔,似撒嬌似抱怨,“老公,我親不到你!你彎一下腰嘛!”
傅斯年低低地笑了笑,笑聲似大提琴奏出的音樂悠揚動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