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節(jié):去老宅
剛才王鐵柱那一驚一乍的神情確實嚇了我一跳,不過聽到他這樣說,這黑兔子是黑白無常變的,我一邊摸著小黑的腦袋,一邊安慰他道:“說到黑白無常,不是我吹牛,鐵柱兄,你根本不用怕——我們是認識他們二人的,論交情,那也是剛剛滴!”
話雖如此,但我還是小聲向葉子暄確認了一下:“葉兄,你不是天眼已開嗎?剛才那只黑兔子,它確實是黑兔子嗎?”
葉子暄答道:“這樣冷的夜,有各種鬼怪妖魅,本身就很平常,剛才那個黑兔子確實是一個魂魄,不過并非是黑無常,我們不用理會,只管向前走就是。|”
“他是否會勾人?”我急忙問。
葉子暄答道:“一般來說,他們并不危險。”
不過他說完這句話,又對王鐵柱說道:“鐵柱兄,你別害怕,我們只管向前走,這種東西本身存在于世間,也沒有辦法徹底清除。一般來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如果一會兒聽到有人在背后喊你的名字,你一定不要答應,否則就會被勾魂!
聽葉子暄說完這句話,本來我就感覺背后一直有人跟著,此時讓我頓時全身起毛,于是又抱緊小黑,踏著積雪繼續(xù)向前,讓咔咔的踩在積雪上的腳步聲為自己壯膽。
王鐵柱那只手電筒的燈光,在這樣的夜里比螢火蟲的燈光強一點。
路兩邊是樹,不過都是光禿禿的樹,枝丫亂舞地立在身邊,猶如一個個靜止在那里的鬼怪,雖然明知它們是樹,但依然有些膽戰(zhàn)心驚。
樹后面是田地,田地里面,是已經(jīng)廢棄了的溝渠與水閘等基本農(nóng)田設施——這些東西是七八十年代建造的,主要是引水入田中灌溉,非常浪費水資源,而且真的天旱時,上游也未必會有水,所以現(xiàn)在基本上不在用,都是在田間地頭打上一口機井,然后下一個潛水泵澆灌,不但省水,而且可以隨時澆灌。
我們此后誰也沒說話,依照葉子暄所說的,趕緊向前走。
突然之間,王鐵柱“哎”的應了一聲。
我們沒有叫他,我們也并沒有聽到有人叫他,但是他卻應了一聲。
應過之后,他馬上問我與葉子暄:“兩位大師,我聽到有人在背后叫我的名字,你們聽到了嗎?有人不斷地王鐵柱,王鐵柱地叫!
“沒!”我說:“我沒有聽到有人叫你。”
葉子暄也說道:“我也沒有聽到有人叫你的名字。”
“是我爹叫我,我聽后就習慣應了一下,你們真的沒有聽到?”他此時說話已開始舌頭打結(jié),不知是這深更半夜凍的,還是怕的:“那是我爹!”
“不管是誰,不要答應,不要回頭。|”
“真是我爹!蓖蹊F柱努力證明自己應的沒問題。
“是你祖宗也不行!蔽也唤肫鹆栌窠形遥覒暮蠊,便說道:“這個時候,千萬不要應。”
葉子暄也說:“是啊!
“可是真是我爹!”王鐵柱說:“我們找的不就是他嗎。他說現(xiàn)在我回頭就能看到他!
“剛才已經(jīng)交代你別應!比~子暄嘆了口氣:“你這應了一下,背上的三把火,已經(jīng)滅掉了一把?”
“什么三把火?”王鐵柱問。
“人活著,背上會有三把火,一但全部熄滅,人就會死去,而勾魂也就是這樣勾的,叫你三聲,三把火全滅,你表明你同意被勾魂!
聽到這里,我用手眼所看:王鐵柱背上的三把火,已經(jīng)滅掉了一把。
“我剛才還說勾魂來著……”王鐵柱此時已開始流汗,不知道是他因為怕,還是因為他滅掉一把火后,體虛而流的汗。
“但是,不是不讓應嗎?”我說。
“我已經(jīng)應了!怎么辦?”
葉子暄說:“你還有兩次機會,一定別應。”
葉子暄話剛落音,我突然聽到背后有人叫我的名字,聲音很輕。
前面說過,我上次已經(jīng)被凌玉叫了一次,吃一塹,長一智,這次就算是天王老子,地王爺讓我去做齊天大圣,赴蟠桃宴我都不會再應。
那個很輕的聲音叫了兩聲,估計是看我沒有應,便不再叫了。
我不由回過頭去,伸手觀之,一影影綽綽的黑影飄在我們面前。
葉子暄也看向那個黑影說:“你不過是一個夜游的孤魂,轉(zhuǎn)世是正道,卻不想竟然用這種法子,勾走正常人的魂魄,尋找替死之身!
那黑影說道:“我怎么做,用不著你們管!
說到這里,那黑影便向我們撲了過來——隨著風撲來,感覺倍加寒冷。
此時能看用手眼看到他,看來他的道行并沒有多深,當下便抽出鐘馗寶劍,迎著黑影砍了過去。
劍是用來刺的,不過我的這把鐘馗寶劍本來就是大唐刀,所以無論是砍是刺,效果都一樣,只要能傷著它就行。
黑影估計沒有想到我們竟然有些本事,所以當我用大唐刀砍去,它突然之間逃走了,不過在它經(jīng)過葉子暄面前時,葉子暄從手中拿出一道紅線,當時就纏住了他,猶如一道繩索一般,系在了他的脖子上。
黑影無法逃跑,又變成了一只黑兔子,一只被紅線綁著脖子的黑兔子。
“它怎么辦?”我問。
“本來我想送它走轉(zhuǎn)世,但是它知迷不悟,所以就讓它自生自滅吧!比~子暄說到這里,然后把它綁在樹上:“一但公雞啼鳴,它就要進入輪回之地受盡苦難之后,才能轉(zhuǎn)世,也罷,它確實要吃點苦頭!碧幚硗赀@個,葉子暄又拿出一枝香,上下顛倒之后,香便燃起,然后在王鐵柱的背后放了一下,便將那把被鬼喊熄的火,給點了起來。
王鐵柱也才又恢復了神氣,腦門子上的汗也不在流了。
“這土崗上,我們竟然遇到這種事!蓖蹊F柱說:“真是嚇死人了!”
他的話剛落音,又一個響亮的聲音響起: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夢想在自由的飛翔……
不好意思,這是我的手機,王鐵柱不好意思地笑道道:“嚇著你們了!
這***突然響起,當時又把魂給嚇的幾乎跑掉了。
他看了看電話號碼說:“是我們村長打來的!
說完之后,便按下了接聽鍵,這里環(huán)境很靜,所以女村官說什么,我們也聽的一清二處。
女村官說:“鐵柱,你現(xiàn)在在家嗎?”
王鐵柱說:“我現(xiàn)在不在家,咋了?”
“那你去哪了?”
“我想回到我家老宅子看看——與白天見到的兩位大師一起。”
“你們現(xiàn)在走到哪了?”
“咋了?”
“白天那個李哥想去找你,問問你挖出這個壇子的老宅在哪里。”女村官說:“因為你這壇子太蹊蹺了,所以他也想去挖壇子的地方看看!
“怎么了?”
“那個壇子明明被李哥帶到證物房放在那里,但是竟然不見了!
“你們是不是把它扔了?”
“這怎么可能,那是證物,豈能隨隨便便就把它扔了,你們現(xiàn)在在哪?”
“我們就在崗子上!
“那好,一會找你們。”
隨后那邊掛掉電話,王鐵柱說:“那個壇子竟然不見了,李警官想與我們一起去老宅。”
“壇子不翼而飛?”我說。
王鐵柱說:“哎,這壇子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太莫名其妙了。”
既然如此,我們就在這里等胖警察與女村官。
我們在這里凍了半個小時,感覺像一個冬天那樣漫長。
終于從前面?zhèn)鱽砟_步聲,胖警察與女村官拿著手電筒,穿著軍隊上的那種黃大衣,漸漸來到我們面前。
胖警察變的很和善:“咱們白天都見過面,一起去!
我與葉子暄也不說什么,不過也理解他,肯定也被這壇子搞的頭疼。
葉子暄問道:“民警同志,今天上午手變白骨的那位同志怎么樣了?”
胖警察說:“那個民警已經(jīng)截肢,否則就像感染一樣,會繼續(xù)潰爛。那個壇子里究竟有什么東西?”
“大家都想知道!蔽艺f。
就這樣一路說著笑著,倒也不顯的可怕,一路下了山崗,就到了王鐵柱的老村子。
因為沒有人住,陽氣早已耗盡,只有陰氣不斷盤旋,不消說,這樣的房子一定會成為孤魂野鬼,精靈鬼怪絕佳的住處,田鼠,黃皮子,野雞,刺猬,蛇什么的。
村里的老房子都是一些磚瓦房,看上去很有年頭,而且也不成排,亂蓋的,每個房子都像是匍匐在黑夜中的野獸。
在王鐵柱的指引下,我們來到了老宅。
老宅已經(jīng)沒有了門,我們走進他的屋中,里面空蕩蕩的,地面就是土質(zhì)地面,當然沒有鋪地板磚,連一般的水泥硬化都沒有,可想而知,這家以前是多么困頓。
斑駁的后墻上面貼了一個張姜太公在此,諸神退位的紙條。
在這張斑駁的紙條下面,也就是土質(zhì)地面上,有一個小坑。
王鐵柱指著小坑說:“那個壇子就是在這里挖出來的,你們看看有什么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