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青云怎么也沒想到,葉子暄會突然之間問這個問題。
在慘白的辦公室燈光下,他臉上的“咪咪”因為驚訝,顏色更加深了一層。
朱青云沒有回答葉子暄的問題,只是停頓了一下,反問:“你也認識他/她嗎?”
葉子暄鄭重地點了點頭,說:“我們是同學!
朱清云聽到這里,似乎身上卸下千斤重擔一般,長長地舒了口氣:“果然是不打不相識,那咱們以后也算是熟人了,我是他/她爸!
得到了朱清云肯定的回答,葉子暄的臉色,更像烏云突然席卷了晴朗的天空一般,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
他轉過身,向門外走去,隨后將那張照片,從手中彈出。
那張照片被彈飛之后,像一片落葉慢慢落在地板上。
在這過程中,葉子暄苦笑道:“我是人間惆悵客,知君何事淚縱橫,斷腸聲里憶平生!
葉子暄的這個轉變,不但讓朱清云意外,也讓我意外,那個照片是上誰,讓葉子暄突然之間變的如此頹廢?
不過,我沒有問他怎么回事,地上的照片便會告訴我的答案。
想到這里,我抱著小黑,來到照片旁邊,彎腰撿起。
照片應該是最近的照片,背景是紫荊山公園中的荷塘邊。
荷塘中的荷花一片粉紅。
照片上總共有四個人。
一個應該是朱清云,雖然面前這個朱清云,與照片上的完全不同,但是與報紙上的朱清云還是一樣的。
在朱清云旁邊是一個中年女人,穿著比較時尚,看不出實際年齡,但也在五十左右,想必應該就是朱青云的妻子了。
在他們身后,還有兩個人:一個高個頭男的,摟著一個年輕女子。
從照片上來看,這男的,面部俊朗,個頭也高,至少比我與葉子暄,鐘正南高,至于長像,這個見仁見智吧。
葉子暄長的屬于比較冷酷型的,我屬于耐看型的,這種叫第二眼帥哥。
鐘正南這種,則屬于表演型的。
那年輕女子短發(fā),膚色白皙,笑的非常甜,與朱清云的嘴角,眉宇之間有幾分相似,難道這個就是朱美蕓?
那男的,應該就是朱美蕓的男朋友,或者丈夫吧。
看著這張照片,我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如果她是朱美蕓,難道葉子暄就沒有見過她爸爸?
既然同學們都知道葉子暄與朱美蕓在一起,那葉子暄怎么能沒見過他們父母呢?就算沒見過真人,朱美蕓沒有讓他看過照片嗎?
不過,我也沒有聽燕熙與小慧說過,朱美蕓的家中多么有錢,或許,朱美蕓比較低調。
想到這里,我的腦海中,不禁冒出一個很俗的愛情故事。
既然朱清云本身有錢,那女兒肯定要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人家,要么就是做大生意的人家,要么就是官宦人家。
至于葉子暄,似乎除了比我有錢之外,也不清楚他的家底如何。
所以,畢業(yè)便失業(yè),畢業(yè)便分手。
想到這里,我又突然想起,我也一直也沒問過葉子暄的家世,他也從來沒有提到過他家世到底怎么樣。
不過,葉子暄苦苦等了這幾年,卻沒想到,她已有男朋友,或者結婚,此時他的心情當然非常沉重。不說波濤滾滾,但也應該,狂風暴雨。
葉子暄一點點走出辦公室之外。
人生真的就像一場沒有劇本的戲,很多時候,總以為堅持到底是對的,但發(fā)現到了最后,卻是一場空。
我也嘆了口氣,這個結局,誰又能想到呢?
此時辦公室之中,早已因為葉子暄與釋空子的對決,而成了垃圾場,好在老雷坐的那把椅子還沒事。
老雷還坐在那里繼續(xù)暈倒。
看著老雷,我感覺暈倒,其實也不是一件壞事,至少,不會經歷剛才的這一切,沒有煩惱,沒有幽怨,沒有恐懼,沒有害怕。
我又轉身看了鐘正南一眼,他原本哭著求人原諒,要與朱清云斷開關系,不過一聽說葉子暄與照片上人有聯(lián)系,而朱清云也與照片上的人有聯(lián)系,所以馬上不再說話,站在一邊觀望。
他似乎也看出了一些端倪,來到我身邊不禁嘿嘿一笑拉著我的手說:“原來我們是一家人啊,太好了,什么誤會都解開了,子龍大師,以后咱們一起發(fā)財!
朱清云的精神似乎好了些,但說話依然有氣無力:“鐘正南,你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趕快把這個出租車司機送到紅石村的荒墳去?你想看著我快點死嗎?”
鐘正南聽到這里,急忙來到老雷身邊。
老雷的體重,我不清楚有多重,但我與葉子暄一起扶著他的時候,不知葉子暄有什么感覺,至少我感覺很吃力,但沒想到這小子竟然一鼓作氣,將老雷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扛著離開了這個辦公室。
我急忙攔住了他:“鐘兄,你還想著要把他送到紅石村嗎?”
“再不送去,我就要死了,剛才那個是美蕓的同學,你不會也是美蕓的同學吧,那你就更應該幫我。”朱清云在一邊說道。
果然是朱美蕓。我心中暗想,如果真的是朱美蕓,葉子暄會不會偏幫?
就在我愣神之間,鐘正南已經帶著老雷一點一點地慢慢走了出去。
或許,目前抉擇的不是我,而是葉子暄。
看著鐘正南把老雷一點一點帶出,我感覺我現在變成了一看客,就像看著一個電影開幕,主角就是葉子暄。
朱清云看我沒有管,不由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從他的目光看出,他很欣慰,不過,我看到更多的卻嘲笑。
他一定再想,我們所謂的堅持,所謂的正義,不過是一些虛假的,一但稍有一點點頭系,我們便會默認這一切發(fā)生。
我低下頭,不想再看他的目光。
我看著小黑,正在看著我。
小黑此時被我抱在懷中,它的第三條尾巴,已經與其它兩條尾巴長的一樣長了,或許,當它長出第二條尾巴時,我就不應該奇怪,甚至我在想,它什么時候長出第四條尾巴?
此時沒有鏡子,如果有鏡子,我肯定會帶著小黑,來到鏡子旁,讓它看看自己的新模樣。
楊晨不是說,它的尾骨已經停止發(fā)育了嗎?但經歷過種種之事,我已感覺不到奇怪,反而感覺很正常,什么事情都不是絕對的,這才是真的。
就在這時,外面?zhèn)鱽砣~子暄的聲音:“把老雷放回椅子上。”
“葉大師,你不是同意,為朱總治病嗎?”鐘正南問道。
“沒錯,我會幫他治病!
“那不就結了,為什么還要我去放回去!
“釋空子用三陰匯聚之人幫人治病,而我則不會,我會送他去醫(yī)院!比~子暄淡淡地說。
鐘正南問:“你送醫(yī)院,他就能治好嗎?如果能治得好,朱老板也不會花費這么大的功夫了!
“這個城市中,三陰匯聚之人。并沒有你想像中那么多,我在醫(yī)院中曾經看過你的病歷,發(fā)現你也是三陰匯聚之人,如果我沒有說錯,這些人都死光了,那么最后一個,一定是你,這個,我想也是朱老板找你的原因之一吧。你想有這個結果嗎?”
“你胡說!辩娬险f。
“我是不是胡說,你問一下朱老板不就知道了嗎?何必反問我呢?”葉子喧問。
鐘正南沒有再說話。
既然葉子暄已經做出了選擇,我也走了出去。
“朱清云怎么辦?”我問。
“先送醫(yī)院吧!比~子暄答。
“老雷呢?”
“也一起送醫(yī)院!
“不過就算送到醫(yī)院,朱清云身上的鬼氣依然難治!蔽蚁肓讼胝f:“紅石村村民也沒有辦法被醫(yī)生醫(yī)治,他可以嗎?”
“當然,我會為他去掉身上的鬼氣的!比~子暄說:“雖然,他很嚴重,不過,我會想辦法的。”
說到這里,葉子暄打了一個120的電話。
不一會,120趕到。
當朱清云醫(yī)生來到時,不禁問:“既然不肯救我,為什么不打110呢?”
葉子暄說:“放心,我會救你的,不過,不會用邪術。”
鐘正南也跟120一起走了。
葉子暄對他說:“你好好照顧朱老板吧,或許,你能在他的這棵大對之下,分一杯羹。”
隨后,我與他還有小黑一起坐著電梯來到地面。
從大樓中走出來,來到釋空子墮樓的地方,但是哪里還有釋空子的身影?
地面上早已空空如也,不過在這暗淡的夜幕下,有些血。
不知這血是他自己摔的,還是小黑咬的。
既然釋空子已不見,我們便離開雙子樓,回到出租車前。
我正準備坐上車時,葉子暄說:“你自己先回去吧,我一會開車去紅石村!
“我跟你一起去吧!蔽艺f。
“你不要跟我去了!比~子暄笑了笑說:“你的心意我領!
“你想做什么?”
“沒什么,想去找那個鬼市老頭,讓他不要再糾纏朱清云。”
“你一個人行嗎?”
“可以,這本身就是我的私事,我也不想連累你!比~子暄說完,開著出租車,很快消失在這片夜色之中。
隨后,我也離開了這里。
第二天中午,收到了葉子暄打來的電話。他說:“已經與鬼市老頭談妥。完成了一個交換條件,朱清去,不會再出現問題了!
“我們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他?”我說。
“不必了,這件事,就讓它徹底過去吧!比~子暄淡淡地說。
我知道,或許,他怕遇到朱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