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碎了鏡子,所以自己“碎”了一地,他打碎了鏡子,所以自己“碎”了一地……我默念著這句話。
當金鏈子男來到鏡子前時,鏡子中就會有一個他。
當他拿起護水瓶砸碎鏡子時,鏡子中的他便理所當然的隨著鏡子碎掉,但他死也沒想到,他與鏡子共存亡,鏡在人在,鏡碎人亡。
我突然感覺這像電影中的事情,但現(xiàn)在真切發(fā)生了。
我又看了一眼地面上那紅紅白白,青青綠綠的碎塊,只感覺胃中再也無法抑制住翻騰,急忙來到劉若白的衛(wèi)生間狂吐了一番之后,順便放下水,終于不再有憋尿之感,感覺全身爽透了,此時,心中竟然并不再害怕,只是那濃重的血腥味,依然有些不習慣。
嘔吐也會傳染,剛才劉若白估計是嚇的一時之讓忘了吐了,現(xiàn)在看我吐了出來,他也急忙拿著一個袋子狂吐不停。
等他吐完之后,他問:“大哥,我們該做什么?”
我想了想說:“目前這種狀況,除了報警不能做什么?”
說到這里,便拿出手機撥打110,卻不想劉若白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大哥,不能報警!”
看著他六神無主的樣子,我問:“為什么不報警,這種事情不報警能行嗎?”
“如果報警,民警會相信我嗎?”他不斷地重復著:“不行,不能報警;不行,不能報警……”
或許像這種場面,對于那些久經(jīng)沙場的江湖大哥來說,不算什么;對于經(jīng)常遇到各種殺人案的民警同志也說,也是小case,但對于我們這種升斗小民來說,除了怕,還是怕,另外就是不知所措,六神無主。
我知道,劉若白從小到大估計第一次經(jīng)歷這種情況,如果不是上次公園碎尸給我打底,我現(xiàn)在恐怕也hold不住。
如果再勸劉若白,只會讓他更加膽小與退縮,因此,對于這種情況,除了用激將法,別無它路。
想到這里,我便說:“你現(xiàn)在不報警,難道你還想把他再碎一點沖進下水道嗎?你真的以為你是進豐?宏興?還是南聯(lián)!”
劉若白依然傻傻呆呆地看著那堆碎肉。
說到這里,我來到他的廚房中,一把拎出菜刀遞給他:“現(xiàn)在給你機會,不過你真的再切碎一點,沖進下水道,你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等著被判殺人吃槍子吧!”
劉若白看了看我,接過菜刀,手不斷地顫抖,最后竟然握刀都無力,手一軟,刀當時掉到那堆碎肉中。
他看到這里,臉更白了,坐在地上,一直挪到門前說:“怎么辦?現(xiàn)在有證據(jù)了,我的刀就在那里,那上面有我的指紋,我一定會被抓起來坐牢的,我不想坐牢,我沒殺人,是鏡子殺死了他!”
聽他說到這里,我不禁感覺,劉若白雖然奇葩,但也算是吉星護體,如果金鏈子男不逞英雄,現(xiàn)在碎掉的就是他。
想到這里,我說:“說句實話,如果不是金鏈子男,你想一下后果是什么?”
我說這里,他更是全身發(fā)抖。
我接著說了下去:“既然你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所以報警吧,只要我們不破壞現(xiàn)場,,以現(xiàn)在比較先進的法醫(yī)鑒證,一定能還你個清白!目前來說,這是最好的辦法!老天留你一條命,不是讓你吃槍子的!”
勸到這里,我再次拿起手機,撥打了110。
劉若白終于安靜了,不再搶我手機。
很快,接線員問我有什么事,
我說城中村,303,發(fā)生了一件離奇的碎尸案,請警方速來調(diào)查。
那邊馬上說:“你的號碼已被記錄,請保持通話狀態(tài),馬上派人去!”
掛掉電話之后,我突然想起姣兒,她會不會砸鏡子?
想到這時,我急忙走出303。
她的房門依然大開著,房間內(nèi)的燈光照到走廊。
我剛進她的屋中,便見她正拿著一個拖把對著自己的穿衣鏡搗去,一邊搗一邊說:“你不是會呼嚕嗎?見鬼去吧!”
此時的鏡中,不但有姣兒,還有我。
心中又升起一股極度的恐懼,瞬間又把恐懼化為力量,一步跨到她的背后,抱起她一把扔到床上。
在這個過程中,她的拖把頭差那么一點點就接觸到鏡面。
就只這一點點距離之間,便決定人死或生,只在一點點距離之間,就決定究竟是碎塊,還是完整。
姣兒從床上坐起拿著拖把便向我揮來:“沒想到你自稱大師,竟然是一個流氓!”
我一把抓住了拖把:“如果你剛才你打碎鏡子,后果就與金鏈子男一個下場!”
“金鏈子男怎么了?我剛才只顧坐在這里失神,不清楚發(fā)生什么事!”姣兒有些驚訝。
“你去看看……算了,你還是不要去看了,否則估計你會幾天吃不下飯!”我說。
誰知我越說,姣兒的脾氣越是上來,她剛到303門口,便開始狂吐不止。
好奇心害死貓。
說起貓,我肩膀上的小黑,因為我剛才劇烈運動,死死地抱著我的肩膀,才不被甩掉,我不禁摸了摸它的頭,說:“你也辛苦了!不過,剛才如果我不那樣做,你恐怕也變成碎貓了!”
小黑又一次找準位置站在我肩上,似乎松了口氣的樣子。
等姣兒吐完之后,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對我說:“我剛才還以為你乘人之危!”
“你放心,雖然我的人比較不值錢,但我的人品絕對高尚!”我說。
“那今天給我拋媚眼干嗎?”姣兒問。
“我……”
我一時回答不上來了,當時也只不過是表錯情而已,我總不能將模特折紙鶴的事情告訴她吧,那樣恐怕會嚇到她。
我想了半天,終于想到一個理由:“沒什么,我有時會習慣的傻笑!”
我本以為姣兒聽后會有些傷感,誰知她接著說:“子龍大哥,現(xiàn)在怎么辦?”
我說:“如果打碎它,里面的人會碎掉,外面的人也會跟著碎掉,這樣吧,還是按我先前說的,我把它帶走吧!”
姣兒急忙點了點頭。
我把姣兒的穿衣鏡從墻上小心翼翼地取了下來,拿后來到我的房間。
深吸一口氣,打開了衛(wèi)生間的門。
那個穿衣鏡此時并沒有任何異樣,我急忙把姣兒的放了進去,馬上關(guān)上門,一溜小跑到門外,仿佛衛(wèi)生間,不是衛(wèi)生間,而是毒蛇猛獸之地。
接著我又來到了303。
劉若白此時依然傻傻的看著那一堆肉,嘴是一直念著,不是我,不是我……
稍后,聽到樓梯那里傳來了一大串腳步聲,走廊燈被腳步聲又弄亮了,我一看,為首的是房東太太,房東太太背后竟然又是警花,在警花背后,還跟著好幾個人。
房東太太看到我,急忙問:“子龍大師,發(fā)生了什么事,半夜三更的還要麻煩民警同志?”
我說:“303發(fā)生了一起離奇的碎尸案!”
“碎尸?”房東太太重復了這兩個字之后,竟然眼睛一冒白,馬上倒在了警花身上。
警花急忙扶住了她,剛好在姣兒的門前,姣兒就把房東太太扶到她的床上先躺著。
警花來到我跟前:“沒想到又是你!”
我笑了笑:“人生何處不相縫,有緣千里來相見!”
警花白了我一眼:“少不正經(jīng),碎尸呢?”
我把她領(lǐng)到303,當她看到這堆肉時,也不禁捂住了嘴巴,稍后說:“這人太兇殘,一定要嚴懲!”
劉若白聽到這里,馬上抱住警花的腿,哭了起來:“大姐,不是我,不是我,你一定要調(diào)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