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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大姐聽到黑月兒的話,冷哼了一聲道:“你到現(xiàn)在才看出來嗎?”
黑月兒聽到烏大姐的話,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道:“可是,他已經(jīng)四十歲的年紀(jì),為何,她只有二十歲,這是怎么回事?”
“哼,怎么回事?你問的好,”烏大姐說著話,顫巍巍地站起身,冷眼看著我們道:“十五年前,我剛剛搬到這長青走廊不久,就在懸崖下救了仙兒。那時候她已經(jīng)摔成重傷,不醒人事了。她的樣子,她的遭遇,和我很像。我沒有殺她,我把她救了回來,把她救活了。但是,由于她傷勢太重,每每疼起來,就痛苦難當(dāng),我為了給她止痛,于是就開始給她喂食一些可以止痛的毒藥,結(jié)果,她后來對這些毒藥上癮了,慢慢地,就養(yǎng)成了毒體。”
“我見到她既然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毒體,于是就萌發(fā)了一個想法,我為什么不把她也練成人蠱呢?我自己就是人蠱,而且深受其害。所以,我就想親自煉制一個人蠱,然后,我要通過她。找到祛除人蠱副作用的辦法。我要讓人蠱的毒性可以自由控制,我要人蠱的生命不會再迅速耗盡。于是,我把她練成了人蠱�！�
“經(jīng)過這么多年的嘗試,我終于成功了,我一切的目標(biāo)都達到了。她雖然是一個人蠱,但是卻基本沒有什么副作用顯現(xiàn)。她的毒,可以自由控制,她的樣子。不但不會衰老,而且還可以永葆青春。我甚至,從她身上提取血液注入我的體內(nèi),把我的衰老速度也延緩了。不然的話。你以為我可以活這么多年?”
烏大姐說到這里,不無得意地冷眼看著黑月兒,面上浮現(xiàn)一抹笑容道:“我想,你應(yīng)該做夢也想不到,我會有這么大的成就吧?”
“是啊。你居然成功了,嘿嘿,”黑月兒說著話,瞇眼看著烏大姐。有些惡毒地冷笑道:“可以,已經(jīng)太晚了。”
“嘿。對啊,可惜已太晚了�？上б烟砹�。哈哈哈,我做這些又有什么用?!我已經(jīng)失去了一切,一切都不可能再重來一次。所以,我恨,我恨自己,恨命運,恨這個世界,恨你們所有人�？吹侥銈冃腋�,我心如刀絞,看到你們年輕,我心在滴血,所以,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所有人。只有看著你們痛苦哀號著,在萬般絕望中死去,我的心里才會舒服,才會暢快!哈哈哈!”烏大姐說著話,仰天大笑了起來。
“咳咳咳——”但是,畢竟她的傷很重,所以,她還沒有笑完,就已經(jīng)劇烈地咳嗽著,手捂胸口,滿臉痛苦地跪倒在地上了。
“嘿嘿,我平生遺憾太多,我只有唯一的一個心愿,那就是幫我的孩兒找到她的那個負(fù)心漢,然后親手宰了他。我在宰了他之前,我要問問他,當(dāng)年,為什么要這么狠毒,居然親手把自己的戀人,推到了懸崖下面!”烏大姐說著話,掙扎著半坐起來,接著松開了癡癡的僵尸女孩,一點點地爬到了周近人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大張著眼睛,顫抖著聲音問道:“為什么?”
“我,我,我不知道。你不要問了。”周近人此時分寸已亂,所以,面對烏大姐的質(zhì)問,他只好緊閉著眼睛,推說不知道。
“好,你,不知道,那你跟我來,你跟我來!”烏大姐說著話,拖著周近人來到了懸崖邊上,壓著他的頭,讓他看著那深不見底的懸崖道:“你自己看看,你知道從這里跳下去之后,會是怎樣的恐懼嗎?你不知道,你為什么不知道?!難道你非要也跳下去,才會知道嗎?!”
“不,不要,我說,我說!”周近人見到烏大姐要把自己推下去,連忙叫聲哀求道:“是,是我不好,我,我貪圖權(quán)勢富貴,擔(dān)心她和我的事情宣揚開來,對我的前途不好,所以,所以才想要把她殺掉的。我,我該死,我不是人!”
周近人說著話,跪在地上,不停地抽著自己的巴掌。
“嘉辰,嘉辰,”這個時候,那個僵尸女孩聽到周近人的話,不覺癡癡地走到了他的旁邊,跪了下來,抱著他的手臂道:“為什么?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樣?難道我們的感情,真的那么輕薄嗎?難道我們的感情,連一點點的權(quán)勢和富貴都比不上嗎?我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了你,你被關(guān)押的時候,我冒著生命的危險,給你送吃的。你落難的時候,我從家里偷首飾出來,賣錢給你花銷,你說你會愛我一輩子,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你要這樣對我?為什么?!你知道我有多么愛你嗎?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僵尸女孩撕扯著周近人的衣衫,嘶吼著問道。
“對不起,對不起,曉敏,對不起,都不是我不好,我請求你原諒我,都是我不好,你既然沒有死,而且還因禍得福,你就原諒我吧。那一切都過去了。你看看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把年紀(jì)了�？墒悄氵�這么年輕,這么漂亮。你還可以從頭再來的。你原諒我吧,好嗎?你放心,如果你需要錢,我會給你,我會想辦法補償你的損失的,只要你原諒我�！敝芙丝粗┦�,哭聲哀求道。
“原諒你?”聽到周近人的話。那個僵尸女孩,停下了哭聲,緩緩起身,冷冷地看著他問道:“你覺得。我可以原諒你嗎?你真的覺得這一切都過去了嗎?是了,你那邊確實是一切都過去了�？墒�,為什么我只記得當(dāng)年你和我說的那句話呢?”
“什,什么話?”周近人咧著嘴,有些下意識地問道。
“同,生,共,死。不離不棄!”僵尸女孩說完話,突然猛地向前一沖,一把抱住了周近人,向著懸崖下面跳了下去了。
“救命啊——”
周近人還沒有明白這一切是怎么回事。就已經(jīng)和那個僵尸女孩,一起墜落到懸崖下面去了。他到死,也只來得及喊出了一聲“救命”。
“噗嚓——”
良久的時間之后,懸崖下面才傳來一聲骨裂筋斷的響聲。
我和黑月兒怔怔地站在懸崖邊上,靜靜地看著這一切。靜靜地聽著那一聲輕響,良久,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彈。
烏大姐趴在崖邊。滿眼含淚,哭著她的孩兒。良久都沒能停住哭聲。
時間,就這么流逝。不知道什么時候,天已經(jīng)大亮了,一層薄薄的晨霧,從林間飄出來,掛在我們的前方,遮住了剛剛露頭的紅日,在半空留下了一片散碎的彩光。
我深吸了一口氣,好容易才抑制住心頭的混亂,接著走到黑月兒身邊,輕輕地扶住她道:“姐姐,我們回去吧。”
“恩,好。”黑月兒說著話,再次看了看懸崖邊痛哭嗚咽的烏大姐,皺皺眉頭,才淡聲道:“我不殺你了,我希望你能好自為之,不要再害人了。你自己苦難,何必連累別人呢?”
“是了,”烏大姐聽到黑月兒的話,顫巍巍地轉(zhuǎn)身看著她,抹了抹淚水之后,竟然是迎著太陽光,微微地笑了出來,接著卻是緩緩從懷里掏出了一本發(fā)黃的破書,翻看了一下之后,對黑月兒招手道:“你過來。”
“你要做什么?”黑月兒皺眉看著面相怪異的烏大姐,猶豫了一下之后,還是走到了她的面前。
“我這輩子,確切說起來,確實是一件好事都沒有做過。雖然我本身并不想傷害誰,但是奈何命運偏偏讓我淪為惡孽。我并不冷血,我只是太恨了。你說的對,自己已經(jīng)是非常苦難了,為什么又要連累他人呢?”烏大姐說著話,緩緩地伸手把手里的那本破書遞給黑月兒道:“你只是烏家的媳婦,你是無辜的。這本書,是我對于毒蠱的研究心得,你拿去吧,希望對你有所幫助。你以身喂蠱,自以為練成了銀蠶蠱,其實中毒已深,活不了幾年的。這上面有些內(nèi)容,你好好看一看,說不定可以解除你的厄難�！�
“你想要做什么?”黑月兒接過那本破書,皺眉看著烏大姐問道。
“嘿嘿,”烏大姐說著話,顫巍巍地站了起來,迎著太陽,遙望著山谷,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從來沒有覺得空氣這么清新過。我記得,很小的時候,我很愛玩,我很想抱抱襁褓中的弟弟,但是每次卻都被無情地打了回去。兩個弟弟長大之后,見到我就像見到瘟神一般,總是迅速逃跑。他們怕我,所有人都怕我。這個世界上,我總覺得,只有我一個人活著。沒有人敢和我說話,沒有人敢跟我接近。我被世界拋棄了,我一直很孤獨,很孤獨。直到仙兒的出現(xiàn),她是上天賜給我的孩兒,所以,我叫她仙兒。她陪著我這么多年,雖然她有時候神智不是很清醒,但是,有她陪著我的時候,漫漫長夜的時候,我的房間里,不再清冷,有了溫情。她會笑,會撒嬌,會跟我說話,會踢被子,會讓我抱著她,會給我活下去的力量�！�
烏大姐說著話,回首看著我道:“小娃子,你是不是覺得我非常狠心,居然把仙兒當(dāng)成擋箭牌?”
“你是故意的?”我皺眉看著烏大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