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神等了很久, 不見江風(fēng)主動來找自己, 聽說他又回陽間了, 就帶上東西自己出發(fā)。
他自己坐車, 坐公交車, 可是結(jié)果忘記帶錢, 掏口袋掏不出來, 可憐巴巴地跟人說對不起。
“我有錢過的。我爸爸就在那邊，我找他給你付錢�！�
司機(jī)不在乎那一塊兩塊的，他擔(dān)心是小孩子走丟, 所以打電話叫了警察。
小山神要下站的地方在a大附近�，F(xiàn)在學(xué)校放假，人少了很多�？筛浇�是有居民區(qū)跟商業(yè)街的，所以平時人流量可以保證。
車上的乘客在等, 司機(jī)還要繼續(xù)開車, 小山神看著又很激靈聽話的樣子，就在對應(yīng)的站牌放他下去, 讓他站在行人走動較多的路邊, 囑咐他不要亂動, 等待警察過來領(lǐng)他回家。
想想還是不放心, 找來一根繩子, 在腰間系了幾個死結(jié)，把他和站牌綁在一起。
司機(jī)站在他對面重新思考了一遍。
派出所對兒童走丟的事情都比較上心, 出警時間很快。按照自己打電話的時間推算，應(yīng)該不到五分鐘就會到了。
完美。
于是司機(jī)放心離開。
小山神對著車輛揮了揮手, 等人跟車都消失在視線中之后, 用手對著死扣一勾，輕松就把它切斷了。
他才不需要警察叔叔，他已經(jīng)是個成熟的山神了！
他只是不愿意傷害單純的好心人而已。
大學(xué)城附近的許多商鋪又換名字了，走兩步就能聞到誘人的食物香氣。
他深深吸了口氣，將唾沫吞咽下去，想好待會兒見到江風(fēng)，自己就要跟他說想吃這個那個，他要是不答應(yīng)，就讓他知道，自己也是會哭的哦！
小山神小步跳著往江風(fēng)以前的家跑去，倏地，目光停住。
他看見兩個半大的孩子，走向了一處比較偏僻的地方。
這邊的街道朝向?qū)W校，節(jié)假日人也是不少的�？杀趁婢筒灰粯恿�。
小山神視線飄了一眼，忍不住又飄第二眼，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那個女孩兒身上有一絲縈繞的陰氣。這顯然是不尋常的。
他轉(zhuǎn)頭看了一圈，張口似要喊人，可又不知道該找誰的幫助。那邊兩個小孩兒已經(jīng)快要從視線內(nèi)消失了。
來不及多想，小山神直接跟了過去。
“不要跟她走！”小山神跑過去叫道，“危險！”
二人停了下來，一起扭頭看他。
男生也只有五六歲大，嘴里咬著一根糖，偏胖的臉顯得肉嘟嘟的，一雙明亮的眼睛精神地看著他。
他問：“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對��！”
小山神說著過去扯過他的手，帶到自己身后，然后瞪著那個女生。
女孩兒有點(diǎn)窘迫，還有點(diǎn)害怕，求證道：“你不是答應(yīng)我了嗎？！”
男生想了想點(diǎn)頭說：“對啊，我答應(yīng)她了�！�
小山神回頭問：“你認(rèn)識她嗎？”
“說說話不就認(rèn)識了嗎？”
小山神嚴(yán)肅著臉告誡道：“不要跟陌生人說話�！�
“她就是小朋友！”男生反駁道，“媽媽告訴我不要欺負(fù)小朋友！”
“我不是欺負(fù)她，我是在保護(hù)你！”小山神認(rèn)真道，“不要跟她走！”
小男生義正言辭道：“為什么？她需要幫助。媽媽說我們要幫助別的小朋友！”
小山神又轉(zhuǎn)去問女生：“你想他幫助你什么？”
女生用力呼吸，很是害怕的模樣，卻不敢出聲。
男生：“她想我送她回家，假裝是她的同學(xué)。因?yàn)榕滤龐寢尨蛩！?br />
“她是騙子。”小山神瞥了那女孩兒一眼，大聲道：“她是壞人！”
小男生有點(diǎn)生氣：“你不能這樣說別人！”
兩人就要吵起來，小山神戾氣大的驚人，想直接把小孩兒拉出去找大人，前面一直鬼祟盯著他們的兩個男人瞬間沖了上來，一個抱起男生，一個抄起小山神。
女生抱著頭驚恐地大聲。
一個光頭的男人喝道：“閉嘴！”
女生恐懼地收住聲音，跟在他身后，兩腿輕微顫抖。
“你看！”小山神拍了下男生的手，將他的糖打掉：“我就說！”
男生懵了，壓根兒沒反應(yīng)過來。
“賣小朋友啦！”小山神當(dāng)即大喊，“快救命，有人要賣小朋友啦！”
抱著他的家伙立即捂住他的嘴巴。
小巷外似乎有人注意到了，靠近他們這邊朝里張望。
“哈哈，小孩子調(diào)皮�！惫忸^男人說著用手?jǐn)Q了下小山神，大聲道：“你再這樣胡說我回家打你信不信��？不就是不給你糖吃嗎？跟你說車就快到了你還亂叫！”
另外一個男人神情比較陰晦，劉海蓋住了半張臉，身形極其瘦弱。他將男孩兒的頭用力按在自己胸口，片刻后那男孩兒昏睡過去。
路人只是旁觀，面上有些許猶豫跟遲疑，但一時沒有靠近。
幾乎同時，一輛三排座位的小型面包車從另外一面開了過來，并在他們面前停了下來。
幾人迅速將三個孩子塞進(jìn)后座。
沒有遲疑地啟動車輛！
開車的人戴著口罩，朝后視鏡里瞥了一眼，罵道：“靠！怎么在這么外面？這邊有監(jiān)控嗎？”
“別說了。”光頭男人側(cè)過身抽了后座的女生一巴掌，“這么點(diǎn)小事都做不好！”
女孩兒克制住聲音不住抽泣，縮成一團(tuán)依偎到男孩兒旁邊，似乎這樣能給她安全感，卻忘了自己剛剛才騙過他。
小山神用力踢了下前面的座位，怒而瞪視著他們。
眾人齊齊將目光轉(zhuǎn)向后座。
司機(jī)驚道：“怎么還多了一個？怎么冒出來的？”
光頭：“怎么還沒睡？”
劉海的手用力了一點(diǎn)，自己也很驚訝：“我也不知道，他就特別清醒。難道迷藥對他沒有用？”
光頭說：“你捂用力一點(diǎn)，他是不是在憋氣？”
“靠！不行就把他打暈過去吧！”
小山神眉頭緊鎖，大腦風(fēng)暴。
他確定，這是一個專業(yè)賣小朋友的團(tuán)伙。自己現(xiàn)在神奇地打進(jìn)了敵人內(nèi)部，瓦解他們可謂勢在必得。
他回憶自己聽過的故事，還有江風(fēng)的種種手段。
眾人的感激，警察的表彰，道士的崇拜……
心中正義之魂立馬熊熊燃燒。
他也要做一個大！人！物！
首先，他要……讓自己睡過去不讓他們起疑。
小山神想到這里，于是直接腦袋一歪，終于配合地倒了下去。
幾個拐賣犯都懵了。
陰郁男人拿開手，茫然地推了他一把。
沒有反應(yīng)。
光頭問：“什么情況？”
陰郁男人說：“是因?yàn)楸容^笨，所以神經(jīng)傳得比較慢吧？”
小山神：“……”
他生氣了！
陰郁男人不放心，又捂了一陣，然后才松開手。
·
他們的車開了兩個多小時，小山神不知道路線是怎樣，但是耳邊聽到了好幾個相同的廣告，猜測對方應(yīng)該是在城里打圈繞路。
隨后四周漸漸安靜下來，應(yīng)該出了城。
等到終于停下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天色將黑。
他身體一輕，被人抱了起來。
路燈點(diǎn)亮，腳下的是坑坑洼洼的黃泥路，他們應(yīng)該到了比較偏僻的郊區(qū)。
不久后同行男孩兒悠悠轉(zhuǎn)醒，小山神覺得差不多了，也跟著睜開眼睛。
所有孩子都被關(guān)在一個狹小的房間里，小山神四處一打量，發(fā)現(xiàn)有十二個人。
看見他們忽然出現(xiàn)，屋里的小朋友沒什么反應(yīng)。他們衣著骯臟，神情麻木。
小的只有三四歲，正躺在角落小聲抽泣，但連哭都沒什么大力氣，應(yīng)該是很不健康了。大的孩子應(yīng)該有七八歲，靠墻垂頭坐著，一言不發(fā)。
小山神走到窗戶旁邊打探情況。
他們的房間在中斷，外面是自己圍起來的小菜圃，窗外焊了鐵柵欄。
附近暫時沒有看見其他的房子。
這個團(tuán)伙人還不少。
除了今天出去負(fù)責(zé)拐帶的三個成年壯漢，留在這里看守的，起碼還有五個人。
兩個中年婦女，一個近六十歲的男人，其余的全是壯漢。
小山神聽到他們互相喊“爸”、“嫂子”、“哥哥”，之類的。就像一個正常生活的一家人。
小山神打探完畢，煞有其事地點(diǎn)頭回來，坐到自己的朋友旁邊。
男孩兒已經(jīng)被徹底嚇懵了，抱著自己的手縮在墻角。小山神正要去碰他，房門被打開。來人惡狠狠地吼了聲：“吃飯！”
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身邊的孩子們已經(jīng)一股腦沖了出去。
吃飯就在隔壁，一個空房間，中間擺著一張大木桌。
大人跟小孩是不一起吃的，吃的東西也不一樣。他們坐在桌邊，婦女做了幾道小菜，還有酒肉。
孩子們沒有靠近，而是站在另外一個小角。
光頭端了個盆過來，放在地上，又拎著個看起來油膩烏黑的木桶，將里面的粥倒進(jìn)去，用鐵勺敲了下大盆，敷衍道：“吃！”
眾人去門口拿了個臟兮兮的鐵碗，舀上粥后，就蹲在地上吃晚飯。
一個個狼吞虎咽，看著是真被餓慘了。
小山神試探地走過去。
里面大部分是米湯，米粒都被煮爛了，只有底下的一點(diǎn)點(diǎn)。看著更像是剩飯做的。
幾人快速喝完，又來倒第二碗。
小山神躲開一點(diǎn)，也過去拿碗。等他回來的時候，盆已經(jīng)基本空了。他舉著盆倒出可憐的半碗粥。
他捧著碗委屈地撅嘴。
今天多了三個人，但這群人似乎并沒有多做飯。
小山神成熟地嘆了口氣，端過去拿到男孩兒前面，舔了舔嘴唇說：“你吃�！�
“我不吃�！蹦泻赫f著眼中泛出眼淚，“我想回家�！�
小山神：“你要吃。我?guī)慊丶�。�?br />
男孩兒：“你騙人�！�
小山神不高興道：“我跟你說實(shí)話你總說我騙人！”
一個小男生走到他們旁邊說：“你們不喝我喝，我還是餓的�！�
小山神看著自己的新朋友，對方抬手擋回去，抗拒意味明顯。身邊那個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小山神沒辦法，轉(zhuǎn)了個方向，把東西給那個孩子。
小山神坐到他的旁邊，就聽男孩兒抽噎著問：“我不應(yīng)該幫助別人嗎？”
小山神快速搖頭：“當(dāng)然不是的�！�
男孩兒：“那是為什么？”
“嗯……”小山神苦思冥想，但憑他的大腦容量，還給不出一個能開導(dǎo)男孩兒的合理解釋。
小山神說：“你不能這樣。我可以帶你出去�！�
男孩兒扭過頭：“你要怎么帶我出去？”
小山神想了想說：“我可以先把你吃進(jìn)去，然后帶你出去�！�
男孩兒愣住，鼻涕順著滑進(jìn)嘴里，眼神中滿是無措：“吃掉我？”
小山神沒發(fā)現(xiàn)他的恐懼，張開嘴示意說：“我可以吃很多人�！�
他的嘴拉扯開一個夸張的弧度，有一瞬間，男孩兒透過他的嘴，看見的不是舌頭跟喉嚨，而是一團(tuán)深黑不見底的霧氣。
“�。�！”他瞬間發(fā)出一聲尖叫，想要躲開。
光頭從餐廳走過來：“吵什么？哭什么！閉嘴！”
“他要吃掉我！”男孩兒抓著光頭的褲腿告狀，他本能還是更相信大人的，哭道：“他要吃掉我真的吃掉我！”
光頭詫異看向小山神。
小山神無辜地抓著衣角說：“我就隨便說說。”
光頭都被驚呆了。
這什么地方長出來的孩子呢？都被拐賣了還有心情恐嚇同伴。
男孩兒淚眼滂沱，打了個嗝，問道：“他會吃掉我嗎？”
光頭：“不會的�！�
男孩兒又軟聲問：“真的嗎？”
光頭煩了，踢了一腳：“一邊兒呆著去。不許再吵，再吵就把你們丟出去喂狗！”
男孩兒被他踢翻在地，哭聲一窒。
喂小朋友跟喂狗……
還不如喂小朋友！
外面的人似乎是嫌煩，把他們?nèi)口s進(jìn)屋里鎖門后，又在外邊開始喝酒。
“我要回家……”男孩兒坐在地上悲泣道，“我想回家，我想爸爸媽媽了。他們?yōu)槭裁匆@樣�！�
“他們已經(jīng)在討論離開了�！币粋�比較大的男生冷漠道，“離開這里以后，你就再也不會回來了，回來你爸爸媽媽也認(rèn)不出你。你就是被賣了�！�
男孩兒被他說得害怕，躺在地上蹬腿：“不要這樣，我不要走！”
男生繼續(xù)說：“你在這里哭有什么用？你越哭他們越打你。你要是被打壞了，他們就干脆弄斷的手腳，送去給別人當(dāng)小乞丐�！�
男孩兒被嚇得徹底連話都不會說了。
“所以別哭了！你要是聽話一點(diǎn)，說不定會被賣給一戶好點(diǎn)的人！”男生說，“你又不是女孩子，女孩子還要賣給別人做老婆呢�！�
房間里安靜下來，可完全被絕望的氣息籠罩。
小山神站出來，堅定道：“我真的可以帶你們離開！你們看！”
他說著吞了就近的一個孩子。
在眾人發(fā)愣中，又快速吐了出來。
那個孩子還是懵的，眨了眨眼睛，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小山神得意說：“你們看！我就說吧！”
眾人想要放聲尖叫，小山神將手按在唇邊：“噓——”
幾人生生將聲音憋了回去。
“我可以像這樣把你們吞下去，然后再把你們帶出去�！毙∩缴裾f，“我再帶你們?nèi)フ揖焓迨�，你們就可以回家了！�?br />
男孩兒從地上坐起來，爬到小山神的前面，張口咬住了他的腳。
“哇！”小山神跳開氣道，“你怎么這樣！”
男孩兒眼睛發(fā)亮道：“你怎么做到的！”
小山神眉毛糾成一團(tuán)，苦悶著臉道：“因?yàn)槲沂恰?br />
“我知道了！”男生，“因?yàn)槟闶歉哌_(dá)！你里面有倉庫！”
“是神奇寶貝球！你會召喚嗎？”
“你是神龍嗎！”
“你是喜洋洋嗎？”
“美少女戰(zhàn)士……”一個女生怯怯道，“你是地球王子安迪米歐嗎？”
小山神：“……”
他覺得自己的童年真是太可憐了。他都不知道什么是高達(dá)，也不知道什么是神龍，還不知道什么是地球王子。
但他還是面對一群小孩兒點(diǎn)了點(diǎn)頭。
沒關(guān)系
他現(xiàn)在不想做小朋友了，他要做大人物！
小山神壓低聲音說：“你們不要哭，也不要怕，我?guī)銈兓丶遥 ?br />
眾人點(diǎn)頭。
·
幾人正在吃飯，鎖人的鐵門忽然被用力撞了下，連帶墻體都發(fā)出了一陣顫動。
巨大的聲響著實(shí)嚇了幾人一跳。
一個男人丟下筷子道：“靠！他們在里面搞什么？還學(xué)不乖？媽的一群小玩意兒還那么不安分�！�
他起身過去查看，順便拿起了旁邊扎成一束的竹藤，準(zhǔn)備教訓(xùn)一下他們。
走到門邊的時候，第二次撞擊響起了。
近距離感受，他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小孩子是絕對不可能會有這種力氣，里面有其他的東西。
可等他意識到已經(jīng)太晚了。嘴唇剛剛張開，門附近的白色墻面出現(xiàn)蛛網(wǎng)般的裂縫，視線中的鐵門開始傾斜。
電光火石間，男人連同他未出口的話，直接被壓塌在門下。
鐵門的轟然倒塌帶動旁邊的墻面一同碎裂，塵土飛揚(yáng)中，外面即人將視線從下往上偏移，最后定在一個魁梧高大，外表肖似猴子的怪物。
“臥槽？”
光頭聽到自己口水滾過喉嚨的聲音，完全傻眼。
山魈往前走了一步。
他明明有兩米多高，身個龐然大物，走動的時候卻沒有發(fā)出聲音。金色的瞳孔冷冷掃過眾人，咧開嘴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燈光下，周身仿佛帶著一層血光。
小山神坐在他的肩頭，舉起右手呼喊口號：“沖呀！”
山魈握緊拳頭，對著面前幾人扯動了下嘴唇。
·
午夜十二點(diǎn)，a市郊區(qū)的派出所街道一起報案電話，一個童音稚嫩的小孩兒說自己搗毀了一個兒童拐賣團(tuán)伙，現(xiàn)在十幾個小朋友都站在路邊等待救援。
警方本來以為是惡作劇，可是另外一個大人，據(jù)稱是手機(jī)的機(jī)主，語氣詭異地說是真的。
警方快速派值班的民警過去查驗(yàn)真?zhèn)危搅说胤�，發(fā)現(xiàn)十幾個小孩兒灰頭土臉地站在路邊，向警車揮舞著手臂。隨后又在他們的帶領(lǐng)下，找到了幾個被揍暈過去的通緝犯。
民警瞠目結(jié)舌。
……竟然真的是真的！這是一件大案��！
a市都被轟動了。
孩子們?nèi)勘粠メt(yī)院做身體檢查，然后根據(jù)身份聯(lián)系各位家長，同時迅速對幾個人犯開展審訊，詢問其他孩子的下落。
所有人的小英雄，傳奇的孩子——小山神，被帶到一旁重點(diǎn)伺候。
他們完全不知道小孩子們嘴里說的是什么，只知道很厲害的樣子。但實(shí)在問不出來的話……有什么關(guān)系，反正還有罪犯。
·
因?yàn)橐估镆呀?jīng)涼了，小山神不樂意去做檢查，警察小哥就給他拿了條毯子，讓他披在身上，然后坐在外面等候。
小山神跳起來，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我的褲子破了�！彼麖堊煲�，然后又努力憋回去：“我最后一條褲子了！”
爸爸還不給他送新褲子！
民警小哥看著大為心疼。
“我給你買條一樣的，你等等啊，我給你搜下同款。”
小山神失落道：“我不要。”
小哥：“一樣的哦。”
“我不要！”小山神說，“爸爸送的就是不一樣！”
小哥哥將他抱到旁邊的椅子上，蹲在他面前跟他對話。
“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山神低著頭：“小山神。”
“小山參��？”小哥哥說，“是小名嗎？”
小山神擰著自己胸前的紐扣。
那明明是他的大名字！
小哥又問：“你大名叫什么呀？”
小山神不說話。
小哥：“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小山神：“我爸爸叫江風(fēng)�！�
“那你有沒有一個大家都知道，正式一點(diǎn)的名字？就是你爸爸給別人介紹你的時候說的�！�
小山神歪著腦袋想了想，說：“少陵？”
“江少陵�！毙「缭诩埳蠈懥藥坠P，又問：“那你知道爸爸的手機(jī)號碼嗎？”
“我知道他在哪里。”小山神說，“我沒有走丟，我就是來找他的！”
他報出了江風(fēng)的電話跟地址，口齒清楚，且思路清晰。
民警拍手鼓勵，開始用電話聯(lián)系。
半個小時后，一個身影披著微黃的燈光，推開醫(yī)院的大門走進(jìn)來。
“爸爸！”小山神沖過去抱住他的大腿，激動道：“我今天好棒噠！”
江風(fēng)把他抱起來，拍了拍他的背。
小山神將頭搭在他的肩頭，整個人懶散地放松四肢說：“爸爸我想要你給我買新褲子�！�
聽到耳邊有人“嗯”了一聲。
他又高興說：“我還想吃那個那個……”
“嗯。”
小山神又小聲說：“我還想你能常來看看我�！�
片刻后，他又聽到對方輕輕地答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