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當(dāng)時的情況有點緊急，倒沒怎么注意阿男的動靜，不過確實是讓人挺省心的，一點都沒添亂，還能幫上忙。

  所以當(dāng)時也就沒有在意。

  不過現(xiàn)在照胖子這么一說，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人家確實沒怎么給我們添麻煩，這個是肯定的。

  可是他突然間腦子就清醒了，那也總得有個依據(jù)吧？畢竟這又不是演電影，說清醒就清醒，那也未免太兒戲了。

  見我不太相信，胖子說道：“你想想，會不會跟剛剛那個老家伙有關(guān)系？恐懼跟熟悉感激發(fā)了他的大腦，導(dǎo)致他突然間腦子就清醒了。”

  我看了看阿男，又狐疑地看了看胖子，疑問道：“有這種可能嗎？”

  胖子說：“要不，你問問？”

  胖子也只是推測，并不是真的這么覺得，就叫我問問。

  我想了想，問就問，就看著阿男認(rèn)真地問：“你，你想跟我出去嗎？”

  阿男聽了直點頭說：“找妹子，找妹子�！�

  胖子立馬一副明白了的樣子說：“憋太久了，一出去就是想找妹子，看來腦子確實很清醒了。”

  “去！”我罵了下胖子，阿男說的找妹子，當(dāng)然洗浴中心那種按摩妹子，而是他的親妹妹，他來這里，最開始也是想幫他妹妹治好病，事實上，他的妹妹也就是寵物過敏，又不是什么大事。

  結(jié)果因為這個小病，把他的一生都給毀了，聽起來難免令人有些唏噓。

  他能這樣回答，說明他應(yīng)該，確實是腦子清醒了，要不然應(yīng)該不可能回應(yīng)我的，想到之前我確實答應(yīng)過他，要幫他妹妹看病的。

  這個總不能賴賬吧。

  我說：“你記得，自己家在哪嗎？”

  “在，隴頭，鎮(zhèn)，獅頭，村。”說得費勁，但是又努力地想說清楚，說得舌頭都快抽筋了。

  我重復(fù)地問：“真的記住了嗎？記得清楚嗎？”

  他耿直地點點頭。

  說實話他就是不完全記住也可以，到時候如果真的出去，往上面一報，那還不是隨隨便便就弄清楚了。

  現(xiàn)在就是有一個問題：“外面，你妹妹也快三十了吧，應(yīng)該早就成家了，不是你印象中那個小孩子了�！�

  見到家人固然是好的，但是現(xiàn)在還不明白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腦袋清楚了，他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了，父母是不是活著都不好說，萬一家里又只剩下一個妹子，那人家肯不肯認(rèn)他都是一個事。

  萬一到時候他出去了，人家妹妹不肯相信他，那出去豈不是也是無家可歸？他的老家發(fā)生了什么變化，也還是個未知數(shù)呢！

  沒有照顧自己，必備的生活機能，一個人怎么過得下去？

  就算要出去，要考慮的事情也是多得很，畢竟已經(jīng)過去二十多年了，他的爸媽在的話，那還好說，要是不在，只剩下一個妹妹，人家怎么可能相信呢？

  可能是以為我有顧慮，所以阿男著急地對我說：“我要，回家，回家�！�

  我問：“即使什么都沒有了，也要出去嗎？”

  他說：“不會的，不會的，她會等我的，她會在門口坐著，抱著那條狗等我的�！�

  胖子在一邊驚訝地調(diào)侃：“哎媽呀，著急了，說話都利索了，你以前是不是裝的��？”

  “我想回去�！卑⒛姓\懇地看著我。

  我說：“你好好想想。”

  他想都沒想就說：“想好了�！�

  我說：“別著急，仔細(xì)想想�！�

  其實我知道不管怎么想，他肯定都會選擇回去的，一個人迷迷糊糊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清醒了，他會特別地想念自己的家人，就像阿男現(xiàn)在的情況。

  所以他秉著這一腔的思念，想回去，如果他的家人都還在原地等他，那他回去就是好結(jié)局，一家團圓了，那如果他家里人，因為失去了兒子，而離開那個傷心的地方呢？

  那他回去什么也沒有。

  一個人在世界上孤苦伶仃的，過得不會比這里的日子好。

  他沒考慮到這一點，但是我為他考慮了，我只是想讓他先知道一些未來的可能性，出去了，也許是好事，也許是壞事。

  年紀(jì)這么大了，出去了，就算不用養(yǎng)家，也要補貼家用啊，最少要有能力照顧自己吧？

  鑒于這二十多年來在這里面的情況，生活技能基本為零，說句難聽的，爸媽年紀(jì)大了，哪有閑工夫照顧這個成年人？

  這一來，可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

  阿男似乎知道我的意思，說道：“我會去打工，進城打工�！�

  還好，還知道揪我說話的重點，看來不止那腦袋清楚了，而且還蠻靈光的呢！

  畢竟誰都不愿意一輩子供著一個祖宗吧？我只是想讓他知道這一點，就算不用養(yǎng)家糊口，最起碼的，要能照顧好自己，不給人添亂。

  就算是一家人也是。

  好在他聽懂了我說話的重點，我就不用再解釋了，有他這種覺悟，就算是他出去以后，只有他一個人，也能生存下去，這才是我想的事情。

  我可不想，我把他帶出去后出什么岔子。

  也不想他出去后給我添亂，人嘛，還是要以自己的利益為主，窮盡一生為了別人，那是真圣母，可惜我不是。

  我對他說：“那就行了，你去跟他們道個別，出發(fā)的時候，不會忘了你的。”

  “好�！卑⒛懈吒吲d興地點點頭就跑了到客廳里面去了。

  胖子在一邊看熱鬧問我：“你是認(rèn)真的�。俊�

  我說：“不然還開玩笑��？”

  “你就不怕人家出去后訛?zāi)恪！?br />
  我說：“不會，人家單純著呢�！蔽铱戳艘谎叟肿�，又補償?shù)溃骸坝炄诉�是你會訛�！�

  胖子嘿嘿一笑說道：“全聚德先不說，最近肉吃得多，還是先吃幾次愿者上鉤吧，魚肉解膩�！�

  “沒問題�！贝_實應(yīng)該好好地請胖子擼一頓，不僅是為了表達(dá)謝意，還有歉意呢。

  這時候，解金寶拿了鋸子姍姍來遲，一邊還寒暄地問道：“在聊什么呢？”

  胖子說：“謝了謝了�！�

  鋸子很細(xì)一把，看起來好久沒用了，不過應(yīng)該是剛剛才磨的，中間那塊地方磨得锃亮，跟邊上生銹的地方相比顯得有點扎眼。

  胖子接過了鋸子，就開始鋸起了木頭，我在邊上說：“胖子，有件事情要問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