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娃子抬起頭來,瞪著一雙烏黑的眼珠子掃了一眼身旁,忽然猛地向離他最近的賽華佗撲了過去,
余飛暗叫一聲不好,正欲上前幫忙,卻只見賽華佗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抬手便在牛娃子的頭頂上仿似蜻蜓點(diǎn)水般地輕輕一點(diǎn),牛娃子的動作竟立刻變得緩慢了下來,賽華佗又迅速在牛娃子的雙鬢太陽穴、印堂穴、風(fēng)池穴,以及背脊處的幾大穴位分別點(diǎn)了一下,牛娃子發(fā)出一聲凄厲地慘叫,便又再一次趴倒在了案臺上,不過這次與此前的狀況有所不同,他的身體雖然不能動彈,但卻并未完全失去知覺,仍在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余飛看得驚奇,再定眼一瞧,這才發(fā)現(xiàn),賽華佗在牛娃子身上方才所點(diǎn)的幾處穴位上,各插了一根極細(xì)的銀針,
坤元子見狀,低聲說道:“這銀針及細(xì),一般下針需慢慢磨入,而他竟能以如此快的速度下針,而且準(zhǔn)確無誤,果然是好伸手!
賽華佗似乎聽到了坤元子所說的話,冷冷說道:“下針而已,有何大驚小怪!闭f著,他轉(zhuǎn)身便走進(jìn)了大殿右側(cè)的偏門內(nèi),
過了沒一會兒,賽華佗又從偏門內(nèi)走了出來,左手拿著一個有些破爛的銅盆,右手則捧著一個銅鈴,他走近牛娃子,將銅盆擺放在他的腦袋旁邊,便開始搖起了手中的銅鈴來,
眾人都覺得有些納悶,這位號稱神醫(yī)的賽華佗這是要干嘛呢,怎么弄得跟個神婆似的,
然而片刻之后,神奇的一幕發(fā)生了,牛娃子的身體竟隨著銅鈴聲有節(jié)奏的顫動了起來,
“我靠,這是什么狀況!庇囡w吃驚地說道,
坤元子皺著眉頭答道:“依貧道看,想必是這銅鈴有古怪,說不定是件神器!
坤元子話音剛落,賽華佗卻忽然停了下來,隨著銅鈴聲戛然而止,牛娃子的身子也立刻停止了顫動,眾人正在發(fā)愣,牛娃子卻忽然“哇”的一聲,竟開始往外大口大口地吐出如墨汁般的烏黑血液來,不一會兒,他面前的那個銅盆子里,便已經(jīng)盛了小半盆的黑血,
余飛在一旁看得心驚不已,要知道,人體的血液總量不過也就五升而已,照牛娃子這么個吐法,恐怕用不了一會,就得把血都吐光了不可,
牛老漢老倆口在一旁看得心疼不已,失聲痛哭了起來,不過誰也沒有上前阻止賽華佗,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只能是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仍由他折騰了,
牛娃子吐著吐著,血液逐漸由墨黑色轉(zhuǎn)成了鮮紅色,賽華佗見狀,立即抬手拔出了插在他腦門上的銀針,牛娃子終于停了下來,不過卻已是臉色蒼白,奄奄一息,
賽華佗抬起牛娃子的腦袋,瞧了瞧他的眼睛,接著輕描淡寫地說道:“好了,他莫得事了!
“啥,,他這叫沒事了,我說前輩,他這樣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吧,得趕緊給他輸血才行!庇囡w說道,
“輸啥子血哦,你當(dāng)老子這是醫(yī)院呢,哪里有血輸給他,莫得事,老子才放了他幾斤血而已,一時半會死不了!辟惾A佗說得倒是輕松,幾斤血說得跟幾斤水一樣,
牛老漢怔怔地說道:“賽華佗,不,不,賽神仙,神仙爺,您還是救人救到底,再想想辦法吧,牛娃子失了這么多血,我擔(dān)心他萬一待會在回去的路上要是緩不過勁來……那就……嗚嗚……”
一看牛老漢又哭了起來,賽華佗趕緊將手一揮,顯得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好了,好了,真晦氣,算老子今天吃虧了,在這里等著,老子拿些藥出來,你待會熬著給他喝了!
說完之后,賽華佗轉(zhuǎn)身便往大殿右側(cè)的偏門走了過去,可剛走了沒幾步,卻又折身返了回來,并端起了那小半銅盆黑血,向牛老漢問道:“這盆血你不要了吧!
牛老漢急忙擺了擺手:“不要了,不要了!
“好,那這盆血就權(quán)當(dāng)是藥費(fèi)了!闭f完,他也不理眾人驚詫的眼神,端著那小半銅盆黑血便徑直走進(jìn)了偏門內(nèi),
“這玩意也有用!庇囡w驚訝地向坤元子問道,
坤元子卻搖了搖頭:“貧道也不知他拿這僵血作何用途!
坤元子乃是千年飛僵之身,而且在他活著的時候,對僵尸一族便頗有研究,但在他所翻閱的各種古籍當(dāng)中,均未提及僵血有什么作用,只說僵血是陰邪穢濁之物,若是被常人沾到,便有可能染上尸毒,所以必須小心謹(jǐn)慎處置,然而這位賽華佗卻說用這么一小盆僵尸血抵了牛娃子的藥費(fèi),也不知他究竟是真有用,還是只是在故弄玄虛而已,
眾人等了一會之后,賽華佗又從偏門內(nèi)走了出來,這次手里提著一個破藥罐子,他將藥罐子遞到牛老漢手里,說道:“出了大殿,往左走,去廚房把這罐藥給熬開了,然后再等半炷香工夫,端過來給這小子服下!
“哎!迸@蠞h趕忙接過了藥罐,轉(zhuǎn)身便往大殿外走去,剛走到門口,賽華佗卻又將他喊。骸绊槺惆扬埐藷,米缸就在廚房里,菜也有現(xiàn)成的,你們自己看著辦吧,老子睡會兒去,飯菜好了叫我!
賽華佗說完,便又離開了,
聽說需要燒飯做菜,牛大嬸也立刻跟著一塊去幫忙,而其他眾人都不敢繼續(xù)待在大殿內(nèi),畢竟摸不準(zhǔn)牛娃子到底是啥狀況,于是全都跑到院子里去了,
大殿內(nèi)只剩下了余飛和坤元子二人,當(dāng)然還有那位一直都隱匿在他倆身邊的拂塵散人,
余飛盯著牛娃子看了一會兒,只見他面色慘白,全無血色,身子時不時地顫動一下,呼吸也是時斷時續(xù),看起來已是命懸一線,而插在他身上其他部位的銀針,賽華佗卻并沒有拔去,也不知道到底是他忘了,還是他故意留在他身上的,余飛扭頭向坤元子問道:“道長,你覺得他當(dāng)真已經(jīng)被治好了嗎!
坤元子皺著眉頭回答道:“不好說,不過這賽華佗似乎已將他血液中的尸毒都逼了出來,說不定還真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