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這句話讓我心中猛然咯噔一聲,我當然聽說過,不過我卻懶得理他。--
見他一直站在那里,我便繞道車的另一側(cè),鄭蓉蓉開了車門,我們正準備坐進去,杜故忽然道:“陳錚,陳德留下來的東西若是在你手里,你就是懷璧之人!
我聽見這話,大吃一驚,他居然認識我是誰,還知道德叔!
我也顧不得去往車里坐了,當下再把這個杜故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確定自己確實不認識他,不但現(xiàn)在不認識,就連以前也沒見過他。
“我不認識你!蔽液傻溃骸澳憔烤故钦l?”
杜故見我不上車了,得意地笑道:“已經(jīng)說過了,我叫杜故,杜甫的杜,故人的故。”
我說:“我真的不認識你,也不知道你剛才說的那句話究竟是什么意思。”
杜故的眼睛閃爍著狡黠的目光,道:“非要我說明嗎?《義山公錄》和神相令難道不在你那里?”
這次,我心中的詫異更是到了極點,德叔有《義山公錄》這件事,除了有限的人之外,基本無人知道。
至于神相令,就連我也是剛剛猜出來是那枚鐵片,怎么這么快就有人找上門來了呢?
杜故見我默然無語,笑道:“看來果然在你那里了。拿來吧!”
說著,杜故把手伸到我面前,就仿佛我欠他東西,他要討債一樣。
我心中剎那間轉(zhuǎn)過了無數(shù)念頭,此人行事實在奇怪,一臉惡相,知道我的底細,而且還能在這里找到我,恐怕不是好對付的,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我再不多想,迅速坐進車里,對鄭蓉蓉喝道:“走!”
鄭蓉蓉剛坐到駕駛座上,那邊杜故已經(jīng)拉開了車門,竟也閃了進來,和我并排坐在后車座上,對我笑吟吟地說道:“你要做懷璧之人嗎?”
鄭蓉蓉叱道:“下去!否則我報警了!
杜故沒有搭理鄭蓉蓉,兩只眼睛只是盯著我看,手也伸在我的面前。
鄭蓉蓉立即把手機拿了出來,剛準備按號,杜故那只伸出去的手忽然往前一探,鄭蓉蓉的手機不知怎么的,就到了杜故的手里。
杜故將半截手機握在手掌,大拇指一摁,手機立即碎掉。
杜故淡淡道:“手機,不是什么好玩意,我不喜歡!
我額頭的汗涔涔地流了下來,我看了鄭蓉蓉一眼,眼角一挑,示意她下去。
鄭蓉蓉會意,猛地打開車門,望外跳出,我也跟著跳了出去。
我們兩個飛快地跑了起來,杜故卻不慌不忙地從車里走下來,道:“跑不掉的,又何必浪費力氣!
鄭蓉蓉駭然道:“怎么辦?往哪里跑?”
我說:“往飯店里跑!”
我們兩個撒腿就往酒店里奔去,片刻間,便跑到了酒店門口。
我和鄭蓉蓉正要入內(nèi),脖子上猛地一緊,杜故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了:“不要跑了,脖子斷了可不好!
杜故的聲音聽起來像是開玩笑,但是我卻可以斷定,如果我真的再往前走一步,他立即會毫不手軟地捏斷我的脖子。
這是我的本能感覺,不會有錯。
杜故的指力我剛才已經(jīng)見識了,一個手機輕易被他用一根指頭按成碎片,他如果在我的脖子上那么一按,或許我的脖子上會多出一個洞。
好漢不吃眼前虧,我立即聽話地站住了。
鄭蓉蓉臉色發(fā)白,威脅杜故道:“這里都是人,你敢?”
這里確實有很多人,有的從門口進入酒店大廳,有的從酒店大廳里走出來,他們看見我們時,眼中只是露出了詫異的神色,卻沒有多管閑事。
杜故道:“人多了更好,我最喜歡聽一群人尖叫的聲音。”
我說:“好了,我不跑了,你把手放下來吧!
杜故真的把手撤離了我的脖子,因為他確實根本不怕我逃跑。
杜故再次把手伸到我面前:“把東西交給我。”
我說:“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杜故笑了笑,道:“可以。平時沒人跟我說這么多話,其實我很樂于與人交流!
我忍不住又打量了他一遍,心中暗道:真是個怪人。
我說:“你知道神相令是什么東西嗎?”
杜故說:“一枚隕鐵片,正面是首代神相陳義山的頭像,背面是一個令字。四分厚,一寸三分寬,一寸六分長。磨砂面,有細紋!
我說:“然后呢?”
杜故笑了笑說:“沒有然后了。我知道的就這么多。知道這么多已經(jīng)足夠了!
我說:“那你要它有什么用?”
杜故說:“不是我要的。我只不過是負責(zé)來取的!
我說:“別人派你來的?”
杜故說:“對!
我沉吟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么認識我的?”
杜故道:“我看過你的資料,所以認識你!
我說:“誰給你的資料?”
杜故說:“我的領(lǐng)導(dǎo)。”
我說:“你的領(lǐng)導(dǎo)是誰?”
杜故說:“我的領(lǐng)導(dǎo)就是我的領(lǐng)導(dǎo),也就是派我的那個人!
我點點頭,道:“我懂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只不過是來辦一件事情而已。是個跑腿的而已。”
杜故也不生氣,道:“懂了就好,把東西給我吧!
我說:“像你這么大的本事,居然也給別人跑腿,豈不是太虧了?”
杜故笑道:“不虧。我的領(lǐng)導(dǎo)本事比我更大!
我心中苦笑一聲,道:“把東西給了你之后,你會不會放過我?”
杜故道:“我找你只是為了拿東西,其他的事情,不是我的事情。”
我心中一動,又問道:“如果你做了不是你的事情的事情呢?”
杜故說:“沒有如果,我不能做。”
我點了點頭,道:“好。那我就把東西給你!
說完這句話,我忽然一拍腦門:“哎呀,不對!我東西沒在身上!這可怎么辦?”
杜故的臉像是被抽了一巴掌似的,笑容都有些扭曲了:“你在戲弄我?”
“沒有!蔽艺f:“我是真的忘記了,剛剛想起來。那么寶貴的東西,我怎么可能會隨時帶在身上?”
杜故陰沉道:“你家,我已經(jīng)去過了,沒有找到東西。那么就一定在你身上!
原來已經(jīng)去過我家了。
看來這些不知來歷的人已經(jīng)注意我很久了。
我是什么時候惹上他們的,我都不知道。
這世道真是越來越危險了。
我盯著杜故道:“你看我身上的樣子,像是能藏一本書嗎?”
杜故上上下下看了我一遍,然后道:“不像!
我說:“那你還要!
杜故道:“神相令呢?”
我說:“神相令也不在。跟書放在一起呢。”
杜故沉默了片刻,然后道:“告訴我地方!
我假意想了一會兒,然后說:“現(xiàn)在忽然想不起來了。這樣吧,留個聯(lián)系方式,等我想起來以后,再聯(lián)系你!
杜故猛地又伸出手,掐住我的脖子:“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作死!”
鄭蓉蓉驚怒交加:“你快放開手,好好說話!”
我看了鄭蓉蓉一眼,示意她不要擔(dān)心。
鄭蓉蓉看著杜故兇狠的眼神,還是憂慮不已。
我卻“嘿嘿”笑道:“你的事情是拿到書和神相令,我作不作死與你無關(guān)。”
杜故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信不信我會殺了你!”
我撇了撇嘴,道:“我不信。你剛才說過,沒有如果。我雖然不知道你是從什么組織里來的,但是我可以想象,你的組織規(guī)矩很嚴吧,如果做了不該做的事情,恐怕就會……嘿嘿……”
杜故一愣,隨即點點頭,陰沉沉地道:“看來少說話是對的,與人交流過多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