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沙漠上的落日極美,甚至勝過泰山的日出。所有人都有些陶醉了,這種壯麗的場景有些人一生都無緣見到。圣人曾總結(jié)過一些話:多看山河風(fēng)光可使人心高勝天深似海,孫清云是徹底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他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可以稱為壯志凌云,但是當(dāng)看到這沙漠落日心靈再一次升華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的不足。林夢瑤是一個女子,她可不會像孫清云一樣生出豪情壯志來,看著這凄美的場景,她想起了趙定天。趙定天名喚定天,她在想他是要定誰的天。有人說過,男人是女人的天,林夢瑤的天卻已經(jīng)要塌了,那個定天的人何時會出現(xiàn)呢?
“夢瑤姐,你想什么呢?”許千惠走了過來。她不會欣賞這些意境,在她眼里,這落日像是一個大橘子,她幻想過自己抱著這個大橘子痛吃一番,不過得到的結(jié)論卻是自己最后被撐死了!拔以谙胨。”林夢瑤也沒有掩飾!摆w大哥就像是那個大橘子!痹S千惠笑嘻嘻的指著天邊的夕陽。林夢瑤無語,瞪了許千惠一眼走向一旁,意境完全被打破了。“大家多加小心,越是安逸的時候越容易遭遇危險,小心對方的偷襲。”龍方扯著嗓子喊道。如今風(fēng)消了不少,一切都看起來很平靜,但是龍方卻感覺到了蕭殺的氣息,他感覺周圍似乎隱藏著什么危險,就像被狼窺視一般。
“龍大哥,叫你的手下們把帳篷穩(wěn)固一下吧,夜風(fēng)將起,這里晚上會很冷的!绷謮衄幷f道。她雖然不懂什么高深的學(xué)問,但是淺薄的知識還是明白的,沙漠在正午時分就像一個蒸籠,而在夜晚就像冰窖。“好!饼埛阶呦蛞慌裕_始安排手下穩(wěn)固帳篷。很快,周圍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躲進了帳篷中。晚風(fēng)已起,守夜的人都是凍得發(fā)抖。龍方一共安排了五波守夜的人,每波五個人。眾人的營地也只是七個帳篷而已,林夢瑤等四人一個,龍方獨自一人一個,其余人五人一個,五個人完全照看得來,各個方向都可以照看的很好。
林夢瑤縮在羊毛毯子中,就像是一只躲在殼中的蝸牛,一動也不動。很不幸,今晚重云遮月,林夢瑤什么都看不見,觀星定穴只能取消。許千惠和李慶宇躲在一個羊毛毯子下面,不知在嘀咕著什么。孫清云只是穿了一個短袖,坐在那里擦著凡夢劍,精壯的肌肉閃著油亮的光澤。外面風(fēng)聲呼呼,如同鬼哭狼嚎一般,想在這種噪音下入睡,這是一件困難的事。但是有經(jīng)驗的人都知道,這種聲音容易讓人疲憊。困得要死,但是卻睡不著,這種感覺沒有親身體會過永遠也不會知道有多難受。就像把一個不喜歡喝酒的人扔進酒窖中,簡直是痛不欲生。
林夢瑤現(xiàn)在只想盡快找到趙定天,她希望自己能和趙定天過上像孫清云和張文雅一樣的生活。不過心中期望的總是最難得到的,林夢瑤美好的想象想要成為現(xiàn)實卻是無比艱難,她和趙定天的愛情就像是被老天詛咒了一般,成為了永恒的月牙,長缺難圓。抽出魚腸劍,林夢瑤看著劍身發(fā)呆,那個在骨山之上插劍而立的紅色人影出現(xiàn)在了她的心里,這個畫面似乎成為了她揮之不去的夢魘。那扇門沒有任何缺口,對方是怎么看到里面的場景的呢,這是不是有些不合情理?忽然,林夢瑤心中一個念頭劃過。這個念頭從產(chǎn)生開始就揮之不去,在林夢瑤的心中根深蒂固。
林夢瑤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個重重疊疊的圈套之中,就像在大海中落水的人,周圍都是無盡的海水,不知道游向哪邊才能上岸,余下的唯有恐懼與絕望。自從熊溝溝一行之后,五人的命運發(fā)生了徹徹底底的改變,由五個社會上的小青年變成了盜墓界鼎鼎有名的人物。這是一件令人心動的事情,但是卻帶來了無盡的麻煩,而且是想擺脫卻擺脫不掉的麻煩。夜來幽夢忽還鄉(xiāng),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希望我們的將來不要如同這首詞一般,有始無終。林夢瑤閉上了眼睛,已經(jīng)傷痕累累的心再次被劃了兩刀。人是強大的生物,卻也是脆弱的生物,在外面鬼哭狼嚎般的聲音的折磨下,精神疲憊的人們很快進入了夢鄉(xiāng)。
守夜的人都有些不耐煩了,不停的看向手腕上的電子表,期待著換班時間的到來。疲憊是次要的,生活在二十一世紀(jì)的人沒有不能熬夜的,但是最重要的卻是寒冷,刀子般的風(fēng)很容易便能打透人的衣服,穿過皮肉,直刺骨髓。五個人干脆聚在一起,圍成一圈,升起了一堆火焰!袄洗笠舱媸堑模饷娑寄軆鏊廊,誰會閑著無聊在這種時候偷襲。”一個穿著皮夾克的混混抱怨道。“是啊,這沙漠的風(fēng)沙太厲害了,一不小心就會迷了眼睛,想弄都弄不出來!币粋長發(fā)及肩的青年也是不住的抱怨。風(fēng)雪與風(fēng)霜也是第一波守夜隊伍中的成員,她們就沒有那么多話了,不停地望向四周。
“還有半個小時了,我們再堅持一下,如果在我們守夜的時間出了事,那我們就丟死人了。”一個梳著分頭的中年人說道!澳艹鍪裁词,四周連一個鬼影都沒有,這種天氣誰會出來找事!贝┲A克的混混說道!霸潞陲L(fēng)高殺人夜,就是這種天氣才要小心,我去看看車輛有沒有問題,你們在這里守著!笔嶂诸^的中年人起身!八母,我們和你一起去!憋L(fēng)雪起身說道,風(fēng)霜也跟著站了起來。被稱作四哥的人點了點頭,向停在不遠處的三輛車走去,風(fēng)雪和風(fēng)霜齊齊跟上,她們還是覺得這個所謂的四哥更靠譜一些。穿著皮夾克的混混,和長發(fā)及肩的混混相互對視一眼,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風(fēng)雪和風(fēng)霜的做法相當(dāng)于看不起他們,任誰遇到這種事都不會有好心情!伴L毛,你有沒有聽到什么動靜?”穿著皮夾克的混混兒忽然說道。長發(fā)及肩的混混兒嚇了一跳,連忙環(huán)視四周,但是卻什么也沒看見!袄掀ぃ隳懿荒懿灰惑@一乍的,大晚上怪嚇人的!遍L發(fā)及肩的混混兒沒好氣地說道!安皇俏乙惑@一乍的,剛才真的有聲音!贝┲A克的混混大急!斑@種鬼地方,有點怪聲算什么,就算出來鬼也沒什么好奇怪的!遍L發(fā)及肩的混混兒說道。穿著皮夾克的混混兒不再說話,他不想因為自己的疑神疑鬼,而被所謂的長毛看扁。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過,二人漸漸有些著急了,因為梳著分頭的中年人,還有風(fēng)雪風(fēng)霜姐妹都沒有回來!八麄儠粫鍪裁词铝?”穿著皮夾克的混混兒有些擔(dān)心的問道!皯(yīng)該沒事吧,就算是有事也應(yīng)該喊一聲,不會這么無聲無息的被干掉!遍L發(fā)及肩的混混兒說道!拔疫是有些不放心,要不我們?nèi)タ纯窗。”穿著皮夾克的混混兒站了起來!安恍,我們?nèi)绻吡苏l看著這里,如果出事了怎么辦?”長發(fā)及肩的混混兒大搖其頭!澳窃趺崔k?”穿著皮夾克的混混兒重新坐下,但是臉上卻寫滿了焦急!暗纫粫䞍喊,說不定他們在搞什么飛機!遍L發(fā)及肩的混混兒壞笑著說道。
“還真有這種可能!贝┲A克的混混兒雙眼放光!澳鞘钱(dāng)然,四哥可是個風(fēng)流人物,據(jù)說他曾經(jīng)一夜和三個女的同時做事,第二天依舊生龍活虎!遍L發(fā)及肩的混混兒說道!皢,沒想到四哥還有這種天賦!”穿著皮夾克的混混兒驚訝地說道!澳鞘钱(dāng)然,據(jù)說……”二人的話題開始跑偏,越聊越起勁。男人在與朋友討論那種話題時,為了體現(xiàn)自己的高尚,總會拉出來一個替死鬼,用對方擋槍,而自己則是道貌岸然的討論那方面的內(nèi)容。這也是人之常情,兩個混混兒不是圣人,自然做不到言語隨心,被稱作四哥的混混兒悲劇的成為了躺槍者。
二人聊得興高采烈,并沒有注意到四周有密密麻麻的黑影正在靠近。這些黑影是沙漠中的死神——蝎子,這種蝎子似乎又與正常的蝎子有些不同,正常的蝎子都是純黑色的,這種蝎子的背上似乎存在著紅色的標(biāo)記,就像是一個符號!澳莻女的……”長頭發(fā)混混兒講得無比興奮,已經(jīng)開始手舞足蹈。但是卻沒有注意到,一只蝎子已經(jīng)順著衣服爬到了他的肩膀上。穿著皮夾克的混混兒目光漸漸變得驚恐起來,一句話也不敢說,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有些詭異了。長發(fā)及肩的混混兒漸漸也發(fā)現(xiàn)了事情的奇怪,循著穿著皮夾克的混混兒的目光看去,頓時呆在了那里。
四周已經(jīng)滿是成群結(jié)隊的蝎子,二人已經(jīng)被蝎子包圍了,身上都爬滿了蝎子!鞍!”長發(fā)及肩的混混兒慘叫一聲,開始抖動衣服,想要將這些蝎子抖掉。他不動還不要緊,這一動便惹惱了那些鞋子。蝎子的尾巴閃電般的刺出,刺破了長毛的衣服,扎進了血肉,將毒素排出,一切都是轉(zhuǎn)瞬之間發(fā)生的。蝎子的毒素在血液中飛速擴散,長毛漸漸麻木了,兩個呼吸后,長毛倒在了地上,眼中有兩只小蝎子爬了出來。穿著皮夾克的混混兒呆住了,這一切看起來都過于恐怖,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這只蝎子便奪走了長毛的生命,而且借用長毛的身體繁衍了下一代,這簡直就是駭人聽聞。
為了自己不會步長毛的后塵,穿著皮夾克的混混兒坐在那里一動也不敢動,就像是一個雕像一般。蝎子漸漸爬滿了他的全身,穿著皮夾克的混混兒已經(jīng)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他知道自己會死,但是卻提不起來勇氣提醒還在睡覺的同伴小心。人是自私的,也是懦弱的,他還想多活一會兒,甚至還抱有生懷的希望。不過世界上的一切事,都是事與愿違,一只蝎子將尾巴刺進了穿著皮夾克的混混兒的脖子中。“額……”穿著皮夾克的混混兒漸漸倒了下去,想要喊一聲,但是舌頭卻已經(jīng)麻痹了,他的生命在飛速的流逝。他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臟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產(chǎn)生,那東西一路橫行,來到了眼睛,他徹底失去了意識,墜入了無邊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