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龍的生日?
我有點明白了,楊晨這是想要阿龍的生辰八字,而他做的這個稻草人,多半就是個替身稻草人,他是要用這個來行術(shù)。
看來我這是又遇到了一個同行啊,不過他問起阿龍的生日,我還真知道,他是陰歷十月初一的,甚至?xí)r辰他都告訴過我們,因為他出生的時候比較具有傳奇性,所以,曾經(jīng)當(dāng)成故事講給我們聽。
記得阿龍說,當(dāng)時在他媽懷著他的時候,一個算命瞎子告訴他爸,十月初一這天出生最好,可他的預(yù)產(chǎn)期卻是十月末,差了一個月,但他家人特別信這個,就在十月初一那天送到了醫(yī)院,說啥都要這天生,人家醫(yī)院不同意,他爸磨了人家一天,最后都到半夜了,他爸急了,拿把刀要自己給老婆剖腹產(chǎn),醫(yī)院的人這才沒轍了,才臨時安排人給做了手術(shù),他爸還簽了生死狀,出現(xiàn)的一切后果醫(yī)院都不管。
就這么著,折騰了好半天,在差10分鐘就到午夜12點,十月初一即將過去的時候,阿龍的啼哭聲終于響了起來,而且母子平安。
記得當(dāng)時聽了這個故事,我和小胡子都快笑瘋了,小胡子還對阿龍說,我說你小子咋有點缺心眼,敢情是個早產(chǎn)兒啊……
不過我卻對他們家人的做法很是不屑,人的出生和死亡是有定數(shù)的,為了算命瞎子一句話,就刻意的去修改出生日期,這是犯禁忌的事,何況就算出生的日子再好,但后天不修德行,一樣是沒用。
換句話說,一只雛鷹哪怕蹲在地面,只要他用力拍打翅膀,一樣可以扶搖萬里,但一只小雞就算站在懸崖高臺,跳下來之后也只能是越摔越慘。
這話有點扯遠了,當(dāng)下我就告訴了楊晨,阿龍的生日時辰,楊晨掏出手機擺弄了半天,嘿嘿一笑說,好了,阿龍的生辰八字有了。
我好奇地問他,人家算生辰八字都是屈指一算,你這咋是翻手機?他指了指手機說,這里有萬年歷,現(xiàn)在都什么年代了,誰還屈指一算,多累啊……
我汗了一個,敢情這玩意現(xiàn)在都現(xiàn)代化了,以后算命先生是不是要失業(yè)?
楊晨在我這找了紙筆,歪著頭思索了半天,才下筆刷刷的畫了一張符,左右看看,點頭道:“差不多,好像就是這個……”
我再次暈了一下,提醒他道:“你可弄準了啊,這玩意錯了可是要出事�!�
他笑了笑說,錯不了,即便錯,也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幾率,我問他為啥是百分之五十,他說,因為他一共就只會畫兩種符,而且都不會對人造成傷害……
好吧,原來這也是個二把刀子。
但此時我也只能相信一下他了,反正即便他不行,邵培一那里還有希望,如果再不行,我就帶著阿龍去找福緣齋主。
接下來,楊晨把阿龍的生辰八字也寫了上去,又取出了一枚針,將這張符咒釘在稻草人的背后,又抓著稻草人嘴里叨叨咕咕的念了幾句類似咒語一樣的東西,然后滿臉謹慎嚴肅的一手抓著稻草人,一手拈起了針。
他這個針,只是普通的縫衣針,就見他一枚接一枚的,把那幾根針分別刺入了稻草人身上的幾個部位,前面都沒什么反應(yīng),但他拿起第七枚針的時候,卻遲疑了一下,深吸了口氣,才對準稻草人的頭部用力刺了下去。
他這最后一針刺入,奇跡的一幕發(fā)生了,就見阿龍嗷的一聲怪叫,就從床上蹦了起來,兩個眼睛瞪的大大的,就跟見鬼了似的。
我頓時驚喜,想不到楊晨這法子居然真的生效了,但就在這時,阿龍身子一抖,眼睛一翻,又軟軟的倒了下去,而且這一次,再也不動了。
我的心又沉了下去,忙上前查看,就見阿龍雙目緊閉,臉色蒼白,鼻子下面人中穴的位置緩緩沁出血來,整個人已經(jīng)昏迷不醒,不再是剛才呼呼大睡的狀態(tài)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楊晨也有點傻眼了,看看手里的稻草人,訥訥道:“方法是對的呀,他也醒了,可怎么又……”
說著,他一把抓過阿龍的手腕,手指再次往上一搭,臉色頓時就變了,半晌不語。我問他情況如何,他呆呆的說,阿龍的魂魄,好像都休息了……
他這話讓我費解,什么叫魂魄都休息了?
楊晨有些慌亂地給我解釋道,人有三魂七魄,魂白天工作,晚上休息,如果人的睡眠不好,就會沒有精神,所謂的魂不守舍就是這意思。而魄是永遠不會休息的,在人睡著后,雖然魂去休息了,但魄會繼續(xù)工作,睡著以后的呼吸、心跳、血壓等都是和魄有關(guān),如果連魄也去休息了,那么人的生命體征就會出問題。
此時此刻,阿龍的情況就有點像是,魂魄集體都去度假休息了。
就好比植物人來說,是由于魂魄離體造成的,病人因受重傷,或者重度驚嚇,魂魄不全,就沒了意識,一些生命體征都無法自主,而阿龍的情況,魂魄還在體內(nèi),但卻都休息了,所以,他現(xiàn)在跟植物人也差不多了……
楊晨這話一說,我也有點慌了,沒想到他這幾針下去,居然把阿龍扎成植物人了,我瞪眼看了看他,咬咬牙,卻也無可奈何,他也是好心,再說現(xiàn)在我就算揍他一頓也無濟于事。
我按捺下要暴走的心情,對他說,現(xiàn)在怎么辦?
楊晨使勁皺著眉說,除非找到他爺爺,否則阿龍的魂魄如果無法醒來,將會慢慢的徹底陷入沉睡,到時候心跳也停了,呼吸也沒了,就算是無疾而終了……
我聽的這個郁悶,阿龍好端端的,就睡了個覺,居然就要無疾而終,這不是扯淡么,我問了問他家在哪,怎么能找到他爺爺,結(jié)果楊晨告訴我,要去他家,得先坐八個小時的火車,再倒兩個小時汽車,而且從平山城通往他家的火車只有一趟,還是后半夜三點的。
我頹然坐倒在床上,腦子里亂七八糟的,又問他,阿龍現(xiàn)在的情況能堅持多久,楊晨想了想說,反正肯定堅持不到后半夜三點了。
他說,原來說的十二個時辰內(nèi)解決不了,就會再也醒不過來,指的就是現(xiàn)在的狀況,可是因為他的失誤,現(xiàn)在這狀況提前了……
尼瑪,我現(xiàn)在很想殺人!
不行,我得馬上去找邵培一,讓他帶著他的妖怪朋友來救人。我蹭的站了起來,卻抓了抓頭,怎么找他呢?我現(xiàn)在才意識到?jīng)]有個手機的苦惱,關(guān)鍵是我沒有也就罷了,連邵培一也沒有,兩個山炮啊……
可是現(xiàn)在去買手機也來不及了,我腦子里飛快的轉(zhuǎn)著,忽然想到了一個主意,聯(lián)系不上邵培一,總能聯(lián)系上南宮飛燕吧?對了,南宮飛燕是有手機的。
我讓楊晨看著阿龍,轉(zhuǎn)身就往外跑,去找人問南宮飛燕的手機號碼。
出了寢室,我撒腿就往辦公室跑,不過突然尿急,我暗罵一句,你個死阿龍,把我都急出尿來了。
沒辦法,人有三急,不辦不行,我跑了幾步就折返回頭,往廁所跑去。
也是跑的急了,到了廁所門口我不管不顧的就沖了進去,卻沒注意到那里站著個人,我一頭就撞上去了,只聽哎喲一聲,那人被我撞的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我忙過去伸手把他拉了起來,嘴里說:“哥們不好意思啊,沒啥事吧……”
這人神色有點慌張,伸手捂著左邊臉支吾道:“沒、沒事……”
我看著他說:“你臉怎么了,我剛才撞的?要緊不,要不咱去醫(yī)務(wù)室看看?”
“不用、不用,我自己磕的……”說著話,他就低下頭匆匆的走了出去,而我也看清了,原來他的左臉上貼著一塊膠布,看來并不是我撞的了。
不過我有些不解,明明是我撞了他,他慌個什么勁?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廁所門口,我納悶地搖了搖頭,轉(zhuǎn)身就要去放水。
不過就在我一轉(zhuǎn)身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就在剛才那人站著的墻壁處,似乎有點不對勁,我停下腳步,定睛一看,那里好像畫著一副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