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fēng)高,山上還時不時傳來野獸的叫喚,我站在坑里看著棺材心都懸到了嗓子眼,腦子里都快想象出一萬種棺中尸體的模樣了。
我和王猛在金婆婆的吩咐下撬著棺材蓋,一股惡臭順著棺材縫就飄了出來,我們屏住呼吸繼續(xù)撬動,終于把棺材蓋給撬開了,幸好并沒有看到想象中可怕的一幕,棺中的馮得勝只是一具白骨了。
金婆婆二話不說伸手就把馮得勝的頭顱骨給擰了下來,那“咔”的一聲把我們都給嚇了一跳,金婆婆想了想就把頭顱骨朝王猛一扔,王猛像是拿了個燙手山芋一樣想接又不敢接,拿雙手托了一下就托給了我,我下意識的伸手一接骷髏頭就正面對著我了,骷髏頭上那空洞的眼窩仿佛格外的深邃,叫人不寒而栗。
我也不多想了趕緊扯下一塊布把骷髏頭給包了起來,隨后我們重新把墳填上這才匆匆下了山。
“我說你要馮得勝的骷髏頭到底想干啥?這能治病嗎?”王猛還是忍不住好奇問了句。
“馮得勝變成食精氣鬼后什么人的精氣都敢吸,唯獨(dú)自己的精氣是他的軟肋,也是他最懼怕的,因為他就死于自己的精氣被吸,聞到自己的精氣就會讓他記起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他會嚇得無法寄生人體,到時候會從陳澤的身體里出來了,一出來他就成了氣,他自己的精氣就能對付他自己的陰鬼了,我們都用不著出手!蔽医忉尩。
“你的意思是說這頭骨里仍有馮得勝的精氣?”金婆婆問道。
“是的,馮得勝雖然被那老妖婆吸干了精氣而亡,但人從生下來就有元陽、元陰兩大精氣在身體里游走,骨頭也因此浸染了精氣,年紀(jì)越大這精氣浸染的越多,而頭骨則是精氣浸透最多的部位,滲透進(jìn)骨頭里的精氣也是吸不走的!蔽艺f。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不過這滲透進(jìn)骨頭里的精氣連吸都吸不走,你又如何弄的出來對付馮得勝?最關(guān)鍵的問題是精氣壓根就不是實體。”金婆婆皺眉道。
“我自有辦法!蔽屹u了個關(guān)子揚(yáng)了下嘴角。
這一路我們也不多說話了,加速往陳家坪村過去,等到陳二侉子家的時候我就感覺到氣氛十分不對勁,一股陰風(fēng)迎面吹來,帶著濃重的陰氣,讓人頓時打了個寒顫。
定睛一看陳二侉子的房子都好像籠罩了一層若有若無的黑氣,陰氣盛的可怕!
阿洛和唐鶯站在遠(yuǎn)處對著柴房,兩人面色嚴(yán)峻,阿洛已經(jīng)召來了大量的蟲子將門縫、窗縫死死給堵住了,不過那些蟲子成片成片的從門縫和窗縫里掉落到地上,直接四腳朝天的死了,不過新一批的蟲子馬上又把縫隙給堵住了。
陳二侉子夫妻倆端著煤油燈躲在自家窗戶那里觀望著,瑟瑟發(fā)抖。
“怎么回事?”我趕緊沖了過去。
“陳澤突然發(fā)狂哀嚎,我聽到了鐵鏈崩裂的聲音,柴房的門都被他砸的亂響,于是我就趕緊出來先應(yīng)付著了,這附近的蟲子都快被我招完了,死了一批又一批,就快頂不住了,這陰氣挺厲害,你們打聽到馮得勝是怎么死的了嗎?”阿洛額頭上滲著汗珠說。
“看來馮得勝要徹底吸干陳澤的精氣了,這是最后的掙扎了,他吸干陳澤之后想出來找下一目標(biāo)了,再不想辦法控制陳澤必死無疑了!苯鹌牌派袂閲(yán)峻的說。
“幸苦你在頂一會!蔽遗牧伺陌⒙宓募珙^,接著沖到陳二侉子屋門口,一腳就把門給踹開了,陳二侉子夫婦倆嚇了一跳。
“快把你們家的大鍋、籠屜拿出來!”我大叫道。
陳二侉子媳婦愣了一下。
“快!那陰鬼就要把你們弟弟的精氣吸干了,陰鬼一出來你們就是他下一個目標(biāo)!”我大吼道?佑泄膊拧
陳二侉子媳婦這才回過了神,顫抖著就去取大鍋和籠屜了,王猛和唐鶯這會也跟進(jìn)屋來幫忙了,一個背著大黑鍋,一個抱著籠屜就跑了出去。
我也來不及解釋了,又沖著金婆婆、王猛和唐鶯大叫道:“支鍋、燒柴、打水!”
我一邊看著幾人忙碌,一邊看阿洛那邊的情況,門縫、窗縫上的蟲子已經(jīng)快接不上了,幸好這邊準(zhǔn)備的差不多了,唐鶯知道現(xiàn)在不能耽擱,馬上招呼王猛和她一起把火勢扇旺,很快鍋里的水就咕嚕咕嚕的炸開了水泡。
“架上籠屜!”我喊道。
王猛趕緊把籠屜拿著放到了鍋里,我掀了布包把人頭骨給拿出來擺在籠屜上,唐鶯看到頭骨頓時嚇的坐到了地上,竹簍里的小安拍著手“哇哇”興奮的叫著。
隨著鍋里的水沸騰,從籠屜下面冒上來了蒸汽,人頭骨頓時就被一層蒸汽縈繞,詭異莫名。
“阿洛你可以收了,剩下的我來!”我示意道,阿洛這才收了架勢長長的吁了口氣。
“大家一起扇火,越旺越好!蔽矣址愿赖。
大家聞言也不敢耽擱趕緊各自操著能扇風(fēng)的家伙就開始扇火,火苗舔著鍋底,鍋里的水沸騰的都濺起了水珠,那顆在籠屜上的骷髏頭頓時就飄起了蒸汽。
門縫和窗縫里的蟲子已經(jīng)徹底死光了,里面透出濃重的陰氣,吹得火勢都不穩(wěn)了,好在帶著馮得勝精氣的蒸汽能感應(yīng)到馮得勝的陰鬼,認(rèn)上主人了,順著門縫和窗縫就飄了進(jìn)去,里面頓時傳出了痛苦的慘叫哀嚎,也不知道是陳澤還是馮得勝得。
“你們繼續(xù)扇火,我進(jìn)去看看!苯鹌牌耪f著拿了一根燃燒的柴火照明走到了柴房前,我馬上也跟了過去,想看看這法子到底有沒有用。
金婆婆一腳踹開了木門,木門轟然倒地,里面透出的陰氣確實沒剛才那么陰邪了。
進(jìn)去一看陳澤倒在地上痛苦哀嚎,那一層蒸汽將他全身上下都給包裹了一層,像是件蒸汽衣服似的。
我注意到陳澤的五官扭曲的非常厲害,扭曲的頻率很詭異,就像是有兩張臉?biāo)频,沒一會我就看到有一張半透明灰青的臉從陳澤的臉上透了出來,半透明青灰的臉上一雙眼睛怨毒的瞪著我和金婆婆。
“把鍋提進(jìn)來!”我沖門口的王猛喊了聲,王猛趕緊和阿洛一人提一邊鍋耳就把鍋給抬了進(jìn)來,那蒸汽更為猛烈的飄向了陳澤,頓時柴房里蒸汽繚繞,陳澤的哀嚎聲越發(fā)的痛苦了。
隨著蒸汽的蒸騰,陳澤的哀嚎聲也逐漸減弱,最后漸漸消失,柴房里的陰氣也在一點點消散,等陰氣徹底消散了以后王猛和阿洛就把鍋給抬了出去。
我們驅(qū)散了柴房里的蒸汽后發(fā)現(xiàn)陳澤昏迷不醒的躺在那,他的臉色好看多了,金婆婆給他把了個脈說:“放心,沒有生命危險,他被吸走的精氣也全都留下了,這會就跟大病初愈一樣,身子很虛。”
我們把陳澤抬到了陳二侉子的屋里,陳二侉子媳婦還有些害怕,不過陳二侉子剛才目睹了我們做的一切,也看到了弟弟的變化,當(dāng)下也不做其他思想上來幫我們一起照顧陳澤。
金婆婆又招呼唐鶯進(jìn)來利用三尸煙霧進(jìn)行了簡單的治療,沒一會陳澤就緩緩睜開了眼皮,他看到陳二侉子后虛弱的喊了一聲:“哥!
陳二侉子一個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在聽到這一聲呼喚后,居然激動的嚎啕大哭,見此情景我們趕緊退了出去,不打擾他們兄弟團(tuán)聚了。
直到此時我才真正的松了口氣癱坐到地上。
“鬼癥治好了這頭骨咋辦?”王猛問。
“反正明天我們往那邊走也要經(jīng)過馮王村,放回去吧。”金婆婆說。
“俞飛哥哥你這法子真厲害,不知道馮得勝的陰鬼去哪了,會不會又去害其他人?”唐鶯問道。
“他害不了人了,都灰飛煙滅融入了大自然的氣當(dāng)中了,就跟普通的氣沒啥兩樣了!苯鹌牌耪f。
“唉,本來不該把他打的灰飛煙滅,可不這么做陳澤就死了!毕肫瘃T得勝灰飛煙滅前的痛苦哀嚎我心里還有點不舒服,其實他也是個受害者,只不過他被害死的方式特殊,這才變成了食精氣鬼,真正的罪魁禍?zhǔn)资悄抢涎拧?br />
“你用不著自責(zé),就連佛家也有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的至理名言,只要你心中本著救人的善念,就算死了閻王爺也不能把你怎么樣!苯鹌牌蓬D了頓道:“你那蒸餾頭骨的方法確實很妙,將頭骨中的精氣以蒸汽的形態(tài)逼出,面積不僅大而且殺傷力也強(qiáng),厲害。”
“外經(jīng)冊子上叫蒸精煞鬼。”我吁了口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