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兒?”老五歡喜的問道,與莫問的好靜不同,他好動。
“你前往無名山一趟,尋到阿九,將這封信交給她!蹦獑枌⑹孪葘懞玫男殴{交給老五。
“老爺,你要找九姑過來幫你?”老五笑問。
“不是,此次派你過去是向她討要補(bǔ)氣丹藥一枚!蹦獑柦忉專行┦虑楸仨毷孪认牒,萬一老五途中遺失了信箋,還可以口述。
“知道了,我一定辦好,你放心。”老五點頭說道。
“此事本該我親自前往,但眼下我無暇抽身,只能讓你辛苦一趟,無名山位于昆侖山中段,到了那片區(qū)域你可將此符燃掉,她自會出來迎你!蹦獑枌⒈娙朔謩e時留下的那道互相表明位置的符紙遞向老五。
“不用,九姑告訴過我地方,我能找到。”老五擺手說道。
“帶上吧,以防萬一!蹦獑柼裘伎戳死衔逡谎,阿九一直煽動老五攛掇他前往無名山,這倆人私下多有嘀咕。
老五聞言探手接過,揣入懷中,“老爺,我啥時候走?”
“即刻動身,多帶細(xì)軟,路上多加小心,若是有人欺凌于你,你當(dāng)避為先,走為上。”莫問叮囑道。
“放心好了,我有護(hù)甲,還有孝棒,誰敢欺負(fù)我?”老五指著自己的胸脯說道,莫問送他的護(hù)身軟甲他一直穿著,從未離身。
“北上多有胡人,你可不要惹是生非,早去早回,”莫問說到此處自懷中掏出黑盒再度畫符一道遞與老五,“尋到地方,可將此符焚化,我便知道你安全到達(dá)!
“好,那我走了!崩衔逭f道。
“去吧,所帶銀兩分放各處,免得遺失了沒有飯吃。”莫問再度叮囑,老五還小他一歲,只有十九,此番北上路途遙遠(yuǎn),且需經(jīng)過趙國和涼國,行程數(shù)千里,他當(dāng)真不放心。
“好。”老五點頭答應(yīng),轉(zhuǎn)身欲行。
“還有,曉行夜宿,不要連夜趕路。”莫問再度開口。
“好好好。”老五唯恐莫問再嘮叨,答應(yīng)過后匆忙跑掉。
莫問駐足片刻,還是不放心,便跟到了西院,此時老五已然提了孝棒準(zhǔn)備出門,并沒有攜帶換洗的衣服。
“這里有療傷丹藥一枚,你帶在身上,以防萬一!蹦獑枌⒁幻动焸に庍f給老五。
老五探手接過,道了聲謝,快步向大門走去。
“等等,這枚五色丹藥你也帶上!蹦獑栐俣葲_老五說道。
老五聞言佯裝沒有聽到,頭也不回快步跑掉了。
莫問見狀無奈嘆氣,他知道老五嫌他啰嗦,但他只有老五這么一個親人,亂世中往返數(shù)千里,他焉能不擔(dān)心。
送走老五,莫問召來了府中的管事,命他暫替老五監(jiān)管膳房,隨后命他明日外出買些紫竹回來,道人畫符所用符紙少用染料,多是天生本色,藍(lán)紙為雪松漿曬,紫紙則為紫竹漿曬,以此等高潔符紙畫符做法,效果更好。
老五走后,莫問更是足不出戶,對于貴人和兩位小王爺?shù)娘嬍潮都恿粜,與此同時于府中四處巡查,確保無有安全疏漏。
閑暇之余仍然是勤練雙手,左手練的是如何快速準(zhǔn)確捏訣,右手練的是快速畫些符咒,熟能生巧,只有練的嫻熟才能更加快速,實則此時他取出黑盒畫寫符咒已然極為迅速,遠(yuǎn)超街頭雜耍的手指速度,即便如此他仍不滿意,畫符對敵乃后發(fā)制人,在敵人出手之后才能辨明該如何應(yīng)對,司馬豐愂曾經(jīng)說過,天下武學(xué)唯快不破,要想快速應(yīng)對,必須更快才行。
老五走后第三天,兩位小王爺病了,體熱不退。
“先生,王兒如何?”周貴人問道,由于兩位小王爺病癥并不明顯,加上她對莫問大有信心,故此并未驚慌。
莫問聞言沒有立刻答話,通過對兩位小王爺?shù)脑\治,他發(fā)現(xiàn)二人病癥很像天花,但體溫卻與天花病癥不符,天花病發(fā)會持續(xù)高熱,兩位小王爺雖然也是體熱,卻沒有那么高。
“先生,王兒所患是何病癥?”周貴人見莫問皺眉不語,不由得開始緊張。
“似天花,卻不是!蹦獑枔u頭說道。
“可是中毒了?”周貴人有些杯弓蛇影。
“不是,兩位王爺和貴人的飯食我都細(xì)心驗過,絕無下毒可能!蹦獑枔u頭說道,七位上清準(zhǔn)徒之中除了阿九,他的歧黃之術(shù)最為高明,便是下毒高手亦瞞不過他的眼睛,便是玉玲瓏親臨,想要無形之中為二人下毒亦不能夠。
周貴人聞得不是中毒,心中隨之一輕,轉(zhuǎn)而召喚侍女為莫問奉茶。
莫問再度檢查完兩位小王爺,隨后落座閉目沉吟,自腦海中快速過濾各種可能,首先中毒可以被排除掉,如此一來剩下的就是病癥,不過很多的病癥在前期都有體熱的癥狀,中熱的病癥就有不下二十余種,由于兩位小王爺剛剛發(fā)病,癥狀還不明顯,此時根本無法辨癥施治,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有貧道在此,貴**可放心,兩位小王爺剛剛發(fā)病,尚且無法確定病因,待得癥狀稍顯,貧道再行辯治!蹦獑枦_周貴人說道。
周貴人聞言點了點頭,走近床榻陪伴照顧那兩個無精打采的孩童。
莫問并未離開,一直留在房中,每隔半個時辰便起身檢視一番,兩個孩童的病癥并無加重的跡象,午飯和晚飯都吃了些,到得天暗,莫問方才回到自己的房中,簡單進(jìn)了些食物,操行晚課,閉目念經(jīng),由于體內(nèi)殘存丹藥所剩不多,便暫時停止了飲酒。
四更時分,正堂傳來了推門聲,推門之聲很急,莫問聞聲陡然驚醒,來不及穿鞋急速閃到門口拉開了房門,只見一名侍女正急切的向此處跑來,“先生,兩位小王爺病重了,貴人請您去!
莫問急忙回屋穿鞋,轉(zhuǎn)而快步出門來到正堂,顧不得見禮走到床前看那兩個孩童,一看之下眉頭大皺,兩個孩童的手臉部位已然出現(xiàn)了密密麻麻的小疹,且精神更加萎靡,躺在床上有氣無力。
“何時加重的?”莫問轉(zhuǎn)頭看向衣冠不整的周貴人。
“二更時分還沒有加重,一覺醒來便成了這個樣子,先生,王兒得的究竟是何病癥?”周貴人頭發(fā)都沒來得及盤整。
莫問聞言沒有答話,而是探手為兩個孩童診脈,兩個孩童雖然精神萎靡,脈象卻起搏有力,不是虛癥,極似天花。
“很像天花,但體溫不符,且天花多伴有頭痛,兩位王爺卻并無頭痛癥狀!蹦獑柊櫭紦u頭,兩個孩童的癥狀已經(jīng)很明顯了,可是與其所知的所有病癥皆不相符。
周貴人一聽莫問仍然辨認(rèn)不出是何種疾患,不由得越發(fā)焦急,她雖然大莫問幾歲,卻終是婦道人家,情急之下抱著孩童開始哭泣。
“貴人切莫慌張,容貧道仔細(xì)想想!蹦獑柭牪坏门涌,便起身安慰。
“先生,天花我是知道的,那可是損命的惡疾,便是治的及時都不見得能保全性命,若是耽誤了,可不敢想了。”周貴人哭道。
“若真是天花,便是耽擱十日貧道亦能救得回來,但二位王爺?shù)玫牟⒎翘旎。”莫問焦急之下往返踱步?br />
“便當(dāng)天花治了吧,若是不成再想他策。”周貴人情急之下方寸大亂。
“貴人有所不知,若要治那天花,當(dāng)需以青娘紅娘二蟲為藥引,這兩味藥物是有毒的,取的是以毒攻毒的路子,若二位王爺?shù)玫牟皇翘旎ǎ@治病的方子就成了奪命的方子!蹦獑柤鼻械慕忉尅
這番話原本是沖周貴人做的解釋,但說完之后莫問陡然皺眉,他所掌握的藥方雖然隱秘,個別精通醫(yī)術(shù)的人也懂得,這極有可能是對方設(shè)的圈套,目的是讓他誤診并誤治,假他之手殺掉兩位小王爺。
想及此處,莫問立刻將自己的判斷說與周貴人。
“那賤婢用的何種方法害了我的兩位王兒?”周貴人既氣且急。
“不是病患,亦非下毒,卻有如此癥狀,他們是如何做到的?”莫問皺眉苦思。
“先生,若換成你是那惡人,你能否做到害人無無形?”周貴人止住哭聲幫助莫問思索。
莫問聞言立刻自心中以己度人,他若是要加害某人,又無法靠近,可以有兩種方法置人于死地,一是驅(qū)使陰魂前往謀害,二是轉(zhuǎn)嫁尸氣腐蝕其身。
想及此處,莫問再度走到床邊檢視那兩個孩童,由于癥狀仍不嚴(yán)重,還是不得確診,直至湊近二人口鼻細(xì)聞氣息方才真正確定,兩個孩童口中皆有細(xì)微腐氣,當(dāng)時尸氣沖身所致。
雖然找到了禍根,莫問卻并未說破,而是坐進(jìn)座位拿起了茶杯,周貴人見狀知道莫問要她遣走從人,便命兩位侍女前去為莫問泡茶。
“得貴人提醒,貧道已然找到根源,兩位王爺乃是被心術(shù)不正的道門中人做法所害!蹦獑柎莾擅膛x去之后開口說道。
“先生為何確定是道人?”周貴人走到莫問旁邊坐了下來。
莫問聞言苦笑搖頭,似這般丑事能往外推誰會往自己身上攬,可是和尚壓根兒不懂這些法術(shù),想干壞事也干不了。
“這王府周圍當(dāng)有五具以上的男子腐尸,分居各位,應(yīng)沖的正是兩位王爺和貴人的這張床榻,到得三更時分,那道人便會做法轉(zhuǎn)嫁腐尸氣息到此,貴人乃女子之身,故此不遭其害,但兩位王爺卻不能幸免!蹦獑柕吐曊f道。
“那人是如何知道我和王兒床榻安放于何處的?”周貴人不解的問道。
“當(dāng)是有人告知了他,不過也說不準(zhǔn),貴人離家之時興許有人潛入了王府!蔽疵庵苜F人遷怒侍女,莫問便沒有將話說死,畢竟幾位侍女可能是無辜的,周貴人真要發(fā)怒,勢必會將她們處死。
“先生可有應(yīng)對之法?”周貴人點頭發(fā)問。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