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曾瞎子坐在地上,又忍不住沉默了下來,似乎又在仔細盤算著什么。
稍微休息了一下,章二伯說口渴的厲害,前些時候騎在馬背上還不覺得,現(xiàn)在直接在爛泥里打滾掙扎,情形自然急劇逆轉(zhuǎn)。
章二伯忍不住要去的動水桶里的水,只是徐易揚看了一眼幾頭馬背上的水桶,微一沉吟,當即便喝住了章二伯,又拿出鏟子,開始在一處平地挖坑。
水桶里的水,絕對是干凈的,可以在任何時候都能直接飲用的,但也就只有那么幾桶水,而這里,明顯能夠弄到水就沒必要把水桶里的水消耗干凈,畢竟,以后還能不能找到那樣干凈,可以直接飲用的水實在是很難說。
所以,水桶里的水必須好好地保存著,現(xiàn)在就算花費一些精力也好過將來無水可用。
才挖不到一尺深淺,就有水慢慢滲透進小坑里,只是由于是剛剛開挖的小坑,水還顯得有些渾濁,不過隨著滲透進來的水慢慢蓄滿小坑,水也就逐漸清澈。
看著漸漸清澈的水,章二伯迫不及待的要拿捧起來,然后痛飲一番。
徐易揚阻止章二伯:“想喝水,還得找些柴火,燒開了再喝,還有,這里的水只能算是解解燃眉,不能裝桶更不能大量飲用!
常四牛也苦著臉,說:“沒那么嚴重吧,搞得跟有潔癖的人一樣,這不能喝那不能吃的,我們現(xiàn)在是什么地方,是什么條件,那還能講究那么多!”
說著,就要去裝水來喝。
葉青青在在一邊說道:“這并不是什么講究,這沼澤里面的水就算是用沙土過濾,也難保里面會含有細菌、毒素什么的,直接喝下去,鬧肚子什么的那都是輕的,弄不好會出人命的,趕緊找柴火去!
徐易揚見章二伯跟常四牛都有些迫不及待,也不在意,只說:“這水,經(jīng)過土壤過濾,雖然能濾去一部分雜質(zhì),但是也不能直接就這么喝,本來,有條件的話,直接燒開接取蒸餾水來喝,才是最保險的做法,現(xiàn)在沒這條件,最起碼也得燒開了吧!
老殘和葉青青兩人,找來為數(shù)不多的一點柴火,點燃,又取了缸子燒了水,等到水燒開了,才先遞給早已開始吐出舌頭來的章二伯。
幾個人正在喝水,突然,徐易揚隱隱聽到又有人喝叫。
“有人!”幾個人一起站了起來
幾個人剛剛站起來,又聽到有人大喊:“快走,快……”
聲音焦灼急迫,就像生怕走得慢了些是的。
“是章直!”徐易揚失聲叫道,隨即,又放開喉嚨,大叫:“我們在這邊!”
其實,先前,徐易揚就跟笑彌勒兩個人發(fā)現(xiàn)了章直,在往這邊來,只是后來章直快要接近徐易揚等人的時候,卻又走了岔道,沒想到這會兒章直居然又追了過來。
沒過片刻,果然傳來章直的聲音:“是徐先生啊,你們怎么還在這里啊,快走,后面……”
還沒說出來后面怎么樣,章直便“啊”了一聲,再也說不出話來。
這里是泥淖子沼澤,一般的地方都能掩到徐易揚等人的膝頭,稍微深一點兒的地方,直接能夠淹過徐易揚等人的大腿,再深的地方,恐怕就沒人曉得到底有多深了。
而章直身材壯實矮小,走的路又是徐易揚等人走過的,走起來自然就比徐易揚等人吃力得多。
一個不注意,爛泥就差點兒掩到章直的腰間。
徐易揚大叫了一聲,立刻跟葉青青兩個人沖了出去,去迎接章直,偏偏章直不知不覺間,一腳踩到了馬走過的地方,爛泥一下子幾乎掩到了章直的胸口,讓章直幾乎動彈不得。
這沼澤里面,可不是別的地方,一旦被爛泥掩住,就算你身手再厲害,也毫無用處,唯一能做的,也就只能是等待救援。
徐易揚跟葉青青兩個人幾乎是撲到章直不遠的地方,然后取出繩索,對章直叫道:“抓住……”
章直抓住繩子,大叫:“拉啊……”
好在徐易揚力大,章直的身手又好,只一瞬間,章直便被徐易揚扯了出來,那邊,葉青青也抓到馬匹的韁繩,隨即三人一馬,迅速往笑彌勒等人歇腳的灌木叢過來。
一起到了灌木叢,早有笑彌勒準備了一些水,讓章直跟徐易揚等人略略清洗了一下臉上的泥垢,然后又拿出已經(jīng)不多的開水,遞給了章直。
章二伯一見到章直,忍不住問道:“怎么是你,怎么回事,你怎么……”
章直冷著眼神,盯著章二伯,捧著一杯開水也不去除罩在臉上的一塊破圍巾,也不喝水只一言不發(fā)。
一直都已經(jīng)習慣章直話都說不清楚的常悅和常四牛等人,這個時候也只是愣愣的看著章直,仿佛根本不認識似的。
過兒好一會兒,徐易揚這才問道:“怎么回事,你好像遇到了什么?”
章直盯著徐易揚,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恨恨的說道:“它們來了……”
“它們來了?”常三叔有些好奇的看著章直,搞不清“它們”,到底是什么。
“紅殭?”徐易揚卻是一臉凝重的看著章直。
章直依舊是盯著徐易揚,又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去古城,在那里,或者抵擋一陣……”
章直雖然不說“它們”,到底是紅殭還是什么別的,但從章直的神色來看,“它們”,第一是數(shù)量不少,第二是很厲害——都能追得章直倉惶逃竄的東西,肯定不簡單。
這倒是個極為嚴重的問題,徐易揚皺眉暗想。
常四牛在一旁想了想,說道:“管它是什么,咱們就堅守在這里,咱們有吃有喝,周圍沼澤,又是天然屏障,足足可以跟它們火拼一場……”
一句話沒說完,葉青青忍不住說道:“別以為你們現(xiàn)在沒事,你是不曉得,在沼澤地里,如果在秋冬季,就容易下霧,夏天的霧有時是沼氣,而不是霧,這很容易讓人中毒!
有些沼澤地在山腳或者山谷中,下霧是一年四季常有的事情,本來沼澤起霧和植物關系不大,但是像泥沼地里那就關系較大了,因為有植物分解產(chǎn)生的瘴氣,所以這種沼澤也是對人和動物危險最大的。
葉青青接著說:“不幸得很,我們處身的地方正是這樣的一個泥澤之地,你們發(fā)現(xiàn)沒有,這里一直都是陰森森的,一點兒也沒有生氣。”
常四牛一個激靈,拍了一下腦袋,說:“怪不得,我說怎么會這么恐怖,恐怖得就像死亡谷一般。”
常悅在一旁沒好氣的說:“你見過死亡谷?你去過死亡谷?沒事別瞎說亂嚼舌頭!”
常四牛被常悅呵斥了一句,當下只得低下頭去,不敢說話。
笑彌勒瞪了常悅一眼,不到片刻,又換了副嬉皮笑臉,說:“不管死亡谷也好,閻王谷也好,道爺我們反正是不在乎,反倒是你們,嘿嘿,這可就是天堂有路你們不走……”
常悅曉得笑彌勒是在諷刺她,先前一定要固執(zhí)己見,不肯跟徐易揚他們一起,但一轉(zhuǎn)眼,又拿話套住徐易揚,讓徐易揚跟著曾瞎子來到這鬼地方。
常悅頓時眼里冒著火:“人家都到了這個地步,石道長你還胡說八道,真是沒人性!”
但這話,常悅沒敢說出口來,畢竟跟徐易揚比較,笑彌勒對她其實是好了不少。
章直歇息了一陣,冷冷的說道:“它們的確害怕沼澤,但我們守在這里,也終究不是辦法,還是去古城吧,那里,說不定能夠找到一些防御之物。”
“大家都別鬧了,這樣吧,我們現(xiàn)在必須馬上趕路……”徐易揚說道。
常悅瞥了一眼笑彌勒,又看了看徐易揚,不能置信的問道:“你……你不怪我,不跟我計較?”
“怪你,跟你計較?當然……”徐易揚毫不猶豫的說道:“除了常小姐你有時候會有些固執(zhí)之外,說實話,你是我見過的最幼稚的女孩子,只是現(xiàn)在我是沒法子了,算了,不說這個,收拾一下趕緊走!”
常悅欣喜不已當下說道:“還是徐先生你度量大,對我又好嗯,這個也不多說了,這樣吧,從現(xiàn)在起無論你說什么我都接受徐先生你開出來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