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娃子……”
“陳忠……”
“快回來……”
“快趴下……”
正在陳忠得意忘形的時候,那根巨大的柱體,竟然打橫掃了過來,一路掃過,枝折樹斷亂石橫飛,一下子掃到陳忠,陳忠頓時飛了出去。
那柱體的力量之大,陳忠半點兒聲響也沒發(fā)出,直直的落到湖面上,轟隆一聲落進(jìn)湖里,炸起好幾米高的水花。
“忠娃子……”
“陳忠……”
這當(dāng)真是瞬息萬變,讓人始料不及,常四牛大叫了一聲“陳忠”,隨即抱起陳忠遺留下來的一個炸藥包,要沖出去。
笑彌勒手快,一把扯住常四牛,怒吼道:“你這混小子……”
徐易揚也大叫道:“你去送死啊……”
鐘艷兒對著那還在快速蠕動的柱體,一口氣射出好幾支弩箭這才回過頭來,大叫:“扔炸彈……”
一邊叫,鐘艷兒抓起陳忠鼓搗出來的土炸彈扔了出去。
陳忠鼓搗出來的土炸彈不多,徐易揚這邊每個拿弩弓的人都只有兩三個炸彈,這個時候,每個人都毫不猶豫的將所有的炸彈拿了出來,接二連三的扔了出去。
那根巨大的柱體,幾乎是在連綿起伏的爆炸之中,左右擺動,而且好像是越來越艱難,估摸著,那東西雖然不懼弩弓彈,但身上同樣也有著柔弱的地方,而那些柔弱的地方,讓接二連三落下來的炸彈給炸到了。
笑彌勒扔了身上最后一個炸彈,站起身來,大叫道:“滅了這孽畜……”
徐易揚等人俱都血紅著眼睛,往前撲了出去。
那根柱體艱難地蠕動著,似乎才有點兒害怕,稍微猶豫了一下,竟然往后縮了回去,還沒等徐易揚等人追上,把湖水割裂一道長長的“裂痕”,濺起來的水花,少說也散開十來米。
水花散盡,湖面上只留下一道箭頭一般的波紋,在鐘艷兒、笑彌勒的等人的弩箭之中眨眼之間便消失貽盡。
徐易揚看著消失的柱體,很是無力,一下子坐到了沙之上,笑彌勒跟鐘艷兒等人眼看著徐易揚坐倒在地,也默然了。
陳忠算不上是個好人,好幾次還讓徐易揚和笑彌勒都有些反感,但到了這最后一刻,這家伙卻表現(xiàn)出超乎常人的勇氣,也算是給徐易揚等人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只是到了這時,湖里的那東西消失無痕,陳忠也被卷進(jìn)湖里不見蹤影,這一次“圍獵”行動,不僅宣告徹底破產(chǎn),還賠了夫人又折兵。
回到營地,曾瞎子鐵青著臉啞著嗓子說道:“剛剛……你們……我們……對不起……”
剛剛架著曾瞎子逃跑的那一眾曾瞎子的手下,更是顯得很是猥瑣,沒有一個人敢抬起頭來看徐易揚等人。
徐易揚微微嘆了口氣,但卻轉(zhuǎn)頭對笑彌勒等人說道:“我們右邊剛剛有東西靠近過,無論是什么,我們都必須得弄清楚,我不想腹背受敵……”
在湖中的柱體出現(xiàn)之前,徐易揚跟鐘艷兒都聽到了一些細(xì)微的枯枝斷折聲響,還聞到過一股較為特別的味道,也就是說,若不是這邊的有東西靠近刺激了徐易揚,徐易揚恐怕還不大容易發(fā)現(xiàn)危險逼近,但這事兒,跟湖里的湖怪完全是兩碼子事。
有東西悄悄靠近,雖然剛剛沒什么威脅,但誰也不曉得下一刻,那棟東西就會變成威脅會出現(xiàn)在所有的人面前。
曾瞎子微微點了點頭,轉(zhuǎn)頭對幾個手下說道:“你,你你……從現(xiàn)在起,你們現(xiàn)在歸他指揮,好好地跟他長長見識……”
對曾瞎子來說,剛剛自己這邊幾個手下手下表現(xiàn)出來的戰(zhàn)斗素養(yǎng),實在是慘不忍睹。
作為曾瞎子這樣身份的人來說,自然希望自己的手下有徐易揚這樣的身手和膽略,讓這幾個手下好好地跟徐易揚等人學(xué)學(xué)實戰(zhàn)經(jīng)驗,否則就丟人丟大發(fā)了。
何況,曾瞎子實在也是有點兒心急,若是不趕在明天中午之前,到達(dá)入口,這一趟實在就沒什么意義了,雖然曾瞎子沒說到底是不是因為火蟻會過來,從而會導(dǎo)致這次行動失敗,但從整個來看,所剩下的時間當(dāng)真不多了。
當(dāng)下徐易揚帶著曾瞎子再次配給的幾個人拿了強力手電,一路檢查過去,很快,便有些發(fā)現(xiàn)——徐易揚跟曾瞎子等人設(shè)下那一圈陷阱帶,也已經(jīng)被破開了一道口子。
雖然這個時候,相對來說應(yīng)該已經(jīng)很安全了——剛剛趕走水里頭那根柱體一樣的怪東西,這動靜不小,相信就算是先前有豺狼猛獸準(zhǔn)備潛過來,也應(yīng)該早就被嚇跑了。
不過,徐易揚在陷阱缺口一帶,卻發(fā)現(xiàn)了一溜腳印!
一溜不屬于這里所有的人的腳印——所有在這里已經(jīng)扎營和幸存下來的人的腳印。
徐易揚轉(zhuǎn)頭,很是懷疑的看著鐘艷兒,只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會不會是蘇步青?
——從鬼吹山分散之后,最有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卻又不敢正面跟徐易揚等人接觸的人就只有蘇步青。
畢竟蘇步青從鬼吹山地下湖里搶走了那個盒子,這個時候要是遇上徐易揚笑彌勒等人,蘇步青也會擔(dān)心徐易揚等人會逼著他交出那個盒子。
不過,徐易揚仔細(xì)的比對了一下這個人的腳印,到最后卻微微搖了搖頭——這個人應(yīng)該不可能是蘇步青。
——蘇步青也是一個大個子,但這腳印,很明顯是卻是屬于很精悍的那一類型。
徐易揚跟曾瞎子這兩幫人里面,比較精悍的小個子,也就那么兩三個人,但他們穿的鞋子,跟這留腳印不一樣,尤其是曾瞎子那邊的人,大多都是穿著較為高檔的皮鞋,但這個腳印,很明顯是靴子,跟徐易揚等人的靴子也有著很很的不同。
這也就是為什么徐易揚等人很快就判斷出來這腳印,不是屬于已知的任何人的腳印。
只不過,既然是人,徐易揚等人反而放心了許多,不管這個人他是誰,見到剛剛自己這一幫人的戰(zhàn)斗力,相信他也不敢亂來。
重新設(shè)置好陷阱,徐易揚等人又盡可能地靠近湖邊,巡邏了一下,這才回營地。
才回到營地,便有人來通知徐易揚去曾瞎子那邊,到了曾瞎子的帳篷里面,徐易揚卻發(fā)現(xiàn)曾瞎子面前擺了一堆弩箭,另外還有一口不大的箱子,箱蓋是打開的,里面是半箱子硝石炸藥。
一見到那半箱子炸藥,徐易揚跟笑彌勒等人都是像被針刺了一下。
陳忠的影子,又在幾個人面前浮現(xiàn)出來。
“我曉得,我在說什么都是有些多余,這些,你們帶上比我們帶著會有用得多……”曾瞎子板著臉近乎陰沉的說道。
曾瞎子的幾個手下不堪大用,留著這些東西,根本就是浪費,反倒是徐易揚這邊挑大梁的人,經(jīng)過剛剛這一戰(zhàn)消耗不少,陳忠鼓搗出來的土炸彈幾乎一顆也沒剩下了,炸藥也只剩下三分之一,分配給徐易揚等人的弩箭也幾乎消耗一空。
在曾瞎子看來,要完全殲滅湖里的那東西,就算全部都給徐易揚等人,那也是應(yīng)該的——至少,徐易揚等人不會那么浪費。
徐易揚等人沉吟了許久,這才將這些弩箭和炸藥收下——與法術(shù)和法器相比,這兩樣?xùn)|西畢竟是最現(xiàn)成和最直接可以用來防護(hù)和進(jìn)攻的武器。
折騰了這么一陣,所有的人哪里還敢有半點兒睡意,當(dāng)下,常四牛、常坤他們帶了幾個人,從營地后面的樹林里,砍來一些碗口般大小的小樹,將樹枝以及不用的材料扔到火里,讓篝火燃燒得更旺,而樹干卻讓常四牛留了下來。
曾瞎子以及他的幾個手下很是有些納悶,這么多的小樹干,常四牛留下來干什么?
徐易揚苦笑著搖了搖頭只得告訴曾瞎子,常四牛和常坤等人都在鬼吹山打過獵,算是半個好獵手,可以用現(xiàn)成的一些材料自制一些比較簡單的武器,這些小樹干是用來做更大更厲害的陷阱和武器。
只是曾瞎子跟他的那些手下都不大相信,強弩利箭,硝石炸藥、法術(shù)法器,這些玩意兒的威力小了么,就憑著幾根樹干,還能做得出來更厲害威力更大的武器?
常四牛懶得去理睬別人的懷疑,只將這碗口粗的樹干用砍刀砍成銳利的尖頭,然后做成一排一排像是柵欄一樣的“武器”。
那東西被幾個人一頓弩弓彈攆走,絕對只是暫時的,肯定還會反撲回來,僅僅憑著已經(jīng)為數(shù)不多的強弩利箭和硝石炸藥等等,的確沒法子可以保證能干得過那東西。
除了常四牛帶著一幫人,制造武器,其余的人都拿起自己的弩弓,再次擔(dān)起警戒的職責(zé)。
所有的人雖然都是心驚膽戰(zhàn),心有余悸,但卻有條不紊的工作起來,不過一直等到天色大亮那東西卻再也沒出現(xiàn)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