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青看了看默不作聲的鐘艷兒,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不就是蠱毒和毒蛇么,難道我和司小姐一起還不夠?帶上常大小姐,你們倒是安心了,我呢,艷兒妹子呢……你能不能考慮一下我們的感受……”
本來,在徐易揚(yáng)面前葉青青從來沒這樣過的,也不曉得是怎么回事,這女孩子今天破天荒的大發(fā)醋意,偏偏鐘艷兒和司慧琪兩個雖然不說話,但眼里也是明顯的支持葉青青的意思。
徐易揚(yáng)努力的挺了挺胸,訕訕說道:“這個……我還是希望你們能考慮考慮,只要你們能答應(yīng),說不定我們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笑彌勒在一旁也趕緊笑瞇瞇的點頭:“對啊,就兩萬塊錢的事兒嘛……”
不等笑彌勒說完,葉青青更是不滿的瞪著兩個人:“別再跟我說下去了,你們要問我,我就一句話——不答應(yīng),你們自己看著辦!”
葉青青雖說是讓徐易揚(yáng)和笑彌勒自己看著辦,但惱怒之情,當(dāng)真是已經(jīng)溢于言表了。
見葉青青的態(tài)度如此堅決,徐易揚(yáng)也不敢再繼續(xù)糾纏,當(dāng)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往院外走去。
——先前就說了,這麻煩是自找的,可笑彌勒這家伙還非得把自己也給拽進(jìn)來。
“嘿,你混小子……小徐……”笑彌勒也站起身,追了過來。
兩個人一前一后,才到村口,就碰上拿了把籃子的常悅回來。
常悅還沒開口,徐易揚(yáng)勉強(qiáng)笑著遮掩道:“這么快就回來了!
常悅格格的一笑:“去找四牛哥要了只籃子就回來!
估摸著,常悅的籃子她自己都弄不清丟在那塊地里了,隨便找常四牛要了把籃子,回來跟常老爹交差,至于那常悅的那個籃子,讓常四牛找去唄。
“怎么,你們臉色不大好,是不是……他們不答應(yīng)?”常悅終于看出臉色不大好,擔(dān)心不已的問道。
徐易揚(yáng)不想欺騙常悅,但又不好把葉青青堅決拒絕的事情說出來,笑彌勒卻趕緊賠笑著說道:“啊,這個嘛,他們也不是完全不答應(yīng),就是……就是還在商量……在商量階段嘛,嘿嘿,常大小姐別著急,這事情他總得慢慢來,對吧!”
說是慢慢來,但常悅哪里等得住,慢慢來,再慢,人都要走了。
一下子,常悅的一雙大眼睛里面,淚水都快要流了出來。
常悅含著淚水,勉強(qiáng)笑著對徐易揚(yáng)和笑彌勒點了一下頭:“其實……其實,我早知道不會成的,謝謝兩位……”
說著,常悅扛起籃子,卻不進(jìn)村,直轉(zhuǎn)頭重新往村外走去,估摸著這回是真的要下地去干活了。
看著常悅?cè)绱瞬婚_心,笑彌勒涎著臉叫了幾聲:“常大小姐……常大小姐……”
徐易揚(yáng)也是惆然看著常悅的背影,忍不住嘆息了一聲,把常悅攪進(jìn)來,確實是徐易揚(yáng)欠考慮了,當(dāng)然,主要還是因為笑彌勒這老不死的,要不是笑彌勒哪來的這許多麻煩?
笑彌勒轉(zhuǎn)頭看了徐易揚(yáng)一眼,不知道為什么,對徐易揚(yáng)也有幾分失望。
在院子入口惆悵了一陣,笑彌勒氣哼哼的調(diào)頭回院子,徐易揚(yáng)也甚是無趣,默然回頭。
一眨眼,便到了吃晚飯的時節(jié)。
吃飯的時節(jié),常老爹變得親和了許多,還不停的跟徐易揚(yáng)等人勸菜勸酒,常四牛一家以及過來幫忙的人幾乎都有些受寵若驚,吃得十分香甜,唯有常悅一個人低著頭,默默地吃飯。
而且還才吃了一半,常悅便放下碗筷,低聲說了一句:“我吃飽了,你們慢慢的吃吧……”
說著,擱下碗筷,獨自一個人出去。
這一頓飯,雖然氣氛緩和了不少,但徐易揚(yáng)跟笑彌勒兩個人依舊沒覺得吃爽,畢竟常悅的事情沒給辦成,兩個人心里都有一些歉意。
吃完了飯,常老爹的老婆子跟兒子媳婦一起收拾殘局,葉青青卻找了個機(jī)會,跟常老爹說道:“老爹,這些錢,就算是我們幾個人的生活費用,還請老爹不要嫌少……”
說著,葉青青取了幾百塊現(xiàn)金,放到常老爹面前。
常老爹一邊抽著煙,一邊瞇著眼睛,呵呵的笑道:“山野鄉(xiāng)下,粗茶淡飯,葉小姐別責(zé)怪我們招待不周我就心滿意足了,這錢,我哪還敢要?”
葉青青淡淡的笑了笑:“老爹說哪里話,我們也不是什么嬌貴的人,能得老爹款待,我們就實在是感激不盡,再說,我們還得在這兒打攪幾天,這錢也沒多少,老爹也用不著客氣。”
說著,葉青青把那幾百塊錢再次推到常老爹面前,也不等常老爹推辭,直接站起身來,淡淡笑道:“今天的事情就這么說了,后面的花費,我們也現(xiàn)算現(xiàn)結(jié)。”
常老爹笑瞇瞇的把幾百塊錢拿到手里,揣好,等葉青青跟鐘艷兒、司慧琪等人去收拾朱正的棚子,這才轉(zhuǎn)頭跟徐易揚(yáng)笑道:“徐先生,你我是老熟人了,說話也不藏著掖著,你說要向?qū)У氖聝,我們幾個老家伙商量了一下,你看四牛怎么樣,不過,這報酬……嘿嘿……”
徐易揚(yáng)一下子搖了搖頭,苦著臉:“這事兒吧,你還是找葉小姐直接談吧,我們……我們談不來……”
“怎么?”常老爹臉上的笑一下子有些僵硬起來。
常老爹是想好了,讓常四牛去做向?qū)В顺K呐I韽?qiáng)力壯,又是一個趕山人之外,最關(guān)鍵的是那兩萬報酬,那要能掙到手,常家可能就會發(fā)生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
只是沒想到說得挺好的,怎么到了這會兒徐易揚(yáng)居然又變卦了。
徐易揚(yáng)苦笑了一下:“這情形,老爹也是知道的,對吧,我們管不了事兒,拿錢,還得那個葉小姐,不過……”
說到這里,徐易揚(yáng)壓低了聲音:“老爹,你去跟她說的時候,可別把價錢要低了,最少,得這個數(shù)!”
說著,徐易揚(yáng)攤開巴掌,在常老爹面前晃了晃。
“五……五……五萬……”常老爹的眼珠子都差點兒掉了下來,幾乎是不能置信的看著徐易揚(yáng),不由自主的結(jié)巴起來。
徐易揚(yáng)微微點了點頭,低聲說道:“這不喊價齊天,坐地還錢嘛!你要五萬,沒準(zhǔn)兒她最少也會給你我說的那個數(shù),嘿嘿,她可是有錢的主兒,不要白不要,只要說得合適她也痛快的很!
徐易揚(yáng)說著,還沖著常老爹眨了眨眼睛。
常老爹心神領(lǐng)會,過了好一會兒才收拾心情,連連點頭:“那就多謝徐先生了,等忙完了家里這檔子事,有空我再找去你喝酒。”
笑彌勒在一旁,雖然沒答話,但也聽得出來,常悅的事情,徐易揚(yáng)的確是努過力了,只不過很多事情徐易揚(yáng)不能不顧忌著來,葉青青要是真不答應(yīng),恐怕的確是誰也沒辦法的事情。
當(dāng)下,笑彌勒在一旁陰笑道:“常老爺子,就按這混小子說的,一個字兒您老都別跟她少,那葉小姐有的是錢,多到花不完,咱不花她的花誰的!”
常老爹連連點頭,呵呵的笑著,暗自盤算該怎么樣去跟葉青青開口。
笑彌勒跟徐易揚(yáng)使了個眼色,又才低聲笑道:“這事兒,您老人家就瞧著去辦,記住和混小子說的話就成,嘿嘿,我跟這混小子就不打擾了,嘿嘿,混小子,我們出去走走!
這時,已經(jīng)日近西山頭,常四牛他們依舊是扛了籃子農(nóng)具,繼續(xù)下地干活。
天氣也稍微涼爽了些,不過,這個時候也正是蛇蟲出來乘涼的時候,徐易揚(yáng)實在不想出去冒險。
不想,笑彌勒一把拽了徐易揚(yáng),嘿嘿的笑著,直接出了常家。
到了村外,徐易揚(yáng)這才呵斥道:“你這樣拽著我又是要鬧哪樣?”
笑彌勒見四下無人,這才嬉皮笑臉的說道:“問你個事,先前……先前,常大小姐講的那個故事,你有沒有聽出點兒什么來?”
徐易揚(yáng)瞪了笑彌勒一眼,惱道:“你少動那些歪腦筋,不說那是人家的先人祖墳,就說那是一塊兇地,你不怕?”
笑彌勒這么問,徐易揚(yáng)那還不知道笑彌勒是在想打什么樣的主意,但下墓這事兒可不是能鬧著玩兒的,徐易揚(yáng)無論如何也不想去干。
笑彌勒嬉皮笑臉的道:“以哥兒,兇不兇,還不是人嘴巴皮子那么一碰就說出來的對吧,咱誰也沒見過,對吧,嘿嘿,你看常大小姐也說過了,那地兒就是一塊埋葬著兇靈的地兒,絕對不是他們什么祖先人,再說了,你不想去見識見識什么‘兇靈’?”
“可是……”笑彌勒說的,的確有些道理,就拿亂墳崗表面的那些墳塋來說,常悅都說了,那些都是十惡不赦的兇徒,是殘害鬼吹山村民的罪人,就算是鬼吹山的先人,恐怕也沒人愿意認(rèn)同。
再說了,諸如神靈鬼怪什么的,兩個人見過的多了去了,誰還不曉得的是怎么回事,想去看看當(dāng)然也就無可厚非。
只是不曉得為什么,徐易揚(yáng)心里頭突然掠過那紅衣女孩兒的模樣。
——或者正是因為笑彌勒這家伙一再提及“墓”這一茬兒,這才讓徐易揚(yáng)回想起在昨天在小河上游的地下看見那好幾十個一模一樣的紅衣女孩兒。
一想起那個紅衣女孩兒,徐易揚(yáng)更是有些不愿只是轉(zhuǎn)頭笑了笑:“昨天的那事兒,你真的不曉得怎么回事?”
笑彌勒詫異的搖了搖頭;“你說的是地下那些棺材里里的紅那個小女孩兒?”
笑彌勒忍不住怪異的叫道:“完了,你這是廢了,以前那個混小子終于是給廢了,這樣事情不早就很清楚了,葉小姐不是說過,那極有可能的是巫術(shù)!
徐易揚(yáng)苦笑道:“死胖子,你就只是惦記著地精,但是你想過沒有,葉小姐也說過,這種巫術(shù)極為邪惡,難道你想成為那種邪惡的犧牲品?”
笑彌勒搖頭笑道:“我當(dāng)然不想,不過無論什么時候,危機(jī)和機(jī)會都是并存的,呵呵,不是還有你嗎?”
徐易揚(yáng)搖頭苦笑:“你跟我,要是真的被干死,那也就是死了就死了,沒什么可怕,對不對,但你想想,這萬一……萬一,我們都被被巫術(shù)控制,成為傀儡或者祭品……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絕對不愿!
聽徐易揚(yáng)這么一說,笑彌勒愣了愣,在笑彌勒這家伙的印象當(dāng)中,除了蠱魈、尸犼、蠱毒,地精之外,就從來再也沒想過什么“祭品”的事情。
因為這事情,笑彌勒從來就沒當(dāng)這事兒是真的,也相信自己不會遇上這樣的事情,笑彌勒始終覺得,所有的事情,那都不是個事兒,所以,只要笑彌勒從來不相信自己會遇上那樣的事情,也絕對不相信那樣的事情會發(fā)生在自己的身上。
但徐易揚(yáng)則不一樣,按照徐易揚(yáng)的想法,真的要是不幸命該如此被干死,那也真的沒什么,可是徐易揚(yáng)最擔(dān)心最害怕的,就是跟葉青青說的那樣,不知不覺間成為被獻(xiàn)祭的祭品。
笑彌勒嘿嘿的干笑了好一陣,這才說道:“怎么樣,是不是有點兒什么思路了?”
徐易揚(yáng)盯著笑彌勒:“思路……什么思路……”
笑彌勒笑了笑:“你想想啊,這一次,我們完全自主,自、由,完全為我們自己,咱們首先就著手調(diào)查天師宮的資料,然后再想辦法弄清楚祭品之類的,把這些功課都做夠了做足了,然后咱們想什么時候走,就什么時候走,想怎么走就怎么走,想找什么人找什么人,嘿嘿,萬一再碰上一只地精,咱不就發(fā)了……”
笑彌勒這雜七雜八胡說八道一通,但終究卻還是放不下地精
“發(fā)財了……”徐易揚(yáng)又是苦笑了起來。
“喂……你們又準(zhǔn)備到哪里去發(fā)財了?”
不曉得什么時候,提著一個小籃子的鐘艷兒,已經(jīng)到了兩個人身后,估計時已經(jīng)聽到兩個人的一些說話,所以有些詫異的問道。
徐易揚(yáng)轉(zhuǎn)過頭去,忍不住說道:“鐘小姐,你……你這什么時候來的,怎么這么嚇人啊……”
鐘艷兒笑了笑:“怎么,嚇著你們了?我拿了些水果,卻找不到你們兩個人,好不容易才看到你們兩個在這里。”
鐘艷兒說著,將籃子放下,籃子里面是一些諸如核桃、楊桃、板栗等等時令山果。
——大約是忘川城里面的水果實在不如這里的鮮美,所以鐘艷兒很是稀罕。
只是鐘艷兒拿了些山果給了徐易揚(yáng)跟笑彌勒兩人,這才問道:“你們剛剛說什么發(fā)財來著,要去什么地方發(fā)財?”
聽鐘艷兒這么一說,徐易揚(yáng)馬上便曉得鐘艷兒多半是葉青青叫過來打探底細(xì)的。
笑彌勒一邊掰著一顆板栗一邊遮掩道:“也沒……沒什么,呵呵,就是覺得呆在這里閑著沒事,悶。所以,打算再找個清凈的地方散散心……”
“找個清凈的地方去散心?”鐘艷兒喔了一聲,隨即又問道:“打算到什么地方去散心而不是找個地方去發(fā)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