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笑彌勒背包肩帶上的那只手電如同電力嚴重不足一樣,原本明亮的燈光沒來由的閃爍了一下,隨即迅速變得昏黃,笑彌勒都還沒來得幾喘上一口氣,手電的光亮如同跳躍了一下,隨即徹底消失。
笑彌勒頓時大怒:“尼瑪,道爺沒打算跟你計較的……”
一翻手,兩道電光攜帶著呼呼的悶雷般風(fēng)響,直朝后面劈了出去。
徐易揚也緊接著往后扔了兩個風(fēng)雷掌,電光劈在身后的地上那一瞬間,徐易揚都看到地上的野草直接被辟出來幾團焦黑。
笑彌勒這家伙老實不客氣的又朝著后面一連劈了好幾下,這才嘿嘿冷笑道:“道爺不是怕你,只是沒心情跟你鬧著玩兒,哼哼,你要滾遠點兒,那咱們也就相安無事,否則……”
一句話沒完,只聽“啪”的響了一聲,響聲很是清脆,就像是有人挨了一記很響亮的耳光。
徐易揚連忙轉(zhuǎn)頭去看笑彌勒,而笑彌勒也以為是徐易揚挨了耳光,兩人四目相對,但卻發(fā)現(xiàn)兩個人居然都沒什么事。
“尼瑪……越鬧越兇了是吧……”笑彌勒大怒,一手摸了大大的一疊符咒出來,瞬間就要作法念咒將手里的符紙撒出去。
徐易揚趕緊攔住笑彌勒:“情況不明,別胡亂浪費……”
只是徐易揚的話聲剛剛落地,笑彌勒一把符咒已經(jīng)撒了出去。
笑彌勒的道行本來就比徐易揚要高,他的這些符咒用除了辰州朱砂之外,還摻雜了菩薩身上凝結(jié)的水滴,其威力就算是徐易揚畫出來的符咒也難以企及。
符咒飛射,一瞬間,徐易揚便看到飛出的好幾張符咒竟然大致上變成一個人形。
——人形上的腦袋、身體、四肢每一處都沾上了幾道符咒,一瞬之間紛紛燃了起來,那個人形的東西也就顯得更加清楚明了。
只是那人形的東西身上燃起了符火,倒也明顯的手忙腳亂起來,一邊蹦跳著一把拍打身上的符火。
而且很快,不僅僅符火瞬間熄滅,那個人形的東西,也迅疾消失不見。
笑彌勒楞了一下,反倒沒覺得那東西迅速消失,其實并不是自己跟徐易揚已經(jīng)干贏了那東西,反而一扭頭大叫了一聲:“不好,我搞不定,快跑……”
說完,笑彌勒當真撒開腳丫子朝著前面奔了出去,也不管這條路到底是通到哪里。
徐易揚在后面也大叫了一聲:“你就這么跑了啊,等等我……”
徐易揚一邊叫,一邊不要命的追了上去。
——自己的道行跟笑彌勒肯定是沒法子比擬,笑彌勒都搞不定的東西,徐易揚當然也搞不定了,最關(guān)鍵的是,笑彌勒這老不死的都搞不定,自己一個人丟在這里哪里還有活路?
只是笑彌勒那家伙在前面抱頭鼠竄,根本不去理睬徐易揚的叫喊。
到了這時,徐易揚就算是早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這樣的場景,但一時之間,居然還是有些慌亂——沒準備啊。
昨天晚上遇到這詭異的事情,有章二伯站臺撐腰,指揮若定,今天晚上徐易揚把笑彌勒叫來,原本沒有八分也有七分是想著可以依靠一下這老不死的。
可哪曉得,笑彌勒這家伙不僅沒讓徐易揚依靠,反倒搶先扯了徐易揚的后腿直接開了溜,連讓徐易揚準備一下的時間也不給。
——這老不死的真的不講義氣!
徐易揚一邊不要命的追趕笑彌勒,一邊憤聲怒吼,還一邊從戒指里面胡亂的扯了幾張符咒出來,也沒時間去看到底是幾張干什么用的,直接就往身后狂扔。
要說這人倒起霉來,當真也是喝口涼水都能塞牙,還能塞到牙疼——徐易揚扔了手里的幾張符咒,本來還想著哪怕能夠阻擋后面那東西一瞬間,自己就可以用上縮地成寸之術(shù),一下子直接跑到笑彌勒這老家伙前面去,也讓笑了這家伙嘗嘗被攆兔子的滋味兒。
哪曉得才沒跑兩步,腳下突然一空,身子一下子完全失去了平衡,整個人頓時飛了起來,緊接著便是噗通一下,掉進了下面有水的草叢里。
更不幸的是,徐易揚的腦袋剛巧撞到一棵樹上,樹不大,但足以讓徐易揚眼前直接一片金星亂舞。
過了好一會兒,徐易揚眼前的那一大片星星才逐漸消失,等徐易揚正要努力爬起來的時候,卻從草叢之間隱約看到一個影子順著徐易揚和笑彌勒兩人這邊追了過來。
那影子十分高大,在徐易揚的印象當中,還沒見過那么巨大的人——少說也得兩米多接近三米。
——這玩意兒還真不是人,只不過跟人長得一模一樣。
最讓徐易揚心驚膽戰(zhàn)的是,這玩意兒好像并不害怕徐易揚或者笑彌勒的符咒,這也是最讓徐易揚心驚膽戰(zhàn)的事情。
若是這家伙哪怕只有一點兒畏懼符咒之力,徐易揚都能想到辦法至少能夠拖延到笑彌勒回過頭來支援自己。
但這家伙對符咒毫無畏懼,自己現(xiàn)在恐怕也是毫無抵御之力。
徐易揚心頭閃電一般轉(zhuǎn)念無數(shù)念頭,終于在那個巨大的人影到了自己前面兩步就能將自己踩在腳下的時候,取迅速取出火焰羽弓,隨即張弓搭箭,一團碗口大的火焰帶著呼呼風(fēng)響朝著那個人影飛射出去。
殊不知火焰羽箭直直穿透那個人影,如同一朵煙花繼續(xù)朝著空中飛去,而那個人影當真僅僅只是如同人影,對火焰羽箭的威力居然視而不見,絲毫沒受到半點兒影響,反倒因為徐易揚剛剛射出這一箭暴露了位置,人影竟然彎腰朝著徐易揚俯身壓了下來。
的確是“壓”了下來——人影雖然是彎腰俯身,但在徐易揚看來,當真如同半截山頭突然斷裂,當頭朝著自己壓了下來。
這情形,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只一瞬間,那人影便壓住了徐易揚,徐易揚直接覺得是被一座山壓在了身上,甚至都把自己壓得沉入了地里,別說掙扎了,就連呼吸都困難至極。
這本來就很恐怖了,可偏偏隨著身體下沉,地上的積水也很快淹到了徐易揚的口鼻,一瞬間便灌進了徐易揚的口鼻。
就這情形,恐怕不出片刻,徐易揚不是被壓得窒息而死也會被水灌死。
徐易揚努力的抬高腦袋,讓自己不至于被水淹死,也幾乎就是出自本能的想到自己的符文金龍興許還能救自己一命,意念一起,長達數(shù)丈的符文金龍立刻破竅而出,金光閃爍處,徐易揚頓時只覺的身上的壓力頓時減弱。
符文金龍在空中盤旋一圈,隨即一低龍頭,隨即朝著徐易揚俯沖下來。
按住徐易揚的人影似乎對符文金龍也沒什么畏懼,直起腰來便沖著龍頭舉起雙手,似乎要抓住符文金龍的腦袋,然后將它撕開揉碎。
徐易揚身上的壓力雖然瞬間再無,但整個人都已經(jīng)陷進地下,幸好地上有水,使得地下并不堅實,否則,都到了這個程度,徐易揚還不被壓成一張肉餅。
但如此以來,徐易揚逃是逃過了一劫,卻不僅被嗆了兩口水,身子陷在地下一時之間也動彈不得,還算幸運的是,這個時候,地上的積水還不至于把自己淹死。
這時,符文金龍和那人影的勝負已然逐漸明顯起來——那人影本來想要抓住龍頭,將它掰開揉碎,但龍頭何其巨大,那人影便改抓為拳,沖著龍頭一拳一拳的打了過去,每一拳打在符文金龍身上,符文金龍便迸發(fā)一道透亮金光。
那人影打了符文金龍數(shù)十拳,符文金龍也迸發(fā)出來數(shù)十道金光,但符文金龍每透出一道金光,便似乎長大一分,人影打了數(shù)十拳,符文金龍幾乎暴漲一丈長短。
——這是符文金龍將那人影每一拳的力量,都當真食物化為符文之力吸收,納為己用。
此消彼長,符文金龍暴漲一張長短,那人影也從兩米多高接近三米縮小到了兩米來高。
直到這時,那人影似乎才認識到符文金龍的厲害,眼看抵擋不住,那人影轉(zhuǎn)身便要逃走,可是徐易揚哪里肯吞下這一口惡氣,當下運轉(zhuǎn)元炁,催動符文金龍對那人影窮追猛打。
等徐易揚終于從泥坑里面掙扎出來爬回到路上的時候,那個人影也終于徹底消失在草叢之中。
符文金龍在空中盤旋一陣,隨即被徐易揚收了回來。
歇息了好一陣,徐易揚這才扯著嗓子吼道:“笑彌勒……你這老不……”
才吼兩聲,徐易揚便聽到來路這邊不遠的草叢里面有人微弱的答道:“你小子……哎喲,你小子還不過來拉我一把……”
徐易揚聽著笑彌勒出聲兒的地方,頓時微微一愣——笑彌勒不是跑到了自己的前面去了的么,怎么這個時候又到了自己的后面的草堆里?
難不成剛剛那人影就是……
這么一想,徐易揚頓時一股怒火直沖腦門——這回終于讓自己逮到了吧。
還想暗算自己!
徐易揚憋著一股子火氣,直接用法術(shù)開了夜眼,然后大踏步走到笑彌勒出聲的草堆前面。
只是徐易揚一看笑彌勒的情形,雖然依舊一股子怒火,但那股子疑慮卻立刻消失得干干凈凈——笑彌勒被一塊棺材板子攔腰壓著,幾乎跟徐易揚當時的情形一模一樣,也是差點入就被全部壓進了地里。
從情形上來看,笑彌勒的道行比自己要高,那塊棺材板子要把他壓到那個程度,時間肯定要久不少,而且笑彌勒身下沒水,因而地面也較為堅實。
換句話說就是笑彌勒比自己還慘,要不是仗著道行高了不少,絕對會在那么堅實的地上被壓成肉餅。
被人影子壓著那種恐怖,徐易揚可是嘗到過那種滋味兒,可以說,這天底下沒人愿意去嘗試被一座大山壓住的感覺。
不過,徐易揚依舊還是很惱火,這老不死的,居然臨陣脫逃,尼瑪,真是搬起石頭不但砸了自己的腳還連別人的腳一塊兒砸,不但差點兒害死了自己,還連他自己一塊兒都給害了。
現(xiàn)在還被壓在棺材板子底下出不來,他活該。
徐易揚一邊怒聲喝罵,一邊上前,彎下腰去搬棺材板子,哪曉得一下子竟然沒搬動——這棺材板子很重,按照徐易揚的猜測,怎么著恐怕也得五百來斤。
難怪笑彌勒被壓在底下出不來。
好不容易把笑彌勒從棺材板子底下扯了出來,笑彌勒這家伙居然抬手就是一個耳刮子掃了過來,幸好徐易揚眼尖,腦袋一揚,笑彌勒的這一個耳刮子頓時落了空。
沒揍到徐易揚,笑彌勒頓時破口大罵起來:“你個孫子,剛剛你跑什么……”
徐易揚微微一愣,剛剛不是笑彌勒這家伙先跑的么,還跑到自己前面老遠,害得自己不但摔了一跤,還差點兒被壓死。
爭執(zhí)了兩句,徐易揚跟笑彌勒兩個人這才回味過來——兩個人都被那個人影給算計了,都以為對方丟下自己只顧逃命,然后給兩人來了個各個擊破。
只是兩個人雖然已經(jīng)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笑彌勒這家伙還是惱怒不已,沖著那塊棺材板子踢了一腳,怒道:“留著干什么,留著它害人嗎,給道爺我一把火燒了……”
徐易揚也是惱怒得不行,再說,這樣的東西的確是留不得,當下運轉(zhuǎn)元炁,催動三陽烈火,幾團火球砸在棺材板子上面,棺材板子頓時如同干柴遇上烈火,瞬間燃燒起來。
只是棺材板子著火瞬間,徐易揚跟笑彌勒都聽到一陣隱隱的哭叫之聲,那哭聲很是凄厲,比鬼吹山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到了這時,徐易揚跟笑彌勒兩人身上反倒連雞皮疙瘩也沒起上一粒,兩個人都是長長的出了口氣。
等這塊棺材板子化為了灰燼,兩人在不遠的地方又找到第二塊——眼看著薄薄的一塊棺材板子,但卻重得出奇,而且很明顯不是因為在地下被水泡著吸收了足夠的水份,而是真正的成了煉化之物,也就是徐易揚跟章二伯等人昨天晚上遇到過的倀鬼。
燒了兩塊棺材板子,徐易揚跟笑彌勒的膽子也大了不少,更是不去管這鬼吹山村兒里的什么“夜黑不出門”、“半夜不談鬼”之類的規(guī)矩,甚至是故意挑釁一般肆無忌憚的隨口胡說起來。
眼看快要到陳老漢家的時候,笑彌勒突然尿急,只跟徐易揚打了聲招呼,也不走遠,就在路邊上說了句“過路的各路神仙打擾一下……”隨即解開腰帶就要放水。
但沒想到一泡尿還沒撒完,卻看見前面不遠的草叢似乎動了一下,好像草叢里面藏著什么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