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徐文永帶著鐘艷兒慢慢的走遠,徐易揚當真心急如焚——自己連放倒徐文永都沒半分把握,更何況暗處埋伏的南宮如懿和蘇護法等高出自己很多的地巫教高手。
怎么辦?
頃刻之間,徐易揚絞盡腦汁搜腸刮肚盤算了十七八種方法,但每一種方法都絕沒可能把鐘艷兒搶回來。
偏巧這時徐文永帶著鐘艷兒和幾個圣女派的人到了街頭拐角的地方,剛到拐角,驀然一根流星箭矢飛了出,直撲徐文永。
這根流星箭矢雖然不如徐易揚的火焰羽箭威力巨大,但聲勢卻極為勁疾,只嗖的一聲便到了徐文永眼前。
眼看射中徐文永的胸口,哪曉得徐文永一伸手扯過一個圣女派的教眾,只聽嗤的一聲,那支流星箭矢頓時半截射進那教眾的胸口。
那教眾還沒來得及哼上一聲,又是噗噗兩聲,一柄飛刀,一桿短矛再次射中那教眾,尤其是那柄短矛,甚至穿過那教眾,從背后露出尺許一截。
但也在這一瞬間,徐文永騰出手來,一抬手就是七八道烏光射出,隨即聽到那邊傳來一聲慘叫以及好幾聲蓬蓬的聲響,估摸著是落空的追魂釘炸開,燃燒了起來,徐易揚還沒趕到拐角出,那邊就已經閃爍起騰騰火光。
徐文永將那死得不能再死的圣女派教眾扔開,隨即大叫:“他們人不多,上……”
“對面的應該是忘川城的騎衛(wèi)吧……”一邊大叫,徐文永一翻手取出一把匕首頂在鐘艷兒的后心。
徐文永手上用力,匕首頓時刺破鐘艷兒的衣物,逼得鐘艷兒痛苦的叫出聲來。
“你們聽好了,鐘小姐現(xiàn)在就在我手里,你們要她活命就趕緊站出來,躲躲藏藏的要是嚇著了我,沒準兒我失手就殺了你們城主的女兒……”
過了好片刻,拐角那邊才有人怒聲吼道:“你要還是個男人的花就別躲在一個無辜女孩子身后,有種的過來跟我單挑……”
徐文永哈哈的狂笑起來:“跟你單挑,你當我三歲小孩兒呢,我告訴你們,你們現(xiàn)在只不過是甕中之鱉,網中之魚,早遲都只會死無葬身之地……”
拐角那邊的人頓時怒吼起來:“王八蛋,你認賊作父……啊……”
那人的吼聲頓時戛然而止,估摸著應該是躲在暗處的南宮如懿或者蘇護法聽出來那人的藏身之處,隨即一舉將之格殺。
徐易揚眼里幾乎要滴出血來,可偏偏卻不能立刻出手——自己還沒暴露,現(xiàn)在也不是出手的最佳時機!
暗處還隱藏著南宮如懿或者蘇護法等高手,只要自己稍微有點兒異動,就只會在眨眼之間跟鐘艷兒一起陷入重圍!
這時,拐角處緩緩走出來一個戴著風衣帽子,一個口罩遮得只剩下兩只眼的人走到徐文永面前,看了看悲憤不已但卻依舊高傲的昂著頭的鐘艷兒,隨即點了點頭,但卻沖著徐文永說道:“不錯,這一次,算你立了個大功……”
只聽那人說這一句話,徐易揚心里頓時一片冰涼——這聲音太熟悉了!
——師傅玄誠子!
這是徐易揚第一時間所想到的。
直到過了好一陣兒,徐易揚才想起幾天前的一件事——林靈玲被選上地巫教圣女當天,徐易揚追擊那個蘇護法,那個蘇護法除了說話時候的聲音不跟玄誠子一樣,走路時節(jié)的一舉一動,當真跟玄誠子一般無二,自己當時都還以為就是玄誠子那來家伙。
但后來才弄清楚,那個蘇護法也就行為動作跟玄誠子相差不大,但絕不是真正的玄誠子。
現(xiàn)在遇上這說話聲音跟玄誠子如出一轍的人,興許也只是碰巧而已。
只是如此一來,徐易揚頓時猶豫了起來——先救鐘艷兒?先弄清楚那人的真正面目?
一瞬間的猶豫,徐文永在那邊朝著那人用了道家禮數(shù),答道:“多謝何師兄提攜,怎么樣?都殲滅得差不多了吧?”
那何師兄淡淡的搖了搖頭:“奇怪,從牢里逃出來的總計有二十多個人,但到現(xiàn)在為止,還有七個人全無下落。”
徐文永楞了一下,隨即卻搖頭說道:“別說還有七個,就算只有一個,那都是我們的心腹大患,嗯,何師兄,我斗膽請求何師兄再給我一些時間,讓我押著這位鐘小姐再繞上幾圈,盡可能的將那七個人釣出來……”
那何師兄再次淡淡的搖頭:“不是師兄我不答應你,現(xiàn)在外邊吃緊得狠,你也曉得,再拖下去,道門那邊的援軍很快就會趕過來,所以,南宮護法和蘇護法的意思是讓你趕緊過去,至于這里,哼哼……”
“何師兄,就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后,無論情況如何,我都毫不猶豫的會把她帶過去,請何師兄千萬成全……”
躲在暗處的徐易揚差點兒把一口牙齒咬碎——徐文永這家伙當真十惡不赦,已經不再為道門出力也就算了,先前還往道門弟子和忘川城騎衛(wèi)當中投毒,到了現(xiàn)在,尚還幸存的七人,他居然也不放過。
這個徐文永!
徐易揚一邊咬牙切齒,一邊強壓怒火急速的思考要怎樣才能打破眼前的僵局?
不曉得那何師兄是不是看徐文永跟剛剛登上“圣女”寶座的林靈玲關系特殊,沉吟了好一會子之后,才勉強答道:“好吧, 看在你我?guī)熜值芤粓龅姆萆,我這就去跟兩位護法說明一下,但你記住,半個時辰,絕不可再有拖延……”
“多謝何師兄,多謝多謝……事成之后,我一定會在圣女面前說明何師兄的鼎立支持……”
看徐文永對那何師兄的樣子,當真是恨不得跪在地上去舔那何師兄的靴子,這讓徐易揚又是憤怒又是惡心。
——不曉得是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原因,沒想到才一個來月時間,徐文永竟然變成了這樣。
徐易揚恨得牙根癢癢的,要不是鐘艷兒還在他手里,徐易揚很不得立刻跳出去抽他幾個大嘴巴子。
但徐易揚惱火歸惱火,這個時候卻依舊不敢輕舉妄動——自己從那間囚房放出來的二十多個人,到了現(xiàn)在僅僅只剩下七個人。
這島上的守御之嚴密,當真可見一斑。
只是不曉得徐文永曉得不曉得,到了現(xiàn)在,滲透在島上的,除了那七個人之外,還有自己和葉復兩人——實際上是九個人。
好的是徐文永為了能夠將親眼目睹他殺人滅口那些人除去,又從那何師兄那里爭取到一個小時的時間,用以將剩下的幾個人引誘出來。
這對徐易揚來說,絕對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在這一個小時里面,無論如何都能找到可以帶鐘艷兒安全離開的法子和機會。
那何師兄又叮囑了徐文永幾句,隨即悄無聲息的重又離開,而徐文永卻是比送他老子徐道人升天還要恭敬的目送何師兄離開之后這才轉頭吆喝了一聲,讓幾個圣女派的人繼續(xù)押解著鐘艷兒往前。
還沒走幾步,又有圣女派的教眾主動跟徐文永搭上訕:“徐師弟……嘿嘿,不,我們現(xiàn)在都應該叫你一聲徐師哥才是,大家伙兒是這樣嗎?”
到了這時,其實押解鐘艷兒的圣女派教眾也就僅僅只有四個人了,而這四個人可是親眼目睹徐文永不但親手殺了他們的一個同門兄弟,還直接拉了一個去做擋箭牌。
而且這事情那位何師兄絕對不是不清楚,但偏偏何師兄卻就只字不提,這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所以,那個主動跟徐文永搭訕圣女派教眾這么一說,余下三個人也只得乖乖附和:“那是……那是……”
甚至還有人主動叫了一聲:“徐師兄……”
——這幾個人道行低微,地位更是底下,此時不討好徐文永一些,恐怕轉眼之間都不曉得自己會怎么死。
見四個人恭順有加,徐文永更是趾高氣揚起來,瞥了一眼那個主動搭訕的教眾,然后瞇著眼睛說道:“算你還識相,哼哼,先前那兩家后……”
那主動搭訕的人趕進嘿嘿笑道:“王師兄他抗命不尊,意圖逆反,是死有余辜,多虧徐師兄出手幫著清理反逆,肖師弟遭遇突襲,不幸陣亡……哥兒幾個,是不是這樣……”
這人這么一說,直接把徐文永開脫得一干二凈,而且還拉上了三個同門兄弟幫徐文永洗脫罪名,另外三人明明曉得黑白顛倒,卻也只能連連點頭稱是,還各自說了一大堆徐文永如何如何英明果斷,眼疾手快之類。
阿諛奉承拍馬溜須之辭,當真不絕于耳。
——他們也沒辦法,誰要是敢說一句實話或者頂撞了徐文永,說不定下一個莫名其妙的去死的人就是自己。
徐易揚悄悄跟在后面,本來還想著借著徐文永跟他們幾個人之間的矛盾再添一把火,但真讓徐易揚沒想到很快又出了一件讓徐易揚始料不及的事情。
——徐文永見那四個人對自己俯首帖耳,居然稍稍放下了些身段,故意顯得很是親熱的打了哈哈,隨即說道:“從今以后,你們四個就是我的心腹兄弟,你們放心,只要跟了徐師兄我,這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肯定不會少了你們一點兒半點……走,我們到前面找個地方稍微歇息一下……”
看前面,似乎有個還算完整的酒鋪飯館之類的去處,那四個圣女派的人自然是眉開眼笑,趕緊扯了鐘艷兒,急急忙忙的奔著那處地方去了。
徐易揚始料不及的事情,也正是在這里發(f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