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易揚只得忍住一腔怒火,重又隱蔽下來。
只是這個時候謝老二又問道:“該準備的你們都準備好了?”
哪曉得林秦苦笑搖了搖頭:“還沒!”
謝老二詫異的看著林秦:“怎么回事,七八個人去辦這么一點兒小事,怎么到了這個時候都還沒辦好,你們都干什么吃的?”
林秦再次苦笑:“你不是不曉得,這一段時間道門里面的人盯得太緊,只要我們稍微露頭,馬上便是一場腥風血雨,兄弟我也不是沒辦法嘛,你看,我們的人手也折損了不少,又不敢拿往太遠的地方過去……”
“真是沒用……”謝老二頓時有些氣急敗壞起來,只差沒把“飯桶”兩個字直接罵出口來。
也不曉得是不是林秦的話提醒了林秦,罵過之后,謝老二突然想到了些什么,當下跟林秦說道:“算了,我看需要準備的也差不了幾樣,我自己做做就成了,反正距離午時還有好幾個鐘頭,呃,對了,先前我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而幾個年輕人在老謝家里,他們說是去蓮花甸旅游的,但我總感覺情況有些不妙……”
頓了頓,謝老二又才繼續(xù)說道:“你這邊還有多少可以動用的人手,讓他們出去盯著點兒,無論如何也得撐過午時……”
林秦苦笑:“我這邊的人手……現(xiàn)在不過也就八個人,你不是不曉得,當家的都已經(jīng)成了這樣,我們那里還敢再有懈怠……”
微微嘆過一口氣之后,林秦這才說道:“我這就吩咐他們出去巡邏,另外,我已經(jīng)發(fā)動了夢魘大法,保證就算是一只鳥兒飛到這里,也會先做個夢再說,對了,你剛剛說的那個,不會是道門的人已經(jīng)追上了門來吧……”
徐易揚跟鐘艷兒都是大吃了一驚,這地方居然被林秦下了咒布下了陣法!
只是這夢魘大法,當真也是厲害得很,徐易揚還記得,當日在化仙坑,徐易揚明明還在跟人打架,卻突然就開始做起了夢來。
一剎那之間,徐易揚竟然又回到了那個夢境——還是在那個地方,還是跟許文永在一起……
徐易揚發(fā)現(xiàn)徐文永不知道這些根須到底有多厲害,但是徐易揚要是被這些根須沾上了,恐怕徐易揚能死得痛快一些,也是一種福氣,所以,徐文永恐懼,絕望,因為他看到,徐易揚被那漸漸變形的手臂抓著,一直都不肯放開,無論徐易揚如何掙扎,那手臂卻是越來越大,拉著徐易揚也越來也靠近巨石。
雖然徐文永恐懼,但是見到徐易揚不住的掙扎,大叫,徐文永卻沒有一點退意,而是奮力撲到徐易揚跟前,順手撿起徐易揚先前扔在地上的那把撿起來的一把鋼劍,呲著牙齒,“刷”的一聲砍向不住膨大的手臂。
這一鏟子砍得那只手臂一抖,竟然發(fā)出“嗤……”的一聲,就像氣球被針扎了一個孔洞,里面的空氣立刻狂瀉出來一般。
一股渾濁,赤紅的血液,箭一般飆出,居然一直濺到三四米開外洞壁上,那些血液濺上洞壁立刻就像著了火一般,冒出一串明晃晃的火焰,徐易揚和徐文永兩人,由于離這只手臂的創(chuàng)口極近,雖然沒被大面積的濺到,但身上星星點點的也免不了被濺到不少地方,身上的衣服自然在一瞬間也冒起了火苗。
就在這一刻,那手臂一抖,似乎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會受到這么厲害的創(chuàng)傷,一抖之下,居然放開了徐易揚,徐易揚脫開掌控,“呯”的一聲摔在不住晃動的地上,徐易揚原本就和那只手臂拼著老命拉扯,這個時候那只手臂突然放開,徐易揚自然一下子跌出去老遠,還順勢打了個滾,把身上的火苗給壓滅了。
徐文永見徐易揚脫困,不敢也沒時間再去砍那只手臂,把手里的鏟子一拋,連身上的火苗都顧不上處理一下,一伸手,提起徐易揚的衣服,奔命的離開巨石,那巨石上的手臂,只是噴濺了片刻液體,就馬上愈合了創(chuàng)口,只是這時創(chuàng)口愈合,手上卻沒了徐易揚,就好像人回過了神來一般,見徐易揚和徐文永兩人要逃,手上的幾根指頭一分,齊刷刷的變成幾根繩子樣的東西,向兩個人竄來。
徐文永煞白著臉,對徐易揚喊道:“快跑,這東西發(fā)怒了……”
徐易揚被徐文永拖著,腳下又是跌宕起伏,站都不大站得穩(wěn),百忙之中,叫道:“放開我,你快跑……”不過徐易揚的話才出口,馬上就有些后悔,他知道這個時候要徐文永放開他,獨自一個人逃跑,那可能比在廣庭大眾之下,狠狠的在徐文永臉上抽上幾個耳光,還令他難受,換了是徐易揚自己,在這個時候也不可能丟下徐文永不管的。
果然,徐文永一邊拉著徐易揚跌跌撞撞的狂跑,一邊怒道:“你把我當什么樣的人了,這個時候你要我一個人跑,你還是殺了我吧……”
徐易揚勉強穩(wěn)住身子,跟上徐文永的腳步,說:“對不起,剛才是我說錯了,我道歉,對不起……”
徐文永回答道:“現(xiàn)在你別跟我說對不起,要道歉的話,出去了再說,現(xiàn)在你得想想,怎么才能擺脫這可怕的家伙……”
徐易揚明白,就現(xiàn)在這個樣子,能不能活著出去,還是個未知數(shù),徐文永說要他出去之后再道歉,其實也就是在告訴他,現(xiàn)在還不能想這些沒用的事,怎么樣脫身才是關鍵。
整個洞廳直徑也就十多米,一邊是進口,另一邊是徐文永轉(zhuǎn)移楊婆等人他們那一干人的出口,本來按徐易揚的想法,現(xiàn)在必須往進口這邊退回去,不然,會把發(fā)怒的這些鬼東西也帶到楊婆他們那里殃及了他們。
只是這小小的洞廳,雖說有十余米的直徑,但是現(xiàn)在,也就僅僅只有幾步的距離可走了,徐易揚還沒來得及開口讓徐文永往進口這邊退,徐文永卻扯著他在慌不擇路之下,一頭鉆進了出口這邊,待徐易揚說出來時,想要回頭卻是已經(jīng)遲了,僅僅幾步的距離,現(xiàn)在卻有了天壤之別。
只一片刻,那些繩子一般的鬼手藤,追到洞口又合成一根形如巨蟒的東西,逶迤追了過來,而且這家伙可能真是暴怒以及,一路追過來,所到之處真是飛沙走石,碎石亂飛,碰到洞壁,連洞壁都撞得倏然發(fā)抖,當真是驚天動地。
事到如今,徐易揚回頭不及,再也沒有別的選擇,只能硬著頭皮,往楊婆等人他們這邊逃避,徐易揚和徐文永兩個跑出洞廳,地面漸漸地不再抖動,總算方便了一些兩個人逃命,但同時兩個人也心里明白,鬼手藤怕是已經(jīng)破土而出了。
鬼手藤雖是懶惰嗜睡,但是徐易揚和徐文永兩人,揪著它身上部位一頓狂砍,鬼手藤怕是不理也不成了。
偏偏讓朱曉東和徐文永兩個心里哇涼哇涼的是,一鉆進這個出口,居然有賢明道長的狂叫聲,就震耳欲聾的傳了過來。
先前在洞廳里,和鬼手藤搏命,徐易揚和徐文永兩人也是不住的叫喊,那個時候雖然知道賢明道長已經(jīng)醒了,但還不至于聽得這樣心驚肉跳,現(xiàn)在卻是直接面對瘋狂的賢明道長,屁股后面又緊跟著要命的鬼手藤,整個兒后有追兵前有堵截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徐易揚跑了幾步,回過頭去看身后的鬼手藤,這一看心里更是涼透了底兒,這個時候的鬼手藤,就像一只裝滿水的尿泡,散發(fā)出妖異的紅光,滿滿塞住洞口,而且這只尿泡快速的充塞擠壓著洞里所有的空間,徐易揚和徐文永兩人要不是往前跑得快的話,就算是鬼手藤只是用擠,也會把他們兩個擠成肉餅,就更別提暴怒的鬼手藤抓到這兩個家伙之后,天知道會怎么樣折磨他們了。
徐易揚和徐文永兩人一刻不停,沒命的狂奔,鬼手藤在后面窮追不舍,一追一逃,沒過多久,便接近了先前徐文永轉(zhuǎn)移過來的賢明道長、楊婆等人的地方。
這個時候,賢明道長正面對著出口那邊,像一根木頭樁子一般呆呆的杵著,嘴里卻不住的狂叫,對身后的一切,卻是不聞不問,不管不顧,賢易道長依舊是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昏睡不醒,楊婆等人是已經(jīng)坐了起來,不過他臉上卻沒了在洞廳里的那種恐懼,只是神情呆滯,呆呆的望著對面。
徐易揚和徐文永兩人剛剛跑到能看見幾個人的地方,便感覺到一股逼人的寒意,和一股邪惡的壓力,徐易揚腳下一滯,大叫了一聲:“糟了,快跑……”
徐文永也是冷森森的打了個寒噤,身上立刻起了一層雞皮子疙瘩,先前在洞廳里和鬼手藤搏命的時候,都沒有的一種畏懼的感覺,現(xiàn)在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兩個人的腳下都不由得緩了下來,徐易揚嘴里發(fā)苦,再往前走了幾步,回過頭來,只見已經(jīng)到了自己身后的鬼手藤,似乎也感覺到這個邪氣,那一層尿泡一樣的皮子,發(fā)出的紅光更是妖異,而且,鬼手藤似乎對這自己手上的火焰羽箭的邪氣很感興趣,擠壓過來的速度突然間更是快得不可思議。
徐文永忍住逼人的寒氣和壓力,很是艱難的往前跑去,只是這個地方,離山洞的出口,已經(jīng)不是很遠了,在徐文永想來,只要出了洞口,外面的空間天寬地闊,就算是要跟鬼手藤周旋,余地也大得不是一點半點,在這洞里不要說跟鬼手藤反抗,連周旋的余地也沒有。
他過去的時候,順手帶了葉青青,卻并不是預謀而為,在這個時候,他已經(jīng)顧不得許多了,徐易揚能動,而且這個時候,逃命的潛力也發(fā)揮了出來,徐文永可以不去照顧他了,事實上也照顧不了——這鬼手藤兇神惡煞的追得緊急,徐文永也不能多想,只能順手順路,隨便帶上。
只是他在前面帶走了葉青青,心里卻期望徐易揚能將楊婆等人和賢明道長兩人也帶出去,楊婆等人是無論如何不能丟下,就算是死,大家也要死在一塊兒的,至于那個賢明道長,徐文永只是期望徐易揚能帶上他,因為徐文永明白,徐易揚不是自己,徐易揚道行不如自己,在這個情況下,能夠保住自己的命,就已經(jīng)實屬不易了,再要他去就其他的人,就只能期望了,僅僅是期望而已!
徐文永踉踉蹌蹌的跑出去十來米,感覺到徐易揚沒跟上來,回頭看了一眼,這一回頭,他禁不住吃了一驚。
徐易揚不是沒跟上來,而是他根本就沒跟過來,徐易揚站在楊婆等人身邊,也呆呆的望著楊婆等人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