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后來,那小女孩子原本粉嘟嘟十分可愛的一張臉漸漸的有些扭曲了起來——那可是真真正正在自己手臂上刺了個洞,然后將一粒瓜子兒按了進去。
別說看著都痛,就算想想也都很痛。
只一瞬間,小女孩子原本粉嫩的手臂上,竟然冒出來一株嫩芽——那粒炒瓜子已經(jīng)開始生長。
徐易揚跟笑彌勒在一起的時候有過觀花看命的經(jīng)歷,同樣也是隨便拿一粒種子,很快就能生根發(fā)芽并且長成小樹,不過,笑彌勒所用的是將種子放在碗里的泥土里面,還得畫符念咒作法,相較之下,遠不如這小女孩子所用之法讓人心驚肉跳。
看那粒瓜子在生根發(fā)芽,一幫紅男綠女只覺得精彩無比神秘異常,看得蘇珊都目不轉(zhuǎn)睛。
那里瓜子的嫩芽越張越大,也越長越快,很快就已經(jīng)有了五六片葉子,只是到了這時,那小女孩子反而不再說話懇求“高人”放過她們師姐妹了。
——告罪乞求討?zhàn)埗紱]用,高人已經(jīng)是鐵了心要置她們師姐妹于死地!
所以除了放手一搏之外還能怎么樣?
徐易揚看著,倒是有些不忍——絕影師太那老太婆是有些招人嫌,商寶兒也跟自己是競爭對手,但不管怎么說,她們也是道門一脈,現(xiàn)在面對的也同樣是地巫教。
徐易揚想要暗地里幫商寶兒師姐妹兩個一把,只是徐易揚用異眼查看了一邊周圍這一伙人,卻是在看不出到底是哪一個。
看不出是哪一個,徐易揚想幫一時之間卻也沒法子找到切入點。
所以徐易揚只得暫時一邊看下去一邊暗地里做一些準備——為了防止出現(xiàn)更大的意外,徐易揚暗地里運轉(zhuǎn)靈炁,注入到那小女孩子的身上。
不過徐易揚倒也不敢做得太明顯,畢竟地巫教那人現(xiàn)在還躲在暗處,一個不小心,沒幫上商寶兒自己倒是被人在暗地里捅上一刀可就麻煩大了。
很快,小女孩子手臂上的瓜秧子越張越大,只一片刻,瓜秧子就長到了一米多長,而且滕蔓粗壯,葉片碧綠,顯得十分健壯,快到頂端的地方還開始長出幾顆花蕾。
但到了這個時候,那小女孩子的臉色已經(jīng)開始有點兒蒼白起來。
見瓜秧子長勢迅速,尤其還慢慢出現(xiàn)花蕾,好些人已經(jīng)看得入神,當然也有不停地鼓掌大聲叫好的。
場面上的氣氛已經(jīng)進入到了高、潮。
那小女孩子手臂上的瓜藤越長越長,花蕾也越張越大,有幾朵很快就慢慢開始綻放,黃顏色的花朵,看起來很是嬌嫩。
但有些奇怪的是,那些花朵綻開得快,枯萎得也很快,而且絕對不是常人印象當中那種枯萎——這些花朵,說是開放,馬上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膨大綻放,說是枯萎,那些花被便如同被炭火炙烤一般,極為迅速的焦黑、干枯然后瞬間落地。
說“曇花一現(xiàn)”能代表時光和事物短暫,但那小女孩子的這花,絕對比曇花一現(xiàn)還要短暫很多,說是電光石火也不為過。
別人看的是驚奇和神秘,但在徐易揚看來,這是商寶兒她們師姐妹在跟那個“高人”以命相搏——雖然沒有徐易揚曾經(jīng)見過的刀光劍影符咒法器滿天飛,但這一番搏斗,其實一點兒不輸那些場面,甚至更為激烈。
一刀一槍,拳來交往,看著激烈,其實有時候并不見得就有兵不血刃卻血流成河來得更加殘酷。
不過,從瓜藤上的花蕾開放速度來看,那個“高手”慢慢的開始落到了下風。
按照徐易揚對這一場搏斗的了解,應(yīng)該是商寶兒師姐妹運用了“移花接木”之術(shù)在跟那個高人搏斗,每一朵花的盛開和枯萎,那就是他們的你來我往奮力搏殺,而商寶兒她們師姐妹兩個只要保護瓜秧能夠正常長出一個瓜,然后拿刀砍破那個瓜,這一戰(zhàn),便是她師姐妹兩人大勝。
但要能夠正常長出一個瓜來,就勢必保護花朵能夠正常開放,所以那個“高手”便是瘋狂的使其花朵枯萎掉落。
但到了這個時候,那小女孩子身上的瓜蔓已經(jīng)長到丈余,葉茂花繁,而瓜秧頂端,已經(jīng)有一顆指頭般大小的瓜頂著一朵細小的花蕾出現(xiàn)。
——只要瓜熟蒂落,商寶兒師姐妹兩個便是打贏了這一仗。
而那個地巫教的高手,卻就不得不去順著滕蔓,一朵花一朵花的去逐一爭奪。
見到已經(jīng)有瓜出現(xiàn),一伙紅男綠女漸漸開始大肆叫好,畢竟每個人眼睜睜的看著那瓜逐漸長大,那種體味實在是有著難以描述的神奇。
眼看著那瓜長的越來越大,這是此消彼長,后面的瓜花枯萎的速度也越來越慢,想來是那個“高手”已經(jīng)漸漸有些不敵,開始顯露敗象。
只是沒人曉得的是,徐易揚暗地里用元炁灌注到那小女孩子的身體里面,這才使得那小女孩子能夠穩(wěn)住陣腳,反敗為勝。
當然了,還有一個極為重要的原因是——那個“高手”應(yīng)該是孤身一人沒什么后援,而且在這一幫紅男綠女面前又不能明著大打出手,于是有了諸多限制,再加上沒想到徐易揚會在暗地里插上一腳,使得他只能吃暗虧。
那瓜到了后來,長得越大卻也就越來越迅速,不到半盞茶冷時節(jié),那瓜便已經(jīng)長到籃球大小,只不過那瓜的形狀卻就長得有些怪異——雖然沒有口鼻之類但卻很相是一個人的頭顱。
到了這時節(jié),徐易揚估計那個“高手”原本想要逃竄,可是,他卻沒法子逃走——他的腦袋已經(jīng)被定在那根瓜藤上。
——所謂的瓜藤,其實只不過是一根繩索而已!
但這根繩索無形,那個高手同樣無蹤。
這就是道術(shù)殺人于無形的神秘可怕之處——可以不曉得他是誰,也不用看見他在那里,只要他中了道術(shù),就算是遠在天邊,一樣可以被斬殺。
到了這個時候,瓜藤上的花已經(jīng)所剩無幾,但這些花卻也已經(jīng)不再枯萎。
等到這些花再也沒有一朵出現(xiàn)枯萎掉落的時候,那小女孩子這才松了口氣,而這個時候,那顆長相怪異的瓜也已經(jīng)熟透。
瓜熟蒂落,那小女孩子隨即拿出匕首,割斷瓜秧,捧起那個瓜,稍微端詳了幾眼,那小女孩子隨即毫不猶豫的拿匕首將那個瓜一刀劈開。
手起刀落,瓜開,鮮艷的瓜汁四散濺落。
然群里面不少的人頓時高呼叫好,好幾個人還忍不住要去到亭子里面嘗嘗這個自己眼看著長出來的瓜。
聽他們這么一嚷,徐易揚頓時實在是忍不住惡心不已——那是瓜?明明就是一個人腦袋!只是那女孩子倒沒什么忌諱,竟然還笑盈盈的將那一個瓜切成幾瓣,然后分給幾個蠢蠢欲動的人,讓他們品嘗。
不過,幾個人接過一塊瓜,稍微啃了幾口,便忍住不搖頭不已——這瓜看著還就是真的,但這味道嘛,就實在說不出來。
那女孩子將瓜分給幾個人之后,隨即迅速收拾地上的商寶兒的殘肢碎體,然后鎖好箱子,匆匆跟一伙人打了個招呼,然后提著箱子迅速消失。
按說,蘇珊的這個朋友安排的這個聚會,本來是不可能就讓人看這么兩套幻術(shù)表演就作罷的,畢竟現(xiàn)在大家都還正在心頭上,誰還不想繼續(xù)欣賞這神奇的幻術(shù),可是那小女孩子一走,竟然再也沒人上去表演節(jié)目了。
不僅如此,那小女孩子一走,那個亭子也慢慢的淡化,最后漸漸消失。
蘇珊的朋友等人原本這又是要進入下一個幻術(shù)節(jié)目表演,但徐易揚總算是松了口氣——商寶兒她們師姐妹跟地巫教那人這一戰(zhàn),商寶兒就算不死,差不多也已經(jīng)殘了!
不要以為那個小女孩子將商寶兒的殘碎肢體放到箱子里面帶走了就沒事,但大多數(shù)人都忽略了一件事——商寶兒的腦袋沒落下來。
雖然沒落下來的腦袋并不一定就正是商寶兒的腦袋,但也肯定是商寶兒身上的一部分,那女孩子匆匆將箱子里的肢體帶走,當然是因為商寶兒重傷,那女孩子實在不敢在這里多呆。
等了一陣,一伙人連表演幻術(shù)的那姐妹兩個人都找不著了,終于明白過來這場幻術(shù)表演多半便是到此為止了,一個個的頓時也就意興闌珊。
偏巧,這個時候莊園外面又進來一輛車子,車門一開,一個女子下來。
讓徐易揚都實在想不到的是,這女子竟然正是司慧琪。
在幻境里面徐易揚跟司慧琪可算是并肩戰(zhàn)斗過一次,而在現(xiàn)實里面,徐易揚幫老張家解除蠱毒的時候,司慧琪也親自出面幫過徐易揚一把,最最最關(guān)鍵的是,徐易揚身上的蠱毒就是司慧琪給下的!
所以,陡然之間見到司慧琪,徐易揚的心情實在五味雜陳難以言表。
但讓徐易昂沒想到的是,司慧琪一下車,抬眼稍微打量一下,竟然都沒跟蘇珊打招呼,更沒多看一眼徐易揚,徑直走到先前表演幻術(shù)的亭子那里,隨即仔細查看了起來。
很快,司慧琪就用兩根手指頭拈起一塊瓜皮,湊到鼻子下面嗅了一下,隨即又在地上點了一指頭沾上瓜汁的泥土捻了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