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呢……”老殘很沒好氣,估摸著要不是還在大街上,這家伙恐怕要直接破口大罵了。
只是徐易揚也是郁悶得不行,你說這黃少賓要是能夠多說一個字,自己哪會那么憋屈,更不會有那么多麻煩。
可是黃少賓那家伙好死不死,把自己撂在這兒,屁都不放一個就走了人,真他么的讓人郁悶。
“好吧……”過來好一陣,徐易揚這才說道:“珠寶城的事情,我就先按在這兒不說了,這安南公司什么副總裁這事兒,可以說我也是迫不得已……”
“有什么話跟曾瞎子說去,有什么屁你也到他那兒去放……”老殘很粗魯?shù)恼f道:“我特么的只是不想看著你被那個瞎子清理門戶……”
徐易揚被老殘這么一說給嚇了一跳,看樣子自己來蓮花半島一早都是被曾瞎子他們盯著的,自己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該是沒逃過他們的眼睛。
——可自己就算跟蘇珊有接觸,好像也還不至于淪落到被清理門戶的地步吧。
不過,看老殘對自己的態(tài)度,徐易揚還是有幾分感激——這家伙嘴巴上吼得厲害,但其實應該是在提醒自己,待會兒見到曾瞎子他們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心里得有個譜兒,要不然,以曾瞎子的那暴脾氣,說不定真就直接動手清理門戶了。
“嘿嘿,老殘,能問你一件事兒嗎?”徐易揚一邊跟上老殘一邊問道。
老殘沒好氣的答道:“想要問我怎么去敷衍曾瞎子,沒門兒,你不是不曉得曾瞎子‘讀心術(shù)’的厲害,想跟他瞎掰,想都別想!
“敷衍曾瞎子?”徐易揚失聲:“我為什么要敷衍他?他還用得著我去敷衍?不是,老殘你聽我說,我遇上了一件怪事兒,實在解決不了,所以才找你商量商量……”
“怪事?能有多怪?”老殘最終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問道。
徐易揚也不隱瞞,把當初遇上司慧琪之后,自己運功練炁休息的時候都會出現(xiàn)一雙眼睛,直到今天才曉得這雙眼睛本來面目就是蘇珊,可是蘇珊卻打六歲開始就時不時會夢到自己在意識里面也去過的那片桃林,但這一切,卻竟然都在一副殘畫里面等等事情,一五一十的跟老殘說了。
老殘聽完,也忍不住一下子皺起了眉頭,過了好一陣才說道:“我聽笑彌勒那家伙說過你們在什么下倒角遇到過魂畫,我想你剛剛說這個應該是出自同一原理,不過具體怎么樣做到的,我也還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這樣吧,等見到曾瞎子他們,看看他們能有什么見解……”
說著,老殘跟徐易揚已經(jīng)拐進了一條罕見人影的小路,只不過老殘只帶著徐易揚在這條小路上走了百十來米,然后再一次拐到旁邊的一塊田地里面。
徐易揚以為老殘他們又是在故伎重演,在這塊田地里面布下了結(jié)界,然后大隊人馬都駐扎在里面,不曾想,老殘竟然從一片甘蔗林里推出來一輛當?shù)厝擞脕砝收岬娜喰≤嚒?br />
聽了徐易揚的怪事之后,老殘的態(tài)度已經(jīng)遠不如之前生硬暴躁,但這個時候,老殘卻依然把三輪小車往徐易揚面前一推,然后指了指駕駛員位置,說道:“騎上去……”
——這明明就是讓徐易揚來蹬這三輪車了,而且還得帶上老殘。
說實話,徐易揚還真沒騎過這玩意兒,可是沒想到老殘翻著白眼說道:“你還打算讓我這殘廢騎車子帶你?”
“沒騎過嘛,搞不來的……”徐易揚苦笑。
老殘卻不管那些,直接坐上了三輪兒,就等著徐易揚上車發(fā)動。
徐易揚苦笑:“要不,咱用個障眼法……縮地成寸……”
老殘瞪了徐易揚一眼:“你想找死?不曉得這什么地方?要不然就是想把地巫教的人帶過去滅了你瞎子師叔祖跟你報仇?”
徐易揚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臉上:“啥,這兒又不能用法術(shù),這還讓人活不?”
老殘嘿嘿冷笑了兩聲:“也不是說一定不能用,但在這里,只有兩種情況下可以使用法術(shù)……”
還不等徐易揚問是在那兩種情況下才能使用法術(shù),老殘卻繼續(xù)說道:“你一種是你在跟人你死我活的情況下,反正干不過人家就得死,用不用法術(shù)也就無所謂了,另外一種嘛,那就是到了地巫教圣女的加冕儀式上,到了那時候,你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把你的法術(shù)用出來,不過,干不過人家的用不用法術(shù)也無所謂,反正還是死路一條。”
徐易揚頓時白眼一翻,差點兒被氣暈過去,尼瑪,這算那門子能用。
腦殘翻著眼皮白著眼睛繼續(xù)嘿嘿的笑道:“反正大敵當前,別說輕舉妄動了,就算是露出一絲兒痕跡,招來殺身之禍都還是小的,你要暴露給了地巫教的人,別說地巫教的人不會放過你,就算是本門的人都不會放過你……嘿嘿,你自個兒看著辦吧……”
“瑪?shù),帶一幫人直接掩殺過去算了……”徐易揚兩眼噴火,憤聲怒吼,可終究只得把三輪兒推上,按照老殘說的路一路推下去。
等徐易揚滿頭大汗推著三輪兒走了近兩個小時之后,終于到了一個狹窄得小三輪都過去不的巷子,老殘這才從三輪兒上下來,然后伸了伸懶腰,說道:“進去吧……”
徐易揚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朝著小巷子里面探了探頭,馬上就被一股臭氣熏得眼睛都差點兒睜不開了——想不到曾瞎子他們竟然住在這樣一個小巷子里面。
徐易揚幾乎是捏著鼻子跟在腦殘身后進了小巷子,可徐易揚沒想到的是,這小巷子里面果然還是別有洞天。
——進了小巷子五六十米,老殘就帶著徐易揚進了一個小院子,這個小院子很小,橫豎三大間只有三層樓的單間,但卻蓋成“7”字,空缺的地方就只有兩米多高的院墻和一道大門,而院子里面的空地面積,也僅僅不過五六十平,而院子當中竟然還有好幾十個花缽拼出來的花壇。
而這個花壇就占據(jù)了院子的三分之一,而花壇里面的花也很雜,草本、木本、藤本的都有,有的花樹現(xiàn)在就光禿禿的根樹干,當然也有枝頭上開著幾朵花的,有些花草正逢鮮花怒放,有的卻只有幾片枯萎的葉子,騰騰蔓蔓的也有好幾株,但這個就比較單一,現(xiàn)在僅僅只有幾個花苞。
——這一切,看起來都很普通,尤其加上先前那一段巷子里面能夠熏得人眼睛都掙不開的臭氣,幾乎讓人根本不愿往這里面來。
但玄機也就在這個小小的院子里面的花壇之中。
老殘一步跨過看起來是用來墊花盆的空心磚,瞬間便沒了蹤影,徐易揚立刻就曉得這是老殘他們在花壇上面布下了結(jié)界,外人來了看不見,也進不去,但是能進去的人跨過那塊空心磚其實就是跨過一道門。
徐易揚都沒想到,這一道門后面的情景,當真讓人吃驚——跨過那一塊空心磚之后,徐易揚眼前的景色大變。
整個營地里面少說也有一百來座帳篷,或分散或三三兩兩的聚集成堆,直接跟一個小型村莊差不多,人,就更不用說了,帳篷的另一邊是一片廣闊的平地,平地上竟然有兩三百人正在進行操練,或者正在擺陣,或者正在作法,又或者正在拿著刀劍對練,也還有一些人竟然在帳篷另一邊開出一些地來,種菜的、種瓜的、澆水的、施肥的,還有一些人挑著貨郎擔子,或者是推著人力三輪車栽著瓜果、物件,到處叫賣兜售……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這根本就是一個真正的村莊!
徐易揚第一次見到真正的結(jié)界,就是在化仙坑的那塊荒地里面,那個時候,徐易揚就覺得那塊荒地上的結(jié)界,竟然能夠容納好幾頂帳篷和那么多人,當真是非同小可。
可現(xiàn)在看看這個“村莊”,徐易揚真正曉得什么才叫天外有天,芥子納須彌。
曾瞎子他們這一伙人,竟然能在一個十多平方的花壇之中“營造”出來一個真正的村莊,這當真神乎其神。
老殘一路走過,不少人都跟老殘打招呼,不過這些態(tài)度各異,有人直接揮了揮手:“哎,回來了……”
這應該是跟老殘較為親近的。
“五殘大師回來了……”這是輩份比老殘低矮對老殘很尊敬的。
“咦,老殘回來了……”這是跟老殘同輩或者長輩,當然了,也有跟徐易揚一樣絲毫不跟老殘去計較輩份的頑劣之徒。
一路走過,跟老殘打招呼的少說也有十好幾個,不過卻沒有一個人跟徐易揚打招呼——徐易揚不認識他們,他們也沒人認識徐易揚。
再說,徐易揚的輩份低得很,也沒人在乎跟他打不打招呼。
到了最大的帳篷里,曾瞎子、笑彌勒都在,而且還有好幾個徐易揚不認識的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有,看樣子正在開會商討著什么事情。
最先看到徐易揚和老殘的人是笑彌勒,這家伙一見到徐易揚,頓時又呵呵的笑了起來,可是這會兒怎么看這家伙都怎么是皮笑肉不笑。
曾瞎子板著臉盯著徐易揚,雖然不動聲色,但很明顯這家伙又是在用讀心術(shù)讀取徐易揚心里所想的事情。
另外的幾個人,也有只看了徐易揚一眼,隨即便不屑的轉(zhuǎn)過頭去的,也有好奇的仔細打量徐易揚的,當然也有著皺眉頭冷冷的盯著徐易揚的。
反正徐易揚進到這個帳篷,便感覺到有些不對頭。
——好幾個人對自己的態(tài)度都很不友好,尤其是曾瞎子和笑彌勒這老不死的。
可是對老殘,那些人就不一樣了,那幾個很不屑的人轉(zhuǎn)過頭去就跟換上了笑臉跟老殘打招呼,還讓人跟老殘騰出座位,請老殘就坐,好幾個人還跟老殘噓寒問暖,更有甚者,還跟老殘送上茶水。
寒暄、客套了好一陣,但始終沒人讓徐易揚入座。
只是曾瞎子盯著徐易揚看了好一陣,當即皺著眉頭轉(zhuǎn)身去看著另外幾個人,并沉聲說道:“是不是你們手下的眼線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