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腳蟾不可怕?”楊婆冷冷的看著徐易揚:“它沒吃了你那是因為它忙著吸收水俑身上的陰氣,德順不就沒能逃過這一劫……”
葉青青啞然問道:“德順道長他也遇難了……”
楊婆冷冷的答道:“若不是德順,恐怕我也見不到你們了!
葉青青低下頭,不再說話,徐易揚也是心下黯然,德順、德心都只不過是做雜務(wù)的小道士,沒想到下這化仙坑,還才在門口,德心邊摔了了下來,現(xiàn)在德順又被三腳蟾吃掉——也不曉得這化仙坑里面還會吞噬多少人命。
黯然了一陣,徐易揚輕輕的問了一句:“楊婆,曉得不曉得還有其他什么人也被卷進(jìn)了暗河?”
三腳蟾掀起那么大的浪頭,除了現(xiàn)在這三個人,還有德順被三腳蟾吃掉,肯定還有其他的人,如果楊婆曉得還有沒有其他的人的話,自己再找找,興許還能救得回來。
楊婆微微嘆了口氣:“應(yīng)該沒有了……我被卷下來的時候……還隱約聽到他們幾個人的喊聲……”
徐易揚不曉得楊婆的話能不能全信,但楊婆意思還是明白。
——楊婆說的,應(yīng)該是她掉下暗河之時聽到的叫喊,再說,這里并不安全,自己也不可能呆在這里。
當(dāng)下,徐易揚跟葉青青合力,將楊婆扶了起來,想要遠(yuǎn)離暗河,省得光亮透過河水,引來三腳蟾。
只是往前走了一段,徐易揚這才發(fā)現(xiàn),這里又是一片沙灘,但這片沙灘很大,徐易揚的手電根本就不能照射到邊際。
或者,這是因為洞里太過黑暗,手電光是在無法照射得更遠(yuǎn)所至。
徐易揚晃動著手電,四下查看沙灘邊緣,葉青青卻低低的叫了起來——因為擔(dān)心楊婆腳下會拌上石頭什么的,葉青青也拿了手電為楊婆照亮,但葉青青發(fā)現(xiàn)地面上有異常。
手電光下,地面的沙子很是很緊致,人走在上面只能留下淺淺的腳印,但葉青青卻發(fā)現(xiàn)地面有極深極大的腳印,人的腳印,少說也有兩尺來長,鴨子的腳印足有門板大一塊塊的,雞爪印就更不得了,每根爪子都足有一米來長,還有狗的腳印、牛的腳印……每一個腳印都足有半尺深淺。
這些腳印不僅清晰,而且還很新鮮,就像是剛剛才走過一樣。
這些東西絕對不是什么洞頂水滴落下來形成的,幾乎所有的腳印里面都沒見到有點水滴下來的痕跡,就算偶爾有個腳印里面有水滴落,那也是很明顯跟腳印完全不一樣。
徐易揚回頭來看時,發(fā)現(xiàn)葉青青和楊婆的臉都很蒼白,明顯是因為恐懼。
徐易揚本來還不覺得,但這個時候看了一眼葉青青跟楊婆兩人的臉色,瞬間也只覺的背脊骨發(fā)涼頭皮發(fā)麻。
估摸著這是被她們兩個人給傳染了恐懼的感覺。
“這個……我有……聽他們說過……”徐易揚硬著頭皮麻著膽子強(qiáng)笑了起來:“其實……嘿嘿,你們也曉得,這化仙坑不遠(yuǎn),就是村子,家禽牲口啥啥啥的,弄不好就有些掉了下來,日久天長,難免就……就……”
后面的話,徐易揚實在是編不下去了。
尼瑪,就算真有家禽牲口掉到化仙坑里面來,也能跑到這里?就算能跑到這里來,能留下這么大的腳?
兩尺多長的草鞋腳印,可別說是掉下來的人在這里刨沙坑刨著玩兒來的。
何況暗河里面那只三腳蟾可是大家都親眼所見的東西。
所以這真的讓徐易揚再也編不下去了。
沒想到的是,葉青青居然小心翼翼的小聲問道:“真的啊,那他們吃的是什么怎么會長這么大……”
楊婆瞪了一眼葉青青,但卻沒說話。
估摸著楊婆這個時候也覺得,其實能有人說話,甚至是弄出一些噪音來,也能讓人少了很多的恐懼。
“吃什么……”徐易揚一邊繼續(xù)在前面晃動手電尋找洞壁邊緣,一邊再一次大開腦洞:“其實洞里也并不是什么都沒有,對不對,洞里面很多地方都有蜈蚣,對了,洞里的蜈蚣你見過沒,很大,指頭粗的,尺把長……”
“啊……”葉青青嚇得驚叫了一聲,但聲音壓得很低很低,生怕驚動了什么。
“這點兒出息……”楊婆惱怒的呵斥了一句,但同樣也是把聲音壓得很低。
“呵呵……”徐易揚故作輕松的笑了笑:“尺把長的蜈蚣還真不算什么,你見過洞里老鼠嗎……”
“閉嘴……”楊婆突然厲聲喝住徐易揚:“這是在洞里,你干嘛說這些,一點兒規(guī)矩都不懂!”
徐易揚一愣,馬上想起村子里面的老人都說過,進(jìn)到洞里面,很多話很多東西是不能說的,比如說洞里的老鼠,就不能說,更不能直呼其名,就算要說,也得忌諱,得叫老鼠為“牢取”又或者“老取”,蜈蚣應(yīng)該叫做“天龍”,還有什么諸如蝙蝠、洞螈、蜘蛛、尺蛾和膜足硬肢馬陸等等,都有各自的代稱。
總之,進(jìn)到了洞里,洞里這些東西,都不能直呼其名,否則,便有輕侮之意,勢必招來禍端。
村里老人的解釋說是,人進(jìn)洞,就好比進(jìn)到別人家里,在別人家里就自然不能胡言亂語,要不然就會被人趕出來。
當(dāng)然,在別人家里不禮貌被趕出來,這只是比方,在洞里胡說八道,那就沒那么簡單,弄不好直接走不出去。
不過,對楊婆他們這種人來說,所曉得的當(dāng)然不是這么簡單。
只是楊婆正說著,葉青青再一次低低的叫了出來。
——就在三個人左邊不遠(yuǎn)的地方,一道白影迅速的掠過。
徐易揚眼尖,瞬間看清那是一只白色老鼠,但真的很大,少說也有一米來長,半人來高,一條尾巴差不多就有胳膊粗細(xì)。
葉青青再次被嚇著了,其實多半是因為沒怎么看清楚,但徐易揚卻心里一動——這里發(fā)現(xiàn)有老鼠,多半就有會有出路。
畢竟老鼠是活物,是活物就得吃東西,這沙灘上卻是光禿禿的什么也沒有,老鼠自然不會是這里的。
而且,徐易揚也聽村兒里的老人說過,要說真正的大老鼠,其實還是洞里面的硝鼠,米把長的硝鼠,都算不上大。
徐易揚還聽村里老人說過一個故事——以前有人在洞里用硝土熬硝換錢養(yǎng)家糊口,可有一次找到一個洞,發(fā)現(xiàn)硝土白花花的像是長了冰凌牙子,那人自然是高興得不得了,覺得這回得賺不少的錢,當(dāng)即支起幾口大鍋熬制起來。
不過這人嘴巴上沒把關(guān)的,什么說得說不得話,他一點兒也不忌諱,見到老鼠或者蜈蚣什么的,不但直呼其名,弄不好抓到了還打死,然后煮著來吃。
沒想到的是,到了可以熄火取硝的時候,這人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熬著的居然是一鍋水,而原來挖來熬制的硝土,居然有原封不動的回到了先前的地方。
這人花費好大的功夫,什么也沒撈到,頓時一肚子火,便在洞里破口大罵起來,不曾想,不罵還好,他這一罵,從洞里跑出來一大片硝鼠,不但把硝土吃了個干干凈凈,還連同那個人一起吃得渣子都不剩。
所謂禍從口出,便是那人一般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