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易揚如此直接粗暴的挑釁玄逸,本來是犯了眾怒,可是“廣寒仙子”倏然消失,卻讓騷動的人驟然停頓了下來。
這顯然是徐易揚跟葉復(fù)動了手腳——但他們不是立刻就畏懼了徐易揚,是突然不見了“廣寒仙子”而失落。
徐易揚逮住這一刻的空隙,再次大叫:“葉少,退回去……”
葉復(fù)依言退了回去,一瞬間,“廣寒仙子”又出現(xiàn)在那團煙霧里面,舞姿依舊舒展曼妙,不過,現(xiàn)在的舞姿已經(jīng)跟前面的少了很多關(guān)聯(lián),顯然是那些關(guān)聯(lián)已經(jīng)在消失這段時間里面缺失或者過去。
那些失落不已的人看著重又出現(xiàn)的“廣寒仙子”,頓時激動不已,好幾個人更是顯得有些癲狂起來。
“往左半步……”
“退回去……”
“往左半步……”
“退回去……”
“……”
徐易揚不緊不慢,頓一頓之后又吩咐葉復(fù)前進或者后退,如此連續(xù)不斷,使得煙霧里面的“廣寒仙子”不斷出現(xiàn)、消失,再出現(xiàn)、再消失……
如此交替好一陣,使得有一個人總算有些明白過來——“廣寒仙子”一直都在那里,只不過隨著徐易揚的吩咐葉復(fù)的動作,“廣寒仙子”也就忽隱忽現(xiàn)。
一旦有了明白人,事情就變得有些走味兒了。
只片刻時間,幾乎半數(shù)的人就慢慢的平靜下來,另外還有一半還在繼續(xù)叫囂或者蠢蠢欲動,當然,這些人多數(shù)是以黃少賓為頭。
玄逸一看這架勢,腮幫子上的肉跳動得更加厲害,好不容易擠出一絲笑容沖著徐易揚拱了拱手:“無量壽佛,看來是遇上了同道中人,這位少爺,可否借一步說話?”
徐易揚停住了對葉復(fù)的吩咐,也沖著玄逸笑了笑:“你說!”
玄逸明明是要跟徐易揚借一步說話,也就是要離這些人遠一點兒再說,沒想到徐易揚這家伙不懂事,居然直接讓他現(xiàn)在就說。
不過這年輕人能直接破了自己的幻術(shù),戳了自己的老底,玄逸也不敢格外跟他計較,只得抖動著腮幫子訕訕問了一句:“無量壽佛,敢問小兄弟師出何門,仙山何處?”
徐易揚噗嗤的笑出聲來:“你這是要套交情吧,我也就在龍虎山住了幾天,學了些皮毛……”
玄逸勉強打了個哈哈:“無量壽佛,原來是大水沖了龍王廟,我也是龍虎山張真人門下,一家人,呵呵……”
打了哈哈,玄逸又轉(zhuǎn)頭沖著還在叫囂的黃少賓說道:“黃少,你等先且安靜,我跟你師門前輩先說說話……”
按說,玄逸的年紀不小,又有道號,而且跟徐易揚的師傅玄誠子一樣,都是“玄”字輩,玄逸自然就是徐易揚的師叔輩了,可玄逸卻把徐易揚奉為“師門前輩”,這是大大的抬舉了徐易揚。
黃少賓為首的一伙人對玄逸的話倒是很尊崇,玄逸讓他們安靜,一伙人叫喊的立刻不再叫喊了,蠢蠢欲動的也勉強規(guī)矩了些。
可徐易揚卻懶得理睬玄逸這一套,只說道:“一家人的那些話就不要說了,今兒個你得給我一個說法……”
徐易揚本來就是變著法子想要把玄逸的那支筆弄到手,這事兒當然不能擺在明面上來說,問玄逸要個說法雖然模糊,但這是徐易揚想好的招兒。
玄逸倒是會錯了意,稍微想了想便壓低聲音說道:“大家也都是為了混碗飯吃,看在都是同門份上,今兒個這個說法我給,只要小兄弟你配合我,完事之后,咱們分成,你三我七,不,四六,要不五五也成……”
徐易揚本來就是來找茬兒挑場子的,何況玄逸的這個說法跟徐易揚的算計根本就是背道而馳,徐易揚當然不可能答應(yīng):“你配合我,一九分成,你一我九!”
玄逸本來還想著可以舍些錢財,能夠輕松把這件事給化解了,可沒想到徐易揚擺明了是不打算吃這一套了——這家伙就是專門來砸場子的。
一想到這個,玄逸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看來你這是非要逼著我了。”
說著,玄逸悄悄伸手,在身上一個地方按了一下,那邊還在繼續(xù)往左一步,讓“廣寒仙子”消失,又退回去讓“廣寒仙子”出現(xiàn)的葉復(fù)再動了幾下,但“廣寒仙子”卻再也不出現(xiàn)了,估摸著是玄逸終究還是將“廣寒仙子”給“收”了回去。
葉復(fù)蹦跶了幾下,見再也見不到“廣寒仙子”,忍不住也跟著呆了呆,但隨即想起徐易揚說過,就在這地方有個東西,徐易揚雖然沒明說到底是什么,但肯定是跟“廣寒仙子”有關(guān),當下,葉復(fù)彎腰低頭仔細尋找了起來。
葉復(fù)這邊尋找那個東西,那一伙有些明白過來的人當中有人大聲問徐易揚:“那個,你說玄逸道長跟我們下了迷藥和幻術(shù),這到底怎么回事?”
徐易揚轉(zhuǎn)身,亢聲答道:“煙!”
“煙?”
好些人不明白,紛紛嘀咕:“煙?什么煙?煙又是怎么回事?”
徐易揚解釋:“那邊的燒烤大家都看到了吧,燒烤的時候大家都聞到了煙味兒和肉香對吧,這是做過手腳的木炭和肉,大家聞到了煙味兒和肉香,就中了迷藥,再加上有人引導(dǎo),眼前看到的東西,也就不全是真的了。”
秦旭忍不住問道:“那桃樹是假的我相信,可是那桃子我們都有吃過,絕對都是真真的,那又是怎么回事?”
“很簡單……”徐易揚大聲答道:“桃子的確是真的,不過,那只不過是迷藥發(fā)作大家被人引導(dǎo)出現(xiàn)幻覺的時候,變換了手法直接拿真桃子出來給大家吃而已!
黃少賓那一伙當中有人大怒:“胡說八道,廣寒仙子給我們跳舞又是怎么回事?”
徐易揚笑了起來:“如果沒人曉得走馬燈是怎么回事,投影機大家總該曉得吧,一團煙霧再加一部投影機就能讓你們?nèi)绱松窕觐嵉,我真是沒話說了……”
所有的人都好像是明白了過來——先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是幻覺,就算是讓大家心心念念的“廣寒仙子”,也不過是讓大家看到了一部投影機的投影而已。
只是所有的人都不明白也想不到的是,徐易揚只是挑挑揀揀的說了一部分,玄逸摻雜在里面的符咒、幻術(shù)、那支筆等等事情,徐易揚壓根兒就只字不提。
畢竟那些東西對于這幫術(shù)法白丁來說,實在是太過深奧,一時半會兒跟他們也解釋不清楚。
可徐易揚只跟這幫人解釋這些,偏偏讓玄逸看到了一線希望——徐易揚懂得的應(yīng)該也就只有這些了吧。
果真如此的話,就得好好地教訓教訓這個狂妄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