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了可能的結(jié)論,科爾曼在第一時間興奮的差點跳起來。
德式自由人!
這種已經(jīng)在球場看不到的神跡,并不像古典前腰那樣被時代碾過。消失的唯一原因,只是太難!
超乎想象的困難。!
明明身在比賽中,給所有人的感覺卻像在比賽外;明明在戰(zhàn)術(shù)體系之外,卻給人以無處不在的感覺。
所謂的進可攻,退可守,并不難,很多球員狀態(tài)好的時候,都會有這樣的發(fā)揮。可真要把這個要求提高,固化,強加在一名球員頭上,簡直就是殘忍!
身體要強悍,意識要一流,判斷要準(zhǔn)確,對抗要狠,過渡要穩(wěn),進攻要快,心態(tài)要平穩(wěn),創(chuàng)造力要充足......
有沒有滿清十大酷刑的感覺?
高水平的聯(lián)賽中,極少有能踢場上任何位置的球員。偶爾有這種球員露頭,很快也就被主教練固定方向,不敢過于萬金油。
不是不想往自由人方向培養(yǎng),實在是太多的失敗例子后,原本進攻很有想象力的家伙,被頻頻的回防,屢屢的身體沖撞,極高的體能要求,給弄的疲軟無力,進攻中再也找不見以往的鋒芒。
當(dāng)然,如果本身進攻能力并不出色的話,那就更不會往自由人方向靠攏了。
原因無它,進攻需要天賦而已。
苗子越好,護苗人越是足夠愛護,想讓它長成世間獨一無二的存在,需要極大的信念和決心。
當(dāng)然,方法和材質(zhì),以及運氣,都很重要。
想到了這些,科爾曼興奮的心情開始慢慢回落。
對目前這支凱澤斯勞滕來說,mo的發(fā)揮實在太重要了。無論是數(shù)據(jù),還是場上表現(xiàn),抑或是他在場上給球員們帶來的底氣,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拿這種關(guān)鍵先生去賭,合適嗎?
他明白雷哈格爾的野心和長遠打算,可真正的用意被分析出來后,他還是有些難以釋懷。
這樣做,經(jīng)過球員同意了嗎?。!
或者說,告知難度和成功率了嗎?
年輕人容易好高騖遠,主教練稍一煽動,馬上就能熱血沸騰起來?烧嬲(jīng)歷種種考驗?zāi)ルy的時候,被簡單的激將所產(chǎn)生的決心,真的夠用嗎?
表面上看,mo確實有成為自由人的潛質(zhì)?蛇@家伙在進攻端的表現(xiàn)實在太過犀利,拿這種鋒芒去換取防守端的堅固,明顯是件得不償失的舉動。
他完全可以確定:這家伙如果一直按前鋒培養(yǎng)的話,不敢說達到頂尖水準(zhǔn),一流水準(zhǔn)絕對沒有問題!
不成功,便成仁。
這種事情說著簡單,可真要落在頭上,那種希望破滅的痛苦,有幾人能承受的了?!
雷哈格爾如此豪賭,是真有很大把握,還是被復(fù)仇之火蒙蔽了雙眼,開始不擇手段了?!
.....
科爾曼回落的心情開始焦躁起來,手指在桌面上下意識地敲著,眼睛緊盯著屏幕,腦子里卻對電視畫面上的東西一無所知。
“在擔(dān)心什么?”
身后熟悉的聲音響起,科爾曼沒回頭,楞了一會,才開口回答,“要真是這樣的話,要不要勸他仔細考慮一下?”
“你不看好嗎?”
“他以前的表現(xiàn)如果不是那么好的話,或許我不會這么擔(dān)心!
“你又不是沒有奧托的電話,比賽完了請他喝一杯,試探一下不就行了?”
“你也來吧。不過,我還是有些猶豫。奧托如果是被復(fù)仇蒙蔽了雙眼,一意孤行怎么辦?”
“誰知道呢。不過,還是別給他施加額外的壓力了吧。主教練這活兒,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是啊。我只是覺得,身為旁觀者,可能會比他更冷靜一些。憑球隊這一階段的表現(xiàn),沖頂已經(jīng)問題不大。這種時候拿mo去賭,會不會太冒險了?”
“誰知道!或者,他和mo,都有顆碩大無比的心臟呢?”
“哈哈,聽見你這句話,我心里踏實多了!”
......
更衣室和看臺的氛圍一樣,熱鬧,歡快。
這場比賽前,場上所有球員都不太興奮。原因自然是魯斯那傲慢的態(tài)度,貝納那過激的反應(yīng)。
本來氛圍良好的球隊中,一下多出兩個刺頭出來,球員們的心思,難免會有些旁落。放到比賽中,就是始終難以找到最佳狀態(tài)。
尤其是看到那個傲慢的身影,在自己眼前晃悠的時候。
球場如戰(zhàn)場,人心齊了戰(zhàn)斗力才能爆表。如果和自己一起上陣殺敵的隊友中,有那么個隨時挑刺兒的人在里面,換成誰都難免心里不舒服。
表現(xiàn)好了居功自傲,那表現(xiàn)不好的時候會不會橫加指責(zé)?
帶著這種心思進行比賽,球隊的慢熱表現(xiàn)也就很正常了。
還好,球隊中有個永遠不知道擔(dān)心憂慮的家伙在!
“......大家的表現(xiàn)都不錯,下半場繼續(xù)保持壓迫,把對手的反擊在中場掐斷。兩個邊后衛(wèi)進攻中可以更大膽一些,寬度拉開,增加中前場的傳球點。對手下半場依然不會保守,你們要保持警惕,注意隨時可能出現(xiàn)的危險,和機會!好了,點名表揚我就不進行了,都需要繼續(xù)努力!”
雷哈格爾的更衣室講話一貫平靜,今天算是比較神采飛揚了。仔細觀察的隊員們也心領(lǐng)神會,隨著主教練離去的腳步,很快就聊得high起來。
當(dāng)然,這種時候肯定不會有慶祝的舉動出來。表現(xiàn)興奮的方式,就是討論彼此的場上表現(xiàn)。
“能告訴我你是怎么想的嗎?mo,為什么這一場和上一場變化那么大?”謝里最先發(fā)難,一把拽住尤墨的胳膊,眼神誠懇。
“變化真有那么大?我要傷心了,你真是個唯進球論者!哈哈,開玩笑,如你所見,我現(xiàn)在能力有限,全場飛奔的話容易失位,就只能幫助球隊進行中場攔截了!
“你太謙虛了吧!你那叫‘只能’?圣保利中場已經(jīng)亂了套了好不好!”拉欽霍湊過來,一臉鄙視。
“就是,我反正是想不通,你為何防守積極性會這么高,而且,居然守的這么好!說實話,你以前真的沒踢過后衛(wèi)?”克利斯托夫也湊了過來,在那添油加醋。
“好了,別表揚了。都冷靜點兒,還有45分鐘呢!”萊因克清清嗓子,高聲提醒,順便轉(zhuǎn)頭看了眼魯斯。
曾經(jīng)的老好人面無表情,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與他沒關(guān)系。
......
魯斯其實心里郁悶的想吐血。
進球,上頭版,球隊?wèi)?zhàn)績一路飄紅,多好的事情,怎么就被他給折騰成現(xiàn)在這樣了?
他真沒打算用自己的主力位置和場上表現(xiàn),來威脅任何人。他只是覺得自己沒有得到足夠的重視,只是對陳年往事耿耿于懷而已。
現(xiàn)在到好,弄成了無人理!
他沒想過沖動之后會怎樣,也沒想到雷哈格爾對他居然嚴(yán)厲,更沒想到老伙計們竟然這么不給面子。
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已經(jīng)弄成一團糟了,再后悔有什么用?
他不是不想對眼前這家伙表示親近,只是一想到兩人的對比,他就覺得臉沒處擱!
身為防守隊員,參與進攻不算本職工作,可能進球的后衛(wèi)也多了去,他魯斯和那些偉大的名字完全掛不到一塊去。
眼前這家伙身為極具潛力的射手,居然能安心在中后場防守,挨了批評都沒有任何動搖,這場竟然還能進球!
才17歲啊,就能如此沉的住氣。把他魯斯往他跟前一放,立馬被照射的無地自容了!
......
圣保利隊顯然不甘心這個結(jié)果保持下去,下半場一開始,就把馬力開到最大,希望通過并未磨滅的氣勢,繼續(xù)證明自己。
意外,就在看似平常的局面中降臨了。
比賽第58分鐘。
所謂的,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一次尋常的身體沖撞中,位置略占優(yōu)勢的圣保利隊6號隊員,防范心理很強地提前抬起了胳膊肘。
剛剛加速到極限的尤墨,實在來不及防備這一記渾然天成的肘擊,被結(jié)結(jié)實實地砸中下巴!
說實話,傷人動作其實不大,也不一定是故意的,比賽場上也很常見,不至于讓人多么憤慨。
可惜,平平常常的犯規(guī)動作,在有心人眼里成了無法忍受的粗野!
盧偉是從十多米外趕過來的,身形快如閃電。如果不是因為距離太遠,被同樣跑過來的拉欽霍看出端倪的話,他那揮出的一拳就真的命中肇事者了!
“在干什么?想吃紅牌?”拉欽霍激動的心臟砰砰亂跳,脫口而出的話用的還是葡萄牙語。
盧偉迅速冷靜下來,一言不發(fā)地看著捂嘴坐在地上的尤墨。
那一張熟悉的臉上,努力擠出的微笑。
......
比賽最終結(jié)果是2:0,第二球由老將謝里在68分鐘的時候頭球打入。
盧偉在打人未遂后被迅速換下,用整場的平淡表現(xiàn),完全爛尾的結(jié)局,結(jié)束了自己的人生第一次成年隊首發(fā)。
看臺上興致勃勃的三個女人,在沉默中看完了后30分鐘比賽。
教練席上的雷哈格爾同樣如此。
盧偉下來的時候,沒有主動和他表示什么,他也沒有激動的情緒流露,只是默默地看了對方一眼。
直到盧偉的背影直接消失在球員通道里,他才重重地出了口氣,仿佛停頓的思維,終于開始活躍起來。
為他人出頭,和對手打架,行為不值得提倡,卻也不能被簡單地冠以“愚蠢”。
畢竟年輕,畢竟關(guān)系太不一般,畢竟性格不同。
處罰是必須的,即使對當(dāng)事人效果平平,對其它人也是個警醒。至于如何解開心結(jié),還得假以時日。
不省心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