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難見人心。
好的不少,沉不住氣冷嘲熱諷的同樣不少。
迅速竄紅,高薪加身,上下重視,這一切不惹人眼紅是不可能的。地位穩(wěn)固的老家伙們或許并不太在意,心氣高的,位置不穩(wěn)的,年輕的,自然會有心理不平衡的家伙,自覺時機已到,跳出來振臂高呼。
下午訓(xùn)練結(jié)束,人走一半的更衣室內(nèi)。
盧偉被伯爾尼叫去醫(yī)務(wù)室了,尤墨刻意放緩動作,招待一個個前來問候的家伙。忙活了好一會,總算落了個清靜。
“嘿,神奇的東方小子,有沒興趣晚上去找點樂子?”
聲音稍有些陌生,尤墨抬起頭,看著年輕的臉上,按捺不住地得意。
薩格特。
“什么節(jié)目?”尤墨笑了笑,隨意地回了一句,繼續(xù)收拾東西。
“哦,街舞,跑酷,滑板,賽車,怎么樣,哪種能讓你沸騰?”薩格特對這份反應(yīng)很滿意,湊近了拍拍他肩膀。
“這么多嗎?”尤墨沒想到對方居然如此人道,忍不住有些驚奇。
“當(dāng)然了,你是客人嘛!”薩格特更得意了,干脆一把摟住他的肩膀,生怕他溜走一般,詳細(xì)介紹起來。
尤墨聽了一會,有些跟不上語速,于是開口打斷。
“跑酷吧,這個我喜歡!
薩格特忍不住吹了個響亮的口哨,起身站起,退后兩步,嘴角笑容滿滿,輕拍巴掌:“ok,ok!晚上七點半,司爾馬特戶外俱樂部,不見不散!”
尤墨微一點頭,起身,伸了個懶腰。
......
兩女的考試已經(jīng)結(jié)束,按原計劃,是打算在家中吃喝一頓以示慶祝的。
可眼下餐桌上別扭的氣氛,對所有人來說都是種煎熬,于是眾人很有默契地分頭行動了。盧偉鄭睫拽著江曉蘭出去吃大餐,王*丹和尤墨也不介意自己受冷落,隨意找了個館子在外面吃了一頓。
帶不帶她去?
尤墨開始撓頭。
“干嘛?有事情瞞著我?”王*丹稍一抬眼,就知他心事了,懶洋洋的調(diào)調(diào)兒學(xué)的像極。
“模仿能力到挺強......”尤墨嘟囔著,仍有些猶豫不決。
這種明顯有些冒險的行動,她能放手么?
“有人約你,不太好意思拒絕?”王*丹已經(jīng)收拾完畢,卻發(fā)現(xiàn)他仍在磨嘰,柳眉豎起,語氣加重。
“跑酷,去么?”尤墨權(quán)衡了一下,覺得撒謊比擔(dān)心的成本更高,于是說實話。
“哦?男的女的?”王*丹隱隱有些印象,努力回憶的同時,隨口問。
“薩格特,和盧偉有位置競爭,看我最近不受待見,來找找碴!
“找你碴?他不想活了么?”王*丹輕拍大腿,站了起來,一臉興奮。
尤墨沒想到這家伙不懂裝懂,于是順坡下磨,猛點頭。
“走,帶丹姐去瞧瞧,看哪個小子不長眼睛!”
.....
已經(jīng)25歲的王*丹,心中英雄情結(jié)雖有,但遠(yuǎn)遠(yuǎn)不及心上人的安危重要。
答應(yīng)他,陪他去,并不代表她多放心這件事情。她可是陪著他經(jīng)歷過那些危險場面的,自然了解那些居心險惡的家伙們,會有怎樣的手段。
答應(yīng)他,一來是對他放心,不覺得他是在逞英雄,裝能耐。二來則是最主要的原因:事情牽扯到盧偉!
她現(xiàn)在可不受他們待見,尤墨此時的所作所為,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也是為了她!
她若不同意,尤墨可能會堅持去,可能會聽從她的意見,乖乖跟著回家。
可無論哪一種,都只徒然增加兩人的不愉快而已。
這種情況下,她選擇自己一同前往,也在情理之中了。
“嗯,走吧,說不定你會喜歡上這項運動。”
“哦,我現(xiàn)在只喜歡晚上運動.....不對,白天好像也不錯!”
“壞蛋家伙,晚上回去再懲罰你!”
“好怕哦!說說看,怎么懲罰我?”
“.....車來了,胃口這么好,不敢放你回去了!”
“還不是被你喂的!”
————
車被江曉蘭開走了,尤墨和王*丹于是打了個車,一路緊忙慢趕的,總算在7點半剛過的時候,到了地方。
戶外俱樂部建在森林中間,跑酷專用場地大約能有一塊足球場大小,給人的感覺更像個大迷宮。
山,水,樹,溝,轉(zhuǎn)盤,升降梯......
沒來及仔細(xì)瞧,兩人就被此起彼伏的口哨聲打斷了注意力。
“嘿,居然遲到,是為了找個妞陪你壯膽嗎?”
“能來就不錯,今天有樂子了!”
“賭點什么吧,這個妞不錯,可惜年齡是不是大了點兒?”
“年齡大了活才好,懂不懂?!”
.....
兩人漸漸走近,聽清楚了那些輕佻,看清楚了那些張狂,卻沒有多少反應(yīng)。
對視一笑后,王*丹搖頭,問:“活好是啥意思?薩格特在哪?”
尤墨湊到她耳邊,輕咬了下耳朵,“那方面厲害唄,正中間那個!
兩女五男中間,薩格特175左右的身材算是中等偏下,偏瘦的體型不太顯眼。七人年齡相仿,大約都在20以內(nèi),個頭差距同樣不大。
耀眼的聚光燈下,王*丹臉色微紅,伸手在他腰下捏了一把,恨恨地說道:“這些家伙年齡不大,懂的還不少!”
“呃.....其實,我也不大!庇饶橹懽有÷曊f道,卻被人果斷揪住耳朵。
“什么意思......”
“丹姐威武,要熱身了,省得回去太晚挨罵!”
“這還差不多,以后在我面前不許提年齡,聽到?jīng)]有?”
“我不說,其它人說了怎么辦?”
“你不許說,也不許想!其它人愛怎樣就怎樣,我管他們?”
......
兩人的悄悄話被人粗魯?shù)卮驍嗔恕?br />
薩格特知道他在球隊的地位,言語中還是有所收斂,其它人可不管?粗鴥扇艘荒槦o所謂地調(diào)笑不停,心中火氣更甚。
“我賭500馬克,這小子跑不完全程!”
“那我也賭500,不過是賭他肯定倒數(shù)第一!”
“我也500好了,嗯,我比較仁慈,賭他跑不進(jìn)三分鐘以內(nèi)!”
“和誰賭啊,你們!那小子敢接招?”
“是啊,真沒勁。喂,小子,聽明白你的處境了么?”
尤墨正掏錢包數(shù)錢呢,聽了這話,趕緊加快速度,“九,十......嗯,我?guī)Я?500馬克,怎么個賭法,劃個道道來!”
王*丹比他豪爽多了,手往自己錢包里一拽,一打嶄新的鈔票拍在他手上。“我這最少有2000,他們一人500,剛好一共3500!”
七個人真有些措手不及!
大話人人敢放,真掏錢的時候,總會有人露怯!
500馬克在當(dāng)時可不算小數(shù)目,對這些年齡可能只是高中的家伙而言,算是假期一個月端盤子的工資了!
薩格特也沒有料到眼下狀況,他在球隊一年薪水只有3萬馬克,3500馬克相當(dāng)于一個多月的工資了?裳巯滤菭款^的家伙,正是打腫臉也要繃住的時候。
“ok,ok!我來,放著我來!3500嘛,我出,利潤全歸你們,ok?”
“好樣的,薩格特,晚上我陪你!”
“滾蛋吧,你個娘娘腔!”
“誰當(dāng)裁判,那女人嗎?”
“要什么裁判啊,你覺得他能贏?”
.....
尤墨慢騰騰地把錢理好,又點了一遍,確認(rèn)好數(shù)目后,等著對方明碼現(xiàn)金遞上來,結(jié)果好一會過去,對方依然在嘴炮攻擊中。
“我這一共3800馬克,這樣吧,你們七個人,成績總不可能一樣,挑個公認(rèn)最差的出來,和我的女人一起當(dāng)裁判。其它六人分兩組,我和你們比兩次,比我快的一人500馬克奉上,都比我快的話,一組1900馬克!慢的話,記帳么?”
七人聽的一楞,目光轉(zhuǎn)向薩格特。
“小壞蛋,喊我什么?”王*丹腿腳發(fā)軟,拽住他才能站穩(wěn)一般,黏黏地貼住了。
尤墨才懶的回答這種問題,胳膊在她胸前最柔軟的地方蹭了兩下,算是回答。
薩格特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猶豫了足足一分鐘,才用力咳嗽兩聲,開口:“沒問題,記帳吧,大家都是隊友,不會空口白話,你帶了多少我出多少,只要你能贏走!”
“沒問題,熱身吧!”尤墨把手中鈔票在自己胳膊上拍打幾下,吸引了全部目光后,遞給王*丹,用力吼:“來吧,有本事就拿走!”
其它六人有了底氣,紛紛叫嚷起來,不甘示弱一般,鬼哭狼嚎的。
“我可提醒你,這兒可不是球場,萬一受傷了,后果可是自負(fù)的!”薩格特臉色已經(jīng)不如開始般從容了,聲音也透著一股凝重。
這家伙這么有自信,難道以前練過?
“嗯,那我跑兩趟熟悉熟悉。”尤墨隨口就答,完全不管旁邊幾欲跌到的人群。
“什么嘛,大話放這么多,居然是慫包一個!”
“我x啊,你們都被他嚇到了嗎?”
“我反正沒有,誰被嚇到誰去當(dāng)裁判!”
“混蛋啊,給他點教訓(xùn)!”
......
尤墨掏錢的動作,王*丹毫不猶豫的支持,給了這幫半大小子一個下馬威,如果沒有薩格特力挺的話,可能有不少家伙都要打退堂鼓。
畢竟他們對這項運動只是愛好,水平也只比初學(xué)者高出一線而已。對手身體條件肯定沒問題,如果以前早有接觸的話,那水平究竟如何,實在難以預(yù)料。
帶著這種疑問,他們用專業(yè)眼光,仔細(xì)地打量著場地中的家伙?粗徛嘏埽,跳,略顯笨拙地躲閃著移動中的障礙物,腦袋不停地上下左右打量......
按他們的水平,兩趟只用5分鐘的標(biāo)準(zhǔn)來看的話,15分鐘的成績顯然是坑爹般的存在了!
懸著的心紛紛落地。
嘲諷挖苦終于不用再收斂,可以肆無忌憚地噴涌而出了。
“哇哈哈,笑死人了!他是來送錢的吧!”
“薩格特,你的隊友太搞笑,我有點喜歡上他了!”
“不要這么惡心好不好,你還是快點去做手術(shù)吧!”
“想好去哪兒瘋狂沒有,我的兄弟們?”
“通宵酒吧,敢不敢來?”
“先宰完肥羊!”
......
三月不到的夜晚,寒氣隨著夜色,迅速籠罩了空曠的場地。
王*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雙手環(huán)抱,忍不住一陣顫抖。
“真有意思啊,你不來試試?”尤墨手腳并用地爬到了終點,對著擔(dān)憂的面孔,一臉微笑。
王*丹沒說話,又連續(xù)打了兩個噴嚏。
尤墨脫下外衣,幫她披好。
“不鍛煉的家伙,有點想感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