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不能等到一年之后再走?
閻事鐸的答案也很簡單:久則生變,到時候怕是想走也走不成!
97年是世界杯外圍賽年,也是所謂“三年目標”的關鍵年,上上下下的重視是可想而知的,足協(xié)雖然沒有直接的制約權(quán)力,但耍些手腕,在簽證這塊卡你還是沒問題。
袁偉名到不會用這些下三濫手段,可不保準有投領導所好的家伙這么干。更何況,薛明還在不遠處虎視耽耽著呢!
這家伙人脈廣根基深,上次的事件壓根沒動筋骨。
眼下職業(yè)聯(lián)賽如此火爆,撈錢機會遍地都是,足協(xié)高層領導們幾乎不用挪步,都有送上門的好處來。好處多寡,數(shù)額多少,收與不收,這些都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情。可這并不妨礙長袖善舞的他各處鉆營,把成堆的好處送到領導們的家中,案頭,夫人子女那里。
于是,兩年的聯(lián)賽還沒打完,他就已經(jīng)是職業(yè)聯(lián)賽組委會副主任了。如果沒有閻事鐸這個監(jiān)委會主任在旁邊盯著的話,早就對看不順眼的家伙們下手了。
閻大佬人雖彪悍,也知形勢所迫,沒收集到致命證據(jù)根本不敢輕舉妄動。眼下他只能力保二人不受影響,但時間久了難免不出岔子。
不過,遵守約定放他們出國闖蕩是一回事情,不看好此行前景又是另一回事情。
“......語言問題就不說了,你倆連英文都說不好幾句,出門在外生活自理肯定困難!國外不比國內(nèi),人生地不熟的,光憑以前表現(xiàn)想打動別人根本不可能,你這一去萬一表現(xiàn)不好,難免就被打入冷宮難有機會出頭!而且,國外小俱樂部肯定不入你們眼睛,大俱樂部競爭有多激烈你可能不太清楚,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像你這種層次的選手,一抓一大把!......國外混不走再回國內(nèi),怕是要招人笑話了!”
尤墨還是對他的良苦用心表示了感動,可態(tài)度依然堅決。
不過必要的解釋還是有的,“......您在職業(yè)聯(lián)賽開始之前就表示擔心了,眼前情況和您的預料有過之而無不及!我們選擇國外發(fā)展,不光有踢球的打算,還有許多真正有用的東西要學習。您也出國考察過,確實了解到俱樂部之間差距有多大。難道就不想國內(nèi)也能出一兩家在亞洲稱霸,世界知名的俱樂部?”
這話其實并不只是說給他聽的,托他傳話的意味也不用明說,目標也都清楚著。
袁偉名!
這位足協(xié)最高級別的大佬,對他們的選擇雖然惱火,可對他們的器重還是溢于言表的。無論公開場合還是私下聊天,經(jīng)常都會有意無意的聊到他們。
尤墨的這番話算是給了個聽著還算合理的理由給他,至于能不能聽進去,能聽進去多少,那就聽天由命吧!
————
出國踢球在國內(nèi)還沒有先例,可其它項目是有的。
當然,名聲很慘。
“海外兵團”經(jīng)常會和“叛國”“求榮”“無恥”之類的詞語聯(lián)系到一起,簡直是一提起來就千夫所指,萬人唾罵。
這也是袁大佬不贊同他們出國踢球的最主要原因!
普通老百姓可不管你出國踢球的目的是啥,反正只知道是幫老外俱樂部踢球。他們也不管你申沒申請綠卡,將來還回不回來,只是憑著臆想,就覺得是為了掙大錢攀高枝而去的。
尤其是這兩個家伙所在的c市,不知道有多少人還在茶余飯后拿他們當話題,yy一下一年后他們歸隊,力助川軍奪冠的美好前景。
也就是出于這份考慮,尤墨才當機立斷,決定不再隨隊回巴西留學,此時找機會出國闖蕩!
周曉峰是他的堅定支持者。
不光是為了他未完成的夢想,更多的也是看清楚了眼下職業(yè)聯(lián)賽過于火爆的場面下掩蓋的問題。都是圈中人,都是內(nèi)行,各家?guī)捉飵變梢捕夹闹敲,裁判?zhí)法更是瞞不過內(nèi)行眼睛。僅僅兩年,沒有規(guī)范制度,嚴格監(jiān)管的職業(yè)聯(lián)賽已經(jīng)是問題多多!
原因其實也都清楚,還是那句老話:底子薄了,高處自然不穩(wěn)!
沒那么多足夠優(yōu)秀的家伙撐起場面,自然就有些善于鉆營的家伙濫竽充數(shù)。場上手段沒有那么強力,那場下場外的手段自然要多做考慮,早做打算。
如果只是一兩家俱樂部是這么個情況也不難辦,從嚴治理就是?扇绻墙^大部分俱樂部都有這些情況存在,足協(xié)又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那問題就成了頑疾,一直拖著沒有爆發(fā)而已!
看的清楚明白的周曉峰,在今年年初知道他們要回國的時候,就開始動用關系,幫他們尋找出國踢球的機會。
接近三年的時間還是改變了很多東西。
之前找過尤墨的幾家國外俱樂部,打聽到他們的具體狀況后,也就斷了挖人的念想,F(xiàn)在時間過去這么久,各家留的聯(lián)絡方式早已物是人非,即使聯(lián)系上了,也都因為擔心可能的政治壓力,足協(xié)阻撓而顧慮重重。
周曉峰二話沒話就掛了電話,心里反倒松了口氣。
其實,他也擔心著呢!
他這兩個寶貝干兒子,如果沒有個好去處的話,還不如留在自己身邊,等過幾年時機成熟了再出去也罷!
可惜,尤墨的堅決態(tài)度打消了他的想法。
沒有合適的俱樂部那就申請簽證,先出去再找,大不了自薦!
————
聽說英國的簽證好辦,周曉峰于是把他們的資料略一整理,在今年過完年后遞了上去。不過,現(xiàn)在過了一個多月,還沒有任何消息下來。
尤墨到也不著急,剛好江領隊這邊需要人照顧,他這個未來女婿責無旁貸的擔起了照顧病人的重任,每天忙的不是不矣樂乎。
江曉蘭有他在身邊,心思也安定不少,每天忙忙碌碌的還不忘抽空捧著課本研讀。尤墨有心讓她復學去繼續(xù)讀大一的,可商量了幾次她還是不同意,結(jié)果只能作罷。
江領隊的病情雖然時好時壞,可心情卻隨著他的出現(xiàn)和悉心照料好了不少,每天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長,經(jīng)常拉著他的手邊回憶邊叮囑。把一旁的江曉蘭看的熱淚盈眶的。
錢的問題目前還沒有難倒他。之前攢下的十萬多在此時派上了大用場,保證治療的同時,盡可能地提高著病人的生存質(zhì)量。
王*丹和李娟在之前也都知道了江曉蘭家的具體狀況,此時也沒有什么異議。過來看了幾次之后,心情都挺難過的,就更沒提三人之間的競爭關系了。
可不提歸不提,心里都還是會惦記的。
尤其是李娟。她可清楚明白地記著那家伙的保證呢,雖然不好意思開口問起,但也不妨礙她偶爾在電話里委婉提起。
尤墨當然是滿口答應了,可眼下狀況哪兒有心情嘛,只能同樣委婉地表示了遺憾之情。
李娟當然沒有猴急的意思,只是因為自己同樣長期在外地訓練比賽,擔心那兩個競爭對手乘虛而入,讓自己悔之晚矣。
王*丹就更直接一些了,她可是一直擔著各方的壓力在等著他呢,自然不希望再節(jié)外生枝。聽了尤墨的一番解釋之后,心有不甘地退下了,靜待機會來臨。
她現(xiàn)在其實也忙著呢。眼下球市如此火爆,足球記者,還是美女足球記者,本身就成了一道風景。采訪別人的同時還經(jīng)常應邀上鏡,參加很多評論節(jié)目。
當然,面臨的騷*擾也不在少數(shù)。
來自球員的,教練的,同行的,體育圈中的,電視臺的,或暗示或直接或吃豆腐或開條件,不一而足,煩不勝煩!
更讓她心生厭倦的是,那家伙的預言開始一一實現(xiàn)!
各種潛規(guī)則,暗交易,私下活動層出不窮;球員,教練,裁判,足協(xié),各個圈中傳言不斷地跑入耳朵。體育記者收錢幫宣傳的事情也越來越光明正大,她這種異類反而經(jīng)常被人在背后指指點點,驚詫莫名!
原本堅定的信念隨著他要出國踢球的消息變得飄搖不定,現(xiàn)在只等父母點頭,就打算和他一起出國闖蕩。
尤墨也沒想到她現(xiàn)在的態(tài)度這么堅決。
更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和隊友們的一番努力,非旦沒有讓問題得到解決,反而讓狀況惡化的更快了!
其實原因并不復雜,仔細想想就一目了然!
原本就倉促上馬的職業(yè)聯(lián)賽,因為他們那個驚世駭俗的冠軍而變得人氣更旺,隨之而來的當然是各種大支持,大投入,大場面!
結(jié)果是可想而知的,大躍進的結(jié)局必然是大泡沫,萬物皆然。
————
盧偉也不著急。
原因不名,可能與性格有關。
暗暗高興的自然是鄭睫。
小姑娘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大姑娘,心思自然與從前不同。眼前的帥氣小伙一旦出國踢球,那面臨的誘*惑既大又不可控。就憑自己那柴禾味十足的女人味的話,怕是收他不住。
更尷尬的是,經(jīng)過這么久的分別,兩人居然都有些不好意思,晚上一直沒有湊到一塊研究點什么!
其實這真的是個誤會。
鄭睫自覺是大姑娘一枚了,這方面可不敢表現(xiàn)的太主動,免得被他當成壞女人看。
盧偉就不必細說了,他可是一直照顧著她的感受,不會太主動要求些什么。
于是,回來快一個月了,兩人白天幾乎形影不離,晚上卻又輾轉(zhuǎn)反側(cè),不敢越雷霆一步。
今天的訓練狀態(tài)不錯,鄭睫收拾東西的時候不住地朝他眼神暗示。
盧偉信號接收不太準確,湊過來問:“晚上去喝酒?”
其實盧偉真心沒有泡酒吧的習慣,只是覺得青春期的姑娘,骨子里肯定有些叛逆情緒,也就隨著她的意思,經(jīng)常陪她出去玩。
當然,也不會太晚回來。
“喝你個頭啦.......”鄭睫說了一半,心中一轉(zhuǎn),打住了,點點頭。
“哦,還是老規(guī)矩哈,不能回來太晚了!”盧偉不明就理,隨口提醒。
川妹子嘛,喝起酒來往往收不住,不事先提醒的話往往容易玩瘋了拽不回來。
“你們好久沒去踢球了吧,怎么保持狀態(tài)呢?”鄭睫心中暗喜,抬頭望了一眼前面的足球場,隨口問道。
“身體練習每天都有,有球訓練確實很久沒有了,場地是個大問題。”
“為什么不能和他們一起訓練比賽呢?”鄭睫指了指遠處的樊老頭。
“沒辦法,拒絕了人家的邀請,再跑去和人一起訓練,這種狀況有點強人所難!北R偉拉著鄭睫轉(zhuǎn)了個彎,向?qū)W院外面走去。
“那就踢壩壩球嘛,你們以前不都是這么練的?”鄭睫伸手挽住他,繼續(xù)往前走。
“明顯是去欺負人了,有點下不去腳......”盧偉苦笑,欲言又止。
“那個家伙太忙,你一個人覺得沒勁對不對?”鄭睫一眼就看穿他的想法了。
“知道了還問!”
“你好像能離開我,卻離不開他嘛!”
“.......說的我心涼涼的!”
“晚上看你表現(xiàn)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