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小時前，蝙蝠洞。

  “你是個聰明人，應(yīng)該能理解我的計劃�！狈獠挥X一邊穿戴蝙蝠裝，一邊對喬伊說道。

  “我理解，但……真有那個必要嗎？”喬伊也在做著相同的事，“在我看來，沒有‘超級罪犯’的高譚，也已足夠混亂了。”

  “啊~所以說，你還差得遠(yuǎn)啊�！狈獠挥X回道，“被the_bruce用信仰控制了這么多年的高譚，是不會在一朝一夕之間就改變的。想要讓人們適應(yīng)新的蝙蝠俠，還需要時間、耐心，以及……”他攤開雙手，“……恐懼�！�

  “那你的這種行為……和the_bruce所做的又有什么區(qū)別的？”瑪雅在旁接道。

  “有啊，他是用沒有什么反抗能力的祭品在作秀�！狈獠挥X回道，“而我……是給你們放出了真正的對手�！�

  “要成功，需要朋友�！闭鏇]想到，小嘆竟忽然在旁開口接道，“要巨大的成功，則需要敵人。”

  “瞧，連他都知道�！狈獠挥X聳肩笑了笑。

  …………

  現(xiàn)在……

  嗒——嗒——嗒——

  不急不緩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蝙蝠城堡中回響。

  一個身著蝙蝠裝的身影緩步穿過了走廊，向著城堡深處的核心動力室行去。

  此刻，這個偌大的堡壘中，已是靜謚無聲——因為尸體是不會發(fā)出什么聲音的。

  “嗯……多半都是被槍械所殺，從中彈的部位和傷口的形狀來看，90%以上的人都死于小靈的槍口下……”封不覺在走路時也沒閑著，他的目光四處游弋，捕捉著進入其視線里的所有信息，“這一路過來……可見的死亡人數(shù)只有81，和克利伯給出的數(shù)字差很遠(yuǎn)，看來大部分人還是選擇了直接投降或者逃跑……”

  “嘖……這什么味兒？”覺哥在一個轉(zhuǎn)角處聞到了什么，“哦……是內(nèi)臟流出來了……”他繞過轉(zhuǎn)角，便看到了一具斜臥在地板上的尸體，“應(yīng)該是被若雨斬殺的吧，骨頭和肌肉纖維的切口極為平整，劍氣從頸側(cè)切入，經(jīng)過了肺部、心臟、胃、腸子……”

  封不覺幾乎在進行觀察的同時，就已經(jīng)得出了諸如此類信息，他都稱不上是在“思考”。

  在如今的覺哥眼中，驚悚樂園的數(shù)據(jù)世界，已變得與以往不同了。就仿佛……他曾在【斗魔降臨】狀態(tài)下看到的那個世界一般。

  只要凝視一樣?xùn)|西足夠長的時間，他就能隱約看到一些流動的矩陣代碼；在走入一片狼藉的環(huán)境中時，他能在瞬間對里面的每一件物品進行極有條理的分類；在來到這種類似犯罪現(xiàn)場的場景時，僅僅是看一下尸體，他就能在腦中迅速還原死者遇害時的大致情景。若是現(xiàn)場留下的線索和情報足夠充分，他甚至能將整個殺人經(jīng)過在眼前倒放一遍。

  如果此時有人站在封不覺的身旁，就會發(fā)現(xiàn)……覺哥的雙眼中有流光閃過，看上去……很像是那些衍生者。

  不過，衍生者眼中浮動的數(shù)據(jù)流是白色的，而覺哥眼中卻是黑色的數(shù)據(jù)流……

  “請輸入通行口令�！�

  待封不覺來到城堡的主實驗室門口時，電子門的操作盤上響起了這樣的語音。

  “蝙蝠萬歲�！庇X哥從行囊中取出【欺詐懷表】，用the_bruce的聲音念道。

  “口令正確，聲紋校正中……識別成功，歡迎您，bruce先生�！彪娮娱T應(yīng)聲開啟。

  走入實驗室后，封不覺還沒開口，若雨就先道：“怎么這么慢？”

  “嘿嘿……怎么，這么會兒就想我啦？”覺哥笑著回道。

  若雨沒有回答這個無聊的問題，而是正色沉聲道：“系統(tǒng)剛才就已經(jīng)提示隱藏任務(wù)完成了，萬一在你磨蹭的過程中，喬伊已經(jīng)順利殺掉了the_bruce，那留給我們的時間就只有幾分鐘了�！�

  “其實也無妨�！狈獠挥X接道，“即使僅帶回從蝙蝠洞中得到的資源，我們也算不虛此行�！�

  說話間，覺哥已來到了眾人身旁，對正在實驗臺邊忙碌的克利伯道：“博士，進度如何了？”

  “都是些公式化的程序，我已經(jīng)做過很多次了，很簡單。”克利伯手上的工作沒停，并咧開嘴角（他叼著煙）回道，“整容的工序還有五分鐘左右就能完成，至于腦芯片……”他抬頭瞥了眼自己右手邊的電子柜，“這批貨是我秘密制造的，沒有跟蹤功能，知識和性格擬真度接近95%，而且會把原有的人格和記憶永久抹除，呵呵……”他笑了笑，“我管這些可愛的小東西叫‘惡魔的靈魂’。”

  “很好�！狈獠挥X走上前去，與克利伯并肩而立，看著前方十幾個實驗臺上躺著的“羅賓”，笑道，“你確實擔(dān)得起‘偉大’二字，克利伯博士……你的才能可謂震鑠古今�！�

  “嘿嘿嘿……呵呵呵……哈哈哈哈……”他們倆站在那兒，發(fā)出了卡通片中的反派才會使用的那種邪惡大笑。

  此刻，在他們的面前，躺著十余名被俘虜?shù)摹傲_賓”。但很快，這些人便不再是羅賓了，他們會變成“小丑”、變成“雙面人”、變成“企鵝人”、變成“黑面具”、變成“毒藤女”……

  “覺哥，我不明白啊……”小嘆道，“我們已經(jīng)在蝙蝠洞拿到了足夠的好處，而且隱藏任務(wù)也已做完了……為什么還要做這些不相干的事情呢？難道沒有這些反派，喬伊就真的不能勝任蝙蝠俠的身份了嗎？”

  “呵……原因嘛……”封不覺道，“你看看就知道了……”他說著，抬手指向了房間一側(cè)的某個顯示屏，畫面中，正在直播著一場死斗……

  …………

  另一邊，城堡高臺之上。

  the_bruce的蝙蝠戰(zhàn)衣已被打得徹底故障，失去了動能支持。而喬伊身上“貝恩之血”，也已失去了效果。

  光影中，只剩下了兩個身著普通蝙蝠裝的男人，正在進行著充滿力量的、最原始的搏斗。

  “你身上那些‘超級興奮劑’的功效差不多已結(jié)束了吧……”喬伊說這話時，一拳揮向了bruce的臉。

  bruce面頰受擊，一顆牙齒飛出，噴濺出一口鮮血，但他仍是堅持住沒有倒地：“呵呵……差不多吧……”他冷笑幾聲，猛然回身一個側(cè)踢。

  喬伊急忙用手在胸前橫檔，阻住這一擊，并后退數(shù)步：“你的執(zhí)著倒是令人傾佩……”他喘了口氣，“你該知道，就算你贏了我，也無法再次成為神了�！�

  “我知道……”bruce抹了抹自己的面具，他的“面具”在流血，因為那其實不是面具，而是他的臉……the_bruce自己也在多年前接受了克利伯的手術(shù)，為了讓自己容顏不老，他直接把臉和蝙蝠面具融為一體了。

  “但你卻依然很有斗志�！眴桃两拥�。

  “呵……”bruce意味深長地笑了，“我是在幫你，喬伊……”他舉起一臂，指著高臺之下，“只有更多地展示力量，才能讓那些暴民對你更加虔誠、更加敬畏�！�

  “我不要他們的信仰！”喬伊重又提起一口氣，猛攻向上，“我只想停止這一切！”

  他暴喝一聲，隨即用一個美式足球的擒抱動作沖向了bruce，成功將其撞飛，壓在了高臺邊緣的欄桿上。

  此時的the_bruce早已是強弩之末，剛才的側(cè)踢正好耗盡了他最后的氣力，他已無力再做抵抗。

  “那就殺了我吧，呵……哈哈哈……”bruce笑道。他的披風(fēng)已經(jīng)丟掉了，只要喬伊稍加用力，他就會墜落而亡。

  這一秒，地平線上的一絲曙光乍然掀開了天幕。滿臉是血的高譚之王微微轉(zhuǎn)頭，回頭看了一眼——那座令他眷戀的城市。

  “不！”沒想到，喬伊卻松手了，他站了起來，堅定的回道，“我不殺人！不會再殺了！因為……我是蝙蝠俠�！�

  喬伊當(dāng)然還記得，在戰(zhàn)斗開始前，“小丑”投來的那個眼神，以及他的前言、后語。

  “高譚，將見證……蝙蝠俠的誕生�！眴桃琳f著，將the_bruce拽了起來，“黑暗騎士是守護者，而不是審判者、或者暴君。”

  “混蛋！殺了我！”the_bruce忽然暴怒起來，他似是回光返照，莫名涌上一股巨力，突施殺手，以前臂的鰭刃斬向了喬伊的頸部。

  而喬伊這邊……則是措手不及。他絕未想到，一個眼中已毫無戰(zhàn)意的人，竟能在一秒間再度暴起發(fā)難。

  吱——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光束從喬伊的側(cè)后方出現(xiàn)，打在了the_bruce的軀干上。

  “呃——”一聲慘叫響起。

  在晨曦的陽光中，the_bruce中槍的頭部冒出一股濃煙，其尸體從高臺上翻身墜落……

  “哈啊……哈啊……”驚魂未定的喬伊喘息著，并回頭看去。開槍射擊bruce的不是別人，正是不久前降落在城堡上的瑪雅。又是她，救了自己一命。

  【游戲結(jié)束了】系統(tǒng)旁白在這時再度響起，【看著the_bruce從高臺上隕落，人群陷入了一片怪誕的寂靜�！�

  【這一幕，象征著一個王朝的終結(jié)，也象征著……另一段傳說的開始�！�

  【一個神倒下了，接著……暴民們瘋狂了�！�

  “蝙蝠！蝙蝠！蝙蝠！”全城的人都高呼起來。

  “不！我不是神！我只是個人！一個凡人！”喬伊高舉雙手，對著直播鏡頭高喊起來。

  他想平息那些禱告般的吶喊，但卻發(fā)現(xiàn)自己是徒勞的。他以為自己能改變這些人的生活，結(jié)果——只是讓他們換了個頌揚的對象。

  不過這頌揚并未持續(xù)太久，因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封不覺（小丑）的臉又一次出現(xiàn)在了大屏幕上，他狂笑著道，“高譚的市民們，看來游戲已經(jīng)有了結(jié)果，新的蝙蝠俠誕生了……”他話鋒一轉(zhuǎn)，“但是……對于這樣的結(jié)局，你們不覺得有些無趣嗎？”

  話音未落，蝙蝠城堡的四面八方突然射出了數(shù)十支金屬飛梭。這些形似膠囊的艙體像是一枚枚導(dǎo)彈，向著遠(yuǎn)處的天空飛去。

  “蝙蝠俠�！狈獠挥X已不再喊喬伊的本名，“猜猜我剛才送到城里的是什么？”

  喬伊用復(fù)雜的眼神望著大屏幕，沉默不語。

  “嘿嘿嘿……”封不覺隨即又提高了聲音，用一種喪心病狂的語氣接道，“……就是屏幕上的這些人！”

  下一秒，大屏幕上出現(xiàn)了十幾個分屏，每一個上都印著一名超級反派的臉（當(dāng)然，小丑的臉沒有加進去）。

  平民們又一次震驚了，慌亂了，他們又一次高呼起蝙蝠之名，希望得到保護和憐憫。

  “你們了解我……我可不是the_bruce那種欺世盜名的騙子�！狈獠挥X的臉很快又回到了屏幕上，“我的游戲比他的有趣多了……呵呵……”他指著自己的臉，呲牙咧嘴地笑道，“過去的那一夜，你們已見證了蝙蝠的復(fù)活。而在這破曉之時，你們便將見證我……和他們的復(fù)活！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以一陣招牌式的大笑結(jié)束了自己的演講，那笑聲回蕩在空氣中，揭開了高譚的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