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帶著大批蜂族, 轉(zhuǎn)入旁邊的a通道口,前往另一個空中站臺。
在新月的身影消失后, 秦驚蟄收回目光, 帶著人走入方向截然相反的c道口。
一架又一架戰(zhàn)艦引擎啟動,淡藍色的噴射口如同野獸之瞳。
野獸蘇醒了,即將要踏上新的征途。
新月現(xiàn)在乘的這架戰(zhàn)艦是新造的, 是一批技術(shù)類的雄蜂加班加點、拆了十架戰(zhàn)艦后改造的。
經(jīng)過改裝后, 它比普通戰(zhàn)艦的空間更大,防御能力也更強。
普通戰(zhàn)艦承受不住防空炮臺的一擊, 但新月這架就可以。
新月這一批都是晝伏夜行, 白天的時候降落在森林里, 士兵們獵些異獸填飽肚子, 又或者干脆喝營養(yǎng)液。
等到天幕徹底暗下來, 夜色潑墨似的濃郁后, 這才啟程趕路。
慢悠悠地趕了五天的路,新月帶領(lǐng)十萬士兵,來到了距離臺威山基地上千公里開外的地方。
大部隊剛降落沒半個小時, 沈君臨快步走進內(nèi)艙, “殿下, 好消息!”
新月很少見沈君臨情緒這么外露, 頓時從軟椅上坐直了, “什么好消息?難道蟻族要離開了?”
“是的, 據(jù)偵察兵匯報, 蟻族要撤離了,預(yù)計一個小時后徹底離開愛因凡港。”沈君臨說。
新月忍不住露出笑容。
確實是個好消息。
他們這邊剛來,蟻族就走。
等蟻族一走, 臺威山基地就成孤島了。
“傳令下去, 讓所有士兵回來!”新月沉聲說,“那些要費勁搬回來的礦石全部不要,必須抓緊時間!
愛因凡港盛產(chǎn)礦石,森林里、巖山里,甚至是湖泊底下都能找到各種礦石。
不過雖然礦石種類與數(shù)量多,但如果純度不達標,其實也沒什么用。
新月的命令一下去,蜂族士兵們迅速回來。
潛伏在林中的戰(zhàn)艦紛紛啟動。
*
臺威山基地,空中站臺上。
“指揮官,蟻族離開了,現(xiàn)在距離我們最近的基地都得三天的行程。萬一有什么意外,總部那邊肯定趕不過來,你說我們要不要向少將申請,讓他現(xiàn)在就多派些兵力來我們基地!币粋鷹族的士兵說。
指揮官抬頭看著黑壓壓的天空。
今晚的夜特別黑,既不見星辰也不見明月,黑得讓人心慌。
蟻族離開了。
對方給出的理由是:蟻后命令他們即刻啟程回主星。
瞧瞧,多敷衍。
狼族叛變,蟻族撤離,朋友一個接著一個消失。
怎么會變成這樣?明明幾天之前勝利的果實就在眼前。
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指揮官?”沒有得到回話的鷹族士兵再次說。
臺威山的指揮官回神,“你說的對,我們基地距離其他兩座基地太遙遠了,立馬向少將申請增援吧!
免得蜂族知道蟻族離開后,挑臺威山基地這座‘孤島’來攻擊。
鷹族士兵精神一震。
增援好。
攻擊敵人都是挑弱的打,多些火力過來,他們基地就安全了。
然而才這么想——
刺耳的警報聲驟然響起。
扎眼的紅色警戒燈一圈一圈的亮起,火燒一樣迅速將整個空中站臺點亮。
指揮官猛地抬頭。
他們現(xiàn)在在空中站臺上,透過還沒完全關(guān)閉的上方道口,能看到空中不斷閃爍的煙火,也好像從云層里鉆出來的星星。
但他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煙火,不是什么星星,而是戰(zhàn)艦發(fā)動攻擊時亮起的炮口。
“怎么回事?難道是蟻族打著離開的幌子,繞路來攻擊我們?”旁邊的士兵大驚。
立刻聯(lián)系監(jiān)控臺。
戰(zhàn)報很快出來了——
不是蟻族,是蜂族!
指揮官聽見“蜂族”這兩個字眼,一顆心像是綁了秤砣一樣,一直往下沉。
那股不祥的預(yù)感越發(fā)濃烈。
他感覺自己好像身在迷霧中,周圍一切景象看不清晰,卻隱隱知道頭上有一張鋪開的蛛網(wǎng)。
而他越往里走,就越靠近這一張一旦觸碰上、便再也沒有逃脫可能的大網(wǎng)。
鷹族的士兵迅速出動,他們動作利落地攀上自己的戰(zhàn)艦。
空中隊伍一批一批的飛出。
散兵身著輕甲,每一個肩上都扛著重型武器,背后羽翼一震,像利箭一樣從各個道口飛出。
基地最中心處,兩座高達百米的巨型機甲被啟動。
乍一看,臺威山基地的火力好像還不錯。
但是比較遺憾,在不久之前臺威山基地遭受過蜂族一次猛烈襲擊。
那一次由艾維斯帶隊的空襲,撕開了臺威山基地的防護光盾,一個星期不到再次遭襲,新補上去的防護光盾并沒有之前的厚。
在戰(zhàn)爭的號角被吹響后,跟在新月身后的其中兩架大型運輸戰(zhàn)艦的復(fù)艙打開。
四人為一小隊伍的士兵駕馭著飛梭,從腹艙內(nèi)滑出。
另外兩架運輸戰(zhàn)艦,則往下投放了一個巨大的矩形鋼塊。
在下落的過程中,鋼塊迅速變形,漆黑的表面忽然亮起刺眼的藍光。
等藍光徹底穩(wěn)定,一架同樣高達百米的機甲出現(xiàn)在臺威山基地大門口。
一手持刀,一手持盾,龐大的鋼鐵巨人才剛剛落地,手上與他等高的長刀猛的一揮,對著籠罩著一層淺淡光暈的臺威山基地砍去。
“轟——!”
防護光盾與激光刀碰撞,溢出的能量波極強,甚至讓周圍的空氣發(fā)生了微微的扭曲。
又有一個矩形大鋼塊被投下了,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只是短短五分鐘不到,臺威山基地四周就多了五個鋼鐵巨人。
鷹族的總指揮官看到外面?zhèn)骰貋淼漠嬅妫豢诶涎煸诤黹g。
這些機甲他認識!
v—機甲。
而且還是最新款!原本屬于它們鷹族的最新款!
之前狼族的那次借兵,兵器都到蜂族那里去了。
真是該死的。
但再多的憤怒也沒轍,現(xiàn)在那幾架機甲的控制艙里坐的是蜂族的士兵,除了把機甲擊毀,沒有任何渠道停止他們搞破壞。
“指揮官,蜂族派出的戰(zhàn)艦太多了,我們的防護光盾扛不!”
“媽的,還不住也得扛!趕緊去聯(lián)系總部,讓他們派兵來增援!”
*
新月待在戰(zhàn)艦上,一瞬不瞬地看著面前的光屏。
空中炸開一朵又一朵艷麗的花火,不時有滾滾黑煙從空中墜下,拉扯出一道濃重的黑痕。
派出去的空中散兵已經(jīng)跟鷹族交上鋒了,四人為一小隊的飛梭在空中劃出一道又一道亮麗的細光,像折射著光芒的彩色絲線在天幕這塊黑布中縫縫補補。
“殿下,臺灣山基地的防護盾最多能支持五分鐘!焙谛U憑借經(jīng)驗計算。
一旦防護光盾被攻破,惡戰(zhàn)就真正開始了。
當然了,這是鷹族那邊的惡戰(zhàn)。
新月從座位上起身,“我們該準備了!
“殿下,您要親自帶兵突襲基地嗎?”黑蠻眼里有幾分擔憂。
“那當然!
留下三個字,新月頭也不回地出了控制艙。
一旁的沈君臨沒說什么,直接跟上。
*
在某一個時間點——
這座占地面積不小的臺威山基地如同一頭被長矛刺中心臟的野獸,發(fā)出一道分貝恐怖的哀嚎。
本來籠罩在臺威山基地上空的那層淺淡光膜,像是被打碎的玻璃,細碎的亮片朝四周飛濺,濺起一地的塵土。
不知道誰嘶聲力竭地大喊了一句:“防護光盾破了!!”
蜂族這邊士氣大振,火力頓時兇猛了一個度。
其實士氣這東西,它就像蹺蹺板一樣,不是你比我高,就是我比你高。
一方士氣高漲,必定會像巨浪一樣將另一方牢牢壓在底下。
不少鷹族士兵心頭一慌。
一慌就亂,一亂就錯。
在士氣被壓倒后,鷹族這邊節(jié)節(jié)敗退。
四人為一小隊的蜂族士兵,像是看見肉的餓狼,成群結(jié)隊地從各個道口進入基地。
其間遇到火力阻攔,二話不說開始轟炸。
高達百米的巨型機甲之間也有博弈,激光劍相互碰撞,響聲震天,耀眼的火光在碰撞中飛濺,好像一條時隱時現(xiàn)的長龍。
新月直接啟動輕甲,往下一跳。
輕甲化成細小的金屬片將她包裹,火光落在面上,折射出一道轉(zhuǎn)瞬即逝的亮痕。
夜幕的黑色一直延伸,好像沒有盡頭。
夜色的掩護下,極少人發(fā)現(xiàn)某架戰(zhàn)艦上落下來一點塵埃般細小的黑點。
更不會有鷹族士兵發(fā)現(xiàn),一張看不見的、龐大的精神網(wǎng)絡(luò),以某一個小黑點為圓心,好像化作了千丈巨浪,向四周席卷。
空中的蜂族士兵成為一個用一個的節(jié)點,被看不見的光束連接。
蜂族士兵們精神一振,眼底亢奮與戰(zhàn)意像澆了油的火焰,愈發(fā)兇猛。
“一隊注意隊形!側(cè)翼收緊,把缺口補上!草,蜂族是吃藥了嗎?怎么忽然這么猛?”
“二隊聽到請回話,f1道口情況怎么樣?報告你們的情況!!”
“指揮官,東邊b1口請求增援。蜂族這邊的火力太猛了,我們撐不住了!”
鷹族總指揮忙得焦頭爛額,一邊命令著士兵給總基地發(fā)求助信號,一邊觀察外接光屏,及時調(diào)整各處小隊的隊形。
“轟——!”
隨著一聲像山崩地裂一樣的巨響,整個基地都震了一震。
有士兵抬頭看去,原來是其中一架上百米高的機甲,被前后出現(xiàn)的敵人夾擊了。
兩道激光劍,一前一后的刺穿了處在中間的鋼鐵巨人。
三臺機甲都是一個款的,有些埋頭苦戰(zhàn)的士兵分不出敵我。
“中間那個應(yīng)該是蜂族的吧......”然而某鷹族士兵這話剛說完,他便看見前后兩個鋼鐵巨人齊齊拔劍。
動作默契且利落,像商量好的一樣。
將激光劍拔出后,這兩個鋼鐵大家伙齊齊朝著基地再度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