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您說昨晚有服務(wù)員在您門口來回走動?”
正在交談的兩只雄蜂同時頓住,原先抱怨的雄蜂估計真的怨氣滿滿, 立馬說:“對啊, 你家的服務(wù)員怎么回事?半夜三更的,在走廊上來回地走,我聽力比一般人敏銳, 吵得我整夜沒睡好。”
跟倒豆子似的, 雄蜂迫不及待地投訴。
然而面前的服務(wù)生卻很疑惑,“先生, 我們酒店有規(guī)定, 服務(wù)生在午夜一點后是靜止四處走動的!
這項規(guī)定就是為了防止遇到一些聽覺特別敏銳的客人。
抱怨的雄蜂一愣, 隨即不相信地皺眉, “怎么可能?我明明都聽見了, 你是不是害怕我給你們酒店差評, 所以不敢承認!
旁邊的同班幫腔,“老封,別跟他吵了, 他們肯定不會承認的, 我們直接給差評好了, 幫其他客人避避雷。”
服務(wù)生無奈, “先生, 我真沒說謊, 您要是不相信的話, 可以隨我去查一查酒店的監(jiān)控!
這話出來,兩只怒氣拉滿的雄蜂冷靜不少。
“去不去查?”
“當然去!”
服務(wù)生沒法子,只能領(lǐng)著兩只連早餐都顧不上吃的蜂族離開。
這一幕發(fā)生在大廳內(nèi), 被不少人看見, 有些旅客只抬頭看了眼,然后低頭繼續(xù)吃早餐,有些只是聽聲音,連頭也沒有抬,而還有極少一部分卻停下用餐動作,以一種十分不明顯的姿態(tài)側(cè)過頭來。
等那兩只雄蜂跟服務(wù)員走遠后,有人轉(zhuǎn)過頭來,面無表情地看著遠去幾人的背影。
“老大......”
“先聯(lián)系閣下,請求指示!
另一邊,滿肚子怒氣的雄蜂旅人在服務(wù)員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控制室。
在簡單說明情況后,控制室這邊的蜂族給兩個旅行者調(diào)監(jiān)控。
監(jiān)控是加了倍數(shù)的,一晚上的畫面半個小時就能看完。
在接近尾聲時,之前滿臉怒容的旅客雄蜂傻眼了。
沒、沒有??
“先生,我想您也看到了,監(jiān)控畫面上并沒有您說的那種情況!狈⻊(wù)生無奈。
要不是這兩人帶了點外地口音,而且信息上顯示他們確實是從外地來的,他都要懷疑是別的酒店派過來的商業(yè)打手。
“啊,可是我明明......”
話還沒說完呢,就被同伴用手肘捅了一下,“行了,是你昨天睡懵了吧,監(jiān)控上都顯示沒有!
旅客雄蜂撓撓頭,眼睛里帶了些迷茫,“可是......”
“別可是了,我們?nèi)コ栽绮!币晦D(zhuǎn)頭,他的同伴扭頭看向服務(wù)生,“抱歉啊,耽誤你們時間了,我們絕對會給好評的!
酒店里發(fā)生的小事件,遠在王宮里的新月當然不會知道,在b級警戒令下去后,新月轉(zhuǎn)眼就把它給忘了,繼續(xù)按工作時間表處理公務(wù)。
一切跟之前好像沒有任何變化。
王宮的侍衛(wèi)并不是一成不變的,畢竟士兵也要放假,所以侍衛(wèi)都是輪班制守衛(wèi)的。
“輪休了!”雄蜂士兵雙手展開,伸了一個懶腰。
“行了,你趕緊回去吧,昨天還嚷嚷著今天放假后要去酒吧玩!
下班的雄蜂揮手跟同伴告別,同伴目送他離開,同時對旁邊人說:“這小子還是太年輕,不知道守值的妙處。”
在對視中,兩人嘻嘻地笑了。
守值當然是有妙處的,運氣極好的話,能看見女王陛下。
歷史上曾經(jīng)有記載,有不少的侍君其實是守衛(wèi)出身,當值的時候被女王陛下看上了,從此“得道成仙”。
一個小時后——
“噫,司宏,你小子不是回去了嗎?”
那道身影一頓,緊接著往這邊來,青年臉上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我跟他調(diào)班了,所以就回來了!
不等對方問,被稱為“司宏”的青年繼續(xù)說:“我忽然覺得,在王宮當差幸福極了,說不準哪一天我就遇見了陛下,然后哪一天陛下覺得我英俊非凡,然后讓我當侍君了呢!”
“哈哈哈哈司宏你小子居然開竅了。”
“喲嚯,你開竅的時候比我預想的要早一點嘛!
之前也有發(fā)生過調(diào)班的先例,所以幾只雄蜂士兵調(diào)侃一番后,就繼續(xù)當差去了。
然而他們不會知道,這種換班后又因為各種理由回來的事件,絕不止一例。
*
新月放下筷子,看著面前被她一掃而光的盤子與大碗,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吃太多了。
不過轉(zhuǎn)而又想起今晚上的公務(wù)有些多,新月又不糾結(jié)了,反正等她睡的時候,吃的應(yīng)該都消化完了。
跟往常一樣,新月往書房方向去。
王宮走廊錚亮,長長的紅寶石裝飾條在頂上延綿,燈光照在其上,折射出幾縷華麗的紅芒。
新月去書房的路上,遇到了一批巡邏蜂,身著整齊侍衛(wèi)裝束的高大男人走在一起極為養(yǎng)眼,一個個寬肩窄有腰,精神氣極好,看著就讓人舒服。
在看見新月時,這一隊巡邏蜂紛紛往左邊站,同時微微彎腰以示尊敬。
滿腦子只有工作的新月,目不斜視地經(jīng)過了這一支巡邏蜂。
等新月的身影消失不見后,隊伍中有雄蜂惆悵,“陛下什么時候能看我一眼?”
這話一出,立馬被同伴嘲笑,“得了吧,前面好幾個侍君都沒獲得陛下的垂憐呢,你還想插隊?”
“總得有夢想嘛!
“走吧,去別的區(qū)域看看,最近陛下升級警戒令,我們必須更仔細些!
“柴壹,你還愣在那里做什么,走了!”
“啊,是......”
另一邊,新月走到書房門口,推門入內(nèi)。
寬大的辦公桌纖塵不染,紙筆被規(guī)規(guī)矩矩地放在一旁,新月往軟綿的辦公椅上一坐,隨即隨手按下旁邊的按鈕。
書房門關(guān)閉。
蜂族是如今是龐大而成熟的機器,這樣的大機器不可能在某段時間里只做一件事,在抓捕靈納摩的同時,蜂族從未停下過建設(shè)與扶貧的腳步。
新月看著眼前的報表,指尖輕輕在桌面上敲著,“五十個億啊?”
周圍沒人在,專心致志的女王陛下開始自言自語,“太多了,歲寒鱷才剛拿下,才五個建設(shè)點就要五十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來做慈善的!
大筆一揮,直接給它打個四折。
天上的烏云被風吹動,露出了遮擋在其下的明月,昏暗的蒼穹頓時亮了幾分。
燈火通明的書房內(nèi),新月將一疊已經(jīng)看過的報表放在一旁,然后將光腦拿過。
一個通訊請求瞬間就出去了。那邊的人反應(yīng)很快,立馬將通訊接通。
“陛下。”凱瑟琳出現(xiàn)在光屏上。
幾年過去,凱瑟琳的模樣沒什么變化,其實也不奇怪,畢竟基因越優(yōu)秀的、實力越強大的蜂族,衰老的速度就越慢。
美艷的工蜂目光微微往后越,通過反光的窗戶看見書房里的是時鐘。好家伙,午夜兩點半。
凱瑟琳頓時無奈,“陛下,艷陽高照是我這邊,現(xiàn)在這個時間點,您該休息了。”
轉(zhuǎn)而對新月身邊的人感到不滿,“真是的,艾維斯他們怎么做事的,居然讓您工作到這個點!
然而霸道的女王陛下表示——
我要我覺得,不要你覺得。
“行了,你嘮叨用掉的這些時間,說不準就足夠匯報工作了。”新月擺手。
凱瑟琳:“......”
匯報工作開始,然而在第十五分鐘,新月的書房門被敲響。
新月眼皮子也沒抬一下,很自然說,“進來!
軍靴踩在地板上的聲音響起。
過了兩三秒,新月沒聽見有人說話,便抬眸去看。
身形修長的雄蜂穿著一身侍衛(wèi)裝,紫羅蘭的眼睛在燈光下有種玻璃的透感。
“是你。俊毙略掠悬c意外沈君臨會來。
“是這樣的,有一件事想要拜托陛下您!蹦腥司彶缴锨啊
新月坐在椅子上,“什么事?”
沈君臨并沒有立馬回答,而是繼續(xù)上前,從內(nèi)間門口到紅木大書桌,其實并不遠,加上男人個高腿長,一會兒就走到了。
“沈君臨?”新月覺得今天的沈君臨有些奇怪,“你怎么穿著侍衛(wèi)隊的衣服?”
如果她沒記錯,這一身應(yīng)該是巡邏隊的吧。
“偶爾換換衣服,說不定能讓您有新鮮感,免得陛下對我失去了興趣。”男人露出微笑。
雖然對方這么解釋,但那種奇怪的感覺并沒有散去,沈君臨好像還是第一次對她說這樣的話。
直直地看向?qū)Ψ,新月依舊坐在椅子上,“說吧,你口中的那件事是指什么?”
此刻沈君臨已經(jīng)來到了新月面前,男人微微彎腰,將兩人距離拉得足夠近。
“陛下您工作辛苦了,我想拜托陛下讓我給你按摩下肩膀!蹦腥巳绱苏f道。
新月眉心動了動,“就這個?”
紫色眼睛的雄蜂直起身,“是的陛下,除此之外我別無所求。”
邊說著,男人已經(jīng)繞到了新月身后。
在沈君臨將手搭在新月肩膀上時,新月心里那種怪異的感覺達到了巔峰。
“你換香水了?”新月側(cè)過頭問。
后面的男人微微一頓,“陛下不喜歡這氣味嗎?”
新月歪了歪腦袋,“只是覺得有點奇怪!
就在這時,書房的敲門聲響起。將近午夜三點,竟然還有人過來。
“陛下,我能進來嗎?”書房外,男人的聲音溫潤如玉,像山澗里流過的清泉。
新月瞳仁猛地收緊。
書房外,被凱瑟琳拜托過來叫新月去休息的沈君臨,突然聽到有玻璃破碎的巨大響聲。
沈君臨臉色微變,當下也顧不上在門外等候,立馬推門進去。
書房空間非常大,進門后需要拐過一個小拐角才到內(nèi)間,穿著軍靴的男人大步走進,“陛下,怎么......”
后面的話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