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桐拿著分析報告進了海瑟薇·特納的休息室, 這不是她第一次進來, 但每一次都覺得這間休息室不像休息室, 反而像一個辦公室,又像一個藥劑師的收藏室, 或者像雜物房……
總之,一言難盡的那種。
海瑟薇·特納是一個真正值得尊敬的藥劑大師,終生未婚,將畢生的時間都投入到了藥劑研究中, 甚至因為研究新型藥劑所需要的藥用異植只有邊境這邊的異植星球才有,毅然放棄了舒服而安全的環(huán)境,魄力十足地將實驗室搬到危險的邊境。
現(xiàn)今星際中共有十名九級藥劑大師,而她是其中一個行事最低調(diào)的九級藥劑師,沒有在公眾面前露過臉, 可星際中好幾種治療宇宙有害輻射物質(zhì)致癌病變細(xì)胞的專門藥劑卻是她成功研究出來的, 對于智慧種族成功探索宇宙的貢獻非常大。
原桐打從心里尊重她。
海瑟薇·納特伏在案上專心地寫著什么,直到發(fā)現(xiàn)原桐進來,朝她點頭,接過原桐遞過來的實驗分析報告,仔細(xì)地看了一遍, 點頭道:“不錯, 你的進步很大!
原桐抿嘴笑起來,有點兒雀躍, 又有點兒克制, 然后又拿出一份資料, 開始請教她。
自從得到寄生體的基因源液后,原桐將所有的休息時間都投在上面研究,可惜對于才接觸藥劑幾年的她來說,就算有帝國研究室的研究結(jié)果作為前提,依然讓她有點力不從心。就算是天才,也無法做到生而知之,很多經(jīng)驗和智慧都是靠時間來積累的,過份年輕的她,固然有特殊的精神力可以輔助她,卻因為知識的積累不夠,依然無法破譯那份基因源液,這讓她十分沮喪。
后來,在克羅斯特的幫忙下,來到邊境研究異獸體內(nèi)寄生體的帝國研究院基因組組長——盧斯卡·希爾倒是開始提點她,實驗室里的海瑟薇·特納時常也不吝于對她的提點栽培,這兩人都是自己領(lǐng)域下的專家,有他們一句話,比原桐自己摸索容易多了,也對她的研究有了極大的幫助。
盧斯卡·希爾完全是因為克羅斯特的原因才會用心幫她這個并不涉及基因領(lǐng)域的門外漢,而海瑟薇·特納會提點她,則是她對后輩的愛惜,這讓原桐十分感激。
海瑟薇回答完原桐的問題后,突然問道:“你是不是在研究近幾年出現(xiàn)的新型寄生體?”
原桐驚訝地看她,沒想到她會看出來。然后心里有些忐忑,她現(xiàn)在只是個拿到六級的藥劑師證的藥劑師,連高級藥劑師都不是,竟然妄想去研究星際中最令人頭疼的課題,相當(dāng)于剛上幼兒園的小孩子妄想去研究航空母艦一樣不自量力,只會惹人發(fā)笑。
出乎意料,海瑟薇對她這種不自量力的行為并沒有批判什么,在她眼里,原桐就像一個剛成年的孩子,誰年輕時沒有點兒沖勁呢。在看到安璟晟留下關(guān)于寄生體的札記,面對這么精彩的理論研究,只要是對藥劑方面感興趣的人,都會想要接著研究,可惜成功的例子太少了。
海瑟薇說道:“你的研究方向錯了。按照當(dāng)年安璟晟大師留下的札記,還缺少了幾個步驟,我和他研究的領(lǐng)域不一樣,沒辦法給你更多的提示。他應(yīng)該也想解決寄生體的問題,可惜直到他死,也沒有研究出來!
星際時代,每一次出現(xiàn)寄生體給所有智慧種族帶來的危害都是巨大的,最后智慧種族付出慘重的代價,才將寄生體全部殲滅。作為藥劑師,自然也希望有一天,能研究出一種可以克制寄生體的藥劑,讓其他生物免于被寄生削奪生命的撼事。
這次海瑟薇的提點對原桐的研究具有十分具大的意義,也讓她有些沮喪,發(fā)現(xiàn)她果然因為獨特的精神力而變得自大了,竟然妄想研究出連那些浸淫此道的專家級人特都無法攻克的東西。
看她沮喪的樣子,海瑟薇沒說什么,將一份資料袋給她,說道:“這是你的實習(xí)報告書,我已經(jīng)簽下名字,以后不管在哪里,只要你依然喜歡藥劑,就繼續(xù)努力吧!
原桐愣了下,接過這份實習(xí)報告時,才突然想起,她的實習(xí)終于結(jié)束了。
這個發(fā)現(xiàn)讓她心里更沮喪了,她在海瑟薇·納特的實驗室待得很愉快,也學(xué)到了很多東西,想到要離開,心里涌上幾分不舍。只是她再不舍,她依然也只是個空降過來的人,賴著不走這種事情可不能干。
海瑟薇·納特心里雖然也有點兒不舍,但知道自己和原桐的研究領(lǐng)域是不同的,能給她幫助的并不多,所以也沒想過要將她收為學(xué)生,讓她去尋找更適合自己的路。
“行了,出去吧!
原桐抱著那份實習(xí)報告,忍不住小聲道:“如果以后我再遇到問題,可以找老師么?”
“嗯!焙I陛p輕應(yīng)了一聲,丟了一串私人光腦號給她。
原桐頓時露出笑臉,乖乖巧巧地和海瑟薇·納特告辭后,就離開了她的休息室。
等原桐回實驗室去收拾她的私人物品時,珍妮帶著實驗室里的一群人過來幫她。由于原桐的實習(xí)期將要結(jié)束,所以這段時間,她也陸陸續(xù)地將自己手頭研究的項目交接出去,實驗室的人都知道她要走了,心里其實挺不舍的。
同一個實驗室里,原桐這個靠走后門空降進來的實習(xí)生其實算是這些助手的競爭對手,原桐此時能以競爭者的身份能贏得這么多人的不舍,也算是混得很成功了,這和她平時的表現(xiàn)有關(guān)。
“原桐,以后有空記得過來玩!闭淠莶簧岬囟诘。
其他人也紛紛開口。
原桐笑著應(yīng)下了,心里卻明白以后可能沒時間過來了,甚至想要見面更難。
抱著自己的物品離開了實驗室,坐上懸浮車后,原桐心情依然沒有恢復(fù),這種沮喪直到回到主帥府前,遇到相攜走來的奧爾德里奇·阿弗萊克和蘭弗洛斯·德普森時,依然沒有好多少。
“喂,你這是怎么了?”奧爾德里奇有些奇怪地看著她,見她頭上的毛都沒精打采地耷拉著,嗤笑道:“不會是實驗又失敗了吧?用得著這樣么?你是皇族的伴侶,就算無所事事,也不會有人說你的!
就像他的母妃一樣,德肯親王妃最大的喜好是每天圍著衣服、首飾、美食、娛樂等等東西轉(zhuǎn)。在奧爾德里奇心里,皇族的伴侶就應(yīng)該這樣——顯然德肯親王給他塑造了一個不良的家庭主婦的形象。
原桐瞥了他一眼,站在他們面前,雖然個子矮,但氣勢卻不落下風(fēng),抬著下巴道:“奧爾德里奇,你的嘴真賤!
奧爾德里奇·阿弗萊克氣得七竅生煙,差點要一腳踹過去讓她嘗嘗厲害,誰知突然精神恍惚了下,等回過神來時,原桐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
他氣得半死,轉(zhuǎn)頭怒視跟班,“蘭斯,你怎么不攔住她?”
蘭弗洛斯聳聳肩膀,“我不想落到你的下場!泵髦肋@個雌性好像挺詭異的,就算不靠克羅斯特,依然有辦法整得他們有苦難言,更不用說克羅斯特那個護短又任性的皇族了,他可不想被這對未婚夫妻來個男女混合雙打。
是的,這幾個月的時間,蘭弗洛斯已經(jīng)深刻地體會到原桐的詭異手段,她好像沒做什么,可是每次遇到時,總會被她弄得火冒三丈,氣得想要動手時,又莫名其妙地什么都做不了,就像一種無形的壓制。而且這事情如果傳到克羅斯特耳中,行了,等著他狂揍吧。
也只有奧爾德里奇這傻白甜的孩子越挫越勇,挨打不計數(shù)。
原桐回到主帥府后,直奔研究室,抓著阿多尼斯遞來的一支營養(yǎng)劑,根本不管它還是冷的,隨亂地啃了,就開始埋頭研究。
直到克羅斯特過來,將她拎出實驗室,她呆呆地看了一眼已經(jīng)完全黑下來的夜空,又瞧瞧勒著她的腰,將她抱走的男人,好像還回不過神來,整個人都顯得非常呆傻。
“已經(jīng)凌晨兩點了!笨肆_斯特看她呆萌的樣子,捏著她的下巴咬了一口。
原桐哦了一聲,乖乖地沒有吭聲。
回到房里,原桐洗漱過后,繼續(xù)窩在沙發(fā)上發(fā)呆,面上擺著一本光腦電子本,上面的屏幕上跳動著一連串的數(shù)據(jù)。
“想什么?”低沉的男聲在她耳邊突然響起。
“分子式,到底這條分子式哪里不對?明明我推演了好幾遍,都是沒問題的,可是就是提取不出正常的源液……”
話還沒說完,便被一只大手捏住下巴,被人堵住了她所有的話。
捏著她下巴的人輕松地撬開她的唇齒,勾著她的舌共舞,迫著她乖乖地張開嘴,含著他強勢入侵的唇舌,嘴巴都被他吮吻得酸麻時,就被他推倒在巨大的沙發(fā)上,他的身體覆壓在她身上,貼著她的身體,讓她無法動彈,又不會讓她呼吸不順,這動作非?酥。
被分子式填充的腦子終于從二次元中脫離開來,回到三次元的現(xiàn)實。
冰冷的尾巴纏到她的大腿上,在那細(xì)膩的肌膚上滑動,然后將她的雙腿拉開,環(huán)到他的腰上,承受著他的入侵。
激情結(jié)束后,原桐趴在男人汗?jié)竦膽牙,小小地打了個哈欠,然后一腳踢開那條正在她大腿內(nèi)側(cè)繼續(xù)搔擾的尾巴,嘟嚷著翻了個身,將臉埋在他懷里,繼續(xù)又在回憶著先前的分子式。
“別想了!笨肆_斯特微微起身,將她的身體托高,咬了咬她的頸項,無奈地道:“研究不出來也不是你的錯,盧卡斯·希爾和那些藥劑大師都在努力,遲早會有結(jié)果的!
原桐悶悶地道:“明明我有這么好的條件,卻……”她雙手摟住他的脖子,有些氣短地問,“克羅,我是不是很不自量力?”
“有么?”
看他一副很驚訝的樣子,原桐無語了。她想到這男人的骨子里囂張到老子天下第一的德行,她這種自不量力的行為,只怕在他眼里根本就不算是個事兒。
可是他的囂張是建立在他強大的實力上,囂張得理所當(dāng)然。而她的不自量力,是真的不自量力。
克羅斯特確實不太明白純?nèi)祟惖挠魫,三觀不同,接受的教育理念不同,有時候是沒辦法切身體會對方的感受的?v使如此,他依然抱著她,仔細(xì)地研究了下她最近在做的事情,并且從中分析過她的心態(tài),終于有點兒明白了。
然后這只獸人表示,依然不是事兒。
“果然三觀不同……”原桐嘀咕道,決定還是別和他比了,兩人沒法比的。
克羅斯特挑眉,對她的話不置可否,直接將她壓回床上。
等原桐被他壓在床上混了幾天,滿腦子都是生蛋的相關(guān)事宜后,終于沒有對自己的失敗及不自量力太過糾結(jié)了。
人可以認(rèn)識到自己的短處,卻不能因此而絕望自卑。她只是缺少時間的積累罷了,那就用雙倍的努力補回來,遲早有一天,她會成功的!
下了決定后,原桐的生活依然很忙碌。
一年實習(xí)期結(jié)束后,原桐必須回帝星交實習(xí)報告,然后參加畢業(yè)典禮等事宜,最后才能拿到畢業(yè)證,真正成為一名畢業(yè)生。畢業(yè)時,本人必須回到學(xué)校,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帝國軍事學(xué)院不會因為身份而破例。
克羅斯特決定陪原桐回去,早在半個月前已經(jīng)打了申請報告,皇帝思索了幾天,便批準(zhǔn)了他的申請。這幾天克羅斯特都在忙著這邊基地的事宜,順便將奧爾德里奇·阿弗萊克這個名義上的堂舅——實際上的手下敗將捉壯丁。
“你要回帝星,將這里的事情都丟給我?”奧爾德里奇憤怒地質(zhì)問,“你還有沒有點責(zé)任心?誰像你這么任性的,為了個雌性,撂手就跑?就不怕我能力不足,讓黑暗星域那邊的星盜又跑過來作亂?”
克羅斯特點頭,認(rèn)可了他的話,“確實,將這邊的事情交給一個廢物,我也不太放心。不過奧布萊恩說了,他會將威爾·德普森派過來幫你,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詢問他的意見!
奧爾德里奇·阿弗萊克差點又被他的話氣得暴走。
有這么損人的么?
克羅斯特一邊批閱著文件,讓夏普拿下去分發(fā)給基地的那些將領(lǐng),一邊道:“還有,如果讓我知道你不聽軍令,又干了什么蠢事,或者又被人襲擊失蹤……我會非常不高興的,你應(yīng)該不會再想經(jīng)歷一次我的怒氣!闭f著,他朝他露出一個嗜血兇殘的笑容,如同每一次獸人出征前的模樣。
奧爾德里奇·阿弗萊克頓時懨了。
他知道這家伙說到做到,如果真的犯在他手里,下次還不知道怎么被他折騰,鱗皮再堅硬的尤塔西斯龍也經(jīng)不起他的摧殘。
***
威爾·德普森是在三天后抵達(dá)軍事基地。
蘭弗洛斯·德普森親自去迎接兄長,看到一身筆直軍裝、氣勢悍然的兄長,他在心中默默地內(nèi)流滿面。雖然兄長沒有克羅斯特·阿弗萊克那么兇殘,可是對不長進的弟弟從來都不會心慈手軟。
威爾·德普森能爬到今天的地位,靠的并不是家族,而是他自己的努力及實力走到這一步。在帝國,世家貴族不少,但是獸人世界的法則現(xiàn)實而殘忍,不會認(rèn)你的家族,只看你的實力。所以家族一般只能為后代提供一個機會個平臺,剩下的則是要靠自身的努力,你有多大的實力,就能走到哪一步,公平又殘忍。
威爾·德普森剛結(jié)束了一場戰(zhàn)役,沒有休息,就被皇帝派到這邊來了。雖然沒有得到休息,但他并不在意,特別是知道黑暗星域和帝國邊境這邊的情況后,他覺得在這邊休假也是不一個不錯的主意,還能將不省心的弟弟捉去鍛煉一下。
而讓他能如此輕松的人是鎮(zhèn)守在這邊的皇族——克羅斯特·阿弗萊克。
當(dāng)初知道這個人時,以為他是一個比較厲害的高級獸人種族的遺孤罷了,誰知道轉(zhuǎn)眼就成了皇族,甚至母親是強大的尤塔西斯龍,顛覆了人們對他的認(rèn)識。
離開那日,克羅斯特說道:“基地的事情就麻煩你了。”
威爾·德普森敬了一個軍禮,收回打量的神色,回道:“這是我的職責(zé)!
知道原桐要回帝星的消息,軍事基地后勤部的同學(xué)和朋友都過來送別,并且贈送了臨別禮物。
溫格妮絲給她一個離別的擁抱,笑道:“原桐,這一別不知道什么時候再見了,可能等到下次再見,我可能就能實現(xiàn)我的夢想了!
“成為一位軍人?”原桐挑眉,沒想到她還沒放棄。
溫格妮絲大笑,“這是自然,我怎么可能放棄?”
和朋友一一道別,原桐發(fā)現(xiàn)伯莎·比爾也在,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被她惱羞成怒地瞪了回來,也沒怎么在意,朝他們揮揮手,便和克羅斯特一起登上了返回帝星的星艦。
星艦離開邊境后,在宇宙中航行。
克羅斯特對操作星艦的皇族侍衛(wèi)道:“先去附近的居民星……就愛麗諾星吧!
夏普奇怪地問道:“殿下,可是在愛麗諾星有緊要的事情?”
克羅斯特扶了扶軍帽,神色矜傲,俊美的面容鎮(zhèn)定極了,悠然地說道:“不是!
“那……”
“當(dāng)然是去登記結(jié)婚!
夏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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