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艾利森家掌舵人的壽宴那樣奢華貴氣,軍官俱樂部的派對氣氛非常熱烈。
一是因為即將過節(jié), 一是因為軍官俱樂部是引薦制度, 成員以青壯派校官為主, 屬于職業(yè)正處在強勁上升的區(qū)間通道里的一個群體。
當嚴赫的手第四次攬住姜妙的纖腰時, 姜妙終于有所察覺:“怎么了?”
時不時的突然作出親昵的舉止。
嚴赫微微一笑:“幫你絕緣!
姜妙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看到一個男性軍官似乎有意沖她過來, 但看到了嚴赫的舉止后略一遲疑, 還是放棄,轉(zhuǎn)向了在場的其他女性。
“有時候很難相信, 像你這樣的女人, 對男人們的意圖竟然如此遲鈍。”嚴赫嘆息著,幫她理了理鬢邊的碎發(fā)。
其實姜妙并非嚴赫以為的那樣單純又遲鈍。她只是太明白這些男人的心態(tài),時間久了, 對這些把“我想和你滾床單”恨不得寫在了臉上的男人直接在精神世界里屏蔽了。
“喂,什么叫像我這樣的女人?”姜妙不滿地問。
嚴赫俯身貼在她耳邊,用輕得只有她能聽見的聲音說:“自然是……像你這樣, 美麗動人, 讓男人無法自禁的女人!
又來了,又來了。
這個家伙總是隨隨便便就讓人覺得耳根都發(fā)熱。
姜妙矜持地呷了一口酒, 自以為掩住了心里的一點小傲嬌,小得意,小愉悅。
嚴赫卻失笑。
他含笑看著自己孩子的媽媽, 在到場的眾多女性中, 她年輕, 姣好美麗,光彩照人。不知道讓多少體質(zhì)派的男人眼睛發(fā)亮,蠢蠢欲動。
“少喝點!彼p輕按住她的手腕,摩挲著纖細處那一小塊凸起的腕骨,“別又像上次那樣喝多了,纏著我不放!
姜妙炸毛:“你胡說!”
嚴赫抿了一口果汁,神情無比自然:“你向我自薦枕席,我看你醉得厲害,所以拒絕了。這點風度還是有的!
啊啊啊這個人怎么可以這么神情自若地說出這樣無恥的謊言呢!簡直是斯文敗類!
“騙人!我看過那天的晚上的監(jiān)控錄像了!”姜妙瞪他,“你這個騙子!”
“原來你看過監(jiān)控了。”嚴赫嘴角勾起,“那你記得我們那晚的約定吧?”
“什么約定?”姜妙狐疑地看著他,對他的話不是很信。
嚴赫凝視著她,目光中帶著譴責:“我們約定好了,在育兒期間,都不與別人發(fā)展兩性關(guān)系或者感情,你忘了嗎?”
姜妙一呆,遲疑地問:“我們做過這種約定?”
“在你的房間里!眹篮照f得煞有介事。
反正臥室是非監(jiān)控區(qū),他進入房間后說的話,小娜監(jiān)控不到,看她這副呆呆的模樣,估計當時也喝得迷糊過去,什么都不記得了。
“怎么?你想反悔嗎?”他盯著她,咄咄逼人。
反什么悔!
簡直暗爽好嘛!
喝醉了竟然還能跟他作出這么棒的約定,看來完全可以多喝醉幾回呀!
“我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嗎?”姜博士淡淡地、高貴冷艷地說,“既然說出這樣的話,自然會遵守約定。希望你也是!
“好,那就這么說定了。”嚴少校輕輕地跟姜博士碰下杯。
兩個人各自扭頭舉杯,飲下杯中的酒或果汁,都嘴角翹起。
“嚴少校,原來你在這里!庇袀軍官舉著杯子大步走過來,正要跟嚴赫說話,忽然看見了被嚴赫擋住了的姜妙,頓時流露出驚艷的神色,“哦,這位美人是誰,少校,請務必幫我介紹!”
“太遲了,格萊恩中校!眹篮招χ鴶堊×私畹睦w腰,“姜妙博士是我的伴侶!
伴侶是同居的情侶,是比男朋友、女朋友更進一層的稱呼。
姜妙撐著矜持的微笑,伸出手:“很高興認識您,格萊恩中校!
格萊恩與姜妙握手,笑著說:“于我則是遺憾認識您太晚了。”
三人寒暄一番,等這位中校識趣地離開,姜妙斜睨著嚴赫。
嚴赫理所當然地說:“考慮到我們兩個人之間做出的一些約定,我覺得這么說并無不妥,還能省去很多麻煩。”
姜博士贊同:“的確有幾分道理!
“那么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博士請務必安排好自己的假期,玩得盡興!鼻形鹫蟹淙堑。
“少校在船上也一定要注意身體啊!眲e動不動發(fā)散荷爾蒙。
“好的。”
“一定。”
談妥了的兩個人再度揚起微笑。
嚴赫一走,姜妙頓時感到屋子都空了。他這一走,等再回來,整個新年假期都過去了。
姜妙倍感失落。
晚上自己一個人戴著虛擬目鏡打了場游戲,摘掉目鏡,小娜說:“博士,您還有43個留言未讀。”
“哦,按時間順序來吧!苯钫f,“先給我來盆爆米花,再來一大杯冰淇淋!
姜妙就一個人窩在沙發(fā)里,抱著冰淇淋和爆米花,一條條的聽那些留言。
不出意料的全都是假期的派對邀請。
有同樣在首都圈發(fā)展的中學同學,同星會老鄉(xiāng),大學同學,也有公司同事,還有一些是來自一些學術(shù)協(xié)會,獵頭公司和一些在商務活動中認識的人。這差不多就是姜妙的全部社交。
如果都接受的話,足足有四十三場派對,足夠打發(fā)假期了。
但姜妙興致缺缺。
在這里,因為不存在所謂“家庭團聚的好日子”,故而所有的節(jié)假日除了外出旅游和宅在家里之外,剩下的就全是各種派對了。
她挑挑揀揀,最后也不過揀了兩三個回復而已,其他的都讓小娜代為拒絕了。
新年前夜她和往年一樣跟著田中去混了。田中總是能被一些比較熱門的、受歡迎的派對邀請,自從和他成為拍檔并且兩個人開始產(chǎn)生默契之后,每到這種時候,姜妙就跟著田中混。
當然了,田中一直都致力于把她推銷出去。
“人不輕狂妄少年!蓖晁偸钦f,“這句話可是來自于你的始源文化啊。”
擱田中眼里,姜妙年紀輕輕過得跟修道士一樣簡直是浪費生命。
唯獨今年,田中非但沒像往年那樣大力地推銷她,還一直致力于幫她擋桃花。
“稀奇。”姜妙看田中的眼神都不對了,“你難道直了?”
“啊呸,我就是直了也不會看上你,空有皮囊卻不知道及時行樂的女人!碧镏斜磉_了強烈的鄙視。
“那你今天是哪根筋不對了?”姜妙問。
“咳……”田中左顧右盼,企圖岔開話題。
姜妙逼視著自己的搭檔:“田——中——”
“咳咳,就是利益互換嘛。”田中招認了,“我和少校!
“……”姜妙還抱著一線希望,“哪個少校?”
“還能是哪個少校?”田中如同看著一個智障,“當然是你家的嚴赫少校!
“你家的”三個字怎么聽起來這么順耳呢。
姜博士努力控制住面部肌肉,問:“你們倆交換什么了?”
“少校要我在這種瘋狂的派對假日里保證你的肉身……啊不,人身安全!碧镏袛偸帧
姜妙看著派對閃爍的燈光下的紅男綠女,放肆與恣意,眼神飄忽地想象了一下嚴赫因為某種不可說的心理,暗搓搓地聯(lián)系田中,利誘他做自己的護(阻)花(擋)使(桃)者(花)。
“所以你這是……開心,還是……?”田中悠悠地問。
姜妙那嘴角控制都控制不住了,瘋狂地上揚啊。
“咳!”姜妙又覺得不能認這兩個家伙這樣操縱自己,努力繃著臉,佯裝出一分薄怒,“所以你就這樣把我賣啦?”
“那沒辦法!碧镏幸粩偸,“少校開出的條件我完全無法拒絕!
“……所以他給了你什么?”姜妙忍不住好奇了。
田中點了一顆煙,緩緩地吐出長長一口:“少校答應,給我弄到軍官俱樂部的猛男派對的邀請。”
姜妙氣得倒仰:“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家伙!”
“要是一般的色,我一定拒接他!”田中慨然說,話鋒一轉(zhuǎn),“但這不是普通的色啊,姜。你知道軍官俱樂部的猛男派對的邀請有多難拿嗎!哦,天,那是個你無法想象的派對。在《歡愛》雜志上‘最想?yún)⒓拥呐蓪Α判邪裆夏芘胚M前十!”
姜妙一點也不想知道。
但凡田中用這種口氣來描述,姜妙就知道那必然是個看了會長針眼的派對。
“好啦,好啦。”田中哄著姜妙,“你想想你家少校,現(xiàn)在凄風慘雨的在天上值班,而你卻在燈紅酒綠,他能不提心吊膽嘛?”
要說田中就是會哄人。
就能說到姜妙心坎里去。
姜妙傲嬌地哼了幾聲,決定原諒嚴赫背著她搞的小動作。
實則嚴赫一點也不凄風慘雨。
在六千年前,人類基因整體優(yōu)化之前,軍隊中女兵是極少數(shù)。但在這個時代,部隊中女兵比例高達百分之四十一。
且這些女性軍人和男性軍人一個樣,都信奉及時行樂。向男人或女人求歡向來都直白大膽。
“不,赫倫特中尉,我也有個人寢室,不需要共享你的寢室。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請讓一讓,我要回寢室了。”嚴赫微笑。
赫倫特中尉身材火辣,一向無往而不利,這次也在眾目睽睽之下,敗退了。
“嚴少校,你可真無情啊。”
越過赫倫特中尉,繼續(xù)向前走,身邊的同伴忍不住感嘆。
“赫倫特中尉可是艦上最受歡迎的女人,一般的男人都約不到她!蓖閲@息,“這樣的女神,你怎么能這么絕情的拒絕呢。話說,你是怎么做到的?”
“簡單!眹篮兆旖枪雌穑爸灰氲郊依镉袀只肯接受明確一對一關(guān)系的一根筋的家伙,自然就能拒絕別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