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群男人的圍觀下,裴績四人帶著昏迷不醒的墨菲很快離開了事發(fā)地。人的嘴是傳播速度最快的東西,此刻遮遮擋擋也完全沒有了意義,段沫顏就這么頂著一路上人們“驚恐/驚悚/驚訝”的視線,和小隊一起來到了一處無人的地方。
這是一間簡約的醫(yī)療室,里頭的東西被翻的七七八八,只有床鋪還完整著。
格林把大門關(guān)好,隔絕外頭探頭探腦試圖偷看的男人的視線,和圖爾斯一左一右坐在地上,牢牢守著大門,絲毫也不敢靠近段沫顏。
開玩笑,之前那是因為不知情,將她視作了普通女孩子。
如今既然真相大白,還想和尊貴的凈化師大人同處一室,甚至晚上還睡在她的腳邊?
要是被其他男人知道了,他們一定會嘲諷:看來你的腦子里進(jìn)了很可怕的東西呢……
段沫顏看著裴績把墨菲放在床上,又給她折騰出了個干凈的位置坐,連忙道謝。
窗外本來一片安靜,這會突然從近處傳來一聲悠長的狼嚎,然后一聲接著一聲,狼嚎此起彼伏,傳向a3的每一個角落。
格林撇嘴:“這群騷狼又在唱山歌了,他們是唯恐大家不知道小姐的存在。”
話題人物中心·段沫顏:“咳咳!彼诳诳人粤艘宦。
其實這只是因為這間屋子里灰塵渾濁,破玻璃和破桌爛椅滿地都是,嗆到了而已。
但是……那些圍著他們的男人們臉色卻一下子變白了,格林站了起來,神情焦急:“小姐您怎么了,是哪里傷到了嗎?”
段沫顏愣了下,她身邊一直默不吭聲的裴績忽然伸手,手背輕輕探了探她的額頭,片刻后就像是觸電一樣收了回去。
“沒有發(fā)熱,是哪里不舒服?”他低緩的問。
三個男人目光炯炯地看著自己,段沫顏感覺到他們態(tài)度的變化,想了想還是開口:“剛才他們喊我‘凈化師’?”
這難道是這個世界類似清潔工的職位嗎?不能吧?
一說出這三個字,格林和圖爾斯目光都變了,他們行了個最標(biāo)準(zhǔn)的軍禮:“毫無疑問,您擁有壓制狂躁基因的天賦,是貨真價實的凈化師,這是被天使吻過的能力,是拯救世界的希望之火。”
格林又補充道:“凈化師就算在女性中,也是絕無僅有的上帝寵兒。整個聯(lián)邦一共只有2300多位初級凈化師,451位中級,69位高級,8位大凈化者,居住在奧維維亞洲的有501人。她們的名字全都登記在冊,受到聯(lián)邦的終身保護(hù)!
這些數(shù)字他竟然可以隨口道來,段沫顏露出震驚的表情。
只有裴績看著她的眼神帶著憂心:“新增加陌生的凈化師,帝都議會一定會過問!钡綍r候就算她不愿意,也會卷入權(quán)利的紛爭。凈化師女性一向受到各個貴族追捧,提親的人幾乎要踏破門楣,更不用說在“挑選婚約者”那一日的盛況了。
一名來自沙漠,從12區(qū)走出去的凈化師少女,勢單力薄的她無疑會成為權(quán)貴們爭奪的對象。
段沫顏正在消化自己成為“珍獸”的這一現(xiàn)實,就見裴績在她面前單膝跪了下去。
“我可以保證,只要有我們四個活著的一天,我勢必不會離開你的身邊,如果有人想要傷害你,那一定是踏在我們胸前!
他的聲音沉穩(wěn)有力,說完之后,格林、圖爾斯也紛紛俯下身,做出了一樣的動作。他們單膝跪地,將拳頭放在胸前,以心臟的跳動記錄此刻一生的誓言。
“我是您黑暗中的利劍,是您抵御寒冷的烈焰,是破曉時分的光線,是喚醒眠者的號角。我將生命與榮耀獻(xiàn)給您,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他們的眼中閃耀虔誠和期盼,凝視著安靜坐著的人。
哪怕是多年以后,四人恐怕都不會忘記,曾經(jīng)在那樣一個嚴(yán)酷的環(huán)境下,從沙漠中撿到一位神秘的少女,她仿佛踏著星辰而來,改變他們?nèi)松能壽E。
段沫顏看著床上墨菲安靜熟睡的面容,忽然開口。
“那個基因凈化,你們也想試試嗎,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忙?”
萬籟俱寂,幾人驚愕抬頭。
段沫顏只是用正常人的思維去考慮而已,剛才的戰(zhàn)斗充分展現(xiàn)了這個世界的改造人類有多強大和瘋狂,一言不合就可以互毆起來,要是沒有第五小隊的幫助,她很可能片刻功夫就會被撕成碎片。
凈化師是如此珍惜的職業(yè),所以充分展示自己的實力和能力,可以增加活下去的籌碼。
但當(dāng)她看到圖爾斯又大張著嘴目光呆滯時,懷疑自己是不是口出狂言了。
“所以,有什么不可以的嗎?”段沫顏挑眉。
“小姐,您要給予我們血脈凈化嗎?”格林咽了咽口水,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但他很快壓下去了,露出了苦笑的表情。
“我必須誠實地告訴您,能得到凈化的人必須經(jīng)過重重選拔,除非是擁有高階軍銜或者軍功,再者是作出巨大的貢獻(xiàn)……”他的聲音越來越低。
所以凈個化還得獲得諾貝爾獎項才行。
段沫顏看向身旁的裴績,向他做出詢問的表情。
“我以為我們已經(jīng)是朋友了,我想幫助朋友,還需要去請求別人允許嗎?”
裴績也有些驚訝,但他顯然會無條件同意她提出的所有提議,幾乎是毫無猶豫的,高大的男人半跪在了她的面前。
他低下了倨傲的頭顱,目光低垂:“尊重您的一切決定。”
在旁人的圍觀下,段沫顏再次發(fā)動了身體里那種神秘的力量。
剛才對墨菲使用出來完全是巧合,現(xiàn)在重新再看,這東西比她想象的還要神奇一些。
裴績的尖牙與臉上的斑紋露了出來,他閉著眼睛,額頭上出現(xiàn)了汗水,看起來很辛苦。
這第二次的使用讓她發(fā)現(xiàn)了兩個問題,一是力量本身的存在體量是有限的。她體內(nèi)好比是有一棵樹,上面結(jié)滿了黃澄澄的果子,她摘下來一顆去給別人,那根枝頭就空了,之前摘給墨菲的那根就是空的,暫時沒有再長出來。如果此種珍貴的凈化之力是不可再生資源,那人類的未來可以說很艱難了。
二是力量移動的過程本身就比較復(fù)雜,剛才情況緊急沒有注意那么多,現(xiàn)在看來凈化效力似乎還和承受者本身的狀態(tài)掛鉤。
裴績的狀況是穩(wěn)定、安全的,他的身體和意識都對她完全敞開,沒有防御。比起處在暴躁邊緣的墨菲要不知道好多少,所以當(dāng)她成功把力量輸送過去的時候,沒有感覺到抵抗。
他垂著眼靠坐在墻邊,似乎是耗費了最后心力看了她一眼,手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指,然后就不動了,坐著好像睡著了一樣。
段沫顏擦了擦頭上的汗,指著他們兩個:“被凈化之后都會像這樣嗎?”
格林有些為難:“我們都沒有經(jīng)歷過,所以也不太清楚,之前軍團(tuán)中有人接受了初級凈化師的凈化,好像沒聽說有睡著的?會不會是小姐的力量比較特殊?”
段沫顏打量他們的臉色,室外的陽光灑進(jìn)來,落在睡著的兩個男人身上,墨菲的呆毛都仿佛打了護(hù)發(fā)素一樣熠熠生輝,看起來也不像是有損害的樣子。
她看太陽曬的厲害,隨手從桌上找了兩張紙,給蓋在了他們臉上。
格林和圖爾斯在一旁羨慕地看著。
“小姐這是在做什么?”圖爾斯悄悄問。
格林想了想:“可能是來自古老東方的神秘儀式!
“羨慕!
段沫顏才不知道他們在討論什么,她站在窗邊看著外頭。
剛才還到處都是打砸斗毆的聲音,不過一會兒工夫,竟然已經(jīng)平息下來,診療室附近安安靜靜的,只有風(fēng)吹過樹葉的沙沙響。
她不禁有些疑惑——這么快,五萬人的狂犬病就都治好了?凈化師的名頭也太好使了,這真的不是盲目崇拜嗎?這個世界太神奇了。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大門忽然被人敲響。
“篤—篤—篤—”
來人很有禮貌地輕扣三聲,門內(nèi)的幾人對視一眼,誰都沒有動。等了一會,外頭的人才開始說話:“我是流放編號32987的路易斯,尊貴的凈化師小姐,為了贖罪,大家收集了一些物資,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們非常樂意敬獻(xiàn)給您,請不要拒絕您忠心武士的懇求,我向您保證我們沒有絲毫惡意!
路易斯站在臺階上等了好一會,也沒聽到里頭有人回答。他手里抱著一個大箱子,里頭裝著藥品、食物、紗布,還有珍貴的營養(yǎng)飲料,都是眾人無條件上交的。
然而他抱著這堆東西苦笑,心想只怕是連小姐的面都見不到。
太陽照著他灰色的短發(fā),一滴汗水劃過他的眼睛,路易斯眨了一下,然后下一個瞬間,面前的大門緩緩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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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為什么女主凈化過的人都睡著了?
a.到點該睡了
b.她的異能是安眠
c.她的凈化力和別人不是一個量級
ps:誓言改編自《冰與火之歌》中守夜人軍團(tuán)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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