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雪山,極寒。
風(fēng)雪交加,縱然仍是夏季,這里卻是天寒地凍的景象。
這座山算得上是主世界中海拔最高、氣候最冷的幾處之一,但名氣不大,地理位置偏僻,一向少有人至。
世人皆以為山中不可能有人居住,但事實上在雪山深處確實藏著一個氣溫并非極冷,如世外桃花源般的神秘小鎮(zhèn)。
今日的雪山,終于從小鎮(zhèn)中走出了一個玄衣人,在空空雪色當(dāng)中背負(fù)長琴、腰懸寶劍。
“好難行的路!”
雪山之中,峭壁四立,狂風(fēng)又很大,縱然顧閑有著顧棋提供給他的詳細(xì)地圖,可是還是繞來繞去,走了不少的險道。
顧閑對著面前的雪景,又看了看手中的地圖,瞧了半天,終歸是沒有瞧出什么信息來。
“算了,先往山下走吧!
顧閑本來是想一路直回華山的,但是此時卻發(fā)現(xiàn)先前預(yù)計的路線已辨認(rèn)不出了。
顧閑一邊走,邊將九陽內(nèi)力運轉(zhuǎn)全身,也不覺得十分難受,信步便走下了山。
走到山腰之下時,氣溫已緩和了許多,顧閑拿出清水和干糧,準(zhǔn)備稍作歇息再走。
“前面那位小哥,與奴家一口水可好?”
顧閑剛坐下,忽然一個怪異的女人聲音傳來。
之所以說這聲音怪異,只因它本身很清脆好聽,但卻透露著種說不出的莫名尖細(xì)。
仿佛是這位擁有好聲音的女子在故意捏著嗓子說話一樣。
顧閑四顧一番,卻不見半個人影。
他正感到奇怪之時,忽然望到遠(yuǎn)遠(yuǎn)的,從白雪之中走來一位紅衣女子。
此女黑發(fā)披散,全身上下只被一件紅色大袍籠住,腳上穿著繡花鞋,行走之間詭異無比,像是從雪山最深處飄過來的女幽靈。
紅衣女子本離得極遠(yuǎn),但卻不過兩、三個呼吸,竟便走到了顧閑的面前,又道:“小哥與一口水喝可好?”
顧閑神色不變,心中卻在盤算此人是敵是友。
“不知姑娘從哪里來?一人所來雪山是為何事?”
顧閑將水囊遞給紅衣女子,又分給她幾塊干糧,隨口問道。
紅衣女子面容清秀,吃喝也都姿態(tài)優(yōu)雅,見到顧閑詢問,眉宇間閃過一絲訝異之色,答道:
“多謝小哥好意,奴家此來是為去尋一人的!
顧閑笑道:“尋人?這茫茫雪山之中恐怕荒無人煙吧?”
紅衣女子仔仔細(xì)細(xì)地打量了他一陣,才道:“看來你也是不知道的了。這雪山里面別有洞天,有一處寶地,里面居住有人,我本為尋人,卻受人所托要去那處走上一趟!
顧閑面色不改,故作不信之態(tài),道:“雪山深處,寒不可耐,怎會有人居。俊
紅衣女子道:“瞧你可經(jīng)受此地寒冷,想來也是走過江湖的人,可見識還是太淺了!
此處已算不上很冷,但常人來此必然會四肢受凍,牙關(guān)打顫,可顧閑仿若無事,顯示出了他不俗高手的身份。
可即使有這樣一份內(nèi)功修為擺在面前,紅衣女子依然不大在意他的樣子。
顧閑見此,心中暗暗思慮紅衣女子的身份,以及她會不會對“公子羽小鎮(zhèn)”有什么威脅。
于是他問道:“那小鎮(zhèn)我其實聽聞過一二,只是那不過是個傳說,不能當(dāng)真的。”
紅衣女子沒有露出嘲笑神色,只是淡淡道:“傳說?許多傳說都是真實不虛的,只是世人自己蠢笨,不愿相信罷了!
顧閑此時東西已經(jīng)吃完,站起身來,一副要離開的樣子:“哦?你倒是說說,有哪些傳聞是真的?”
紅衣女子道:“太多了。達(dá)摩祖師一葦渡江、丐幫幫主獨退雄兵、甚至傳說中有一門叫作小無相功的心法,可以模擬出一切武學(xué),說起來都匪夷所思,可的的確確都是真的!
顧閑正要再問,紅衣女子卻突然出手,身形一動。
唰!
如閃電飛馳,風(fēng)雪全被那一片紅袍拋在了后面。
紅衣女子以顧閑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的速度,便貼到了面前來,以一根纖纖玉蔥指頭點在了他的額頭之上。
“方才我顯露出的身法,你信不信?”
顧閑被冰冷的手指戳在額上,微微有些見汗,仍作鎮(zhèn)定道:“晚輩相信了。”
紅衣女子笑道:“你當(dāng)然不得不相信。”
她的聲音忽然變得凌厲:“因為你身后的人也有這一份武功!”
顧閑一愣,扭頭朝著后方看了看,疑惑道:“我身后......沒有人?”
紅衣女子道:“你別裝!以你這等武功,不是從那處小鎮(zhèn)中出來的人,又是何方勢力?”
顧閑心中大呼冤枉,但語氣依然平靜:“晚輩只是上山來磨礪劍法的,并非前輩口中所說的什么小鎮(zhèn)上的人。”
他已看出,這位不知來歷的神秘紅衣女子的武功之高,簡直不可度量,從他見過的人中來看的話,幾乎已是和南海神尼、水母陰姬一個級別的大宗師高手。
此人在江湖上絕不可能沒有大名氣,但是顧閑卻未看出她的身份來。
紅衣女子見顧閑這副模樣,似乎有些相信了,問道:“磨礪劍法?你是哪一派的人?”
顧閑眼珠一轉(zhuǎn),道:“晚輩乃是雪山派的弟子!
紅衣女子皺眉道:“雪山派,白自在可教不出你這樣厲害的人物來!
“你且使兩招雪山派劍法與我看,放心,我不但不會害你,還會好好指點你的。”
顧閑心中叫苦不迭,不過幸好當(dāng)初在俠客島時,也曾與白自在討論過武學(xué),雪山的梅花劍法他倒是稍微會幾招。
所以顧閑拔出劍來,隨手?jǐn)[出一個架勢,便在雪山上施展了起來。
他本只會幾招雪山劍法,不過以他的武學(xué)修為與劍法境界,稍加揣摩,便將其中的精意悟到了許多,若是使不下去的時候,便從其他類似的招式當(dāng)中汲取靈感,糅合著來用。
一套劍法使下來,有時招式古樸,有時劍點密集;劍法微微一轉(zhuǎn),便見雪花飛舞之姿,朔風(fēng)呼號之勢。
在此冰天雪地中使出來,與環(huán)境交融無二,真真是別有一番風(fēng)味,甚至威力也增加了不少。
“咦,好神奇,原來不同的劍法在不同的環(huán)境下使用,差別果然如此之大嗎?”
顧閑口中所說的差別,并不是劍力上的差別。
劍法威力與環(huán)境有關(guān),這是異人們早就摸索出來過的了。
而顧閑如今體味到的,卻是使劍者用劍時那種心境的微妙的變化。
正當(dāng)他細(xì)細(xì)琢磨之時,他面前的雪花、劍光之中,卻突然穿進(jìn)來了一點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