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靠著于豐年從那幫跟班小弟口中得來的消息也就僅僅這些了,至于紙條的來歷或者是有沒有什么神秘人接觸過蘇書華,那幫跟班們都不得而知了。
不過這些跟班口中也不是沒有問出其他有用的東西,比如那幫家伙倒是一致認為如果真的有人知道這個話,大抵就只有身為蘇書華伴讀以及同族出身的蘇安了。
關于蘇安,薛白倒是隱約有些印象的。因為某次他見到蘇書華的時候,身邊都有這么個人在。
本著不留遺患除敵必盡的原則,薛白最終還是要于豐年去找了蘇安來。
蘇安不過是蘇書華身邊的伴讀小廝,雖然也是宗門弟子,不過地位和實力都好不到哪兒去。如今于豐年雖然也還是記名弟子之列,不過但凡熟悉點的也都清楚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算得上是外門身份了。雖然宗門之內(nèi)沒有明確規(guī)定外門弟子就有支使記名弟子的權利,不過這種墨守成規(guī)的潛規(guī)則,還是沒什么人敢輕易反對的。
畢竟是弱肉強食的世界,要是因為一時拒絕惹惱了對方,那才是真正的麻煩。不是每個人都是寬宏大量之輩,能做出一笑而過的大度決定的。
更何況現(xiàn)在稍微知情的和有腦子的弟子們都知道,于豐年可不僅僅代表著他自己,他背后真正站著的是薛白!
對于薛白而言,或許其他各峰的外門弟子消息不夠靈通,還不知道他身份的輕重程度。不過對于同出一處的青苗院中的弟子而言,這些根本就不是什么秘聞。
早在聶錦三人回青苗院收拾行裝搬入歸來峰的那天,順嘴就把薛白如今的身份地位在青苗院透露給了幾個相熟的弟子。
這種八卦事情,想來就是流傳的極快的,基本就是那么一天的功夫,青苗院的弟子們都知道了當初硬剛蘇書華的那位同輩,如今已經(jīng)傍上了大靠山,成為了了不得的存在。
這種情況下,有幾個人敢跟薛白明著暗著不對付的?就是不考慮安慰問題,可誰也不想平白多個敵人——特別是身份明顯飄搖之上而且前途無量的敵人!
說白了這也是為什么于豐年去青苗院調(diào)查這些事情格外順利的原因之一,除了他自身的實力增長之外,所有人都清楚薛白在青苗院時候最親近的就是這么一位了。
哪怕有人暗中腹誹于豐年是阿諛之輩會抱大腿,可明面上還真沒幾個弟子敢不給面子的。
至于蘇安是不敢的。
如今蘇書華已死,蘇玟若也沒再露過面,這讓還不知道蘇玟若已死的蘇安很清楚的意識到了什么——至少在蘇玟若扳倒薛白之前,他是沒什么資格跟薛白對抗的。
出于這一點,對于找上門來的于豐年,蘇安表示出了足夠的恭順。
飛揚跋扈也是要看時機和現(xiàn)狀的,這種時候他要是敢跟于豐年耍橫,那才是自討苦吃。
對于于豐年提出的要求,蘇安自然沒敢有半點的異議。于豐年那邊一開口,他就忙不迭的應了下來。
等見到薛白的時候,蘇安就表現(xiàn)的更為恭順服帖了。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聰明人,至少在薛白看來是一個聰明人。
蘇安聰明到在薛白考慮著是不是要威逼之前,就一五一十的把所有事情都給交代了。
不僅僅是蘇書華拿到的那張紙條上的內(nèi)容,甚至于蘇書華平日里的一些對目前無關緊要的事情乃至于喜好,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薛白對這些東西并不感興趣,不過也不介意蘇安此刻的“表忠心”,他選擇了安靜的傾聽,然后在對方分明“興致”最高的時候,莫名的插上幾句,提幾句自己關心的事情。
這種措手不及的問話方式其實相比起來更容易看出來點什么,特別是當你有一定的眼力和判斷力之后。
不過蘇安雖然顯得有些錯愕慌亂,但回答的內(nèi)容都和實際情況沒什么出入。至少他的答案跟于豐年從其他小弟跟班嘴里問出來的沒有什么區(qū)別差錯。
只不過顯然蘇安知道的也并不多,真說起來,他也僅僅就是比其他蘇書華的小弟跟班們多知道了一點——那就是紙條上的內(nèi)容。
至于到底是什么人送的紙條,見沒見到過對方的長相之類的,蘇安依舊一概不知。
薛白雖然感性上不會認為蘇安是百分百老實和從實的,但從理性上來講,他也確定蘇安并沒有說謊。
搞明白這一點之后,薛白也就沒有了多問蘇安的心思,揮揮手就把他打發(fā)了出去。
事情到了這一步,其實真正的內(nèi)幕薛白已經(jīng)有了大致上的猜想。顯然相比起有人刻意算計蘇家姐弟這個可能而言,那送紙條的神秘人的真正目標恐怕八成還是他自己!
但也顯然這神秘人相當?shù)闹斏,僅僅只是送了個紙條但并沒有露面!無論是蘇安也好,還是那幫跟班小弟也好,這些家伙都沒見到過神秘人的真面目!
如此一來,事情似乎就在這里斷開了!
然而薛白卻并沒覺得太過沮喪,相反在心中多了幾分警醒戒備之后,他就將目光轉(zhuǎn)向了另外一邊。
這個世界上絕對不會有什么天衣無縫的事情,但凡聰明人都知道這一點。更何況這個世上只有極低極低的情況才會出現(xiàn)無緣無故的愛或者恨,但正常情況下,都會是有原因的。
更何況對方繞了一圈兒甚至利用了蘇書華來對自己下手,單純這種謹慎程度,就意味著雙方之前絕對不可能沒有嫌隙——至少這種殺心殺意絕對不是無緣無故的!
薛白冷靜的想了想,回憶了一下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后的整個經(jīng)歷和過往。真正要算下來,和他有仇或者有過摩擦的,不過是那寥寥幾人罷了!
一個是最早西關城的韓穎;
一個是東山城里的何家;
還有就是東山城的孫家!
但這三家應該還沒什么本事伸手到劍云宗這邊來,更別說這兩家都未必知道他如今的下落!
如果拋開這三個正經(jīng)算的上深仇大恨的不提,那就只剩下其他一些有過小摩擦的了。
比如東山城外剿滅匪賊但最終逃走了的錢從武,
比如觀空城那邊結(jié)了怨的秦家父子,
再比如,之前在劍山城里有過嫌隙的那個薛如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