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蘇玟若為了蘇書華也是盡心盡力操碎了心了,單純從家姐這個角度考慮,蘇玟若不但稱職,更稱得上優(yōu)秀。
但只可惜這個優(yōu)秀也僅僅是對蘇書華一個人罷了。
就像眼下,蘇玟若也是為了蘇書華的未來考慮,既不敢如實交代,偏偏又不敢添油加醋的過于夸大其詞。她極力的絞盡腦汁,總算是想到了一個頗為妥當(dāng)?shù)恼f法。
按蘇玟若話里的意思,起初的原因自然不可能是自家弟弟張狂招惹,但又不敢說是薛白為非作歹,所以無非就是兩人無意間起了摩擦爭執(zhí),繼而因為年輕不懂事加火氣大,演變到擂臺賭斗。
為了讓莫白衣相信自己的話并且鋪墊出一種沒有撒謊的效果,蘇玟若毫不掩飾的將蘇玟若放在了敗者和弱者的地位,但也很聰明的只說薛白下手重了些,在這一處上卻沒有半點添油加醋污蔑的意思。
蘇玟若很清楚這個時候選擇污蔑薛白根本沒有什么意義,相反還會上自家?guī)煾涤X得自己心有偏袒。更何況真要污蔑也不能用這么明目張膽的手段,那明擺著是自找麻煩的。
總之薛白跟蘇書華的第一次爭執(zhí)除了起因不對之外,結(jié)局在蘇玟若的口中其實比真實情況反而緩和幾分,唯獨就是那句“下手重了些”有些點睛之意。
至于接下來嗎,自然是受傷重了些的蘇書華有所不滿,加上年輕總想著討回來這一遭。所以養(yǎng)好傷之后,也曾想過去尋薛白決斗。可惜薛白有事外出,自然不了了之。是以蘇書華倒是發(fā)奮修煉,成功突破到了伐筋境界。
這些事情從蘇玟若口中說出來,自然又是暗中加工了一番,輕重緩急的一敘述,反而是把一個急于報仇、復(fù)仇心切的狠辣之人刻畫成了一個有些火氣不甘示弱的年輕人。而且這個年輕人分明還挺了得,不但知恥而后勇,更是靠著這股子心氣兒成功突破,又是暗中捧高了一些。
而再接下來的,那就更簡單了!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自然是薛白回山,而且主動的找上了蘇書華,去挑釁對方引誘對方出手!
這可是實情,完全不用蘇玟若編造或者旁人污蔑。
蘇玟若自然也是這么如實說的,至于自家弟弟的下場,自然也就沒有半點遮掩和添油加醋了。
當(dāng)然蘇玟若言語之間雖然沒有半點的添油加醋,但隱約里還是用了以退為進(jìn)的手段。表面上看似只是心疼的說了蘇書華的四肢關(guān)節(jié)傷勢如何如何嚴(yán)重,并卻又半點抱怨或者埋怨薛白的意思。但形容傷勢的時候,可沒少指桑罵槐的暗示。
總之是絕不明著指摘,但暗地里可是不少詆毀。
不得不說蘇玟若也是煞費苦心了。
莫白衣自始至終只在座上聽著,時不時的看上蘇玟若一眼,既不詢問,也不打斷,臉上卻沒什么特別的表情。只看那模樣,實在分辨不出是喜是怒又是何種想法。
蘇玟若間隙間謹(jǐn)慎的掃上一眼,心中也是幾分忐忑。不過如今也算是箭在弦上,卻是由不得她改口或者收手的了。
好在蘇玟若也聰明,把事情說過一遍并且按照把薛白定性成一個下手狠毒的陰險之人后,卻沒有傻乎乎的去玩命追究薛白的責(zé)任和罪行,而是幾分悲哀可憐的看了眼莫白衣,繼而咚的一聲跪在了大殿上。
“弟子不才,也知我那劣弟責(zé)任不輕。只是始終不忍看他如此傷勢斷送以后前程,還望師傅垂憐,賜下傷藥以為救治!
蘇玟若這一跪跪的極為干脆利落,沒有半點拖泥帶水的猶豫。而且分明早有打算,態(tài)度轉(zhuǎn)緩的天衣無縫,完全看不出來幾分刻意。
她很清楚自己此來的目的更多的是求藥而已,至于跟薛白的仇恨,自然還是自己解決的好。相反如果這事兒被莫白衣關(guān)注到,反而有些不利于她回頭痛下殺手了!
若不是此番求藥必須給自家弟弟受傷找一個合理合適的緣故,另外也想著借此來賣賣慘博得幾分同情,蘇玟若甚至連剛剛那些都不想說!
總之若論避重就輕,蘇玟若也絕對是個中高手。前后這么一通下來,既拿出了合理的理由,又賣了慘博了同情,順便還不動聲色的給薛白打上了一個陰險狠辣的標(biāo)簽,也算一舉三得了。
不過最關(guān)鍵的能不能求到藥……蘇玟若心中真的沒底。
她俯首于地,片刻功夫已是咚咚咚的三叩首,卻也不敢多言多辯,只是又說了一句還望師傅垂憐,便靜跪不動。
莫白衣好歹是一峰之主,自然不可能隨隨便便因為跪地懇求就盲目的答應(yīng)下來。他幾分憐憫的看向蘇玟若,反是開口問道:“你先莫慌,且先說說需要何等藥物?”
“回稟師尊,劣弟那等傷勢,需得天肌化玉膏才能救治。”
這節(jié)骨眼兒上蘇玟若自然不敢也沒法耍什么心眼兒,只是神態(tài)恭敬心中又幾分忐忑的把所求說了出來。
不過聽到蘇玟若的話,莫白衣的神情倒是第一次生出了變化。
看那樣子,分明有一分不易察覺的錯愕。
“若是旁的藥物,咱們峰中醫(yī)館這會兒該是能尋得來,不過這天肌化玉膏……一時之間怕是求不得了!
莫白衣只是微微錯愕就開了口,這一次臉上已帶上了幾分苦笑。
蘇玟若表情卻是一僵,隨即露出幾分復(fù)雜樣子來,又是失落又是黯然,顯然極不平靜。
她原本以為這等時候也沒旁人在場,憑著師傅對自家的幾分喜愛,小心謹(jǐn)慎一番求來天肌化玉膏不該是什么難事的,可沒想到到頭來居然得了否定答案。
蘇玟若此時有心想問一句為何,然而以她的身份,偏又沒辦法這般無禮的開口。一時間跪在原地,幾分默然無語。任是她蘇玟若長于算計,可事情關(guān)乎到自家弟弟的頭上,終究還是失了幾分風(fēng)采鎮(zhèn)定。
倒是莫白衣見得自家弟子如此,心中分明幾分不忍,開口道:“此事說來也是巧了,今日下午你閆師叔剛好來過一趟,將咱們峰中儲備的那份天肌化玉膏給討走了。不然的話,倒是可以給你拿去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