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眼見閆昕瀾望來,下意識的遲疑了一瞬。
他眼下想要所做之事說白了跟投效也沒什么區(qū)別的,這一點薛白是心知肚明。只不過這年頭但凡是投效總要是有投名狀的,可薛白卻是一時起意,哪兒有這等準備去?
更何況他本身也不知道什么東西能拿來當(dāng)投名狀了,貌似仔細想來,閆昕瀾似乎也沒什么或缺的。
“怎么,你莫非是碰上了什么為難之事,卻連開口也都不易了?”
閆昕瀾見得薛白踟躇,又是來了一句。
薛白思慮一瞬,終是開口道:“弟子只是心中有疑惑,還望館主指教!
薛白琢磨著自己真要開口投效了,還未必是個什么結(jié)果,萬一閆昕瀾無心收徒,那也平白尷尬幾分。思來想去最妥當(dāng)?shù)霓k法,只當(dāng)旁敲側(cè)擊的問了好了。
正好他眼下已經(jīng)突破到了伐筋境界,按理講只等過了外門考核,就該擇一峰而入了。以此節(jié)拿來當(dāng)由頭,倒是合適的很。
“你有什么疑惑,直說便是,本館主若是知曉,定為你解疑!遍Z昕瀾自然不介意給薛白解惑一番。
“弟子如今已經(jīng)成功踏入伐筋境界,按宗門規(guī)矩,似乎過了考核又要擇峰而入,弟子還望館主指點一二。”
薛白只不過就是找個說話的由頭,自然無需太過復(fù)雜的繞彎。雖然就算自己多彎彎繞繞一些估計閆昕瀾也能聽得明白,不過那樣的話難免就有點太過于裝腔作勢的意思了。
閆昕瀾倒是眉頭一抖,露出幾分意外的樣子。
她早有心收下薛白這么個弟子了,只不過一時間也是沒什么好的開口時機。此番上山雖然是為了拿百年玉液換取天肌化玉膏,但歸根結(jié)底也有幾分和峰主師姐商討一下的意思。
畢竟薛白回來這等事情絕對算不上什么大事,但對于有所關(guān)注的閆昕瀾和閆夕月來說,也算是需要上心一二的。按照兩人最初的評價,薛白這樣的弟子還是值得關(guān)注和拉攏一番的。若是平白讓人給“劫道”收了去,那才是有點虧。
閆昕瀾回來之后倒是想找個機會跟薛白分說一番的,只不過因為先行救人為重,所以也沒什么開口的機會。只不過這一遭下來薛白不但沒走,反而主動提及了此事,倒是合了閆昕瀾的心思了。
閆昕瀾雖然性格在同輩之中算是跳脫了些,但同樣也是聰慧的主兒。更何況姜還是老的辣,薛白的心思又怎么可能瞞的過去?
這邊一開口,閆昕瀾隱約已經(jīng)明白了薛白的意思。
她雖然不知道薛白為什么會如此開口,但想來也是能理解的。畢竟之前自家姐姐已經(jīng)暗中對薛白調(diào)查了一番,知道這家伙卻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在宗門里無依無靠的主兒。
像是薛白這等無依無靠偏偏又有腦子的主兒,肯定知道在宗門勢單力孤的苦處。正因如此,才越發(fā)明白有個靠山的好處才對。
他此刻既然主動開口詢問,雖然明面上只是問成為外門弟子之后拜入哪一峰比較妥當(dāng),但實際中的意思說白了就是表態(tài)而已。
閆昕瀾心知肚明,細細看了薛白一眼,也不揭破他的心思,只是笑道:“你若真是過了外門考核要擇峰而入,不妨考慮一下歸來峰這里。說來說去這宗門里大多你都陌生,怕也只有咱們歸來峰你已經(jīng)熟悉了!
關(guān)于薛白的實力,閆昕瀾早有感應(yīng)。以她的境界若是看不出來薛白已經(jīng)突破到了伐筋境,那才是瞎了眼的。
只不過雖然知道薛白突破到了伐筋境,但這種時候?qū)﹂Z昕瀾來說也沒什么特別驚喜的。只是留了心,所以才有求藥時候跟自家峰主師姐商討了一番的經(jīng)歷。
閆家姐妹看重薛白是不假,但看重并不代表一定會因為薛白而大動干戈的。說來說去他不過是個前途好些的弟子,還當(dāng)不得兩個大人物的大張旗鼓。而若是隨隨便便就因為看重個尋常弟子而大動干戈,那未免也太過丟臉了一些。
閆昕瀾自然不會做這等丟臉的事情,所以此刻顯得穩(wěn)成許多,只是略略一點一句,卻也沒有太過表態(tài)。
不過僅僅如此卻也足夠了,薛白不過是找一個由頭。閆昕瀾已經(jīng)開了口,那就意味著事情有成。
“如果館主不嫌,弟子確實也有心拜入歸來峰。只不過終歸人生地不熟的,卻不知道可否尋得良師。”
薛白也會順桿子往上爬,真要說起來,他倒是有些心思投靠在閆昕瀾名下。說來說去整個歸來峰,他熟悉的也就只有閆昕瀾來,更何況閆昕瀾跟他也算有過交際,也是好相處的多。
倒是閆昕瀾聽他這般說話,不由的笑了起來。
薛白這話里的意思已經(jīng)再明顯不過了,什么可否尋得良師,無外乎就是對旁人不知根知底,無法判斷罷了。如果再往下細說,分明就是拐彎抹角的表示想要投在自己名下。
這倒是確確實實合了閆昕瀾的心意了,她可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想把薛白給收入麾下的。只不過身為一個師長,礙于面子問題,也不好主動提及。倒是此刻薛白能主動提起來,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當(dāng)然閆昕瀾這個時候還是要顧全一下身為師長的面子的,雖然薛白已經(jīng)透露出來這等意思,但主動還是要讓薛白主動才行。
“這歸來峰中倒是良師無數(shù),本館主自然也在其內(nèi)。所以真若讓我來說,卻也有失偏頗。你若有興趣不妨打聽一下,也好做個選擇!
閆昕瀾略微提了自己也在其內(nèi),算是再次暗示,言語間便不肯多做表態(tài),只是公允之說。
不過這等意思已經(jīng)極其明顯了,薛白又如何聽不明白?
他抬頭看了閆昕瀾一眼,見她神色之中幾分平靜目光里卻又幾分在意,頓時有了計較。
眼下反正是私下場合,有所表態(tài)也不傷大雅。更何況自己還存了心思回頭好好找蘇家姐弟討一討債,那這靠山自然是盡早確定的好!
反正閆昕瀾對他也算相當(dāng)不錯,認下這么個師長的,應(yīng)該也不吃虧!
薛白心思瞬間定下了,略一猶豫,便是起了身,沖著閆昕瀾深深的作了一揖。
“弟子薛白,愿拜館主為師,還望館主垂青收留!
眼下還不是正經(jīng)拜師的時候,這般就算表態(tài),如此禮儀倒也不算失禮了。
更何況閆昕瀾此刻可沒心思在意薛白的禮儀,而是在琢磨著要不要就這么直接收下了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