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瞬間犯了難。
眼下的情況說實話已經(jīng)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預想中的結(jié)果應該是葉瑾體內(nèi)的熾烈血氣會被全然壓制住,近而傷愈無礙。到時候長安體內(nèi)的寒氣應該也能消磨掉不少,以自己突破后的血氣量,該是能一鼓作氣的把寒氣給驅(qū)除了的。這般下來一箭雙雕,也是完美結(jié)局。
可是誰能想到這寒氣消耗的實在有些驚人了,還沒來得及清楚葉瑾體內(nèi)的熾烈血氣就已經(jīng)消耗殆盡!
當然最為關(guān)鍵的是還是薛白錯估了自己體內(nèi)的青寒之氣!
他原本以為這東西應該是源源不斷的,哪怕之前已經(jīng)浪費了大半,但應該沒什么影響?墒窃趺匆矝]想到,這青寒之氣居然也有后繼不支的時候!
他下意識的加強了對青寒之氣的調(diào)動,只可惜收效甚微,不過薛白也發(fā)現(xiàn)了,他體內(nèi)的青寒之氣看樣子并沒有消耗殆盡,而是已經(jīng)有了幾分不聽調(diào)遣!
以他現(xiàn)在的實力還不足以窺破骨骼來內(nèi)視骨骼內(nèi)的情況,畢竟那種程度怎么也得是鍛骨境靠后的手段了。可即便沒辦法感應骨骼內(nèi)的動態(tài),單憑這強行掉轉(zhuǎn)之下總還能拽出幾分青寒之氣來看,也能瞧出幾分不對。
這可麻煩了!
薛白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要是眼下這種節(jié)骨眼兒上收手,那葉瑾體內(nèi)的熾烈寒氣就別想著徹底驅(qū)除了,甚至弄不好還有復發(fā)的可能!
該死的!當初真的是小瞧許凌昆了!沒想到他的手段居然會如此麻煩!早知如此,怎么也該讓葉瑾更為小心一點才是,或者當初就該自己直接動手好了!
薛白心中幾分懊惱。
其實他還是高估赤焰掌的威力了。
許凌昆確實運氣不錯,燒殺擄掠這么多年,總算弄到了一本中上等的赤焰心經(jīng),威力自然不弱。只是真?zhèn)說起來,赤焰掌的棘手性也絕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葉瑾只所以會落得這般境地,除了赤焰血氣本身的難以清除之外,還有近半的原因是因為她神魂不固外加幾分心力交瘁。
武者也是人,是人都會受七情六欲的影響。正所謂郁則傷身,但凡是消沉悲哀的人,精氣神自然不會強到哪兒去。而身為武者同樣也是如此,一旦自身陷入消極狀態(tài),神魂不穩(wěn),一身的血氣也會受到影響,抵抗力自然為之下降。
雖然有薛白從旁輸送血氣以此臂助,但終歸是外來之物,本身就和葉瑾體內(nèi)的血氣有幾分不融的沖突在,效果先要打下幾分折扣來。此消彼長,自然難以抵抗。
更何況最初葉瑾還有幾分為計劃成功而搏命的悍勇心氣兒在,雖然挨了赤焰掌,但直到劫擄了許凌昆到葉老三的住處這么長一段時間,也沒見的傷勢變得太過嚴重。相反自從意識到妹妹恐怕尋回無果希望渺茫之后,葉瑾的心氣兒一落,這傷勢才變得更為棘手!
畢竟從葉老三住處趕回這邊花費的功夫絕對沒有之前逃脫所用的多,可是明明更短的時間,葉瑾的惡化速度卻遠比之前要高——由此也可見一斑。
可惜薛白還是經(jīng)驗太淺,此刻壓根沒有留意到這一點。
他不得不從長安身上撤回左手,眼下長安體內(nèi)的寒已盡,再分心過去已經(jīng)沒有任何的意義,倒是不如全神貫注投入到葉瑾體內(nèi)。
“公子,怎么樣了?”周菱菡一直在一邊小心守著,眼見薛白撤手,不免開了口。
“長安體內(nèi)的寒氣已經(jīng)去盡,以后必然無礙了!
薛白知道周菱菡多少還是憂心長安的多,畢竟這是人之常情,更何況眼下長安算得上痊愈了,自然要告之于她,也好結(jié)了她的心結(jié)。
“真的?!”
周菱菡顯然是被驚道了。
“姐姐,我好些真的好了,現(xiàn)在肚子這里一點冷意也感覺不到了!”長安從旁接了一句。
盡管他體內(nèi)的寒氣在薛白幫忙壓制之后就再沒爆發(fā)過,但那寒氣龜縮在丹田中,總歸還是會有些影響的。旁的不顯,可這每時每刻小腹中的涼意卻是如何都避不掉的。
不過眼下體內(nèi)寒氣盡去,這弊端自然也就消失了,長安又如何感覺不出來?
“沒事就好了,你沒事就好了。”
周菱菡歡喜的抱住了長安,眼眶瞬間泛了紅。顯然別看她平日里似乎表現(xiàn)的頗為平靜,但內(nèi)心深處還是相當?shù)胗浐蛻n心長安的病癥的。
姐弟兩個抱在一處,顯然激動不少。不過只幾息,周菱菡就反應過來眼下可不是高興的時候,忙是回過神來。
“公子,眼下葉姐姐如何了?”
感謝的話周菱菡自然不用再對薛白說了,兩人此刻都已經(jīng)是那等關(guān)系,用不上再言語表態(tài)。相反長安已經(jīng)痊愈,但看這個樣子,葉瑾似乎有點麻煩了。
“她這情況有些棘手了,長安體內(nèi)的寒氣不足以治愈她的癥狀,偏偏眼下我這里也出了些問題,沒辦法更進一步了。”
“那葉姐姐豈不是?”周菱菡終歸所見淺薄了些,臉色不由一變。
葉瑾的突然出現(xiàn)雖然讓她意識到了危機,但不代表著她就盼著葉瑾有個三長兩短,她可不是那種冷血殘酷的人。
薛白自然清楚周菱菡的擔憂,搖了搖頭道:“還沒你想象的那么嚴重,只不過這一次若是沒辦法讓葉瑾痊愈過來,下次恐怕就更加棘手了!
周菱菡松了口氣,卻也皺了眉頭:“那怎么辦?”
薛白凝眉一陣,為難道:“眼下除非是再能找到一個跟長安一樣身有寒氣的人來幫忙,不然的話怕是沒什么希望!
可是這一時半會兒的,去哪兒在找個身懷寒氣的人?
像是長安這種癥狀,實在有些少見了……
等等!
長安這種癥狀……!
薛白突然抬起了頭,看向了周菱菡。
“說起來我還未曾問過,長安這一身寒氣不會是自幼帶來的吧?”
周菱菡恍惚一下,搖了搖頭道:“不是,長安這癥狀說起來還是意外。”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是因為什么有了之前那癥狀的?!”
周菱菡微微一愣,下意識的回道:“當初為了糊口度日,有一段時間我都是帶著長安長樂進山采藥的。結(jié)果有一次他們兩個趁我沒注意,跑到了一個山洞里面去。至于發(fā)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總之等我后來知曉長安出事,還是長樂跑來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