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師放心,弟子記下了!
薛白再次恭敬的行了一禮,心中感激更甚。他沒想到閆昕瀾居然會這么不遺余力的幫助自己。
雖說從閆昕瀾話中的意思可以聽出來她是有辦法另外弄到金玉果和白骨花的,但是薛白也知道這是要賣人情賣面子的事情。且不說自己沒什么資格讓閆昕瀾去賣人情來幫自己,就算是有,薛白也不想這么去做。
要知道人情這種東西,可是最難還的。而且看閆昕瀾剛剛言語時的模樣,顯然這人情就頗為麻煩。
閆昕瀾并沒有給薛白太過感慨感動的時間,只是稍稍一滯,就再次開了口:“行了,本醫(yī)師這里也沒什么好交代的了,你若是沒其他所需所求的話,那就動身下山吧。畢竟事情緊迫,還是少些耽誤的好!
薛白忙道:“那弟子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閆昕瀾揮了揮手。
薛白又是躬身一禮,這邊轉身離去。倒是剛出屋子沒多久,就聽后面又有腳步動靜,有人喊道:“安師弟先且慢走。”
薛白回過頭去,卻是那位相當好心的醫(yī)館弟子。薛白此來與他已經互報過姓名,自然還記得他名諱,當下抱拳道:“胡師兄有何事交代?”
胡浩然快步上前,又是伸手入懷。薛白正自納悶,就見他不知道摸了什么東西出來,到了近前一張手,卻是一枚儲物戒指。
薛白一時詫異:“師兄你這是?”
胡浩然笑著把儲物戒指遞給薛白道:“這里是我最近幾年攢下的一點丹藥銀錢,雖然不多,但想來應該對安師弟你來說也有些用處!
話都說到這般地步,薛白自然明白了胡浩然叫住自己的目的。他也沒想到這位僅僅是兩個照面的同門居然會這么慷慨解囊,這讓薛白的心情再次控制不住的波蕩起來。
正所謂人情冷暖世態(tài)炎涼,薛白從來沒覺得也沒打算更沒想過把劍云宗當成“家”一類的歸屬存在,他只是把這里當做一個需要完成生存試煉任務而必須停留的暫居點罷了。
甚至之前蘇書華對他的坑害,更是讓薛白深深的感受到了小說中所描述的那般勾心斗角陰謀算計的危險生活。僅僅這一點,就讓薛白打心里對劍云宗沒有半點的好感和歸屬感,甚至更讓他對這個世界都沒有任何的好感和歸屬感。
然而怎么也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今天,薛白卻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來自與這個世界這個宗門中的兩個“原住民”的好意。這就像是一把火,不但照亮了薛白對這個世界“黑暗”的觀感,更是溫暖了薛白的心。
他突然覺得在這個世界的一切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甚至在劍云宗中的生活也未必有預計中的那么黑暗。
這個世界上永遠少不了壞人惡人,但從來也不會缺少好人。
薛白心潮涌動,一時間鼻頭的酸意又泛了起來。他抬頭看向胡浩然,看著他臉上那溫暖和柔和的笑容,一顆心也愈發(fā)的暖了起來。
薛白沒有矯情的去推脫去拒絕胡浩然的好意,而是鄭重的把儲物戒指接了過來。他小心的貼身收好,這才看向胡浩然,露出了一抹少見的微笑。
“謝謝!
這兩個字說出口,薛白莫名的覺得自己的身心都輕松了不少,那股在他內心深處一直如陰影一樣籠罩著他提醒著他要戒備任何人任何事的陰影似乎都淡去了不少。
胡浩然見薛白收下了自己的好意,不由的也笑了起來。見他客氣,忙是道:“人命要緊,師弟無需客氣。再說這些閑錢放在我這里也沒什么用處,倒不如拿來給師弟救急!
薛白壓下了鼻頭上的酸意,抱拳道:“師兄高義,今日恩情,來日必不敢忘。”
“師弟無需說這般見外的話,日后若是有空,不妨多來走動就是!焙迫恍匾痪洌掞L又得一轉,“對了,我記得師弟如今的實力,應該快要到伐筋境界了吧?”
胡浩然雖然沒辦法憑眼力看出薛白的實力高低,但薛白第一次闖到醫(yī)館來之后,閆昕瀾就讓他去調查了一下薛白的身份。
薛白的身份自然不難查探,胡浩然知曉后去跟閆昕瀾稟告,當時倒是聽自己這位直屬的頂頭上司那么念叨過幾句。大概意思是薛白看上去不過煉皮大成境界,渾身血氣將放難放就差那么臨門一腳,可他行止之間的氣勢和血氣比一般的伐筋初期都不遑多讓,也是罕見。而且這還是明顯的疲憊狀態(tài)之下,若是全盛狀態(tài),恐怕還要勝出幾分……
薛白雖然不知道胡浩然為何會這么問,不過還是如實的點了點頭。
胡浩然旋即笑道:“等師弟你此去尋藥歸來后,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突破到伐筋境界了,到時候過了外門弟子考核,就能擇一峰而入了。師弟若真的想感謝我,到時候不妨往這歸來峰來,凡事也好有伴!
薛白這才恍然胡浩然為何突然會問自己的實力如何,這會兒也想起來宗門卻是有這般規(guī)矩在,當即笑道:“師兄放心,若師弟我能過了外門考核,沖著閆師和師兄你,也要往這歸來峰來!
這倒是薛白的真心話,他在這兩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少見的好心暖意,比起有蘇玟若在的赤陽峰和其他從沒接觸過的幾峰,自然這里才是首選。
胡浩然頓時笑道:“那你我?guī)熜值芸墒钦f好了!
“一言為定!毖Π鬃匀恍χ鴳隆
兩人又是閑聊幾句,胡浩然也不便多耽誤薛白的時間,便和他就此告別。
胡浩然目送著薛白離去,便先行回了病房那里,他日常都是跟在閆昕瀾身邊聽調,此刻自然是要回去的。
等他回到病房,閆昕瀾剛好再次給青曼兩人把過了一番脈,她跟兩個看護女弟子交代幾句之后,便是起身朝外走去。
胡浩然忙是跟了上去,只不過剛出了門,閆昕瀾卻突然打發(fā)了他。
“本醫(yī)師這邊有事兒要離開醫(yī)館一會兒,你且不用跟著我了,幫忙在醫(yī)館中照看一下就是,莫要出了什么岔子!
胡浩然雖然不解,不過還是趕緊乖張的應了下來。
閆昕瀾囑咐過一句之后連半點逗留的時間都沒有,直接頗為急切的出了醫(yī)館,一路直奔峰頂而去。